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新时代师德修养:逻辑架构、动力要素及生成路径

2024-11-14聂朝昭徐学福

中国德育 2024年20期

强国必先强教,强教必先强师,强师必先抓好师德师风建设。抓好师德师风建设是打造高素质教师队伍的内在要求和重要保证,更是促进教师自觉践行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关键。为此,必须将师德师风建设贯穿教育始终,引导广大教师铸牢教育信仰、涵养教育情操,同时加强外在教育规范,促进广大教师将职业道德理论转化为实际行动,争做“四有”好老师。本期聚焦“健全师德师风建设长效机制”,邀请相关专家进行探讨,以飨读者。

摘 要 基于教师角色身份和生活场域差异,新时代师德修养呈现崇高师德、规范师德、底线师德相互支撑的逻辑架构,产生个体动力、社会动力、组织动力相互作用的动力要素,其逻辑架构和动力要素构成一个相互依存和相互促进的支撑体系。新时代师德修养要坚持以德立身、以德立学、以德施教、以德育德的逻辑主线,需要遵循回归本心、合力贯通、提升师技的生成路径,唤醒师德养成的主体自觉,构筑师德修养动力机制,促进教师专业道德发展,实现师德修养向更高层次理想师德跃迁。

关键词 新时代;师德修养;逻辑架构;动力要素;生成路径

作者简介 聂朝昭,西南大学教育学部博士研究生,重庆邮电大学助理研究员;徐学福,西南大学教育学部教授、博士生导师

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强调:“提升教师教书育人能力,健全师德师风建设长效机制。”[1]师德修养是教师进行自我锻炼、自我陶冶、自我教育的道德实践和精神追求过程,决定着立德树人质量。师德修养的关键在于发挥教师主体作用,其根本在于激发师德养成的动力要素。鉴于此,本文在厘清新时代师德修养逻辑架构和动力要素的基础上,提出新时代师德修养的生成路径,以此推动新时代教师以德立身、以德立学、以德施教、以德育德,为实现教育现代化、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提供智力支撑。

一、新时代师德修养的逻辑架构

教师生活可分为私人生活、公共生活和职业生活不同场域,师德行为因而分别指向法律规范、公共规范、专业规范三种层次类型,这决定着师德修养具有不同的逻辑架构。

(一)价值逻辑:崇高师德的高位引领

一是满足社会高层次师德的价值期待。“教育先行”需以教师为本。教师被视作“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古往今来始终代表着社会道德的高水准。新时代教师承担着为党育人、为国育才的神圣使命,国家和社会层面对拔尖创新人才需求强烈,各种因素决定着教师要具备崇高的精神境界和道德追求。社会期待引导和调节着师德修养的发展方向、自我评价和内在动力。从校外培训、择校等教育“内卷”焦虑到“双减”政策落地,人民对高质量教育的期待逐渐转化为对教师素质的内在要求,外在表征就是对崇高师德的无限价值期许,而强化师德修养则是回应社会期待、维护师道尊严的应然选择。

二是遵循职业地位特殊性的价值示范。教师承载着知识劳动、情绪劳动和价值劳动,被誉为“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教育对象是有意识和思想,富有情感和个性的生命体,教师的社会价值和特有功能是任何职业都无法比拟的,其言传身教对学生价值观塑造产生着深远影响,这决定着教师要承载更多的精神引领和道德示范价值。所以,教师职业地位的特殊性要求其同时对国家、社会和学生负责,既要体现国家的教育方针和目标要求,培养现代化建设所需要的人才,又要承担塑造灵魂、塑造生命、塑造新人的时代重任,多重使命决定教师的道德属性体现出“身正为师,德高为范”的价值特征。

三是追求师德形象完善性的价值旨归。道德形象是教师的重要特征,教师被赋予特定道德形象,形成社会共同体对于其价值观属性的认知。[2]教师的道德人格具有传导性和感染性,追求道德形象完善契合教师的理性诉求,教师在道德修养上做学生为学、为事、为人的示范,既有利于推动教师 “为人师表”的道德自律,也有益于达到“亲其师,信其教”的教育效果,实现教学相长的教育目的和价值旨归。因此,追求完善道德形象赋予教师一种道德力量和道德责任,理想之师、学问之师、品行之师、仁爱之师使新时代大国良师形象具象化,也让教育家精神理想追求和“经师人师”师者形象成为新时代教师的价值引领和精神画像。

(二)实践逻辑:规范师德的基本要求

一是强调政治性规范的根本方向。教育活动不仅体现着个体生活样态,还凸显出国家和社会利益的公共性特征,因而在教育活动中的师德隐含着政治性规范,师德修养方向要体现出对国家政治制度的维护[3],如“四有”好教师、“四个引路人”、“四个相统一”、“四个服务”等规范性要求,总体凝练为教师“政治素质过硬”的根本要求。师德修养归根结底是经济社会发展的产物,新时代师德建设既从属于社会主义制度,又服务于人民教育事业,具有鲜明的政治属性。因此,规范师德以“为谁培养人”为逻辑起点,实践中必须坚持社会主义方向,坚持为党育人、为国育才立场,始终体现“四个服务”的根本方向。

二是凸显专业性规范的育人使命。专业规范是师德修养高级形态的表现形式,具有正面性和导向性,不同于教师公民和社会人身份层面的道德规范,专业师德集中产生于教育生活、学习生活和研究生活等公共空间,其根本指向是育人。因此,“培养什么人”是师德修养的核心,决定着教师专业发展的方向,因而师德修养也蕴含在教育目的、教育过程和教育方法的发展之中,体现于传道、授业、解惑全过程各方面。具体而言,专业规范促成教师提升专业发展的道德自觉,驱使教师去培育担当民族复兴大任时代新人,不断涵养出崇高的专业责任、专业精神、专业良心,自觉追求职业的幸福感、成就感和责任感。

三是立足发展性规范的生成规律。道德随着时代发展尤其是经济关系的变化而发展变化[4],道德发展具有明显的阶段特征和顺序的连续过程[5]。师德是教师应有的道德要求和行为规范,随着经济发展和时代变化而发展,一方面要与社会价值观变迁相契合,另一方面要体现道德发展的阶段性和连续性。可以说,社会文明程度和发展水平不同,师德修养的规范性要求也相应变化,体现出师德养成的历史继承和时代发展性;个体道德水平差异不同,师德修养认知水平和境界追求也不同,体现出师德观念的差异性和层次性。因此,师德发展性规范遵循着时代发展规律和道德生成规律,影响着对“怎样培养人”的价值定位,最终发展为教师高超的育人能力。

(三)规制逻辑:底线师德的外在约束

一是保持制度目标的稳定性。师德修养产生于制度化环境,是个体能动性与制度互动的结果,形成于文化、信仰和规制的持久作用。师德制度目标越清晰稳定,可行性和可操作性越强,越能发挥制度的特性,越能让教师产生制度信任;反之,制度目标朝令夕改、模糊不清,难以体现稳定性和权威性,则不利于师德良性发展。总的来看,稳定性的政策约束目标更易产生制度信任,而师德师风建设长效机制的健全,以法治化、立体化、规范化制度框架划定师德边界,让师德修养有章可循、师德治理有规可依,则有利于将外在政策要求转化为内在师德修养。

二是明确制度行为的强制性。一方面,要使组织内绝大多数人形成良好的师德修养,必须突出规则立德的时代要求和政策导向,依靠法律法规和制度规范的刚性约束,从而克服道德自律带来的局限性。另一方面,制度正义是组织内共同遵守的行为准则,底线师德属于“不敢违、不能违、不想违”的道德规范,以一种强制性方式抑制着师德失范行为产生,有利于在制度层面保障师德行为的公平正义。因此,教师应意识到师德规范不仅是一种约束,更是“自然依恋的扩展,是实现共同的善的途径”[6],进而乐于接受从制度约束中派生出来的师德准则和理想。

三是体现制度结果的预见性。预见性是善治的基本原则,师德养成光有良好愿望是不行的,必须借助制度理性确保制度结果清晰、预先可知。结果预见性推动师德修养主体构建,意味着教师用理性原则、价值期待、行为规范来界定自我,产生对遵循或违反师德制度结果的心理预期。康德认为:“道德的行为不是产生于强制,而是产生于自觉,达到自律道德,才算真正具有道德意义。”[7]因此,政策设计中应凸显教师主体地位,立足教师专业发展、自身激励和权益保障,实现师德修养从“他律”到“自律”的逻辑转向,塑造出可预期的师德行为。

二、新时代师德修养的动力要素

师德修养动力是指发动、指引和维持从教者师德修养的内驱力[8],是认知、情感、意志、行为相互作用的结果。教师具有公民、社会人、专业人三种角色身份,分别对应着个体动力、社会动力和组织动力。其中,个体动力是师德修养中的内生动力,在于提升教师素质;社会动力是潜在动力,在于服务改革发展;组织动力则是外塑动力,在于形成长效机制。[9]

(一)个体动力:以人格健全发展为起点

一是以崇高师德为引领的认知动力。师德认知是师德/osODApEmE9bFH34mwaE+ZIL8LA8/sNiXfsyUX+GjwU=修养的前提和基础,决定着教师的道德判断与行为选择。一方面,崇高师德植根于优秀传统文化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现在知识分子于理想人格、价值追求和精神境界上的一脉贯通,是师道文化和时代价值的彰显,成为新时代教师普遍认同的人格修养目标。另一方面,崇高师德激励引导着师德认知产生,引领师德修养发展,激发师德修养自觉,实现教师自我健全完善的价值和功能。因此,教师在崇高师德的高位引领下,主动去满足社会高层次师德的价值期待,遵循职业地位特殊性的价值示范,进而不断塑造自我人格,追求幸福人生。

二是以教育情怀为追求的情感动力。师德情感是教师对教育场域中师德关系与师德行为的情感体验。师德情感有利于唤醒师德自觉、涵养教育情怀、切断师德失范行为。师生之间若缺乏共同的情感,学校集体的道德情况不会是健康的。[10]其中,教师作为学校纪律和校风的道德引领者,由其师德理想、师德观念和师德价值在内构成的情感要素,推动着教师人格素质转化为集体的道德素质。换言之,教师要超越关注物质生活的局限,以现实生活作为师德修养的场域,才能超越功利化、工具化、机械化的技术理性,凸显立德树人的反思性、智慧性和创造性,走出“成人”和“成己”的伦理困境,才能不断激发师德修养生长的意愿和能力。

三是以教育信念为驱动的意志动力。师德意志是师德行为遭遇困难时所表现出的克服困难的心理状态。[11]锻造坚强的师德意志是师德修养的必然环节。一方面,教育信念具有稳定性、持续性和连贯性特点,师德意志与教育信念密切相连,教师对教育使命、教育初心和教育信念的坚守,催生出对规范师德的正当性、合理性的坚定信心,激发自觉遵守师德行为的强大动力。另一方面,教师角色身份具有多重性,现实生活中师生关系、家庭关系和生活关系等难免冲击师德修养,而教育信念则有助于教师恪守师德底线,形成持久、稳固、积极的师德意志。

四是以素质完善为归宿的行为动力。师德行为是将师德认知、情感、意志转化为行动的过程,师德行为是师德修养的最终环节和根本目标。师德修养是时代发展的产物,满足人们对新时代好教师形象的期待,必须巩固教师地位和专业身份,增强其从教的幸福感、荣誉感、成就感和归属感。而现代教育强调教育的科学化、规范化和个性化发展,与之相适应的教育思想、教育方法和教育体系逐渐确立,师德行为也在适应教育现代化过程中逐步走向规范化、专业化。因此,新时代教师要以师德修养为前提实现持续发展和自我完善,以个体人格完善实现教师群体素质完善,进而形成新时代教师职业群体良好的风气和风尚。

(二)社会动力:以教育使命实现为目标

一是以追求人民满意教育为内核的需求动力。任何道德秩序的现实状况,都是道德遵规者与道德违规者相互博弈的结果。[12]面对党和人民对教师队伍素质的高期待,师德修养面临着“抽象人”的应然要求与“现实人”的实然需求的矛盾。新时代师德修养必须以人民满意为内在需求,师德修养唯有顺应时代发展和社会需要,才能体现出政治性、规范性和发展性。因此,新时代教师要将国家建设、民族复兴和自身发展融为一体,以“四有”好老师为前提,坚持教书和育人相统一,坚持言传和身教相统一,坚持潜心问道和关注社会相统一,坚持学术自由和学术规范相统一,以教育家精神为引领,实现国家需求、社会需求和个人需求相统一。

二是以推动教育综合改革为基石的发展动力。改革是决定中国命运的关键一招,而教育领域改革离不开国家综合改革的大势。面对价值多元、选择多样和需求多层次的社会转型,当务之急是要推进教育治理现代化,实现教育领域改革与各领域改革相匹配、相适应,以此推动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教师是教育高质量发展的第一资源,必须承担职业身份所赋予的神圣职责,站在人类社会发展和塑造灵魂的高度来思考教育的意义,从根本上改革教育理念、教学方式,追求更高层次道德需要的“高峰体验”,更好适应教育改革和经济社会发展的需要。

三是以落实立德树人目标为根本的育人动力。教师是学生的教育者、生活的导师和道德的引路人。[13]党在各个时期的育人目标随着中心任务而发展变化,教师素质能否适应新时代人才培养需要,决定着立德树人成效和教育改革成败。育人的根本在于立德,也就是成己达人。因此,教师须做“经师人师”统一者,坚持育人者先育己,追求个体道德修养的日臻完善。同时,回归教育本体功能,教师须将学生培养成“完整的人”,成就自己专业素养的至善追求,实现教师道德修养和专业生活的良性互动。

(三)组织动力:以教育生态优化为指向

一是以师德培育重塑师德修养的文化动力。师德修养具有鲜明的文化表征,文化直接或间接地对行为起着强制作用。[14]教师学习、工作和生活具有鲜明的文化规定性,学校办学思想、教育理念、价值取向等文化场域对师德修养产生深远影响,也就是常说的“没有教师可在其中学习、实践和发展自身的更好的学校,也就不会有更好的教师”[15]。因此,组织文化塑造着师德修养的文化动力,关注“作为个体成长”的师德养成,把教师置于真实、变动的社会、历史关联之中,最大程度实现师德的“自由”生成。[16]

二是以师德治理优化师德修养的交往动力。交往行为是“通过规范合法性的调节使社会达至统一,并实现个人同一性与社会化相统一的合作化、合理性的活动”[17]。师德修养生成于教育教学和日常生活之中,决定着教师在社会互动中必须选择符合其职业身份的价值规范和行为举止。“真正的教师,在任何时候都应该把自己置身于师生关系之中,活在师生关系结构中才是教师生命的本质”[18]。交往方式变化促进师德治理方式的反思与调整。要基于对导学关系、师生关系和同事关系异化的有效治理,以和谐融洽、平等尊重的师生关系的构建来促进师德修养的进阶。

三是以师德评价规范师德修养的制度动力。制度归根到底是体现一定目标并靠客观强制性保障实施的,调整人与人之间一定社会关系的行为规范。[19]师德评价是以社会舆论、教育传统和内心信念等形式,对师德行为进行善恶褒贬方面的价值判断。师德行为的规范需要借助相应的“标尺”来实现,构建指标体系对师德行为进行细化和量化,也是对教师教育行为善恶属性的评价。而建立目标一致、衔接密切、协同发力的师德评价制度,有利于教师实现自由与规范的辩证统一,让教师行为“出于道德”而不只是“合乎道德”。

三、新时代师德修养的生成路径

师德修养是时代发展、教育发展和教师发展的综合产物,师德养成应把握其逻辑架构和动力要素,坚持以德立身、以德立学、以德施教、以德育德的逻辑主线,唤醒师德养成主体自觉,构筑师德修养动力机制,促进教师专业道德发展,实现师德修养向更高层次转化。

(一)回归本心:唤醒师德养成主体自觉

一是让崇高师德回归师德养成终极目标。崇高师德是教师道德建设的风向标,理应回归师德养成的核心地位。一方面,要从中华传统文化中溯源师德养成的思想、观念、方法及与之相适应的行为规范[20],推动师道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将传统师德的价值理念内化为新时代教师的主体自觉;另一方面,推进师德建设分层一体化,遵循师德修养的政治性规范、专业性规范和发展性规范基本要求,以崇高师德养成作为新时代教师至善追求,遵循教育规律、教师成长发展规律和师德养成规律,逐步提升师德养成的层次性,让教师展现出崇高的教育情怀、强烈的社会责任和超越现实的使命追求。

二是让规范师德回归师德养成重要环节。规范师德影响着教师的职业操守和行为规范,处于师德修养承上启下的中心环节。规范师德让教师对“心中的道德律令”心怀敬畏,有利于教师形成知行合一的师德信念。规范师德明确教师职业操守和行为规范边界,以法律法规为基本遵循、以国家政策文件为规范依据、以学校规章制度为管理依据,有利于增强师德规范的可行性和可操作性,防止崇高师德“够不着”、师德标准“底线下移”,从而有效避免师德规范脱离实践而表现出过“高”或过“软”现象。

三是让底线师德回归师德养成基本要求。底线师德是师德行为的最低标准,不能泛化为师德修养本身,也就是说底线师德必须回归师德养成的约束本质。从根本上讲,底线师德具有逻辑优先性,要求所有教师必须“先满足基本的伦理原则,然后才能去追求自己的道德理想”[21],是教师获取社会信任的前提条件。因此,底线师德应视作全体教师必须达到的道德要求。底线师德只是以反向禁止方式促进师德养成,必须警惕崇高师德简单转向底线师德或底线下移倾向,底线师德的标准不可无条件降低。

(二)合力贯通:构筑师德修养动力机制

一是激发师德修养的个体动力。个体动力生发要靠外在激励,遵循师德认知、师德情感、师德意志、师德行为生发的基本规律,激发以崇高师德为引领的师德认知、以教育情怀为追求的师德情感、以教育信念为驱动的师德意志、以道德完善为归宿的师德行为,前提是要对师德价值、师德准则、师德规范、师德原理等形成正确的认识和评判。这必然要求新时代教师以素质提升为指向,激发以个体人格完善为起点的内生性动力,坚持崇高师德的高位引领、规范师德的基本原则和底线师德的外在约束,维护师德制度目标的稳定性、制度行为的强制性、制度结果的预见性,不断把外在道德要求转化为内在师德修养动力。

二是优化师德修养的组织动力。师德修养形成既离不开学校、家庭和社会的人际交往,又离不开课堂教学、宿舍生活和管理服务的多重空间,交往动力塑造着新时代师德的实践样态。教师职业身份的特殊性,决定着学校文化场域是构筑良好师德的主阵地。而社会层面形成尊师重教文化生态,有利于公平正义教育环境的形成,提升教师的知识生产力和道德感染力。政策工具能够有效激发教师践行良好师德的动力机制,进而产生自主追求更高师德的行为。[22]借助系统变革型政策工具和激励型政策工具,有利于进一步激励新时代教师涵养以教育家精神为导向的崇高师德。

三是促进师德修养的动力转化。师德修养的目标分别指向个体、社会和组织不同维度,以人格健全发展为起点的内生动力是师德修养动力的前提基础,以教师能力发展为核心的内生性动力是师德修养动力的重要内容,以教育生态优化为指向的外源性动力是师德修养的实践样态。唯有将教师个体的人格完善转化为教师群体素质的全面提升,才能最终实现教育生态的优化。而教育生态的优化的外源性动力,又反向要求教师教育情怀、教育责任、理想追求必须以素质提升动力为依托,内在决定着个体发展与师德修养的内生性动力的一致性。因此,必须实现个体动力、社会动力和组织动力的良性互动和相互转化,才能充分激发新时代师德修养动力要素。

(三)提升师能:促进教师专业道德发展

一是建立专业能力本位思维。师德修养的价值逻辑、实践逻辑、规制逻辑,最终指向教师专业发展和素质提升。一方面,唯有精准理解师德修养的类型层次,才能厘清专业道德不同于职业道德的内在规定性,让教师个体行为规范更多基于内心道德自觉,而不是迫于外在的制度压力。另一方面,专业道德在时空上涵盖公共生活和私人生活不同向度,唯有把握专业道德建设的激励性、发展性、实践性特征,才能厘清新时代教师私德、公德与专业道德的边界,关注专业道德规范延伸到教师私人生活领域的新动向,避免生活空间“教育化”与教育空间“生活化”交织的倾向。

二是坚持立德树人价值逻辑。道德是实践性的存在,是生命的应然取向,并与人的终极意义相关联。[23]师德修养的本质是立德树人,教师唯有实现个体道德向内的生长和生命向外的延展,才能以此为价值遵循提升自身道德修养和引领“生德”,进而形成目标清晰、内容完善、层次分明的道德秩序。[24]理想状态,教师要成为塑造学生品格、品行、品位的“大先生”,争做理想之师、品行之师、学问之师。现实层面,教师要将教书育人和自我修养相结合,从个人具体的生存境遇和人格需求出发,做到明大德、守公德、严私德,恪守底线师德,遵循“常人”道德规范,实现“经师”与“人师”相统一。

三是提升师德治理专业水平。专业道德是教师专业发展的重要内容,师德治理有利于优化师德修养组织动力。一方面,要强化师德治理主体的专业化,发挥不同类型层次师德治理的政策动力,优化依法治校、依法执教、依法育人良好环境,推动社会共治与教师自律有机结合,提升新时代教师政治素质和法律素养,依法保障教师权益和各项待遇,促进教师道德品质和专业素质同步提升。另一方面,要强化师德治理手段专业化、现代化,建立一套标准化、可操作性的专业道德规范和评价体系,推进学校、家庭和社会多元主体参与的师德共治模式,成立教师自律的同行认定专业组织,逐渐推动形成现代化的师德样态和师德规范。

总之,新时代师德修养是一个常态的过程,把握其逻辑架构才能厘清不同层次类型师德修养的基本特性。而师德修养个体动力、社会动力和组织动力的形成是各种因素相互影响的结果,促进各动力要素的良性互动有利于为生成更高层次的师德创造条件,激发新时代教师自觉弘扬和践行教育家精神,进而为建设教育强国、实现教育现代化和办好人民满意教育贡献力量。

参考文献:

[1]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N].人民日报,2024-07-22(1).

[2]朱亚鹏,李斯旸.目标群体社会建构与政策设计框架:发展与述评[J].中山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7,57(5):163-172.

[3]靳伟,李肖艳,刘乔卉,等.论师德学习的内涵建构[J].教师教育研究,2021,33(1):7-13.

[4]恩格斯.反杜林论[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8:137.

[5]戚万学.现代西方道德教育理论研究[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20:459.

[6]罗尔斯.正义论:下[M].谢延光,译.北京:京华出版社,

1999:526.

[7]康德.道德形而上学原理[M].苗力田,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6:38.

[8]林崇德,黄四林.新时代师德修养动力的心理学透视[J].教育研究,2022,43(10):56-61.

[9]夏冬杰.教师学习动力机制研究[D].上海师范大学,2018.

[10]沛西·能.教育原理[M].王承绪,赵端瑛,译.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20:165.

[11]傅维利.简论师德修养[J].中国教育学刊,2001(5):43-46.

[12]傅维利.道德外烁的时代价值及教育策略[J].教育研究,2017,38(8):32-42.

[13]苏霍姆林斯基.给教师的一百条建议[M].周蕖,王义高,译.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81:105.

[14]恩伯.文化的变异——现代文化人类学通论[M].杜杉杉,译.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88:50.

[15]欧文斯.教育组织行为学[M].窦卫霖,温建平,王越,译.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6.

[16]位涛,杨淑瑶.作为“个体成长”的师德养成:基于传统文化的启示[J].中国教育学刊,2023(3):85-90.

[17]郑召利.哈贝马斯的交往行为理论[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2:77.

[18]刘铁芳.什么是好的教育:学校教育的哲学阐释[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4:102.

[19]辛鸣.制度论:关于制度哲学的理论建构[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5:59.

[20]郑家福,蒋亚星.中华传统师德溯源研究[J].西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2,48(2):223-232.

[21]孙峰.教师专业伦理的价值选择[J].思想理论教育,2008(22):4-8.

[22]郑美娟,秦玉友,曾文婧.新时期师德建设思维:反思与调整[J].教育发展研究,2019,39(18):1-7.

[23]吕琦,代建军.论师德养成的内在机理[J].教育科学研究,2019(7):29-31.

[24]石定芳,陈亮.心灵秩序重塑:新时代研究生培养的旨归与路径[J].现代教育管理,2020(11):111-116.

责任编辑︱刘 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