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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减”视域下日本课后服务经验的转译与应用

2024-10-29钟浩

中国教师 2024年10期

20世纪70年代,同属东亚文化圈的日本因为考试、课业负担过重而出现了一系列教育问题。对此,文部科学省围绕“学习减负,实现宽松充实的学校生活”这一主题,在1977—1978年修订《学习指导纲要》,学生在校时间大幅度缩短,日本进入“宽松教育”时代。随着经济的发展,大量女性进入社会工作,双职工家庭的儿童托管与教育问题逐渐凸显。此外,宽松教育还出现了学力下降、不同阶层家庭背景的学生之间学力差距拉大等问题。为此,日本政府进行了长期的探索,出台了一系列福利和教育政策。笔者通过对日本课后服务宏观架构和微观实操的转译(原指翻译时为使译文符合目标语的表述习惯而采取的转换词类等方法,本文指结合本地实际,发扬本地资源优势,灵活变通地汲取经验),尝试丰富课后服务的内涵和外延,为更好地落实“双减”政策,提前防范相关风险提供一定参考。

一、日本课后服务发展现状

2000年,日本教育改革国民会议提案建立新型社区学校,标志着课后服务从学校单一的供给主体开始转向地区与学校双主体协同合作。2004年,文部科学省推动“地区教育力再生计划”,动员家长服务儿童放学后和周末的体验活动,参与和当地居民的交流活动,开启了“社区儿童教室推进事业”,“学校运营协商会”制度开始形成,标志着课后服务迈入家校社多主体参与的新阶段。2007年,文部科学省与厚生劳动省联合下发“放学后儿童计划”,将“放学后儿童教室”和“放学后儿童俱乐部”纳入统一管理,分别按照“提高学力”和“学童保育”的目的统筹安排,两部门联动运行、信息互通、各有侧重地推进实施,标志着由政府主导的从托管到兼顾教育的精准课后服务项目开始推进。随后,2014年的“周六教育活动推进计划”、2015年的“地域未来塾”、2017年的“社区学校协同活动推进事业”、2018年的“新·放学后儿童综合计划”、2023年的“放学后儿童一揽子措施”[1]等都在不断完善制度设计和项目建设。

当前,日本课后服务有从法律到政策,再到案例推广的多维度全方位制度安排;有从学校支援地区总部变为社区学校协同总部、学校运营协商会制度、社区学校协同活动机制的丰富的组织保障;有从国家到地方,到企业,再到个人的多层次全员参与;有从学校教育支援到家庭教育支援,到校地联动的放学后儿童教室儿童俱乐部、周六教育活动推进计划、地域未来塾的丰富实践(详见表1)。

日本课后服务经历了由单向支持到校地双向互动协同育人的观念转变,服务主体实现家校社全覆盖、角色职能实现闭环优化,服务项目向着综合化、可持续性、富有地方特色发展。课后服务更加关注地方特色和地域文化,重视研究地方课题,更加注重培养服务地方经济社会发展需要的人才。

二、日本课后服务经验的转译

1. 课后服务体制机制的转译

日本的课后服务机制不仅指解决儿童托管问题的放学后儿童计划等制度,更是指基于“地区教育力提升,培养地区未来之才,学社融合校地共生”的理念,依靠完备的法律体系,形成“国家主导、省市推进、家校地多元主体协同”的自组织体系,是涵盖文部科学省和厚生劳动省联席会议、都道府县推动委员会、市镇村运营委员会、社区学校运营协商会、社区学校协同总部、社区学校协同活动推进员选拔、PDCA课后服务质量监控在内的制度体系(见表2)。

日本广义的课后服务开展较早,已经融入中小学生社会教育的方方面面。国家通过《社会教育法》《学校图书馆法》《博物馆法》社会教育“三法”和《学校教育法》《教师资格法》《地方教育行政法》教育改革“三法”等自上而下建立了各项法令及规章和执行细则,法律体系健全。法律规定了学校、社区、文化馆、图书馆、博物馆、NPO及企业等社会组织的责任和义务,使其能够各司其职。在中央顶层设计下,形成了都道府县积极推进、市町村主体突显、学校与教师配合、家长参与、社会支持的课后服务体系。

日本课后服务已实现由国家主导设计制度,地方试点积累经验,再到国家总结地方经验,上升为可复制可推广的机制和典型案例,从而进一步推广到全国。相较而言,我国尚处在制度设计的初级阶段,国家尚未推广落实统一的课后服务协同机制、运行机制和质量监控机制。因此,基于表2中的相应空缺,转译如下:一是中央层面明确相关部门职责,建立联席会制度,落实政策研究和经费保障。二是省级层面抽调相关行政部门骨干、专家学者、企业家等组建课后服务协调领导小组,建立长效沟通推进机制,在省级层面统筹规划,深入探讨国家有关“双减”、课后服务等相关政策和指导意见,并进行在地化研究,设计路线图,稳步推进。三是地市级教育局牵头成立包括民政、城建等政府工作人员,学校领导、家长教师协会等教育工作人员,企业员工等社会人员在内的课后服务运营委员会,负责具体业务的解读、执行和督导,探讨运营方针、计划、安全保障、课后服务组织者和志愿者募集、服务项目策划和评价、服务项目意见征集等工作。四是在社区街道办建立“学社育人活动中心”,吸纳学生家长代表、居委会代表、校地融合推进教师代表和社区代表、企业代表、文化体育等社会团体代表,完善“地区学校运营协商会制度”,商议开展家庭教育支援、城市建设、校地联动活动、体验活动、放学后学习支援等社会教育服务。五是实行“县管社区聘”的校地融合推进员和“县管校聘”的校地融合教员选拔制度。六是建立县教育局牵头的课后活动“PDCA”质量监控领导小组,负责建立长效机制,将课后服务质量与包括校长在内的学校人事任免和校地融合推进员在内的学社育人活动中心的人事调整关联,与学校的发展去向有效衔接,形成闭环。

2. 课后服务项目与案例的转译

日本依靠社区学校协同总部和地区学校运营协商会双轮驱动,将社会教育、学校教育、家庭教育紧密结合,以校地融合推进员和校地融合教员为抓手,广泛发动当地企业、NPO组织,以及包括教师、退休人员、大学生、专业技术人员、社会工作者在内的当地居民积极参与各类课后服务项目,特别是社区学校协同总部主导的依靠当地居民和团体的非程式化组织体系开展的社会教育服务,能更好地从当地经济社会发展实际出发,更有地域特色、更有针对性地为地方培养未来需要的人才。

“学校为核心的社区”发展模式,从更广阔的视角丰富和拓展了课后服务的内涵和外延。日本课后服务项目大致可以归纳为三种类型:学习支援类、校地联动类、体验感受类(见表3)。从最初的“放学后儿童俱乐部”的儿童托管和“放学后儿童教室”的儿童学力提升,到“地域未来塾”帮助家庭贫困、学习习惯差的初中生和高中生养成良好的学习习惯,再到“放学后日间护理服务”专注帮扶残障中小学生,以及关注学生安全和生存力提升的防灾演练、劳动教育、社会志愿服务等,都表明课后服务项目的对象更加精准化,内容更加丰富。此外,课后服务的场所也从校内转变为文化馆、图书馆、博物馆、街道社区、郊外和企业等社区空间。

与此相对,“转译”更强调符合目的地自身的“表达”,因此对表3“巩义”列目前空缺的“日间护理”和“家庭支援”转译如下:一是各中小学利用当地高校、医护等资源,如依托郑州商学院心理健康中心和学前教育专业学生,送课到校,开展残障中小学生团体心理辅导等;二是每次的家长会从围绕学生单一核心向“学生+家长”双核心转变,给予家长学习成长的平台支持。

当前,我国以学校为主体开展的课后服务已全面落地,然而,打造高质量的课后服务供给体系需要全社会的长期关注和支持,各地应立足实际,创新管理,加大投入,充分挖掘人力资源、环境资源、文化资源、企业和行业资源等,探索“学社融合”路径,构建“家校地共同体”,走出各具特色的课后服务供给道路。

参考文献

[1] こども家庭庁と文部科学省.放課後児童対策パッケージ[EB/OL].(2023-12-25)[2024-02-10]. https://manabi-mirai.mext.go.jp/2023/12/post-50.html.

[2] 钟浩.日本中小学课后服务的实现路径及启示[J].齐齐哈尔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2(10):152-157.

本文系2023年度河南省民办教育协会项目“‘双减’视域下日本课后服务经验的转译与应用研究”(项目编号:HNMXL20230496)阶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单位:郑州商学院外国语学院)

责任编辑:胡玉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