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

文海撷珠

燕子作为一种小巧的鸟，很受人们的喜爱。燕子在许多文化中都具有深远的寓意和象征意义。在中国文化中，燕子被视为春天的使者，代表着新生和希望。在希腊神话中，燕子象征着忠诚和友谊。而在一些西方文化中，燕子则被认为是自由和灵性的象征。那么，你眼中的燕子是什么样的呢？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叶圣陶先生笔下的燕子。

燕子，如果拿在手里看，是很不漂亮的鸟儿，但它飞行的时候却漂亮极了，那狭长的翅膀，那分叉的尾巴，都像由最高明的画家画出来的，没有一个姿势不美。

它有那样的翅膀和尾巴，它有一对非常敏锐的眼睛，它的颈项几乎短到没有完全为着飞行的便利。再加上一张极大的嘴，老是张着，只待食物自己投进去。这样，它就飞着吃，飞着喝，飞着洗浴，飞着喂它的儿女。

虽不像鹰那样能从空中直扑下来，燕子飞行却更为自由。它能旋转，旋转，旋转了不知多少个圈子，那路线是无定的时刻变化的。谁要想得到它，被它这样旋转又旋转，早就弄糊涂了；更兼筋疲力尽，只好放弃了它。然而它还是一点没有疲倦。它靠着这种技术和能力，很容易猎取那些老是飞着的东西，像苍蝇、蚊子、甲虫以及其他的虫豸。

燕子的脚极细小。如果停在什么地方，就得用细小的脚去抓住，把肚皮贴着那个地方。这是费力的事，而且很不自由；其时它便不如一只笨重的鸭子。所以它难得停下来。它和其他动物正相反，其他动物休息时停止了活动，唯有它，不停地飞行才是休息。

燕子把它的窠做在高处，也为着飞行的便利。高处的窠是个最适当的出发点。它从那里像箭一般射出来，在广大的空中要怎样便怎样，何等自由，何等舒适。如果把窠做在低处，就没有这样方便了，因为要从一处地方飞跃起来，在它是很为难的。

（选自《稻草人》，有删改）

人生风铃

小麻雀

□ 老 舍

雨后，院里来了个麻雀，刚长全了羽毛。它在院里跳，有时飞一下，不过是由地上飞到花盆沿上，或由花盆上飞下来。看它这么飞了两三次。我试着往前凑，它跳一跳，可是又停住，看着我，小黑豆眼带出点要亲近我又不完全信任的神气。我想到了：这是个熟鸟，也许是自幼便养在笼中的。所以它不十分怕人，可是它的左翅也许是被养着它的或别的孩子给扯坏了，所以它爱人，又不完全信任。

它的眼中带出进退为难的神情，虽然只是那么个小而不美的小鸟，它的举动与表情却露出极大的委屈与为难。我想拿几个饭粒诱它前来，又不敢离开，我怕小猫来扑它。可是小猫并没在院里，我很快地跑进厨房，抓来了几个饭粒。及至我回来，小鸟已不见了。我向外院跑去，小猫在影壁前的花盆旁蹲着呢。我忙去驱逐它，它只一扑，把小鸟擒住！被人养惯的小麻雀，连挣扎都不会，尾与爪在猫嘴旁耷拉着，和死去差不多。

瞧着小鸟，猫一头跑进厨房。我不敢紧追，怕它更咬紧了，可又不能不追。虽然看不见小鸟的头部，我还没忘了那个眼神，那个预知生命危险的眼神。那个眼神与我的好心中间隔着一只小白猫。来回跑了几次，我不追了。追上也没用了，我想，小鸟至少已半死了。猫又进了厨房，我愣了一会儿，赶紧又追了去；那两个黑豆眼仿佛在我心内睁着呢。进了厨房，猫在一条铁筒——冬天生火通烟用的，春天拆下来便放在厨房的墙角一旁蹲着呢。小鸟已不见了。

铁筒的下端未完全扣在地上，开着一个不小的缝儿，小猫用脚往里探。我的希望回来了，小鸟没死。小猫本来才四个来月大，还没捉住过老鼠，或者还不会杀生，只是叼着小鸟玩一玩。正在这么想，小鸟忽然出来了，猫倒像吓了一跳，往后躲了躲。小鸟的样子，我一眼便看清了，登时使我要闭上了眼。小鸟几乎是蹲着，胸脯离地很近，像人害肚痛蹲在地上那样。它身上并没血。身子可似乎是蜷在一块，非常的短。头低着，小嘴指着地。那两个黑眼珠非常黑，非常大，不看什么，就那么顶黑顶大地愣着。

小猫没再扑它，只试着用小脚碰它。它随着击碰倾侧，头不动，眼不动，还呆呆地注视着地上。但求它能活着它就决不反抗，可是它并非全无勇气，它是在猫的面前不动！我双手把它捧起来。它确是没受了多大的伤，虽然胸上落了点毛。它看了我一眼！

我没主意：把它放了吧，它准是死！养着它吧，家中没有笼子。我捧着它好像世上一切生命都在我的掌中似的，我不知怎样好。小鸟不动，蜷着身，两眼还那么黑，等着！愣了好久，我把它捧到卧室里，放在桌子上，看着它，它又愣了半天，忽然头向左右歪了歪，用它的黑眼瞟了一下，又不动了，可是身子长出来一些，还低头看着，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选自《老舍文集》，有删改）

我读我思

文章通过描述一只受伤的小麻雀和一只猫之间的互动，表达了作者对弱者的同情和对社会底层人民的关怀。告诉我们世界是很残酷的，没有人是会让你依靠一辈子的，所以还是得靠自己。小麻雀明白了，环境是冷酷的，要使自己生存下去，只有依靠自己的力量去抗争。

（供稿 山西 苓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