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中文教育与跨文化传播能力研究

摘 要：国际中文教育的核心不仅在于推动中国语言文学、中国文化面向全世界开枝散叶，更要求高等教育真正实现国际化。该文结合宁夏医科大学来华留学生国际中文教育的培养现状，从四个方面分析当下国际中文教育的定位、教师们的能力培养、教学方式方法的选择与宁夏医科大学国际中文教学的困境，以期为国际中文教育的技术路径和目标达成作出贡献和成效。

关键词：国际中文教育；跨文化传播能力；宁夏医科大学；来华留学生；高等教育国际化

中图分类号：G64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2096-000X（2024）33-0143-04

Abstract： The core of international Chinese education is not only to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and Chinese culture all over the world， but also to truly internationalize higher education. Combined with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international Chinese education for international students in Ningxia Medical University，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current positioning of international Chinese education， the ability training of teachers， the selection of teaching methods and methods， and the dilemma of international Chinese teaching in Ningxia Medical University from four aspects. The aim of the study is to contribute to the technical path and goal of international Chinese education.

Keywords： International Chinese education; 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 ability; Ningxia Medical University; international students in China; internationalization of higher education

世界文化的多元性和复杂性使语言作为一种符号系统永不可能脱离他者而保留自身的意义，只有通过对语言的研究和学习才能真正达到对一个国家的物质文化、制度文化和精神文化的基本了解。从过去的对外汉语教学到今天的国际中文教育，给外国人教汉语历经了几十年的发展、改革，以及不断调试的过程。在此过程中，不仅体现了中国人在对外汉语教学这一学科上的努力，更体现了中国人的学术视野和学术品格不断提升。文章首先厘清从对外汉语教学到国际中文教育的演变究竟体现了怎样的教学视角和我们国家的外交思路，同时认真分析了宁夏医科大学来华留学生培养的经验与不足，以期能够为未来的国际中文教育提供新的思考与借鉴。

一 对国际中文教育概念的重新厘定

2019年12月在湖南长沙召开了以“新时代国际中文教育的创新和发展”为主题的大会。会议上强调“中国政府把推动国际中文教育作为义不容辞的责任”，同时提出了构建“更加开放包容且规范的国家中文教育体系”。此次大会明确了国际中文教育将走向更为规范、更具学术体系的教学方向。时至2020年7月，中国又宣布成立了“中国国际中文教育基金会”全面负责运行全球孔子学院品牌。此时国际中文教育正式替代了对外汉语教学这一名词。

关于国际中文教育，不同学者提出过不同的阐释。吴应辉认为，“国际中文教育的内涵应表述为，国际中文教育包括中国国内的对外汉语教学、国外的中文作为外语或第二语言教学和海外华文教育三大组成部分，既包括各层次学历教育也包括各类非学历培训。”郭熙认为，国际中文教育可以定义为：“中文在全球的传播与传承工作，它包括国内的对外汉语教学、海外的国际中文教学和海外华文教学。”王辉认为，“国际中文教育是一个包容性很强的概念，涉及全球范围的各类汉语教学，既可以包括国内面向留学生的‘对外汉语教学’，又可包括国外面向当地居民的汉语教学及面向华侨华人的华文教学，既涉及学历教育，又涉及非学历教育。‘对外汉语教学’‘汉语国际教育’及‘海外华文教育’三者可放置于‘国际中文教育’框架下。”对比看出，三种观点雷同，即国际中文教育的三要素为“对外汉语教学”“二语习得”“海外华文教学”。但这三种观点的学习主体（学生）实际存在着极大差异，对他们所采用的教学方式也极为不同。如，海外华文教学的对象极为复杂。东盟十国中的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国居住着数百万第三、四代华人移民，他们都有汉语基础，都在所在国学习过汉语，对他们的教学方式必须调整。其次，这三种观点都将国际中文教育的内涵狭窄化了，因为将“中文与汉语等同”本身就体现了对中文教育认知的局限。

中文的载体是汉语，但不仅限于汉语知识。中文，即中国语言文学。在中国大陆以外，汉语被称之为华文。文学的涵义则更为深广，涵盖了语言、文字、文学、文化。基于此，国际中文教学的内涵应被界定为：以国际学生（含来华留学生、外国大学中文系学生）为教育对象，以中国的语言与文学为教学与研究内容，让学生通过中国语言文字与中国文学文化的学习，获得良好的中国语言的口语与书面表达能力、古典文献的阅读与检索能力、中国文学的鉴赏与批评能力，以及广泛的中华文化修养，初步具备对中国学术进行深入研究的能力。

今天的“国际中文教育”经历了从“对外汉语教学”到“汉语国际教育”的三次演变，结合国家主管机构从“对外汉语教学领导小组办公室”“汉语国际推广领导小组办公室”到“中外语言合作交流中心”的三次演变，上述演变体现了我们国家从“请你进来”的对外汉语教学视角转到“中国文化走出去”再到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伙伴合作交流的国际化视角的变化。

习近平总书记多次提出，“文明因多样而交流，因交流而互鉴，因互鉴而发展”。基于此，我们看到国际中文教育作为一门新兴交叉学科，其理论体系和知识体系的构建不仅关系到学科发展，更关乎国际中文教育事业的稳步发展和我国文化软实力的提升。应该说，国际中文教育这个术语拥有着适合新时代中华文化“走出去”战略与国际传播能力建设的新内涵与新功能。结合宁夏医科大学来华留学生教育20年来已经取得的成绩，我们意识到让中国文化借助留学生教育这一平台走出去势在必行也势在必得，但如何“走得稳”“走得好”“走得有成效”仍需不断探索实践。

二 国际中文教育及其跨文化传播能力

国际中文教育的教学过程，实际就是中国的语言和文化对外传播的过程，它要求教师们不仅要有扎实的中国语言文学功底、良好的语言表达能力，还要掌握先进的文化传播方式。这其中涉及的传播方式主要有以下几种：语言传播、媒介传播（纸媒、音频、互联网等）、数字化媒体时代教育教学的线上传播（直播+录播联合打造云课堂）以及AI技术对国际中文教育的运用。

国际中文教育的学科建设与事业发展，是中华文化“走出去”战略实施和国际传播能力建设的关键环节，是激发中华文化革新重构与创新发展的重要驱动，是中国人文社会科学话语体系和理论体系建构的重要助力。“跨文化传播”即“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或“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它强调的是动词“Cross”和名词“Cultural”的结合，它要求在“Communication”的过程中必须率先融入“Cross”。所以，国际中文教育意味着将中文教育“推向”“走向”全世界，实现世界范围内的跨文化教学与推广。以往的国际中文教育涉及国外教学与国内教学两种模式：其一，在国外开展中文教学，势必面对单一的语言与文化环境；其二，在国内开展中文教学，情况则要复杂得多，因为教师要面对来自世界各地、各种民族的学生。所以国内的国际中文教育则对专业教师的跨文化传播能力有更高要求。

在习近平主席提出“一带一路”倡议以来，我国与世界上诸多国家建立了共商共建共赢的友好关系。例如，2022年11月习近平主席出访东南亚，此次访问不仅与泰国宣布了更加牢固与可持续发展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关系；同时与印度尼西亚就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达成共识。在此之后，习近平主席又分别会见了老挝、柬埔寨等国领导人，就中老、中柬“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达成了新的共识。从如何让“外国人民接受它”到“逐渐接受”到“开展合作”到今天的“达成共识”，我国在此过程中不仅展现了大国外交智慧更展现了中华民族的胸襟与气魄。散居在东南亚的海外华人达成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共识，树立了“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理想”的美好愿景，在“一带一路”倡议实施的进程中，他们成为不可或缺的助推器，他们在传播中华文化、增进中国人民和东南亚人民的友谊，促进中外互联互通互信、塑造中国的大国形象方面都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令人激动的是，至此我们已经看到了“一带一路”与国际中文教育的互推成果。吴崇华是一位出生于20世纪90年代的印尼华裔，曾在福建厦门接受了六年小学教育，他的文化启蒙来自于华人家庭和祖籍国中国。他说中国与印尼共建的雅万高铁有效改善了印尼现有的基础设施、拉动了旅游业发展、改善了当地人民的生活质量，身为华裔，他倍感自豪，是“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让他在居住国拥有了“主人翁”意识并找到了归属感。毋庸置疑，他定会将孩提时代在中国接受的文学、文化教育传播到印尼。而深爱着中华文化的柬埔寨青年周国华的经历则更加印证了“一带一路”对中华文化在海外发扬的巨大推动力。周国华是土生土长的柬埔寨人，却因喜爱中文而取名为国华。留中两年后，他选择回到柬埔寨的西哈努克经济特区工作，也将中国文化，以及在中国学习到的先进技术和理念带到了柬埔寨。我们看到，无论是在地华人，抑或是本土族群，都在以不同方式表达着自己对中国和中华文化的热爱；都在以同样的方式将大国文明传播到东南亚各地。

当下中国与世界上很多国家的国际往来愈发频繁、经济合作运行良好、华人地位稳步提升，在这样一切向好的态势下，国际中文教育必定能够跟随着时代发展的脚步、搭乘“一带一路”的顺风车一路向前，将中国优秀的民族精神、文化精髓推广到全世界范围内，从而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贡献自己一臂之力。而想要实现跨文化传播中文教育，则需具备四种主要能力，分别为语言能力、文化能力、交际能力、专业能力，由此可见，每位从事跨文化传播工作的学者都可谓“民间外交家”。所以接下来，对于宁夏医科大学所有从事国际中文教育的教师来说，必须全方位地培养他们的这四种能力。

三 结合“人类命运共同体”讲好“宁医故事”

2013年，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了“讲好中国故事”这一表述。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精心做好对外宣传工作，创新对外宣传方式，着力打造融通中外的新概念新范畴新表述，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2022年习近平总书记再次强调，要“坚守中华文化立场，提炼展示中华文明的精神标识和文化精髓，加快构建中国话语和中国叙事体系，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展现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全面提升国际传播效能，形成同我国综合国力和国际地位相匹配的国际话语权。深化文明交流互鉴，推动中华文化更好走向世界”。

“讲好中国故事”这一理念一经提出，众多领域的学者从文化传播、文化交流、叙事方式、叙事策略和政治语境等多角度、多学科视角围绕中国故事的内涵、讲好中国故事的价值、当前的传播困境及对策等方面进行解读和研究。我们说：中国故事是凝聚着中华民族特性和美好希望的故事。中国故事是反映真实历史、强调人民现实生活情感体验，全方位展示中国崛起腾飞的故事。2018年，刘琛提出，讲好中国故事不仅要结合“时代之问”，还要始终明确什么是中国故事的最根本支撑，要抓住中华文化精神这一核心灵魂，因为古今中外的实践一致证明，一个国家文化精神的传播成效直接影响其国家形象建构的质量。2019年，王仕勇提出，讲好中国故事首先要以故事内容打动人作为标准，要选取中华上下五千年来灿烂的历史遗产，国粹精髓和能够反映中国人包容的思想、优良的传统和国学经典故事，反映民族精神、彰显民族自信的革命文化故事。

文章认为，凡是发生在中国大地的、反映中华民族优秀精神品格的中国人的故事，都是中国故事。中国故事这一核心概念的提出，可以根据不同地域、不同领域做出不同的解读与实践。对于宁夏医科大学来华留学生教育来说，中国故事包含两方面核心内容，一是“讲什么”，二是“怎么讲”。

第一，“讲什么”。宁夏医科大学国际中文教育课堂里的中国故事，必须将中国、宁夏、医学这三个关键词结合在一起。首先，我们要讲：这是大爱无疆的中国。在这里我们要讲充满着真人真事真情的“宁医故事”，例如1958年赴宁支援宁夏建设的医生陈树兰将一生奉献给西部医疗的故事；宁夏医科大学前任校长孙涛在神经外科科学领域的创新故事。其次，我们要讲：这是活色生香的中国。在这里我们要展现热气腾腾的烟火人间、要讲更接地气的故事。例如宁夏医科大学总医院建院以来那些感人至深的救死扶伤的医护人员故事。中国的航天、高铁、5G技术、脱贫攻坚和美丽乡村建设的故事。最后，我们要讲：这是充满智慧的中国。在这里我们要讲中国的寓言、成语故事，留学生学会之后就可以在生活中做到活学活用。这些故事，不仅体现了中国人坚忍不拔的民族传统，更展示了中国智慧与中国味道，它们才是真正打动人心的好故事。

第二，“怎么讲”。苏格拉底曾说，“教育不是灌输，而是点燃火焰。”所以教师应该识别出学生需求的不同，根据需求来选定教学方向和内容。首先，我们要做到的是，倡导“以学生需求为中心”的教育理念。其次，为了增加课堂教学效果的生动性，我们应采取将地域知识、文学作品与电影相结合的方式。例如，宁夏银川镇北堡曾拍摄的电影《牧马人》是根据张贤亮小说《灵与肉》改编，后中央电视台八套又将其改编成同名电视剧搬上荧幕。我们可以讲作品、讲电影、讲背景，再把留学生带到镇北堡实地参观。再次，我们可以将中药汤剂结合抗病毒治疗案例讲授给学生，用以宣传我们博大精深的中医理论。最后，一定不要拒绝流行。流行，意味着全世界青年人的共识，所以应该将流行文化引入课堂。

四 宁夏医科大学国际医学中文教育的困境与突破

高等教育国际化要求大学的教学、科研和社会服务等工作要体现跨文化的意识。文化因互鉴而发展，高校教育的国际化进程要求我们积极借鉴西方的先进发展模式，但与此同时也要更加注重本土文化和具有鲜明民族特色的文化的传承与发展。面对高等教育国际化的目标和要求，反思宁夏医科大学国际中文教育十余年的经验和不足，文章认为宁夏医科大学的国际教育还存在如下几点不足：中文教师英文水平不足；医学专业课教师的中国文化水平不足；以及来华留学生师资库教师的跨文化传播能力不足（这里包括中华才艺不精；教学手段单一；跨文化传播内容单一；跨文化传播意识淡薄；文化内涵缺失等）。有困境就要寻找突破，有压力才有发展的动力。基于此，文章提出了解决策略，即四个“势在”。

首先，推动高校教育国际化势在必行。21世纪的高校教育必定是国际化的教育，因为我们要让大学校园成为学生开拓视野、涵容知识的舞台，要让中国学生、外国学生在校园中都有收获。其次，提高教师国际化水准势在必行。国际生的教师，都是“民间外交官”，要具有主动学习的“使命意识”“时代精神”“创新思维”和“战略意识”的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理论，要积极培养自己的外交思维和世界眼光，在一言一行中展示中国形象。这其中具体包括如下构想：①针对中文专业出身的教师开设全外教英文补习班。②针对医学专业出身的教师开始中国文化培训。③针对所有来华留学师资库的教师着重培养“能力”。④避免文化中心主义。我们来华留学生教师要有充分的文化自信——中国美、中国好，但不能高高在上，不可以强行向留学生灌输中国人的价值观、生活方式。我们认为，讲好中国故事的目的在于分享“真善美和成功经验”“在文化交流互鉴中增进全世界人民对中国的理解与认可”。再次，重写国际留学生教材势在必行。教学必须以教材为依托，优质的教材不仅能保证优质的教学，还能为学生提供优质的学习文本、阅读文本和思想文本。篇目选择方面，应顾及中国经典文学篇章的选择的同时，还要体现医科大学特色。最后，提高宁夏医科大学国际化声誉势在必行。宁夏医科大学为全宁夏培养医护人员，是全宁夏700余万人口的健康保证与依托。我们所有教师齐心协力将优秀的技术传递给学生的同时，还要让中国形象、宁夏形象树立在国际舞台，所以要抓住国际医学中文教育的平台和机会，努力提高宁夏医科大学的国际化声誉。

五 结束语

国际中文教育在西部医学专门院校的开展与推行异常艰辛，但此过程中，所有教育者的收获也不可估量。在“一带一路”倡议提出的背景下，我们秉持着“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宗旨、努力践行着将中华文化推广到全世界的目标，为了中文教育在全世界范围内的和谐发展而不懈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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