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救赎与精神超越
2024-10-17厉行威
摘要:《我与地坛(节选)》中,“我”与地坛长久地相伴相应,从地坛生命和伟大母爱中获得了“向死而生”的勇气、力量和品质,藉此实现了自我救赎与精神超越,抵达了生命澄明之境。课文的两节内容貌似两条线索而彼此疏离,实际上在“面对生命中的苦难和命运的无常,要有强劲的生命力量、坚忍的意志品质和博大宽宏的爱”这一主题层面具有内在一致性而达成统一。本文是作者的自诉与自省,是他心灵之音的自然流露,是他“心魂”的真诚书写与吟唱。
关键词:《我与地坛》;自我救赎;精神超越;真诚书写
《我与地坛(节选)》被编入统编高中语文教材必修上册第七单元,本单元属于教材中第三个文学阅读与写作任务群。《我与地坛》共七节,课文节选了第一、二节。第一节主要讲“我”与地坛,第二节主要讲“我”与母亲。
一、自我救赎与境界提升
由沉湎于个人不幸、终日沉思死亡而终能走出精神困顿与迷茫,获得“向死而生”的勇气与清醒,“我”是在与地坛的长久相守中,是在对地坛生命的感悟和感应中,获得了自我的救赎与境界的提升。
(一)宿命相遇与命运相类
“我”与地坛的相遇带有“宿命的味道”,“五十多年间搬过几次家”“可搬来搬去总是在它周围,而且越搬离它越近了”,这个坐落在那已经四百多年的、历尽沧桑的古园,仿佛就是为了等待“我”的到来。
“我”与地坛命运相类。史铁生1951年1月4日出生,1965年进清华附中初中,作文被全校传诵,绘画被老师赞扬,唱歌朗诵都具感染力,组装无线电一把好手,曾获学校体育比赛冠军;1967年毕业。1969年,ersxsp29yIteC1QyJnfZXmGZl57ngrtFb7MucOEIu+U=到陕西延川县关计公社关家庄大队插队。1972年,本患先天性脊柱裂,又因脉管炎导致双腿瘫痪。[1]年轻时全面发展、堪称文武全才的史铁生,在拥有无限美好未来和璀璨梦想的21岁,忽然间“两条腿残废”了,“找不到工作,找不到去路,忽然间几乎什么都找不到了。”一个意外,使所有的美好希冀都化成泡影。在“最狂妄的年龄”遭遇最毁灭性的打击,陷入了困顿与迷茫之中,“不明白为什么要来这世上”。
而地坛呢?曾经的皇家祭祀场所,有“浮夸的琉璃”,有“炫耀的朱红”,墙是高墙,台阶是玉砌,栏杆是雕栏,曾经多么荣耀辉煌,光彩夺目。但现在呢,历尽沧桑四百多年,所有的繁盛、浮华、荣光都“剥蚀”了,“淡褪”了,“散落”了,“坍圮”了,“荒芜冷落得如同一片野地”。
所以说,“我”与“地坛”的相遇有着奇妙的“缘分”,仿佛是一场“宿命”,而“我”与“地坛”的命运则有着由盛而衰的相似性。
(二)身心相守与心魂相应
1974年前后,“我”到了地坛,就没有长久地离开过它,开始了长达15年的彼此陪伴,朝夕相守,“跟上班下班一样”。“无论是什么季节,什么天气,什么时间,我都在这园子里呆过”,“差不多每一平方米的草地上”“我”都去过,正是在这相伴相守的岁月中,“我”过滤了愤怒、抑郁、焦灼和对生之意义的混乱与迷茫,而变得智慧、通透、澄明,获得了救赎与超越。这首先来自“我”对地坛生命的哲理感悟。
“老柏树愈见苍幽”,柏者,木中之伯,颇具君子风范。“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2]“受命于地,唯松柏独也正,在冬夏青青。”[3]柏树长寿,经霜愈茂,历尽沧桑而“愈见苍幽”,愈见其生命力的旺盛。贾平凹《明月清泉自在怀》这样写柏树:“旱天雷摧折过它们的骨干,三九冰冻裂过它们的树皮,甚至它们还挨过野樵顽童的斧斫和毛虫鸟雀的啮啄,然而它们全都无言地忍受了,它们默默地自我修复、自我完善。到头来,这风霜雨雪,这刀斧虫雀,统统化作了其根下营养自身的泥土和涵育情操的‘胎盘’。这是何等的气度和胸襟!”[4]地坛中的“老柏树”,也正是如此。
“到处的野草荒藤也都茂盛得自在坦荡”,是“野”草,是“荒”藤,无人理会和欣赏,但既生于天地间,就任凭生机蓬勃,任凭自我的个性展现,不负天地造化之功。
“园子荒芜但并不衰败”——在第一节第五段,作者选用了一系列隐喻性的意象来描述地坛的生命力及其给“我”的哲理启示:蜂儿要不停地扇动翅膀,才能“如一朵小雾稳稳停在半空”;蚂蚁、瓢虫都不仅具有了人的动作而且具有了人的思绪和性情;留在树干上的蝉蜕寂寞空荡,但其中的生命已破茧成蝶;“露水”“滚动,聚集,压弯了草叶”,生动、可爱,展现力量,不惧失败或困顿,即算是“轰然坠地”,也要“摔开万道金光”,展现生命的灿烂辉煌;还有草木竞相生长的声响,都展示了四百年地坛强劲的生命力,给予作者以生命哲理的启示和活下去的精神支撑力量。
正是与地坛多年的相伴相守相契相应,让“我”明白:出生是一个事实,死亡是必然的结果,不必急于求成,“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我”终于找到了一个能让自己“安心”地活下去的理由。
那么接下来就是“如何活”的问题了,“我”还得到地坛去寻找答案。地坛历尽沧桑四百年,形体被人“肆意雕琢”,但“有些东西是任谁也不能改变它的”:“落日”,哪怕即将西逝所剩时光无多,也依然铺洒“寂静的光辉”,展现安宁的心态,一如既往,以自身的光,把地上的“每一个坎坷”映照得“灿烂”;“雨燕”,在天地最为“落寞”的时刻,“便出来高歌”,唱出不屈于命运的“苍凉”悲壮;“雪地上孩子的脚印”,隐喻着生命的活力和无尽的可能与希望;历尽沧桑而“愈见苍郁”的“古柏”,几百年的时间里,看多了历史变迁,看淡了人世悲欢,看透了盛衰无常,修炼得宠辱不惊、镇静恒常;“草木”和“泥土”,当暴雨骤临,不是沮索委顿,而是经过洗礼后的“气味”更为“灼烈而清纯”;哪怕是秋风早霜中的“落叶”,也不是生命的悲伤颓丧,而是坦然面对自然时序,“飘摇歌舞或坦然安卧”,“播散着熨帖而微苦”的生命的“味道”。
如果说第五段的景物意象主要呈现了地坛的生命活力,那么第七段虽然没有回答具体“怎样活”即活着的具体方式问题,但其意象群却隐喻着活着的应有姿态、心态与境界:应如骤雨中的“草木”和“泥土”,坚忍顽强,不惧世间风狂雨骤;应如“古柏”,因历沧桑而镇静从容,因经世事而宠辱不惊;应如“落日”“落叶”,坦然面对时间和生命的节律,安时处顺;应如“孩子的脚印”,延展生命的无限可能与希望……也就是说,这“任谁也不能改变”的“有些东西”,就是地坛生命力量的蓬勃、生命品质的坚忍,就是经历苦难淬炼后智慧、澄明、开阔、超越的精神气质和生命境界。也就是说,地坛因风霜雪雨的打磨而愈加内蕴丰厚、气质迷人,愈加镇定泰然地面对种种变故和磨难。因而,沧桑和苦难,是地坛需要承担的“罪孽”,但也是上天赐予地坛的“福祉”。这是地坛对作者“如何活”的生命启示,也是作者“常常”“到那园子里去”即与地坛长久相守相应后铸就的“心魂”。
二、亲情的生命支撑与品质的生命化育
“只是到了这时候,纷纭的往事才在我眼前幻现得清晰。”往事需要沉淀才能变得清晰,经历需要沉淀才能化合营养,沉淀后,自省后,“我”与母亲隔着时空的交流对话才成为可能。
(一)母亲的“知道”与“不知道”
从目前的公开信息中,无从知道史铁生母亲的姓名。她是河北涿州城外拒马河边张村人,1948年19岁时嫁给史铁生的父亲史耀琛,她家是涿州名门望族,其父“曾做过国民党涿县党部书记长,抗过日,办过学,解放初期在‘镇反’运动中被处决。因为家庭成分问题,史铁生母亲没上成大学,但读了中学。”曾在北京林学院当会计,“文革”时随丈夫携女儿史岚下放到云南。1975年,离开云南回京全职照顾史铁生,工资停发。[5]1977年,史铁生的母亲“乙型肝炎逐渐发展为肝硬化,最终因为并发食管与胃底静脉曲张,胃部大出血而去世”。[6]
第二节第二段,作者连用了五个“知道”、一个“料想”和一个“不知道”来写母亲的聪慧、坚忍和对儿子博大包容的爱。
作为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母亲是聪慧的。她“知道”“我心里的苦闷”,她“知道”该让“我”“出去走走”,她“知道”“有些事不宜问”,她“知道”“得给我一点儿独处的时间”,她“料想”“我不会愿意她跟我一同去”,她找“我”“又不想让我发觉”,总之,她“知道”“我”心里的焦躁烦乱,她理解、尊重儿子。
母亲是坚忍的。她“不知道”“我”发疯中魔似的“过程得要多久,和这过程的尽头究竟是什么”,她“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园子里整天都想些什么”,而“我”呢,根本“没想到她已经病成那样”[7],她独自一人承担了所有的——包括自己的和儿子的痛苦以及对未知的恐惧。她“情愿截瘫的是自己而不是儿子”,只要儿子能健康地活着,“哪怕自己去死呢也行”,面对苦难,她以柔弱而刚强的身躯坚忍地承担一切,面对苦难,她是“活得最苦的母亲”。
母爱是博大宽宏的,伟大的母爱,是“我”活下去的生命支撑力量。母亲承担一切苦痛,包容着“我”的一切,从来不会说“你为我想想”,母亲忍受着自身肝硬化的巨大疼痛,却想尽办法为“我”做着一切:“母亲的全副心思却还放在给我治病上,到处找大夫,打听偏方,花很多钱。她倒总能找来些稀奇古怪的药,让我吃,让我喝,或者是洗、敷、熏、灸……她到处去给我借书,顶着雨或冒了雪推我去看电影,像过去给我找大夫,打听偏方那样,抱了希望。”[8]她“担心”,她“寻找”,她默默隐忍,“这园中不单是处处都有过我的车辙,有过我的车辙的地方也都有过母亲的脚印。”正是母亲的陪伴、包容、大爱,和地坛的生命一起,逐渐消化了“我”的负面情绪,让“我”有了活下去的精神力量。“我精神跋涉的每一步,都有母亲的伴行……现在,我明白了母亲在那个阶段的作用,这是我的第二次涅槃。”[9]
(二)“我”的“不知道”与“知道”
“我”被“命运击昏了头”,“不知道”“儿子的不幸在母亲那是要加倍的”,不知道当年“曾经给母亲出了一个怎样的难题”。“我”倔强、任性,“不知道”那漫长的白天黑夜,她如何度过;“不知道”“有多少回她没有找到我”,“不知道”“她已经找了多久还要找多久”,“我”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完全忽略了母亲的身心感受。
等“我”“知道”时,“已经来不及了”。“我”想要母亲为“我”骄傲,但当“我”小说发表和获奖时,“母亲已经不在了”,“母亲不能再来这园中找我了”,“我”沉郁、哀怨,乃至“对世界对上天充满了仇恨和厌恶”,但母亲确确实实“已经不在了”。“我”只能自我安慰:“她心里太苦了,上帝看她受不住了,就召她回去。”经过时间的沉淀,“我”终于“知道”,儿子“千万不要跟母亲来这套倔强,羞涩就更不必”了,可谓凄神寒骨的锥心之痛。
“我”终于“深彻”地“知道”了母亲的“苦难和伟大”。“我”对“不知道”的“知道”,体现了“我”的歉疚、悔恨、痛苦、怀想和感念。“我”终于能和母亲交流和对话,虽然是隔着时间和空间。“我”终于“知道”,“我用纸笔在报刊上碰撞开的一条路,并不就是母亲盼望我找到的那条路”。
母亲盼望“我”找到的那条路是什么呢?不是某种具体的生存方式或某一职业。母亲以她的行动让“我”“知道”了该“如何活”:面对生命中的苦难和命运的无常,要坚强地活下去,要有坚忍的意志品质和博大宽宏的爱。——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母亲形象和地坛形象在其隐喻和象征层面得到了完整统一:那历尽沧桑而愈发苍幽的古柏,那即将陨落的落日的寂静却依然铺洒灿烂的光辉,那经历暴雨的草木,那安详的落叶,正如母亲,经历沧桑,面对苦难,以坚忍的意志和博大的爱的情怀,坚强面对这个世界的变迁流转,共同构成了“我”自我救赎的精神力量和实现境界升华与精神超越的内在支撑。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课文节选的这两部分内容,在主题层面获得了内在一致性而达成统一。
三、抵达澄明之境
《我与地坛》全文共七节,看似散漫无羁的散点结构,其实是一个意义辐辏的统一整体。
第三节以“时间”“乐器”等七组比喻来写地坛四季,以音乐般的抒情笔调表达了“我”对地坛四季即地坛时间的感悟,表达了对地坛的感恩情怀。
第四节开始写到地坛人事。作者写了一对老年夫妻、热爱唱歌的小伙子、长跑家朋友,还有一位饮者、捕鸟的汉子、中年女工程师,主要表达了命运对人的捉弄和人情的温暖。
第五节着重写了一位漂亮而弱智的女孩,作者由此生发了对苦难与命运的辩证思考:差别无法消除,世界是对立统一的存在,苦难是一种必然;至于由谁去充当苦难的角色,只能是一种听凭命运安排的偶然;作者进而思考“不幸命运的救赎之路”。至此,作者已然超越了一己苦痛,而以上帝般的视角俯视芸芸众生,悲悯着世间众生的苦难与不幸。
第六节是直接的自省和自诉,表达了“我”纠结、焦虑和突围的心路历程。死是一个必然降临的节日,活着也不是为了写作而写作,是为了活着,那么人为什么要活呢?是因为人的本性是欲望,还想要从世界上得到一点什么,比如爱情,比如价值感。这一对“为什么活”的原生动力和生命意志的回答,体现了作者对人性的深刻透视和“向死而生”的哲人高度。
第七节以响在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唢呐声营造了一种深邃的历史感,将读者带入历史的氛围和场域之中。人是历史过程中的存在,每一步都“走在回去的路上”,“当牵牛花初开的时节,葬礼的号角就已吹响。”但人不必为此悲伤,因为太阳“每时每刻都是夕阳也都是旭日”,因为“某一处山洼里,势必会跑上来一个欢蹦的孩子”,那不是“我”但又是“我”,因为“宇宙以其不息的欲望将一个歌舞炼为永恒。这欲望有怎样一个人间的姓名,大可忽略不计”“人生代代无穷已”,每一个人都是一个过程性的存在,但一代代人组成的人类,却因其欲望而生生不息。[10]
作者将个体苦难上升到人类的普遍困境层面审视,将个人命运放在历史语境中考察,将个体生命放在宇宙视域下思考,将人之个体置于人类群体的长河中观照,从而获得了对现实个体苦难、命运的超越性思考,完成了自我生命的救赎和精神境界的超越。
全文七节内容,交错互补、回环照应而又层层递进,最后的结语,标志着史铁生经由欲火涅槃的生命已臻澄明之境。所以照片中的他,[11]才会呈现那种明朗、干净、单纯一如赤子的笑容,正如他的文字,正如他的心灵,因洗净了渣滓而澄澈明净。
四、发出自由坦荡的声音
《我与地坛》是史铁生的自省和自诉,是他心灵之音的自然流露,是他“心魂”的吟唱。他依托于地坛人事景物展开思索,真实坦诚地表达着自己对命运、对苦难、对生命和宇宙的思悟过程。
他对景物观察细致,洞幽烛微。如“蜂儿如一朵小雾稳稳地停在半空”,看到了蜂儿停在半空的静中之动——只有不停地扇着翅膀,才会像一朵朦朦胧胧的小雾;看到了蚂蚁不仅“摇头晃脑”而且还“捋着触须”,对小生物的形体、形态、动作敏感入微;不止于此,他还调动所有感官而对地坛的声形色味有极敏锐极细腻的感受和体会,比如园中“熨帖而微苦的味道”,比如“看见风正从树林里穿过”。史铁生曾说过,体验生活不等于生活体验,我们每天都在生活中,我们并不缺少生活而是缺少了对生活的体验,我们心灵的幕布无光,不能让日常生活遭际在这幕布上显影。
在史铁生笔下,景事情理有机交融,了无间隔。写景、写人也是抒情、明理,如“蜂儿、蚂蚁”景象中潜藏着蓬勃生命力的哲理启示和作者对此的感悟;如对母亲“视力不好”的交代,“端着眼镜”的动作,“像在寻找海上的一条船”的比喻,文字背后,是母亲对“我”的担心、焦虑,是“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可是已经来不及”的歉疚和悔恨,是对读者“不要跟母亲来倔强和羞涩”的谆谆告诫……《我与地坛》当然还有其他诸多艺术技巧的运用,比如语言的陌生化艺术,“词语的超常搭配”,“句式的超常变换”,“修辞的摇曳多姿”等。[12]
但正如教材“学习提示”所说,本文最突出的艺术特点,还是作者“执着而坦诚”地书写着“发自内心深处”的思想感情。在史铁生这里,已经没有了各种写作技巧的刻意雕琢和运用,他的文字一任心灵之音的自然流淌。这当然是十几年阅读铸炼与写作实践的结果,但也与他的文学主张密切相关。“设若朋友间交谈,你终于的期待是什么?专业,还是真情?故为文之要也就不言而喻。”[13]“我希望未来的写作是所有人的一期假日,原不必弄那么多技巧,几十亿种自由坦荡的声音是无论什么技巧也无法比拟的真实、深刻、新鲜。我希望写作是一块梦境般自由的时间,有限的技巧在那儿死去,无限的心思从那儿流露,无限的欣赏角度在那儿生长。”[14]繁华落尽见真淳,史铁生的思想和精神境界是这样,其艺术境界也是如此,史铁生在地坛完成了他“人”与“文”的双维修炼。
2002年,史铁生获得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杰出成就奖,颁奖词说:“史铁生用残缺的身体,说出了最为健全而丰满的思想。他体验到的是生命的苦难,表达出的却是存在的明朗和欢乐,他睿智的言辞,照亮的反而是我们日益幽暗的内心。”[15]真是精到的评!阅读史铁生,确实可以让我们也许正渐渐幽暗的内心日益澄澈和明朗。
注释:
[1][15]汪雨萌.史铁生文学年谱[J].东吴学术,2013(3):122-124,132.
[2]徐志刚译注.论语通译[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7:113.
[3]傅佩荣.傅佩荣解读庄子[M].北京:东方出版社,2023:81.
[4]贾平凹.明月清泉自在怀[EB/OL].(2017-08-02).
https://culture.china.com/art/11159887/20170802/3102771
8_all.html.
[5]李斌辉.史铁生真的不写父亲吗?——对史铁生作品教学中一种误读的辨正[J].语文教学与研究,2023(10):008-009.
[6]史铁生.史铁生作品集:第3卷[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5:163.
[7]史铁生.秋天的怀念[A].教育部组织编写.义务教育教科书·语文·七年级·下册[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6:21.
[8][10][11]史铁生.中国当代作家选集丛书·史铁生[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7:329,332-351,扉页.
[9]余勤,史铁生.从残缺走向完美——访《我与地坛》作者史铁生[J].语文教学与研究,2006(18):06.
[12]薛华.陌生化艺术:文学类文本解读的一把钥匙——以史铁生《我与地坛》为例[J].中学语文,2019(06):69-70.
[13]史铁生.爱情是一种理想,写作也是[N].中国图书商报,2003-06-20(B13).
[14]史铁生.史铁生散文[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7:50-51.
[本文系首届湖南省基础教育教学改革研究重点项目“素养导向的中学语文‘场域学习’实践研究”(项目编号:Z2023126)阶段性研究成果。]
厉行威,湖南省长沙市中小学教师发展中心(长沙教育学院)中学语文学科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