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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作家花喜露

2024-12-06高攀攀

共产党员·下 2024年12期

他,是抗日战争时期东北著名的作家,以笔作枪,深刻揭露日本侵略者的罪行;他,是隐蔽在情报战线的尖兵,以街公所雇员的身份为党搜集了大量重要情报;他,不幸被捕入狱后,面对敌人的严刑拷打大义凛然、坚贞不屈,以钢铁般的革命意志与敌人周旋到底。他就是辽宁籍革命作家花喜露。

以笔作枪

花喜露,字灵莎,曾用笔名田贲、黑田贲夫等,1912年生于辽宁省盖平县(今盖州市)一个贫苦的满族农民家里。花喜露从小酷爱读书,喜欢文学,高中时便读了鲁迅、巴金、茅盾等左翼进步作家的书籍,尤其喜爱鲁迅的作品。闲暇之时,花喜露也喜欢写上几笔,老师和亲友看后都觉得文笔清新、立意高远。

九一八事变后,在沈阳读高中的花喜露转入位于海城的省立第三师范学校学习。耳闻目睹日本侵略者的暴行,花喜露决心效法鲁迅先生以笔作刀枪,与侵略者进行坚决的斗争。在校学习期间,他一面读书,一面参加抗日救国宣传活动,并担任校刊《青年心声》主编。在刊物上,花喜露用隐晦的语言揭露国民政府“不抵抗”的丑行,宣传反满抗日思想,唤起了同学们的爱国热情。他在《我们是丰厚》一诗中写道:“新苗要茁壮成长向上,去迎接直门高起来的太阳,我知春光再不会姗姗来迟,白雪底下早已埋藏微笑的新秧。”

1934年,花喜露在师范学校毕业后,到盖平县归州国民优级学校任教员,开始了教书育人的生涯。在黑暗中,花喜露像一颗火种,点燃了青年学生心中的火焰。他经常利用课余时间给学生讲屈原、文天祥和岳飞的故事,激发学生们的爱国热情。1936年夏,花喜露同几名进步学生组织成立了“鲁迅文学研究社”,对外称“灵莎文学研究社”。1937年,在花喜露的主持下,第一期秘密油印的地下反满抗日文学刊物《行行》出版。1938年,油印进步少年文艺作品刊物《星火》出版。《行行》《星火》办得很活跃,到1940年年初,刊物的影响已远远超出了盖平县,扩大到本溪、营口、复州湾及黑龙江哈尔滨、双城等地。后来,花喜露等人又在《营口新报》副刊上办起了《星火》副刊,文学社也改名为“星火文学社”,会员之间称为星火同仁。花喜露担任副刊主编,每月两期,他以犀利的文笔、鲜明的立场、强烈的爱国思想写出了一篇篇催人奋进的文章。其中,有一篇长诗叫《孙二祖宗上西天》,反映了东北沦陷时期辽南农民和劳苦大众对帝国主义侵略、封建主义压迫和剥削所进行的反抗,蕴含着强烈的反抗精神和爱国主义情感。

情报尖兵

1940年,东北青年救亡会成立,这是受中共中央北方分局领导的进步组织。1941年,党组织吸收花喜露加入东北青年救亡会。从此,花喜露由一个自由爱国者成为一个职业革命者。不久,党组织派花喜露到奉天(今沈阳)从事党的秘密工作。为了不暴露身份,花喜露住在奉天日伪一个兵工厂附近一处用来饮马的房子里。这间屋子横竖只有五步宽,屋内又冷又暗,放上一张床后就没有坐的地方了。故此,花喜露给住所起了个雅号——“五步斋”。每天天刚放亮,花喜露就夹在人流里去“上班”了,公开的身份是大东区凌云街公所雇员。他通过各种渠道为党搜集了大量宝贵的情报。

1943年,组织上批准花喜露和王丹群结婚。不久,他们搬到小东街一段94号院内居住。有了伴侣,为花喜露开展秘密工作提供了更好的掩护。1944年,日本侵略者在投降前夕,开始对东北人民尤其是他们怀疑的对象展开疯狂的镇压。花喜露坚定地向组织表示:“我绝对像保护眼睛一样,保护组织的机密和党的纪律,死而后已。”他还朗诵了文天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诗句。

由于工作成绩突出,1944年4月,党组织批准花喜露加入中国共产党。

大义凛然

1944年4月28日,花喜露不幸被捕,被关押在奉天北陵西北角一座日本特务关押抗日志士的监狱里。在审讯中,敌人以为眼前这个文弱书生“不堪一击”,可没想到面对敌人的威逼利诱,花喜露沉着镇定、大义凛然。敌人问道:“说,谁是你的同党?”花喜露昂首挺胸:“东北三千万同胞,都是我的朋友!”敌人声嘶力竭:“你说你是不是共产党?”为了保守党的机密,花喜露矢口否认,平静地说:“我早就告诉你们了,我不是什么党,我是中国人。”“你的领导是谁?”花喜露鄙视地看了对方一眼,冷笑道:“我是中国人,爱国不用领导!”敌人气急败坏,用皮鞭把花喜露打得遍体鳞伤,几次昏厥,但花喜露信念坚定,宁死不屈。6月1日,他用一小块铅笔头写下了豪迈的诗句:“慷慨赴囚虏,挺身担大刑。愿将新血肉,烈烈试贞情。”

面对铮铮铁骨的花喜露,敌人看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谄笑着让他在悔过书上签字,说只要他答应不反对大日本皇军,就放他回家。花喜露摇了摇头,坚定地拒绝了。回到牢房,他写下了著名的诗篇《我是王》:

我是王/端坐在恶魔的监牢/饥饿毒打全不关我痛痒/你们卑鄙狠毒/不用趾高气扬/我知道/这里,就是我战斗的地方

我是王/把生命发出万道光/毁掉这恶牢的万道墙/跳到这大路的当央/要活,就要有主张/死也死在主张上

我是王/大家的血肉筑成墙,一齐往前闯/把天堂建设在地狱上/杀开这奴隶的枷锁吧/纵使敲断脊梁/杀呀杀呀/我们也要干他一场/也要干他一场

敌人恼羞成怒,对花喜露施以酷刑,皮鞭蘸凉水、杠子、烙铁……任各种刑法用遍,花喜露就是不低头。敌人每天从晚上到第二天早上,周而复始地对花喜露进行了长达7个月的审讯,其中11次花喜露被打得昏死过去,但他坚贞不屈,始终没有透露任何秘密。敌人无可奈何,最后以“思想左倾,有共党嫌疑”为由判处花喜露15年徒刑。

1945年8月抗战胜利,花喜露在难友的搀扶下走出了监狱大门。残酷的狱中生活使花喜露身体每况愈下,尽管党组织进行了千方百计的抢救,依然没有挽留住他的生命。1946年6月13日,花喜露溘然长逝,年仅34岁。

花喜露虽然离开了我们,但他的优秀作品、光辉事迹和革命精神将永远留在人民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