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关系”的视角看中国式现代化的内涵

从“关系”的视角看，中国式现代化的内涵体现为人与物关系方面的生产力进步以及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人与人关系方面的“互为目的”和丰富多样以及人与社会关系方面的公平、正义、自由和平等。

从人与物的关系看。中国式现代化表现为两个方面：首先是人与物的关系，即通常意义上的生产力。中国式现代化需要生产力的发展与进步，而不是贫穷与落后。其次是人与物，主要是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共生关系，而不是敌对奴役关系。先看第一点，虽然现代化不等于生产力，但没有生产力的发展与进步，就难以现代化。现代化需要一定的生产力基础，如果没有一定的基础，只剩下贫穷，人们就会每天为了谋生而斗争，正如马克思所说，如果没有“生产力的巨大增长和高度发展，那就只会有贫穷的普遍化；而在极端贫困的条件下，就必须重新开始争取必需品的斗争，也就是说，全部陈腐的东西又要死灰复燃。”此外，生产力不仅仅包括物质生产力，还包括精神生产力等多方面的内容。因而，在生产力方面，我们不能断然拒绝生产力。所以我们看到党和政府不断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消除绝对贫困，不断“推动我国社会生产力水平整体提高”“实现我国社会生产力水平总体跃升”，以此促进物质和精神双重意义上的富裕。另一方面，人与物的关系还涉及人如何看待“自然”的问题。在资本主义社会中，人们把“自然”视为一个纯粹的无道德价值和内在价值的纯粹客体，可以随意征服、控制和拷打。由于资本逻辑的原因，“自然”被拷打，人与自然的关系日益紧张。随之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生态被破坏，人们的生存受到威胁。显然，这样的现代化是不可持续的。而在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虽然我们也在一定程度上出现了环境污染问题，但党和政府认识到“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人与自然不可分割，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我们“像保护眼睛一样保护自然和生态环境”。因此，中国式的现代化进程在人与物的关系层面必然蕴含着人与自然关系方面的和谐。

从人与人的关系看。中国式现代化追求的不是以“资本增殖为中心”的现代化，不是“互为手段和工具”的关系，而是追求“以人民为中心”的现代化、是“互为目的”的关系。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资本是“普照的光”“特殊的以太”，它是一种经济权力、社会力量。资本这种支配权力和力量体现在各个方面，就人与人的关系方面看，资本支配人的劳动、交往和生命，使得人们处于紧张、压抑的关系之中。在劳动和交往过程中，出现马克思所说的异化劳动、交往异化现象。人们之间不是“互为目的”的关系，而是“互为手段”的关系。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是以货币和资本而维系的，正如马克思所言：“我们彼此的价值就是我们彼此拥有的物品的价值。因此，在我们看来，一个人本身对另一个人来说是某种没有价值的东西。”备受人尊重的是货币和资本，而不是人本身。由此导致人们的交往关系呈现单一化、片面化的特点。故而，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出现商品拜物教、货币拜物教和资本拜物教等现象。人们之间的关系表现为物的关系，物与物的关系掩盖了人与人的关系。在生命领域亦如此，资本把持着对生命的操控权。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之下，人们无法过着平静的生活，人们的生产、生活和生命都受到资本的监控和规训。正如麦卡锡所说，“生命本身纯粹成为更深入的资本侵占的一种手段”。而在我们所追求的中国式现代化过程中，我们追求的是以“人民为中心”的现代化。“以人民为中心”既是马克思主义的立场，也是中国共产党的初心和使命。因为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是历史进步的动力。习近平总书记说：“只有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坚持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才会有正确的发展观、现代化观。”为此，我们可以看到党和政府为实现这一价值目标而做出的多方面努力，如在住房、医疗、教育等民生方面的改革。“以人民为中心”的基本立场和价值目标显然不同于“以资本增殖为中心”的立场和目标。在“以人民为中心”的现代化进程之中，人们之间并不仅是作为一种手段、工具，更为重要的是人们“互为目的”的关系。人们之间“互为目的”的关系也不同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之下人们单一、片面的关系，而是形成了丰富多样的关系。马克思说：“个人在精神上的现实丰富性完全取决于他的现实关系的丰富性”。而现实关系的丰富性取决于现实的实践的丰富性。在中国式现代化的实践过程中，我们所追求的并不是以“资本”为中心，而是围绕着“人”“人民”，所以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能够丰富多样化。

从人与社会的关系看。中国式现代化蕴含着对公平、正义、自由和平等等价值的追求。而这些价值涉及社会制度和生产方式等问题。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由于私有制的社会制度，整个社会追求的是资本，崇尚的价值观是自由主义、个体主义，因而个人与社会是疏离、对立、撕裂的。具体来说，资本主义社会宣扬公平、正义、自由和平等。从历史来看，资本主义社会是建立在以资本为基础的生产方式之上，这种生产方式需要“公平、正义、自由、平等”，也必然会导致“公平、正义、自由、平等”，这是历史的进步性。然而这种自由平等其实隐藏着不自由、不平等。具体来说，从交换主体来看，工人和资本家之间看似是平等的，但实际工人一无所有，资本家拥有生产资料。从交往形式来看，资本家和工人都可以通过“货币”这一形式来交换，他们在货币面前仿佛是平等的。从交往意志来看，看似劳动力的买和卖是自由的，仅仅依靠自己的自由意志，可以自由交换。工人出卖自己的劳动力，做一天的工，得一份工资，而资本家支付了一定的工资，因而有一定的使用权。但实际上工人的出卖是被迫的，是一无所有的自由，是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去出卖自己的劳动力。工人出卖劳动力的结果是资本家剥削、占有了工人所创造的剩余价值。所以资本家“笑容满面，雄心勃勃”，而劳动者“战战兢兢，畏缩不前”。此外，由于在资本以基础的生产方式之中，资本和劳动之间存在对立关系，资本通过劳动者而不断增殖，从而导致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出现贫富和精神的差距。“在一极是财富的积累，同时在另一极，即在把自己的产品作为资本来生产的阶级方面，是贫困、劳动折磨、受奴役、无知、粗野和道德堕落的积累”。最后，资本主义社会的生产过程不单是劳动过程，还是价值形成过程和价值增值过程，不仅生产物质生产资料，还不断生产出奴役性的社会关系。在这样的社会关系中，资本家和工人这样的剥削与被剥削的关系源源不断地被生产出来。而在以公有制为基础的生产关系中，特别是在中国式现代化过程中，我们并不是没有资本，也不是不要资本，而是不主张、不鼓励，也不会允许资本处于强势地位，更为重要的是引导资本，充分发挥其积极作用，给资本设置“红绿灯”，利用社会主义制度优势和文化等优势驾驭资本，促进资本和劳动良性发展，从而促进人与社会之间关系的和谐。总之，正如恩格斯所说，“我们的目的是要建立社会主义制度，这种制度将给所有的人提供健康而有益的工作，给所有的人提供充裕的物质生活和闲暇时间，给所有的人提供真正的充分的自由。”

基金项目：皖南医学院教学质量与教学改革工程线上课程（原MOOC）项目“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2022xskc04）；安徽省高校科学研究重点项目“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人学诠解”（2022AH051201）；2024年安徽省高校“三全育人”综合改革和思想政治能力提升计划项目“红医精神融入医学院校思政课教学研究”（sztsjh-2024-13-18）。

（作者单位：皖南医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