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社会资本与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服务行为之间的关系研究

2024-10-31刘丽张大为康健

首都体育学院学报 2024年5期

摘 要 为了探讨社会资本与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服务行为之间的关系及其作用机制,运用问卷调查法对 994名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进行了调查。结果显示:社会资本的3个维度(社会网络、社会规范、社会信任)均能显著促进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服务行为;在社会规范-信息获取-服务行为、社会网络-信息获取-服务行为、社会信任-信息获取-服务行为3条影响路径中,信息获取均起了中介作用;组织支持感在社会资本与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服务行为之间、在社会资本与信息获取之间均产生了显著的正向影响。结论:1)社会资本是影响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服务行为的重要前因变量;2)信息获取在社会资本影响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服务行为的过程中产生了中介效应;3)组织支持感强烈可以增强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主动搜集相关服务需求信息的意愿,进而可以促使其产生服务行为。

关键词 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社会资本;信息获取;组织支持感;服务行为

中图分类号:G80-051 学科代码:040301 文献标志码:A

DOI:10.14036/j.cnki.cn11-4513.2024.05.009

Abstract To explor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ocial capital and service participation behavior of public welfar-e social sports instructors and its mechanism. Methods: A questionnaire survey was conducted among 994 public welfare social sports instructors. Results: The three dimensions of social capital, social network, social norms and social trust, can significantly promote service participation behavior; In the three influence paths of social network-information acquisition - service participation behavior, social norms - information acquisition -service participation behavior, social trust - information acquisition - service participation behavior, informati-on acquisition plays a mediating role; The perceived organizational support plays a significant positive effect bet-ween social capital and service participation behavior, and between social capital and information acquisition. Conclusions: Social capital is an important antecedent variable that affects the service participation behavior of social sports instructors. Information acquisition results in an important intermediary effect in the process of social capital influencing the service participation behavior of public welfare social sports instructors. strong de-gree of organizational support will strengthen the awareness and willingness of public welfare social sports instructors to actively collect or respond to relevant demand information, and then prompt service participation behavior.

Keywords public welfare social sports instructor; social capital; information acquisition; perceived organizati-onal support; service participation behavior

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是发展我国体育事业和构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体系的重要人才资源[1]。国务院办公厅在2019年印发的《体育强国建设纲要》中将“组织社会体育指导员广泛开展全民健身指导服务”作为建设体育强国的战略任务予以推进。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于2022年印发的《关于构建更高水平的全民健身公共服务体系的意见》中明确提出,发展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队伍,指导其依法开展健身志愿服务活动。鉴于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在促进全民健身政策落实、节约社会经济成本等方面具有重要作用,学者们围绕如何壮大该队伍规模、发挥该群体优势等议题展开了探讨,并从制度体系[2]、培养模式[3]、专业能力评价[4]等维度提出了具体推进路径。然而,随着理论界与实业界的关注,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上岗率不高、参与度不足的问题也随之凸显[5]。面对应然与实然之间的矛盾,如何理解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服务行为以及促进其服务的可持续性成为当前促进全民健身的关键议题。

通过梳理已有文献可知,研究公众为何接受体育志愿服务的文献主要涉及以下2个维度。一是从行为前因的角度通过分析个人自愿地、无偿地提供体育志愿服务的方式探析公众接受体育志愿服务的路径。例如,部分学者认为,个人的体育志愿服务行为是一种基于理性选择的结果,其行为意愿的强弱受个人态度、主观道德规范、行为控制等因素影响[6],而消弱行政任务复杂性、增强岗位与社会单位职能的匹配度、增强个人的角色认同度和组织认同度是主要策略[7]。二是从行为结果的角度通过分析个人提供志愿服务产生的影响和作用来反向验证不同的人提供志愿服务的动机,进而提出针对性的意见或建议。例如,部分学者发现,长期从事体育志愿服务的志愿者可以增加社会面联系和消除社交障碍,可以促成其在日常生活中不太可能的社交互动,进而为发展群众体育创造条件[8-10]。可以说,已有研究为理解和认识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志愿服务行为奠定了基础,但是单向的因果解释路径可能存在较大局限,诸如社会资本与体育志愿服务行为之间的反向因果关系并没有受到关注[11],即体育志愿服务增加了个人的社会资本或拥有某种社会资本的个人更易成为体育志愿者的结论并不明确。基于此,本研究围绕社会资本与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服务行为之间的关系展开探讨,以期为提高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服务水平,助力体育强国和健康中国建设提供理论依据。

1 文献综述与研究假设

1.1 社会资本与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服务行为

社会资本既是个人或组织机构在进行相关社会活动时必须具有的资源,又是社会资本拥有者由此获得个人声誉和利益的重要因素[12]。依据帕特南提出的理论分析框架[13],本研究从社会网络、社会信任和社会规范3个方面阐释社会资本对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服务行为的影响。其中3个方面的具体内涵如下。1)社会网络指的是社会成员之间因为互动而形成的相对稳定的关系体系,是影响个人行为的价值取向的关键因素[14]。从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而言,较大的社会网络规模意味着其自身拥有更多的信息传递和资源交换的机会[15],有利于减少信息不对称引起的决策不确定性问题,从而可以增加提供服务的可能性。2)社会信任体现的是被服务者对服务者行为的接受程度与认可程度,是服务者行为决策过程中的重要参照要素。从实践过程而言,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能否被服务对象认可,必然会对其行为决策产生直接影响[16]。3)社会规范主要是指某个人的决策受重要他人的行为和意见影响的一种社会规则[17],可以体现某个群体的意见倾向[18]。作为全民健身领域的非正式制度,社会规范可以从社会意识层面对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服务行为产生影响,诸如促使其承担社会责任与义务等,可以说,社会规范是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提供服务的外在驱动力。基于此,提出如下研究假设。

H1a:社会网络对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服务行为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H1b:社会规范对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服务行为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H1c:社会信任对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服务行为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1.2 信息获取的中介作用

学界普遍认为,信息共享网络平台是促进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提供服务的基本保障[19]。其行动逻辑是,获取服务需求信息决定着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服务行为。从广义而言,信息获取通常是指采用一定的技术手段、方式和方法进行信息搜索与获知的过程[20]。在本研究中,信息获取则专指与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获取提供体育服务相关的需求信息或岗位招募信息,其对服务行为的影响体现在数量和质量2个方面[21]。一是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获取的信息数量越多,其获知到的服务需求信息也就越多,并且可以强化服务行为意愿,从而产生服务行为。二是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所获取信息的质量越高,说明其得到的体育服务需求信息与其服务意愿越匹配,而由此产生的精准化动员可以显著促进其产生服务行为[22]。从实践过程dfbbd33a828639433335a55278b7d737而言,社会资本往往决定着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信息获取的程度,诸如在公益体育社会组织中担当角色的社会体育指导员大多可以依托该组织与其成员建立联系,从而增加信息获取量。而基于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本身感受到的规范性约束,可以促进其个人主动寻找相关服务需求信息来提升参与度。同时,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提供的服务如果可以得到服务对象认可与信任,无疑会促使两者之间形成相对稳定的供需关系,进而促进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服务行为的持续。因此,提出如下研究假设。

H2a:信息获取在社会网络与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服务行为之间具有中介作用。

H2b:信息获取在社会规范与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服务行为之间具有中介作用。

H2c:信息获取在社会信任与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服务行为之间具有中介作用。

1.3 组织支持感的调节作用

组织支持感是组织支持理论的衍生概念。从该理论而言,组织支持有利于员工向组织作出积极的承诺,从而有利于促使员工完成组织目标[23]。鉴于组织机构提供体育服务的性质区别于个人帮助[24],所以相关研究将组织支持理论纳入了已有研究框架,用以揭示组织支持对体育服务行为的潜在影响。有研究者认为,组织在可支配时间和资源上给予的支持可以减少组织内部成员提供服务的时间成本和资源约束,有利于促进个人提供服务[25]。还有研究者认为,组织支持可以强化个人对其所属组织的认同与承诺,并通过调节该个人与其所隶属组织之间的信任关系来影响该个人在其所属组织内部的行为[26]。为了进一步了解组织支持感对服务行为的作用与影响,汪国银等研究者从情感性支持和工具性支持2个方面对组织支持进行了细分,认为组织给予个人提供服务所需的设备、物资、时间、关怀等形式的支持,可以有效增强组织成员提供服务的信心和动力,是使服务意愿向服务行为转变的重要调节变量[27]。客观而言,成为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个人必然会有某种无偿为他人提供服务的意愿,而基于其所隶属的组织提供的情感性支持和工具性支持恰恰可以为扩大其社会网络规模、加强其社会规范程度和提高其社会信任水平创设条件。因此,提出如下研究假设。

H3a:组织支持感在社会网络与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服务行为之间产生了正向调节作用。

H3b:组织支持感在社会规范与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服务行为之间产生了正向调节作用。

H3c:组织支持感在社会信任与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服务行为之间产生了正向调节作用。

H4a:组织支持感在社会网络与信息获取之间产生了正向调节作用。

H4b:组织支持感在社会规范与信息获取之间产生了正向调节作用。

H4c:组织支持感在社会信任与信息获取之间产生了正向调节作用。

基于社会资本理论、组织支持理论及以上阐述,本研究构建了一个有调节变量的概念模型,以此分析社会资本对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服务行为的影响机制(见图1)。具体而言,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拥有的社会资本既可以直接影响其服务行为,又可以通过信息获取这一“桥梁”间接影响其服务行为,组织支持感则在社会资本与服务行为、社会资本与信息获取之间具有调节作用。

2 研究方法

2.1 问卷调查法

本研究发放的问卷主要有两部分内容。第一部分为调查对象的基本信息,包括性别、年龄、文化程度及职业等级。第二部分为服务行为、社会资本、信息获取、组织支持感等量表。第二部分的量表形成过程如下。1)在借鉴相关研究中的《一般社会资本量表》[28]的基础上,按照本研究构建的社会资本概念模型,重点从社会网络、社会规范和社会信任3个方面对《社会资本量表》进行了修订,最终确定了“服务对象总是可以给予我足够的信任”“我身边有不少朋友都是社会体育指导员”等9个题项。2)借鉴和改编张文娥等研究者编制的《信息获取量表》[29],从信息数量、信息质量和信息综合值3个方面评估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信息获取的情况,最终确定了“作为社会体育指导员,我总是可以得到大量的服务需求信息”等6个题项。3)通过改编Eisenberger等研究者研制的《组织支持感量表》[30]和陈振明等编制的《组织支持感量表》[31],最终确定了“社会体育指导员协会、社会体育指导员工作单位等所隶属组织经常发布的相关服务需求信息”等6个题项,由此构成了《组织支持感量表》。上述量表均采用李克特5级评分法。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服务行为的评估选项以“有”或“没有”为主,主要设置了“您是否参与社会体育指导服务”的题项进行评估。

问卷采用线下便利性抽样和线上滚雪球抽样的方式发放。其中,线下发放问卷时间为2023年5月至6月,主要利用作为课题组成员承担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培训工作的机会收集问卷;线上发放问卷时间为2023年6月至9月,主要通过问卷星在调查对象的相关工作群或熟人圈发放问卷,以此扩大调查范围。2种方式累计发放问卷1 022份,收回有效问卷994份(占比97.26%)。被调查者人口统计学特征见表1。

2.2 数理统计法

1)使用软件 “SPSS26.0”进行量表的信效度检验、共同方法偏差检验、描述性统计分析及相关分析。一是使用Cronbach’a系数进行可靠性分析,二是使用KMO和巴特利特检验进行效度分析(见表2),统计分析结果如下。①《社会资本量表》的a系数为0.925,《信息获取量表》的a系数为0.931,《组织支持感量表》的a系数为0.880;以上各分量表的内部一致性a系数均达到0.7的要求;整体量表的a系数为0.957,达到信度要求。②《社会资本量表》的KMO数值为0.938,巴特利特检验显著性水平为0.000;《信息获取量表》的KMO数值为0.922,巴特利特检验显著性水平为0.000;《组织支持感量表》的KMO数值为0.820,巴特利特检验显著性水平为0.000;以上各分量表的效度均达到要求;整体量表的KMO数值为0.964,巴特利特检验显著性水平为0.000,也达到效度要求。

2)使用软件“AMOS24.0”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量表和概念模型的信效度检验及拟合度分析。使用软件“AMOS24.0”的结构方程对相关量表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检验结果如表2所示,RMSEA的数值均小于0.1,GFI、AGFI、IFI、CFI的数值均大于 0.9,说明量表和概念模型的结构效度较好。

3)使用Hayes 等学者编写的插件(PROCESS)进行回归分析。使用软件“SPSS26.0”进行因子分析,按照特征值大于1的原则提取公因子。在18个因子中提取了排序在前五的因子,累计方差贡献率为77.3%,说明可以对原始变量作出合理的解释。利用最大方差法对各变量的因子载荷矩阵进行旋转后发现,5个公因子与不同变量的因子载荷有显著的差异(见表3)。表3中的公因子具体命名如下,公因子1为社会网络、公因子2为社会规范,公因子3为社会信任,公因子4为信息获取、公因子5为组织支持感。

3 研究结果与分析

3.1 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本研究采用被试自我报告的方式收集数据,不可避免地会存在共同方法偏差的问题。由此,使用软件“SPSS26.0”的Harman单因素检验方法对量表中有关社会体育指导员的服务行为的所有题项进行检验。检验结果发现,第一个因子未旋转的变异率为36.183%,低于40%的临界标准,说明共同方法偏差适合进行后续分析。

3.2 多重共线性诊断

容忍度小于 0.1 或方差波动因子(VIF)大于 10,表示自变量存在多重共线性。使用软件“SPSS26.0”检验各变量容忍度数值为 0.28~0.57,VIF 数值为1.74~3.59,说明各个自变量的多重共线性不影响回归分析的结果。

3.3 回归分析

使用软件“SPSS26.0”的插件(PROCESS)中的数学模型(16)进行回归分析,以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工作相关性、资格年限及资格等级为控制变量,将社会资本的3个维度作为预测变量,将信息获取作为中介变量,将服务行为作为结果变量,将组织支持感作为调节变量进行中介效应检验与调节效应检验。

3.3.1 直接效应检验结果

由表4可知,社会资本的3个维度均对社会体育指导员的服务行为有显著影响。其中:社会网络对社会体育指导员的服务行为有显著正向影响(系数为0.01,p<0.1);社会规范对社会体育指导员的服务行为有显著正向影响(系数为0.435,p<0.01);社会信任对社会体育指导员的服务行为有显著正向影响(系数为0.142,p<0.01)。由此,假设 H1a、H1b、H1c 得到验证。

3.3.2 中介效应检验结果

由表5可知如下结果。1)社会网络正向影响信息获取(系数为0.128,p<0.01),在社会网络-信息获取-服务行为的影响路径中,中介效应的置信区间不包含0,说明信息获取在社会网络与社会体育指导员的服务行为之间存在中介作用,假设H2a得到验证。2)社会规范正向影响信息获取(系数为0.317,p<0.01),在社会规范-信息获取-服务行为的影响路径中,中介效应的置信区间不包含0,说明信息获取在社会规范与社会体育指导员的服务行为之间存在中介作用,假设H2b得到验证。3)社会信任正向影响信息获取(系数为0.334,p<0.01),在社会信任-信息获取-服务行为的影响路径中,中介效应的置信区间不包含0,说明信息获取在社会信任与社会体育指导员的服务行为之间存在中介作用,假设H2c得到验证。

3.3.3 调节效应检验结果

1)由表5可知:社会网络与组织支持感的乘积项对服务行为的影响显著(系数为0.688,p<0.01);社会规范与组织支持感的乘积项对服务行为的影响显著(系数为0.622,p<0.01);社会信任与组织支持感的乘积项对服务行为的影响效果显著(系数为0.726,p<0.01)。该结果表明,组织支持感分别在社会网络与服务行为、社会规范与服务行为、社会信任与服务行为之间产生了显著的调节作用。将组织支持感按照均值加减一个标准差分别设定为调节效应数值的上限和下限,绘制组织支持感在社会资本3个维度与服务行为之间的调节作用图(见图2)。由图2可知:a)组织支持感加一个标准差表示组织支持感强烈,社会网络、社会规范、社会信任与强组织支持感的乘积项对服务行为的影响系数分别为0.787、0.748和0.755;b)组织支持感减一个标准差表示弱组织支持感,社会网络、社会规范、社会信任与弱组织支持感的乘积项对服务行为的影响系数分别为0.625、0.553和0.643。由此可知,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组织支持感越强烈对其服务行为的调节作用越大,同时,社会资本的3个维度对服务行为的影响也越大,说明组织支持感在社会资本与服务行为之间产生了正向调节作用。由此,假设H3a、H3b、H3c得到验证。

2)由表5可知:社会网络与组织支持感的乘积项对信息获取的影响显著(系数为0.073,p<0.01); 社会规范与组织支持感的乘积项对信息获取的影响显著(系数为0.023,p<0.01);社会信任与组织支持感的乘积项对信息获取的影响显著(系数为0.046,p<0.05),说明组织支持感在社会网络与信息获取、社会规范与信息获取、社会信任与信息获取之间产生了显著的调节作用。将组织支持感按照均值加减一个标准差分别设定为调节效应值的上限和下限,绘制组织支持感在社会资本3个维度与信息获取之间的调节作用图(见图3)。如图3所示:a)组织支持感加一个标准差表示强组织支持感,社会网络、社会规范和社会信任与强组织支持感的乘积项对信息获取的影响系数分别为0.094、0.049和0.061;b)组织支持感减一个标准差表示弱组织支持感,社会网络、社会规范、社会信任与低组织支持感的乘积项对信息获取的影响系数分别为0.048、0.015和0.033。由此可知,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组织支持感越强烈,对其服务行为调节效应的影响越大,社会资本的3个维度对信息获取的影响越大,说明组织支持感在社会资本与信息获取之间产生了正向调节作用。由此,假设H4a、H4b、H4c得到验证。

4 讨论

4.1 社会资本的直接作用

实证分析结果显示,社会网络、社会规范和社会信任均对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服务行为具有显著正向影响,说明社会资本不仅是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服务行为产生的结果,同时也作为前因变量影响着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服务行为,这在一定程度上印证了前人提出的假设,即社会资本与体育志愿服务行为之间存在因果关系[32]。

从理论本质而言,社会资本的核心是人际联系,以及嵌入人际关系网络的可动员的社会资源[33],其影响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服务行为的逻辑可以从社会网络、社会规范和社会信任3个维度加以解释。首先,社会网络规模越大,说明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拥有的人际关系网络越广,可增加其获取服务需求信息的机会,为提供服务创设条件。其次,个人在担当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这一特定角色时必然会感受到被服务对象的期望,而当这一期望达到一定程度时可以有效增强其服务意愿。这与规范焦点理论的相关观点一致,即人们产生的亲社会行为的原因可能并非因为好的意识或目的,而是受到社会规范的影响[34]。最后,社会信任作为社会某个成员感知其他社会成员认同的主要表征,能够诱发该社会成员产生更为乐观的情绪和人际交往意愿 [35]。从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而言,其感知到的较强的社会信任是社会其他成员对其体现的精神的有力褒奖,也与其彰显的个人价值和服务社会的利他性动机[36]相契合,是促进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产生服务行为的前提。

4.2 信息获取的中介作用

在本研究中,信息获取评估的是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获取相关服务信息的程度,所获信息数量和质量是反映这一程度的主要观测指标。本研究的分析结果表明,信息获取对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服务行为有一定影响。该结果得到前人相关研究的支持,诸如供需信息不对称是导致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服务行为不足的主要致因[37],而构建信息共享网络平台以促进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服务行为[38]的观点也反映出信息获取的重要性。

从中介效应检验结果发现,信息获取在社会资本与服务行为之间的中介效应显著,其基本逻辑是,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拥有的社会资本是一种内隐性条件,往往需要通过某种表现形式影响其服务行为,即社会网络、社会规范和社会信任可以通过服务需求信息的可获取程度促进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产生服务行为。依据社会信息加工理论,在社会环境中可以通过凸显某些方面的信息引起个人的注意,进而影响其态度和行为[39],这一观点为解释信息获取的中介效应提供了有力支撑。即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拥有较大规模的社会网络说明可获取服务需求信息的来源较广,诸如同时隶属于多个体育社会组织或在特定体育社会组织中从事管理工作的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会处于体育服务需求信息交互关键节点上,拥有更多的信息源。与此同时,如果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对社会规范和社会信任产生了较强烈的感知,说明其处于提供服务的社会环境之中,而被服务的社会成员对体育服务的高期望可以促使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产生主动搜集相关服务需求信息的意识与行为[22]。概言之,服务需求信息可获取是社会资本影响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服务行为的具体表现形式,在服务需求信息可获取条件下,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拥有更多的服务行为决策依据,其服务意愿会更易被激发,从而会产生服务行为。

4.3 组织支持感的调节作用

本研究的分析结果显示,组织支持感在社会资本与信息获取之间和社会资本与服务行为之间均有显著的调节作用。这说明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在组织支持感强烈的情况下的社会网络规uXsw6UU3E7iHiJfSsX5Tuw==模、社会规范和社会信任均会得到强化,其对信息获取和服务行为的正向影响也会随之增强。在本研究中,组织支持感强调的是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所隶属的组织对其服务行为的支持程度。鉴于社会体育指导员的非职业化属性,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往往同时承担着多种社会工作,所以对其所隶属的组织的定义较为宽泛,例如:中国社会体育指导员协会、其他社会团体等。根据组织支持理论,某一组织要想得到其员工的认同,提高员工工作绩效,减少离职和非效率行为,就必须给予员工更多的关心和重视[40],而以关怀、鼓励为主的情感支持和以物质保障为主的工具性支持是评估组织支持的2个维度[41],这为解释本研究结果提供了理论依据。

首先,社会网络与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所隶属的组织给予的工具性支持相关联,诸如中国社会体育指导员协会可以定期举办集中培训,不仅可以提高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业务水平,还可以为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之间的业务交流提供平台。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随着拥有共同志趣的人的增多,其社会网络规模也会随之扩大,从而对其获取服务需求信息和提供服务起到推动作用。这与前人的观点相一致,即由个人之间的社交产生的同群效应可以显著促进个人产生志愿服务行为[42]。其次,社会规范和社会信任均与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所隶属的组织给予的情感性支持相关联。例如,社区居委会在组织社区体育活动时往往会优先动员和鼓励辖区内的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参与,而对所隶属的组织赋予的角色期望的感知,可以显著提高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社会规范感知水平[43],进而会影响其信息获取和服务行为。同理,社会信任表示社会成员对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所提供服务的认可与态度,而当这种信任来自于特定组织时,无疑会强化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社会信任感知[44],从而可以增强其获取服务需求信息和提供服务的意愿。例如,长期在乡村兼职组织体育活动的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一旦得到相关管理部门的支持,将其纳入基层体育委员队伍进行管理[45],便会拓宽其服务需求信息获取的渠道,并促使其产生可持续的服务行为。

5 结论与建议

5.1 结论

1)长期以来,学界将社会资本作为公益服务的一种行为结果加以审视,却未对两者之间是否存在因果关系给予充分重视。本研究表明,社会资本是影响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服务行为的重要前因变量,而社会规范、社会网络和社会信任是评估个人拥有社会资本的3个重要维度。

2)在“社会规范-信息获取-服务行为”“社会网络-信息获取-服务行为”“社会信任-信息获取-服务行为”3条影响路径中,信息获取均起了中介作用,说明要拓宽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信息获取渠道,增强其主动收集服务需求信息的意愿,并由此影响其服务行为。

3)在探讨社会资本和信息获取影响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服务行为的过程中,应注重从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组织支持感维度构建其所隶属组织的多元主体协同支持机制,增强社会规范、社会网络和社会信任对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获取服务需求信息和服务行为的影响。

5.2 建议

1)促进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积累社会资本。政府相关管理部门可通过建立跨等级、跨区域、跨行业的交叉培训机制来增强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之间的业务交流,扩展其社会网络。与此同时,可以完善中国社会体育指导员协会的内部宣教方式,重点围绕我国广大民众对所享有服务的赞许和认可进行典型事例呈现,从而增强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对社会信任和社会规范的感知。

2)拓宽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信息获取渠道。政府管理部门、中国社会体育指导员协会等组织应充分运用大数据技术,创建区域性的全民健身公共服务需求信息采集与推送平台,促进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了解其服务范围的群众的体育服务需求,并通过匹配区域、运动项目、服务时间等方式向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推送体育服务需求信息,解决因信息不对称导致的服务行为不足的问题。

3)加大对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组织支持力度。一方面,要正确看待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多重角色属性,将支持提供公益体育服务的组织从体育管理部门拓展至社会单位或社区,为提高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社会规范感知水平创造条件;另一方面,要在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所隶属的各类组织之间搭建可以互通信息的平台,通过建立全民健身志愿服务组织联盟等方式增强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的社会信任感知和扩大其社会网络规模。

参考文献:

[1] 于善旭. 我国社会体育指导员工作的法规政策指向与改革发展思考——兼论新修《体育法》相关条款的理解与实施[J]. 天津体育学院学报,2022,37(6):680-689.

[2] 于善旭. 论我国社会体育指导员制度的多元发展与创新[J]. 体育与科学,2014,35(5):97-102.

[3] 吕化. 他山之石:美国社会体育指导员的培养模式的启示与借鉴[J]. 南京体育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7,31(5):94-97.

[4] 王美. 国家级社会体育指导员专业能力评价体系建立与实证研究[J]. 北京体育大学学报,2013(8):33-38.

[5] 于善旭. 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工作纳入我国志愿服务体系的探讨[J]. 体育学研究,2018,1(3):37-47.

[6] WARBURTON J, TERRY D J. Volunteer decision making by older people: A test of a revised 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r[M].Basic & Applied Social psychology, 2000, 22(3): 245-257.

[7] BANG H, LEE C S. The roles of large-scale sporting event volu-nteer motivations in predicting behavioural intention within the 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ur[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Hospitality and Event Management, 2014, 1(2): 111-134.

[8] 张大为,成婉毓,刘兵,等.社会资本视角下体育志愿服务研究的国际经验与中国镜鉴27b5c38d6f7a8700ea9da5bbb18892dc[J]. 武汉体育学院学报,2020,54(12):26-32.

[9] JEAN H, MAURICE L, PETER D. Sport volunteerism and socia-l capital[J]. Sociology of Sport Journal, 2007, 24(2):206-223.

[10] ROBERT J, RORERSO N, RAFAELLE N, et al. Using major events to increase social connections: The case of the glasgow 2014 host city volunteer programme[J]. Journal of Policy Rese-arch in Tourism, Leisure and Events, 2019,13(1):1-13.

[11] THEEBOOM M H, SCHAILL’E E, NOLS Z. Social capital development among ethnic minorities in mixed and separate sport clubs[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Sport Policy and Politi-cs, 2012, 4(1):1-21.

[12] 杜雯翠,万沁原.社会资本对公众亲环境行为的影响研究——来自CGSS2013的经验证据[J]. 软科学,2022,36(11):59-64,80.

[13] 周红云. 社会资本:布迪厄、科尔曼和帕特南的比较[J]. 经济社会体制比较,2003(4):46-53.

[14] 仇建平. 共演博弈下的网络合作[J]. 智能系统学报,2014,9(1):88-91.

[15] 边燕杰. 城市居民社会资本的来源及作用:网络观点与调查发现[J]. 中国社会科学,2004(3):136-146,208.

[16] PRETTY J. Social capital and the collective management of resources[J]. Science, 2003,302:1912-1914.

[17] 阳浏. 物质主义价值观对大学生亲环境行为的影响[J]. 校园心理,2022,20(3):234-237.

[18] OSTERHUS T L. Pro-social consumer influence strategies: When and how do they work?[J]. Journal of Marketing,1997,61(4):16-29.

[19] 马德浩. 社区新型服务组织参与基层公共体育服务治理的作用、困境及对策[J]. 体育文化导刊,2022(10):43-49.

[20] 甘小立,汪前元.互联网使用能提高农村居民幸福感吗?——基于信息获取视角的一个实证检验[J].产经评论,2021,12(4):129-142.

[21] 吴晓尧. 信息获取的变迁及信息获取能力的培养[J]. 图书馆理论与实践,2007(3):47-49.

[22] 田胜国,张大为,刘丽,等. 从意愿到行为:信息获取对公益社会体育指导员服务参与行为的影响——基于感知价值的高阶调节效应分析[J]. 武汉体育学院学报,2024,58(1):45-52.

[23] 王文,杨永康. 组织支持理论和心理契约理论的比较研究[J]. 兰州学刊,2011(1):207-209.

[24] SNYDER M, OMOTO A M. Volunteerism: Social issues persp-ectives and social policy implications[J]. Social Issues and Policy Review, 2008, 2(1):1-36.

[25] BOOTH J E, PARK K W, GLOMB T M. Employer-supported volunteering benefits:Gift exchange among emploters,employe-es,and volunteer organizations[J].Human Resource Manage-ment, 2009, 48(2):227-249.

[26] IM S, CHUNG Y. Employee volunteering meaningfulness and organizational citizenship behavior: Exploring the effects of org-anizational support, pride, and trust[J]. Sustainability, 2018,10(12):4835.

[27] 汪国银,刘芳,刘振.青年员工亲社会价值取向对志愿行为的影响:被调节的中介作用[J]. 中国人力资源开发,2016(19):14-20.

[28] ONYX J, BULLEN P. Measuring social capital in five commun-ities[J]. Journal of Applied Behavioral Science, 2000, 36:23-42.

[29] 张文娥,罗宇,赵敏娟. 社会网络、信息获取与农户农膜回收行为——以黄河流域农户为样本[J]. 农林经济管理学报,2022,21(1):40-48.

[30] EISENBERGER R, HUNTINGTON R, HUTCHISON S,et al.Perceived organizational support [J].Journal of Applied Psychology,1986,71(3):500-507.

[31] 陈振明,林亚清. 政府部门领导关系型行为影响下属变革型组织公民行为吗?——公共服务动机的中介作用和组织支持感的调节作用[J].公共管理学报,2016,13(1):11-20,152.

[32] DAG W, BERIT S, DAG V H. Between two volunteer cultures: Social composition and motivation among volunteers at the 2010 test event for the FIS nordic world ski championships[J]. International Review for the Sociology of Sport, 2014, 49(1):22-41.

[33] 边燕杰,鲁肖麟. 体育社会资本的理论建构和现实意义[J]. 上海体育学院学报,2022,46(4):1-11.

[34] CIALDINI R B,RENO R R,KALLGREN C A. A focus theory of normative conduct:recycling the concept of norms to reduce littering in public places[J]. J Pers Soc Psychol, 1990, 58(6):1015-1026.

[35] AVOLIO B J, ZHU W, KOH W, et al. Transformational leader-ship and organizational commitment, mediating role of psych-ological empowerment and moderating role of structural dista-nce[J]. Journal of Organizational Behavior, 2004(25):951-968.

[36] 卢志成. 社会体育指导员研究进展与前瞻——基于20年文献分析[J]. 中国体育科技,2015,51(5):100-108.

[37] 周玉强,闫民. 山东省公益性社会体育指导员队伍发展困境及优化路径[J]. 山东体育学院学报,2017,33(6):26-30.

[38] 舒宗礼,夏贵霞.“三社联动”:我国社区青少年体育治理的模式选择、实践探索与优化策略[J].体育科学,2020,40(11):42-52.

[39] TYBOUT A M, CALDER B J, STERNTHAL B.Using informati-on processing theory to design marketing strategies[J]. Journ-al of Marketing Research, 1981,18(1): 73-79.

[40] 陈志霞,廖建桥. 组织支持感及其前因变量和结果变量研究进展[J]. 人类工效学,2006(1):62-65.

[41] 邵芳. 组织支持理论研究评述与未来展望[J]. 经济管理,2014,36(2):189-199.

[42] 徐洁,王有强. 共同富裕背景下公民志愿服务的同群效应研究——基于CSS2019和CSS2021的实证分析[J]. 湖南社会科学,2023(4):102-111.

[43] 芦慧,邹佳星,陈红,等. 组织亲环境价值观及其对员工亲环境行为的影响研究[J]. 管理评论,2021,33(4):225-235.

[44] 张大为,王晓晓,康健,等. 体育志愿服务参与行为何以持续:基于大学生身份转换视角的质性研究[J]. 沈阳体育学院学报,2023,42(6):53-60.

[45] 张学兵,章碧玉,孟令飞,等. 全民健身背景下基层体育委员工作机制的思考——基于浙江省天台县的实践经验[J]. 体育学刊,2021,28(5):50-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