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经济条件下三类农业补贴政策的影响效应研究

关键词：农业补贴政策；农业生产成本；农产品价格；农业开放DSGE模型

中图分类号：F32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176X（2024）12-0069-14

一、引言

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提出，开放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鲜明标识。持续扩大和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是中国式现代化发展进程中的一个重要主题和关键路径，也是推动农业农村现代化过程中必须面对的现实背景。《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明确提出，积极开展重要农产品国际合作，健全农产品进口管理机制，推动进口来源多元化。这既是有效补齐农业短板、统筹调控部分重要农产品的高效渠道，也是中国同世界分享农业发展机遇、缓解全球饥饿、展现大国担当的重要举措。2020年以来，国际贸易保护主义盛行、国际贸易政治化趋势加剧、全球极端气候多发，能源市场波动加剧等问题相互交织、接替出现，世界农产品贸易市场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冲击和挑战。因此，在持续扩大高水平对外开放背景下，中国农业农村现代化进入战略机遇和风险挑战并存、不确定因素增多的时期，农业补贴政策作为直接作用于农民和农业生产的重要支持政策，既是政府引导农业发展的关键发力点，也是政府保障农民切实利益的重要手段［1］。在对外开放不断扩大及全球贸易环境日趋复杂的背景下，如何充分发挥农业补贴政策的引导和辅助作用、如何构建更加精准高效的农业补贴政策体系对于有效应对风险和不确定性、确保粮食安全，以及促进经济社会持续稳定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因此，在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之际，有必要对开放经济条件下农业补贴政策的影响效应展开深入研究。

倪国华等［2］认为，只要政策选择适当，即使国际贸易形势变得不利，中国仍能拥有一定的主导权，并推测中国在2050—2055年会进入“掌控型主导”的战略优质状态。Martin［3］ 认为，农业贸易对于实现“到2030年消除饥饿”的目标至关重要，贸易自由化可以通过提高农业生产效率、改善饮食多样性和增加获得粮食机会来为世界各国提供帮助，并且通过促进供应来源多样化来最大程度地减少粮食价格波动。Dokić等［4］通过分析农业产量、农产品外贸和农产品贸易总量的结构，考察了克罗地亚在粮食安全危机时期的准备情况，研究发现，在对外贸易平衡中，克罗地亚在粮食安全上主要依靠农产品进口，农产品赤字呈增加趋势。政府需要在市场组织方向上实施适当措施，并促进对可持续农业生产系统的投资。Smith和Glauber［5］ 认为，自由贸易政策能够使各国充分发挥经济活动中的比较优势，从而提高人均收入、长期增长率和国家为穷人提供社会安全资金的能力。相反，解决严重粮食安全危机的短期贸易政策干预会削弱国内经济和国际市场的长期发展能力，农产品贸易壁垒和国内支持计划的长期变化、关税增加，以及对国际农产品市场的其他限制可能会破坏这些市场，从而削弱国际交换对世界上粮食最不安全家庭在粮食安全上的贡献。黄季焜［6］认为，构建与大食物观相适应的政策支持体系是必要且关键的。

综上所述，现有研究中既有关于农业补贴政策与粮食安全之间关系的研究，也有关于农产品贸易与粮食安全之间关系的研究，但仍缺少关于农业补贴政策对农产品贸易影响效应的研究。从研究方法来看，现有研究既缺少关于农业补贴政策与农产品贸易之间关系的实证分析，也缺少揭示农业补贴政策对农产品贸易作用关系与传导路径的理论研究。基于此，本文构建一个农业开放DSGE模型，深入剖析开放经济条件下农业固定资本补贴政策、农业短期资本补贴政策和农地流转补贴政策这三类农业补贴政策的影响效应。本文的边际贡献如下：首先，从研究视角来看，本文基于农业开放DSGE模型分析了开放经济条件下农业补贴政策的影响效应，弥补了现有研究中缺少农业补贴政策对农产品进出口趋势变化影响研究的不足。其次，从研究方法来看，本文构建了一个农业开放DSGE模型，为在开放经济条件下研究农业经济问题开拓了新方向，也进一步丰富和发展了基于DSGE框架研究农业经济问题的农业DSGE经济理论，为最大限度地发挥各类农业补贴政策的作用，找到把握农产品贸易主动权和实现农产品供需协调均衡发展的政策发力点提供理论分析依据和政策设计思路。最后，从现实意义来看，在国际贸易环境日趋复杂多变和国内经济开放程度不断加深的背景下，本文为厘清农业补贴政策的精准作用和特征优势提供了理论分析基础，也为构建一个能够在保障粮食安全、确保重要农产品供需均衡及把握农产品贸易主动权中充分发挥引导、激发和支撑作用的高效农业补贴政策体系提供分析基础。

二、农业开放DSGE 模型的基本框架

为了能够更加深入且全面地分析开放经济条件下农业补贴政策在整个经济系统中的影响效应，尤其是对农产品进出口变化趋势的影响效应，本文对Gali［7］的小型开放经济模型进行了拓展，构建了一个包含农业经济系统的农业开放DSGE模型。

三、参数校准

基于上述农业开放DSGE模型，本文重点考察了开放经济条件下农业固定资本补贴政策、农业短期资本补贴政策和农地流转补贴政策的影响效应。本文将需要校准的参数划分为标准性参数、结构性参数、稳态参数和外生冲击参数。其中，标准性参数是指已经有大量国内外文献测算校准过并被广泛接受的一类参数，包括：主观贴现因子、相对风险厌恶系数、劳动供给弹性、消费和政府购买间的关系系数、固定资本折旧率（非农业）、中间产品替代弹性及通货膨胀系数等。结构参数是指能够反映中国经济特征并根据现实数据校准的参数，包括：反映中国农业特征的折旧率、农地地力折损率、农业生产要素对应的产出弹性、城乡地区国内农产品或非农产品的消费占比、城乡地区国内农产品或非农产品与进口农产品或非农产品间的替代弹性，以及乡村地区经济总量占比等。稳态参数包括：各类农业财政政策投入水平占农业总产出或经济总产出的比例。外生冲击参数包括：外生冲击持久系数和外生冲击标准差。部分参数校准结果如表1所示。

四、数值模拟分析

（一） 农业补贴政策的影响效应分析

⒈农业固定资本补贴政策的影响效应

农机购置补贴是政府为农业生产者提供的一种减轻农户购买农业固定资产负担的补贴，本文将这类农业补贴政策定义为农业固定资本补贴政策。农业固定资本补贴政策的脉冲响应结果如图1所示。从图1可以看出，在开放经济条件下，当农业经济系统受到1单位农业固定资本补贴政策的正向外生冲击时，农业固定资本投入表现出短期正向响应，进而对农业固定资本积累产生正向影响，农业固定资本租金表现出负向响应。相反，由于农户受到家庭预算约束和理性预期的影响，农业固定资本投入对农地固定资本投入产生挤出效应，进而对农地资本积累产生负向反馈，带动农地租金上涨。农业固定资本积累的提高从深层激发了农业生产潜力。在当前中国农业机械对农业劳动力的替代水平下，①农业劳动力需求也随之增加，农业劳动力工资相应升高，因而农户从事农业生产的积极性提高，农业劳动力投入短期受到正向反馈，但在第2期后表现出负向响应，最终在第8期回归至均衡水平。为了满足农业生产需要，农业短期资本投入也相应提高，进而农业短期资本价格表现出正向响应，农业短期资本投入成本随之增加。农业生产成本增加，国内农产品价格表现出正向响应，理性消费者对国内农产品的需求部分被进口农产品所替代，农产品进口短期内受到正向反馈。国内农产品价格的提高使得其在国际农产品贸易市场中的竞争力被削弱，农产品出口表现出负向响应。

综合来看，农业固定资本补贴政策能够激发农业生产潜力，有效提高农户生产积极性，带动其他农业生产要素投入的增加，从而显著促进农业生产力的提高和农户收入的提高。但是，农业固定资本补贴投入的持续增加也会引起农业生产要素投入成本的快速增长，使得农产品价格升高的压力上升。与进口农产品相比，国内农产品的比较优势逐渐减少，农产品进口由此被推升。

⒉农业短期资本补贴政策的影响效应

农资综合补贴、良种补贴等财政补贴是对短期或经常性资本投入的补贴，本文将这类政策定义为农业短期资本补贴政策。农业短期资本补贴政策的脉冲响应结果如图2所示。

从图2可以看出，在开放经济条件下，当经济系统受到一单位农业短期资本补贴政策的正向外生冲击时，农业短期资本受到正向影响，随后农业短期资本价格也表现出正向响应，进而农业短期资本投入成本表现出正向响应。从其他生产要素投入来看，农业固定资本投入短期内表现出正向响应，随后农业固定资本积累产生正向响应，农地固定资本租金因需求增加表现出短期正向响应。相反，农业固定资本投入先降后增，农业固定资本积累也由下降转为一定程度的平衡。随着农地租赁需求的上涨，农地租金表现出短期正向响应。从农业劳动力的变化来看，农业短期资本和农业固定资本对农业劳动力投入产生了一定的替代作用，农业劳动力投入表现出负向响应，并且农业短期资本补贴政策能够使得收入效应在农业劳动力与农业劳动力工资的相对变化中起主导作用，农业劳动力并没有因农业劳动力工资的增长增加。期初，农业生产成本表现出正向响应。随着农业生产成本的增加，国内农产品价格表现出正向响应。国内农产品消费需求逐步被进口农产品所替代，消费者对进口农产品的消费需求增长，农产品进口表现出正向响应。国内农产品价格的上升，使得国内农产品在国际贸易中的竞争力被削弱，农产品出口表现出负向响应。

综合来看，农业短期资本补贴政策的实施能够有效提高农业生产要素投入水平，对于激发农业生产潜力、提高农业生产力，以及增加农户收入发挥了重要作用。但是，在“小农”经营模式下，一味提高农业生产要素水平尤其是农业短期资本生产要素投入水平，也会引起农业生产成本增加和农产品价格提高的问题，最终会削弱国内农产品在国际贸易中的比较优势，不利于缓解农产品进口压力，也不利于形成农产品出口优势。

⒊农地流转补贴政策的影响效应

“三权分置”改革的推出促使中国农地流转市场迅速发展。为了推动农地流转，国家出台了各种政策措施对农户流转农地进行补贴，本文将这类政策定义为农地流转补贴政策。在开放经济条件下，农业经济系统受到1单位农地流转补贴政策正向外生冲击时的脉冲响应结果如图3所示。从图3可以看出，从农业生产要素投入来看，由于农地流转补贴政策的支持，农地资本投入表现出短期正向响应，农地资本积累因而表现出正向响应，对农业固定资本租金产生负向影响。但是，由于受到预算约束的限制，农地资本投入对农业固定资本投入水平产生负向响应，农业固定资本积累受到负向影响。尽管农业固定资本投入会在第3期后存在一个正水平波动，但不会影响农业固定资本投入在受到1单位正向农地流转补贴政策外生冲击后会立刻负向偏离均衡状态的事实，即农地流转补贴政策会对农业固定资本投入产生负向影响。由于农业机械投入水平受到预算约束的影响，农业劳动力投入成本表现出正向响应，因而农业劳动力工资表现出负向响应。从农业短期资本来看，农业短期资本投入呈U型变化，在期初和长期分别处于正水平增长和正水平均衡状态，第2期到第5期整体进入负水平下降通道。农业短期资本总体表现出负向响应，农产品价格也表现出负向响应。因此，农地流转补贴政策在期初会对农户生产积极性产生小幅正向影响，随后会进入一个阶段性的负水平下降通道，但长期来看，会推动农业转入一个小幅的正水平均衡状态。农业生产成本在第1期表现出小幅正向响应，随后便转入负向响应阶段，农业生产成本快速下降，第9期后逐渐回归至小幅正水平均衡。农产品价格受农业生产总成本下降、农业劳动力工资下降，以及农业短期资本价格下降的共同影响，整体表现出负向响应。国内农产品随着价格水平的降低，国内消费市场重新以本国农产品为主，农产品进口尽管短期表现出正向响应，但在第4期后便转入负水平均衡，即从长期来看，农产品进口表现出负向响应，进口压力得到有效缓解。同时，国内农产品在国际农产品贸易市场中的价格竞争优势体现出来，农产品出口表现出正向响应。

综合来看，农地流转补贴政策能够有效推动农业生产实现规模化经营，而推动农业规模化经营是提高农业生产要素资源分配合理性的重要途径，有效降低了农业生产成本和农产品价格。对于提高农产品国际竞争力、推动农产品走向世界，以及缓解农产品进口增长压力具有重要作用。但是，农地流转补贴政策在提高农业生产力和农户收入方面稍显乏力，并且会对农业固定资本投入产生一定程度的挤出效应。因此，为了提高农业生产力、降低农产品价格和提高农产品贸易竞争力，应合理搭配农业补贴政策，扩大农业生产规模，提高农业生产要素投入水平。

（二） 进一步分析：“三量齐增”问题的深层原因

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显示，2004年，中国农产品贸易额首次由贸易顺差转变为贸易逆差，2004年后，农产品贸易逆差进入快速增长阶段。2008年，中国农产品贸易逆差首次突破100亿美元，此后以年均80亿美元的水平快速增长。2014年起，中国开始出现农产品进口增加、农业生产力提高和农产品库存增加（简称“三量齐增”）［14］。农业主要矛盾由总量不足转变为结构性失衡，突出表现为阶段性供大于求和供给不足并存。通过上文数值模拟分析可以看出，农业固定资本补贴政策和农业短期资本补贴政策均能够有效激发农业生产潜力、提高农户生产积极性并提高农业生产力。然而，这两类补贴政策虽然能够有效保障农业生产要素的基本投入和促进投入水平的提高，但也会引起农业生产要素的盲目投入问题。在提高农业生产力这一问题的认识上，农民始终停留在增加农业生产要素投入上，在与农业生产要素投入挂钩的农业补贴政策的激励和引导下，农民更愿意增加农业生产要素投入，而怠于甚至没有能力从更科学的视角去挖掘和激发农业生产力，也忽视了农业科技的重要作用。在这两种政策的激励和引导下，虽然通过增加农业生产要素投入实现了对中国农业生产潜力的激发和农业生产力水平的快速提高。但是，随着农业生产要素投入的快速增长，农业生产成本随之快速增长，农产品价格也随之提高。因此，与国际农产品相比，国内农产品的竞争力和比较优势被削弱，从而引起农产品进出口结构失衡。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与上述数值模拟分析结果高度一致。这从农业经济系统的内部响应机制视角分析了产生“三量齐增”问题的深层原因。从更加科学合理的视角来看，在农业生产力提升的初级阶段，①可以通过增加农业要素投入来实现农业生产力提高。但是，当农业生产要素投入达到一定水平，即农业生产发展到新阶段时，提高农业生产力的方式就不能仅是简单地依靠增加农业生产要素投入来实现了，而应以更高级的方式来助力和实现农业生产力的下一次进阶。在这一阶段，提高和发展农业生产力的焦点应放在科学合理地优化农业生产要素配置结构、更高效地应用科学技术、发展农业新质生产力，以及更好地释放农业劳动力上。

五、研究结论与政策建议

（一） 研究结论

本文基于Gali［7］的小型开放经济模型构建了一个农业开放DSGE模型，深入探究开放经济条件下，农业固定资本补贴政策、农业短期资本补贴政策和农地流转补贴政策的影响效应，并进一步阐释了“三量齐增”问题产生的深层原因。研究结论如下：

第一，基于农业开放DSGE模型的理论分析表明，农产品价格是影响农产品进出口贸易结构的重要因素，因而应充分发挥农业补贴政策在调控农产品价格上的关键作用。具体来看，从代表性农户的农产品最优消费结构关系式可以看出，国内农产品价格和国外农产品价格是影响农户消费选择的关键影响因素，对农产品进出口贸易结构产生重要影响。同时，从代表性农业生产商最大化经营关系式和农业生产成本关系式可以看出，影响国内农产品价格的关键因素是农业生产成本和农业生产要素配置结构。因此，作为支撑和保障农业生产要素投入的农业补贴政策非常重要，应充分发挥其在引导农业生产要素投入和优化农业生产要素配置结构上的作用，为降低农业生产成本和调控农产品价格创造条件。

第二，农业固定资本补贴政策、农业短期资本补贴政策和农地流转补贴政策的脉冲响应结果表明，农业固定资本补贴政策和农业短期资本补贴政策在激发农业生产潜力、提高农业生产力和农户收入水平上发挥了积极作用，其仅以增加投入为政策目标引起农业短期资本价格、农业劳动力工资和农业生产成本的快速升高，从而引起农产品价格的不断提高。对于同质性较高的农产品而言，农产品价格的快速上涨会在很大程度上削弱国内农产品在国际贸易中的比较优势，进而引起农产品贸易结构的变化，最终引起农产品进口、农业生产力和农产品库存增加。

第三，虽然农地流转补贴政策在促进农业生产力和农户收入水平提高方面稍显乏力，但却能够有效推动农业生产规模化经营，而农业生产规模化经营又是优化农业生产要素配置结构的重要方式，为提高农业生产要素使用效率、缓解农业短期资料价格上升压力和降低农业生产成本创造条件。因此，农地流转补贴政策对于提高农产品国际贸易竞争力、推动农产品走向世界，以及缓解进口增长压力具有重要作用。

（二） 政策建议

第一，在农业发展新阶段下，为了牢牢把握粮食安全和农产品贸易主动权，构建农业补贴政策体系的政策目标应由提高农业生产要素投入逐步转变为优化农业生产要素配置结构。尤其应充分发挥农业补贴政策在推动适度规模经营和创新农业生产经营模式中的引导作用，为提高农产品贸易竞争力和农业高质量发展创造新机遇、注入新动力。

第二，在农业生产发展中，科技能力的提升是提高农业产出质量和优化农业生产要素配置结构的催化剂。因此，应充分发挥农业补贴政策在提高农民教育水平、增加农业劳动力质量和提升科技应用率上的积极作用，构建以提高农业科技发展水平、提升农业科技贡献度和发展农业新质生产力为重要目标的新型农业补贴政策体系，深度激发农业新质生产力的引导作用，为牢牢把握农产品贸易主动权打下坚实基础。

第三，任何一种农业补贴政策都有其优势和劣势，应充分发挥农业补贴政策的异质性作用，科学合理地搭配使用各类农业补贴政策。在农业发展新阶段和高水平对外开放背景下，优化农业补贴政策组合结构、构建组合式农业补贴政策是精准发挥财政作用的一种重要方式，为把握农产品贸易主动权提供施政新思路。

（责任编辑：巴红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