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康有为行草《题月色龛诗卷》考释

2024-10-28龙伟明

东方收藏 2024年8期

摘要:佛山市南海区博物馆馆藏康有为行草《题月色龛诗卷》是康氏晚年的“七绝”书法作品,既未被现有的《康有为集》《康有为全集》收录,也未被书法研究者留意和提及。文章通过对比和分析康有为的书风、署款、印章,解析诗中的用典,追溯康有为与其弟子程大璋的交往过程,推断此作是康有为在1922年书写的戏谑蔡守与谈月色成婚的游戏诗,程大璋是引发康有为书写此作的关键人物。由于事涉游戏,康有为从未打算将此作赠给他人。《题月色龛诗卷》透露出康有为诙谐幽默的一面,与他在日常生活中自我呈现的一面不同,让我们看到了更加生动立体的康有为形象。

关键词:康有为;程大璋;蔡守;谈月色;题月色龛诗卷

康有为(1858—1927)是我国近代著名思想家、政治家、书法家和书论家,广东南海人,又名康祖诒,字广厦,号长素,别号明夷、更生、游存、更甡、西樵山人、天游化人等。他一生经历丰富,1898年“戊戌变法”失败后,漂泊海外长达16年,足迹遍布亚、非、欧、美各大洲,累计到过42个国家和地区。1913年回国后,他在上海、杭州、青岛等地营建住宅,持续参与政治活动,到全国各地旅行和讲学。在不同的人生阶段,康有为使用不一样的室名、别号,当文献不足证时,这些“边角”信息便是研究康有为及其作品不可多得的材料。马永康根据康有为在“戊戌变法”前使用的名、字、号,来探寻康氏的内心世界。范国强系统梳理康有为的书风源流,通过室名、别号、印章、署款等信息,准确断定康有为多幅书法作品的书写年代,为考订、鉴别、欣赏康有为书法提供了十分宝贵的经验。

一、《题月色龛诗卷》的书风、署款、印章

佛山市南海区博物馆藏有一幅康有为晚年的行草书法作品《题月色龛诗卷》(图1),是1984年由康氏次媳庞莲捐赠的。这幅作品虽长期公开展出,近年还影印在佛山市南海区博物馆编录的《康有为墨迹》中,但迄今为止仍未被通行的《康有为集》《康有为全集》收录,也一直为康有为书法研究专家所忽略。

《题月色龛诗卷》纵46.8、横116.5 cm,正文为“旧时月色水溶溶,明月前身幻梦中。收拾色空画禅室,梅边吹笛不空空”,落款“题月色龛”“化人”,钤印“康有为印”(白文)。除第二列和最后一列,正文基本四字占一列。落款仅比正文的字稍小,可能是出于章法布白考虑,避免左右失衡。康有为喜用长锋羊毫以圆笔作书,前两列行书从容不迫,萧散闲逸,至第三列“前身”突然由行变草,如刷如扫,形成飞白效果。第四列“色”的尾巴飞快掠起,与第五列草化的“空”字遥相呼应、笔断意连。第七列“不空”以牵丝过渡,再放慢节奏写完最后的“空”字。通过不断变化的书写节奏和枯润相间的线条,康有为营造出书法的动态感和立体感。然而,反复出现的“空”“色”面貌相似,让人感觉雷同,略显遗憾。

从字体风格、署款和印章款式可知,《题月色龛诗卷》是康有为晚年的作品。自1917年“丁巳复辟”失败后,康有为避居美森院近半年,书法创作多用焦墨、枯笔、涨墨及生涩的行笔,呈现扣弦泣诉、如怨如慕的孤寂与冷清。这一时期康有为潜心临池,入古出新,笔法古逸萧散,奠定了“康体”书法基础。《题月色龛诗卷》的浓墨、枯笔和疾涩,透露出这是“康体”书法成熟期的作品。大约从1912年至1913年旅居日本须磨游存别墅起,康有为开始在诗中以“化人”自称。此后,康氏未曾中断过使用这一别号。不过,在康有为晚年的书法作品中常见署款为“天游化人”。管见所及,康有为署款“化人”的书法作品有5幅,除《题月色龛诗卷》外,还有1921年的《写经横幅》(图2)、1921年的《行书七言诗横幅》(图3)、1922年的《致徐勤书札》(图4)、推测写于1922年《写龙树菩萨资粮论》手卷(图5),但后四者皆为小字行草作品,署款尺寸远小于《题月色龛诗卷》。

通过对比印章的磨损痕迹可知,《题月色龛诗卷》书写时间晚于佛山市南海区博物馆馆藏康有为《题大同书诗四屏》(1919年3月),早于《赠清水君诗轴》(1922年7月21日)。与佛山市南海区博物馆馆藏康有为《题大同书诗四屏》的白文印(图6)一样,《题月色龛诗卷》的印章(图7)也出自吴昌硕的刀笔。前者四角完好,后者左下角已出现轻微磨损。但是,与康有为《赠清水君诗轴》的印章(图8)相比,《题月色龛诗卷》印章左下角磨损程度较轻,四周轮廓更加清晰,左上角更加完整。到1923年10月底,佛山市南海区博物馆馆藏康有为《行书语录轴》显示此印的左下角和左下沿边界已经消失(图9)。从印章后续的使用情形来看,造成这种情况并非由于印泥不足或盖印方式不当,而是因为用印频繁导致印章不断产生磨损(图10—图13)。

《题月色龛诗卷》是康有为将书学理论付诸实践的创作成果,显示出康氏极具个性化的书写风格,非由他人代笔。以“空”字为例,若把草书“空”字拆解为横钩、竖弯和两点,康有为在“空”字的竖弯使转到左下点时,习惯提笔顿挫逆时针回旋(图14),跟大多数书家顿笔提挈顺时针牵丝过渡不同。这个特点出现在康有为多幅作品,比如《己未正月题大同书诗四屏》的“空”(图15)和《壬戌正月观<光绪皇帝痛史>感叹伤心,口占十八章》的“空”(图16),特征尤为明显,充分体现他在《广艺舟双楫》提出的“圆笔使转用提,而以顿挫出之”①。

二、《题月色龛诗卷》的书写背景和内容探析

康有为弟子程大璋(1873—1924)与此幅作品有莫大关系。居穗时,程大璋常与蔡守(1879—1941,字哲夫,号寒琼)、高旭(1877—1925,字天梅,号老剑)、陈去病(1874—1933,别号巢南)等南社诗人交游唱和。1918年,蔡守与友人到广州檀度庵游览,结识庵中比丘尼、顺德同乡谈溶(1891—1976,原名古溶,又名溶溶,婚后更名为月色,室名梨花院落、旧时月色楼、汉玉鸳鸯池馆等),对谈溶爱好文艺、能书善画甚感惊奇,从此成为谈溶的座上客。其后,程大璋、高旭、陈去病等文人雅士也慕名前来看她作画写字。以金石、书画为媒介,程大璋与谈月色及南社诸子交往甚密,留下不少题咏。蔡守独自来檀度庵尤其频繁,渐与谈月色暗生情愫,彼此倾慕。然而,当时蔡守已娶妻张洛(字倾城),两人同为南社社员,常共作书画,感情融洽。其时传闻广州政府计划取缔檀度庵,在这种情况下,谈溶毅然还俗,嫁给蔡守做妾。

1922年3月10日(阴历二月十二),由程大璋、高旭做媒,以汉玉鸳鸯盛诸珊瑚盒为定情信物,蔡守和谈溶结为伉俪。婚后,蔡守取晏殊诗句“梨花院落溶溶月”和温庭筠诗句“惟向旧山留月色”之意,将谈溶改名谈月色。谈月色诗、书、画、印兼擅,尤以篆刻、瘦金、墨梅驰誉艺苑。蔡守同样喜欢画梅治印,与谈月色合作绘画写诗,一家人生活和谐。

蔡、谈两人不同寻常的婚事霎时传为艺林佳话,见证这段姻缘的高旭作诗《贺哲夫、月色新婚》,将居士蔡守娶比丘尼谈月色为妻的人间奇事调笑一番,有诗句“旧时月色娇可怜,移来水榭光大千”②。1921年,谈月色已使用“旧时月色龛尼古溶”之印。“旧时月色”出自姜夔的名作《暗香》诗句“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高旭在诗中以“旧时月色”指代谈月色。南社社友傅熊湘(1883—1930)也有诗句“旧时月色看长好,我亦梅边吹笛早”③,将新妇的名号“旧时月色”嵌入句中。傅氏还在另一首诗《集西昆成四绝句寄广州月色龛主》中,以月色作譬称赞“月色龛主”谈月色冰清玉洁、超尘脱俗。

康有为《题月色龛诗卷》的“旧时月色水溶溶,明月前身幻梦中。收拾色空画禅室,梅边吹笛不空空”,无疑也是为蔡、谈婚事而作,书写时间必定晚于两人的成婚之日(1922年3月10日)。当时康有为并未返回广州游览檀度庵或造访谈月色,“题月色龛”只是记述他作此诗的因缘。

从表面上看,康有为的这首七绝以月色勾连过去、现在和未来,将咏物和抒情密切结合。前两句触景生情,诗人在夜里看到流水映月,想起前尘往事。所谓“流水今日,明月前身”(司空图《二十四诗品》语),今日的流水曾映照旧时的月光,而往事如烟,如梦似幻。一切色法皆无自体,收拾色空,以画入禅。梅边吹笛,与良人为伴,从此不再一无所有、谈空说空。

若代入蔡、谈伉俪的“今典”,不难看出《题月色龛》是一首游戏诗。“月色龛”“旧时月色”“溶溶”指代谈月色,前两句诗描述她从出家为尼到还俗嫁人,就像从过去如梦似幻的“明月前身”到当下活泼无穷的“流水今日”。第三句诗将董其昌的室名“画禅室”和“收拾色空”联结,似乎一语双关,或以李渔的传奇戏剧《意中缘》的女主角——青楼才女杨云友历经曲折嫁给董其昌作妾的故事来影射蔡、谈婚事。末句以《暗香》的“梅边吹笛”入诗,指蔡、谈有知己相伴,不再一无所有、谈空说空。姜夔以《暗香》《疏影》赢得范成大的家妓小红,其乐融融。蔡守与谈月色情意相投,恰如姜夔和小红琴瑟和鸣。

三、康、程师徒的交往与《题月色龛诗卷》的书写意图

结合本文对印章署款、诗文内容的分析以及康氏发妻张云珠的去世时间,可推断《题月色龛诗卷》成于1922年3月至6月之间。然而蔡守、谈月色跟康有为并无交情,甚至缘悭一面,在彼此的文集和后人的追忆中未出现过对方姓名,为何康有为写下这幅作品?如果是程大璋代蔡、谈夫妇向康有为索书,为何康氏不把作品交给程大璋?程大璋与《题月色龛诗卷》的书写有什么关系?

程大璋,原名式穀,字子良,广西桂平人,1894年中举,同年在桂林拜康有为为师。次年赴京应试,程大璋与康有为同寓南海会馆,参与康氏发动的“公车上书”,1898年参与“戊戌变法”。变法失败后与康广仁、钱维骥同在南海会馆被捕,后获释。程大璋历任广州时敏学堂、浔州中学、浔阳师范学校教师,民国时期当选为国会众议院议员,并在广州参加过国会非常会议。他谨守师门宗旨,力争定孔教为国教,主张保留清室优待条件,1923年在北平当国会议员时,出任孔教大学教师,与同门陈焕章一起推崇“尊孔读经”。程大璋书法深受康有为影响,得力于《旧拓龙门二十品》及《石门铭》等碑帖甚深,其字体画必平长、转折多圆、体阔势宽、中宫紧收、下部疏放、疏密得宜,颇具“康体”韵味。康有为称其所临《石门铭》浑厚雅逸,海内无伦。无论是在书法还是在政治、学术方面,程大璋对老师都亦步亦趋。康有为对这位忠实弟子也青睐有加,1908年曾把他举荐给广西巡抚张鸣岐的幕僚刘士骥。1916年康、程通过书信讨论“以孔教为国教”问题,次年程大璋又来信向康有为汇报国会提案的进展情况。1917年至1920年之间,程大璋常往来于广州和桂平,兼顾国会非常会议和《桂平县志》纂修工作,1920年完成《桂平县志》后移居广州。1921年秋,借助程大璋的关系,程氏弟子邬庆时(字伯健)得到康有为题赠的墨宝《礼与时宜立轴》,程大璋为此写下题记,称赞康有为的书论超越宋明、远追汉魏,海内外纷纷奉为泰斗。1922年10月前,程氏回到北京参加祀孔活动,在演讲中称自己从学康有为后才懂得孔子之道。1923年春,康有为在杭州一天园写诗寄示程大璋。不久后,程大璋到山东济南陪同康有为游览黑虎泉,两人可能讨论了当年阴历五月在济南、青岛成立孔教会(后改为万国道德会)之事。1924年秋,正值“戊戌政变”27周年,程大璋来青岛与康有为会面,康氏感伤赋诗,有“戊戌追殇二七年,与君同难劫灰迁”之语。1925年1月1日(阴历十二月初七),程大璋在上海愚园路康有为家做客,席间有清朝宗室和遗老;同年5月20日(阴历四月廿八),程大璋在北京逝世,身后萧条,治丧维艰,康有为心痛不已,急汇百元助殓善后。

由于相关史料缺乏,我们难以确证康有为从何得知蔡、谈婚事内情,不过根据这段时期康有为的行踪和交游,程大璋向他透露此事的可能性较大。如前文所述,1922年至1925年师徒两人因谋划孔教会活动而频繁联系。1922年春夏,康有为往返于上海、杭州、山东等地。程大璋此时离穗赴京,一般从广州出香港,坐轮船至上海,再从上海转天津入北京。中途如需办事,他会暂作停留。在时空上,康、程师徒存在交集。程大璋既是蔡守的挚友、谈月色的老师,又是蔡、谈夫妇的媒人,熟知蔡、谈交往全过程。若于此时与康有为会面或通信,程大璋很可能会谈起这桩由他促成的美事。值得注意的是,1922年10月17日(阴历八月廿七)程大璋出席北京孔教会活动,10月19日会议推举康有为为孔教会会长,不排除师徒两人在行事前有过密谈。次年春,康有为在杭州别墅一天园写诗寄示远在北京的程大璋,说明康有为非常清楚程氏的最新行踪。

笔者认为,《题月色龛诗卷》只是康有为听说蔡、谈成婚的人间奇事后,一时兴起题写的游戏诗,仅供自娱自乐或密友知己欣赏,本不打算赠给他人。对待关系疏远、无足轻重的受书人,或仅用于售卖的作品,书法家通常仅题穷款。1921年应程大璋之请,为素不相识的邬庆时书写《礼与时宜立轴》,康有为只简单题款“伯健仁弟 康有为”,以示对后辈的尊重。相比之下,1920年康有为赠给万木草堂亲密弟子韩文举的《赠树园征士弟诗轴》和1921年赠给青眼有加、后收为弟子的刘海粟的《赠海粟仁弟诗轴》,款识内容就详细得多,显示出康有为区别对待亲疏程度不同的受书人。康氏晚年书法作品多用吴昌硕所刻的对印“康有为印”和“维新百日出亡十六年三周大地游遍四洲经三十一国行六十万里”,《题月色龛诗卷》仅题穷款、钤单印,表明它并非康有为的重要作品,署款、印章仅用于证明此作确实出自其手。如果是程大璋代蔡、谈夫妇向康有为索书,康有为在此后会面(至少3次)完全可以把它交给程大璋。即便事不凑巧,还可通过邮递寄送。然而此作深藏家中,说明康有为本就无意赠给当事人,也许蔡、谈夫妇从未知道康有为曾写诗调笑过他们的婚事。

四、康有为的游戏诗

佛山市南海区博物馆馆藏《题月色龛诗卷》让我们窥见康有为诙谐幽默的一面,这跟他在日常生活中自我呈现的一面不同。康有为受岭南大儒朱次琦的教导,十分注重“检摄威仪”,要求万木草堂弟子举止庄重。在梁启超等弟子看来,老师康有为不苟言笑、威仪严整。然而,康有为性格中本来就有不拘礼俗的一面,敢于在新婚夜抵制入室戏新妇的习俗,并敢于力排众议让女儿不缠足,开风气之先创办“不裹足会”。他早年居家,就已经有诗戏谑某人纳妾。1899年还在新加坡漂泊的他,从友人丘炜萲(字菽园,号观天演生)的信中得知严复因翻译《天演论》U7Vu6E0HPm5V+o0PZNUlEw==而娶爱慕者朱明丽为妻之事,忍不住写下游戏诗——“传闻天女嫁维摩,花著花飞说法多。绝世爱才何悱恻,生天诸界共婆娑……神仙眷属居然遇,著述姻缘亦太奇。遂令亡人忘忧患,沉吟新论动琴丝”,并注明“事涉游戏,未知真否。不忍削去,留为佳话”。④当然,这首诗只与丘炜萲分享,并无寄示严复的打算。1917年康有为甚至当起“红娘”,促成弟子徐悲鸿与蒋碧薇的姻缘。当他听说蔡守和谈月色结婚的传奇故事,难免一时技痒,嬉笑为诗,只是事涉游戏,不足为外人道。更何况康有为比蔡守年长一辈,又与高天梅、陈去病、傅熊湘等支持孙中山革命的南社后辈素来政见不合,《题月色龛》这首游戏诗一旦公之于众,难免授人以柄,有失长者风范。

正如钱钟书引罗马诗人所言:“不亵则不能使人欢笑,此游戏诗中之金科玉律也。”⑤《题月色龛》以佛教空观说蔡、谈婚事,暗藏董其昌的风流秘事,读之令人解颐。1927年康有为逝世后,这幅作品一直由其后人康同凝、庞莲夫妇保管,历经大半世纪,最后入藏佛山市南海区博物馆,从私人物品变为公共展品。

时过境迁,康有为与诗中人物均已作古多年,他即兴所题的小诗也成为佚诗。诗人留下雪泥鸿爪,让我们追寻逝去的时光。

参考文献:

[1]马洪林.康有为大传[M].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88:579.

[2]马永康.戊戌前康有为的名、号、字问题[J].船山学刊,2013(03):157-163.

[3]范国强.尊碑:康有为书法研究[M].杭州:西泠印社,2014:277.

[4]青岛市文物局.康有为青岛遗墨[M].青岛:青岛出版社,2007:14.

[5]吴天任.康有为年谱[M].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2018:730.

[6]张荣华.康有为往来书信集[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2:133.

[7]申松欣,李国俊.康有为先生墨迹[M].郑州:中州书画出版社,1983:43.

[8]刘正成.中国书法全集(第78集)[M].北京:荣宝斋出版社,1995:20.

[9]程大璋.无终始斋诗文集[M].民国刻本,1928:18.

[10]蔡守.寒琼遗稿[M].民国刻本,1943:4.

[11]陈志云.画尼文信山水册考释——兼谈蔡守谈月色伉俪与诸家的交谊[J].广州文博,2013(3):117-130.

[12]徐畅.书法篆刻征程回顾[J].中国书法,2016(14):12.

[13]徐畅.于画书诗三绝外 冶金玉石一炉中——女金石书画家谈月色的生平与成就[A].林亚杰,朱万章.岭南书学研究论文集[C].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2004:379-391.

[14]白谦慎.白谦慎书法论文选[M].北京:荣宝斋出版社,2010:21-23.

[15]夏晓虹.追忆康有为(增订本)[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9:311.

[16]刘承干.嘉业堂藏书日记抄[M].南京:凤凰出版社,2016:515.

[17]李海珉.南社书坛点将录[M].苏州:苏州大学出版社,2012:223-231.

作者简介:

龙伟明(1988—),男,汉族,广东吴川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近代思想学术史、中国书法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