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离农”到“为农”:职业教育赋能乡村全面振兴的逻辑、梗阻与进路
2024-10-12李东海杨泽蔚王永明
摘 要 职业教育的功能定位和价值取向精准对接着乡村全面振兴的五大目标,依托职业教育是乡村振兴战略实施的逻辑必然。职业教育赋能乡村全面振兴的实践进程中“离农”倾向严重,既有思维理念滞后、自身技能薄弱、产教融合松散等内源性问题,也有治理体制不够健全、承载功能不够完备等外源性问题,难以满足乡村全面振兴的现实需求。为此,亟须以技术赋能推动乡村特色产业发展,实现产教深度融合;以教育扶智优化技术技能人才供给,提升农民职业素养;以载体创新激活乡村文化振兴内在动力,助力乡风文明传承;以理念融入维护生态系统良性循环,促进乡村生态宜居;以秩序重构理顺职业教育管理体制,推动基层治理现代化。
关键词 职业教育;乡村全面振兴;产教融合;文化传承;基层治理
中图分类号 G725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3219(2024)28-0064-08
2024年,中央一号文件《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学习运用“千村示范、万村整治”工程经验有力有效推进乡村全面振兴的意见》强调,进一步发展面向乡村全面振兴的职业教育。职业教育作为我国教育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作为与农业、农村和农民发展联系最为紧密的教育类型,一头连着教育、一头连着产业,是连接乡村产业、人才、文化、生态和组织的关键环节,也是推动乡村振兴战略实施的中坚力量,在乡村全面振兴中发挥着重要作用。然而,职业教育尤其是涉农职业教育,无论是从职业教育内部价值来看,还是从外部发展环境来看,职业教育都表现出严重的“离农”倾向,存在社会认可度低、发展质量不高、各维度融合不足等内源性问题,也存在治理体制不够健全、社会参与缺乏等外源性问题[1]。
乡村振兴离不开职业教育,职业教育在赋能乡村全面振兴中大有可为[2]。那么,职业教育赋能乡村全面振兴的理论逻辑是什么?职业教育如何更好地赋能乡村全面振兴?本研究根据乡村振兴发展战略要求,基于“离农—为农”视角,廓清职业教育赋能乡村全面振兴的基本逻辑,深入挖掘与探寻职业教育赋能乡村全面振兴的现实梗阻与实践路径。
一、职业教育赋能乡村全面振兴的理论逻辑
立足于乡村全面振兴的五大目标,职业教育的功能定位和价值取向直指“三农”问题,从产教融合、人才培养与训育、文化传承与创新、生态保护与重构、组织建设与治理等方面赋能乡村全面振兴。
(一)职业教育是推动乡村产业发展的有效途径,激发乡村经济活力
乡村产业振兴是乡村振兴的物质基础,其本质是人力、财力、物力等资源向乡村集聚,逐渐转化为乡村产业发展的生产要素,从而促进乡村产业融合、产业链延伸以及产业价值提升的过程[3]。乡村产业振兴由人的劳动实践来推动,反映了人的劳动实践具有创造性,进而倒逼乡村产业集群发展[4];又以乡村各类资源集聚助推单一产业结构转变,深化乡村产业集群发展。职业教育赋能乡村产业振兴的理论逻辑表现在两方面:一是职业教育服务乡村产业振兴的功能供给耦合。职业教育的功能主要体现在激活人的实践创造性,可以满足乡村产业振兴的需求,促进扎根乡村的产业融合发展,带动农民就地就业,催生可持续的新兴产业样态。二是职业教育推动乡村产业振兴的供需结构耦合。乡村产业发展是实现“农业强、农村美、农民富”的基础保障,职业教育作为技术技能推广的重要载体,凭借其自身优势深入扎根乡村内部产业发展,通过与政府、企业、社会组织等主体的紧密合作,推进产教融合、校企合作,精准研判乡村产业发展的现实需求,推动乡村主导产业和特色产业高质量发展。
(二)职业教育是培养乡村新型农民的主要阵地,开发农村人力资源
乡村振兴的核心是人的振兴,随着我国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的转变,对创新型、知识型和应用型人才的需求不断增加,职业教育作为乡村技术技能人才供给的“主阵地”,是乡村人才振兴的“技能公园”,也是农村技能工人的“充电平台”。职业教育在人才培养供给端下功夫,可以培养大量“有文化、懂技术、会经营”的新型职业农民,实现乡村人才的供需平衡,改善乡村“空心化”问题。一方面,培育新型职业农民的技术技能。乡村人才振兴对新型职业农民提出更高要求,即新型职业农民从应用型向创新型转变、从单一型向复合型进阶。基于产教融合发展理念,职业教育围绕创新型和复合型技能人才培养目标,通过技术知识的提供、科学理念的传授以及职业技能的培养,打造能够对接现代农业发展以及农村经济增长的生力军。另一方面,培植新型职业农民的服务情怀。在关注农民群体价值与潜能的基础上,职业教育还要培植新型职业农民的服务情怀[5],进一步健全对留守农民与返乡“新农人”的教育培训机制,为乡村振兴培育能够“留得下”“守得住”的新型职业农民,增强其热爱乡村、扎根乡村的情感,让农民有底气、有尊严地生活在乡村。
(三)职业教育是引领乡村文化建设的核心动力,促进乡村文化传承
乡村兼具自然性与人文性,潜藏着深厚的文化积淀。职业教育作为促进乡村文化发展的重要动力,具有推动乡村文化再生产的衍生作用,这种作用表现为纠正社会对乡村文化的认知偏差,传承和创新乡村优秀传统文化[6]。一方面,职业教育激发乡土记忆传承。乡土文化蕴含着农民的社会记忆,职业教育是与界域内文化系统相适应的跨界教育,负载着乡土记忆传承,具有特定文化空间的基因特质与“教育文化力”。职业教育通过将专业建设与乡村传统技艺传承有机结合,激发乡村固有的文化气息,挖掘与传承乡村文化中具有持久生命力的文化因子,激活乡村日常文化,拓展乡村文化空间,促成传统文化物理载体的回归,以“文化基因”涵养“乡土记忆”,筑牢乡村文化生存与生长的根基[7]。另一方面,职业教育助推乡村文化创新。基于乡村文化“从乡村中来,到民众中去”的理念,职业教育协同政府、社会组织及基层群众等主体,充分发挥其“公利性”与“公益性”价值,通过物质创造和精神引导等途径,激发农民内生动力,塑造农民的价值认同及情感归属,对乡村文化加以积淀、传承和创新,提升乡村文化品牌效应,填补乡村文化精神与伦理的缺失,促进职业教育赋能乡村文化的迭代式发展。
(四)职业教育是保护乡村生态环境的关键手段,助力乡村生态宜居
乡村生态是乡村振兴的“生命线”,能够为农民提供赖以生存的自然场域,也能够为农民树立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观。职业教育赋能乡村生态振兴的生态逻辑是秉持职业教育生态文明课程观,以农民乡土情感和环保意识的培育为主要内容,创新职业教育课程开发理念,实施系统的生态教育,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关系的重构。一方面,职业教育为乡村生态振兴明确价值理念。乡村生态振兴是绿水青山的自然环境建设,也是生态保护的思想转变。职业教育扎根乡村的农本关怀,坚持生态教育价值取向,帮助农民深入理解“两山”理念,促进农民生产生活方式的绿色转型,培育农民的乡土审美和环保意识;基于自然生态立场,揭示人与自然、技术与生态的相互关系,建立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自然观。另一方面,职业教育为乡村生态振兴提供行为实践。乡村生态振兴要以人“明知”“明辨”“明智”的道德理性为支撑,遵循绿色发展理念,横跨“教育域”与“产业域”,通过生态可持续发展、环保技术创新、资源永续利用,将乡村脆弱的生态环境由“洼地”变为“高地”。最终推动农民重视生态与扎根乡土,推动农民从征服自然走向与自然和谐,构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命共同体”。
(五)职业教育是完善乡村组织结构的重要保障,健全基层治理体系
乡村组织振兴是通过各类组织的协同推进与功能整合,提升乡村组织的治理能力。职业教育赋能乡村组织振兴的治理逻辑是遵循乡村治理民主化和法治化的时代要求,精准定位职业教育的治理价值,将职业教育实践框架与乡村治理现实需要相衔接,形成治理原则与治理策略有机结合的职业教育治理体系,具体表征为职业教育广泛参与完善乡村治理的多元主体结构,奠定坚实的群众治理基础,有效解决农村“空心化”问题[8]。一方面,职业教育为乡村组织振兴凝聚主体力量。充分发挥职业教育“乡村组织振兴排头兵”作用,为乡村培养高素质的治理人才,推动国家治理理念及政策在乡村的普及推广,促进乡村治理稳定有序与治理能力持续提升[9]。另一方面,职业教育助推乡村组织变革创新。乡村组织振兴的重要目标之一是形成多元化的组织模式,职业教育作为乡村组织的子系统,其扎根乡土的人才培育机制和服务乡村的组织治理机制,驱动乡村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此外,吸引更多治理人才参与和支持职业教育发展,建立“以教育促治理,以治理强教育”的协同发展格局,构建乡村治理共同体。
二、职业教育赋能乡村全面振兴面临的“离农”梗阻
随着工业化与城镇化的快速发展,职业教育被赋予了安置农民于非农地区、非农产业的功能。因此,职业教育赋能乡村振兴的实践进程中存在“离农”倾向,助推了农民向城市的规模性转移,促使乡村人口空间“离农”、身份“离农”以及职业“离农”。
(一)职业教育与乡村产业的融合不够紧密,职业训练和产业需求联结松散甚至脱嵌
职业院校与乡村产业的紧密合作是促进乡村技术链、人才链与产业链良性互动发展的基础保障。但是在职业教育推动乡村产业振兴进程中,职业教育与乡村产业联结松散,表现出脱嵌的现实样态。一是职业教育所设专业与涉农产业之间的脱嵌。职业教育专业设置更多服务于工业,涉农专业与乡村产业的衔接度偏低。调研数据显示,当前职业学校的专业设置以电子信息类、装备制造类和财经贸易类等为主,职业教育专业结构与农村产业结构之间存在脱节的现象。二是职业教育教学内容与农业生产之间的脱嵌。职业院校的培训课程和教学资源库存在较为明显的“普教化”倾向,教学内容过于注重理论知识的传授,缺乏综合考虑农业技术推广的适用性,与农业生产实际脱节严重,不能满足农民对机械设备操作技术以及经营管理能力等方面的需求,教育培训供给侧与农业生产需求侧不匹配[10]。三是职业教育教学场域与实践场域的脱嵌。乡村技能人才的高质量培育离不开职业院校“教学场”与乡村产业“实践场”的互嵌,但目前职业院校与乡村产业之间的结构联结松散,主体间的对话协商机制以及多方参与职业教育教学问责机制仍不健全,尚未形成紧密联结乡村产业的技术教育标准。
(二)职业技能人才供给侧与乡村振兴需求侧不匹配,“扎根乡土”与“逃离乡村”的理念博弈严峻
职业教育人才供给侧与乡村振兴需求侧不匹配[11]。一是职业院校在办学目标上“离农”趋势明显。职业教育尤其是农村职业教育发展滞后,涉农学科薄弱且与乡村产业的契合度不高,部分涉农院校存在涉“农”特色不“浓”现象,导致农村实用人才和农业高层次人才紧缺。由于“城镇化”与“乡村建设”的价值冲突,职业院校办学目标发生偏移,“扎根乡土”与“逃离乡村”之间出现明显的理念博弈,导致乡村人才培养目标出现“离农”的价值偏向。教育统计数据显示,2022年中职学校各专业招生比例中,农林牧渔类占5.92%,远低于电子与信息类(20.71%)、装备制造类(11.12%)和财经商贸类(10.96%)。二是职业院校学生就业意向“离农”趋势明显。在城镇化背景下,忽视对乡村人本价值理性的重视,涉农职业院校的多数毕业生也不愿返乡就业创业,“跳农门”等传统思想成为乡村学子学习的动力,背离了“扎根乡土”的人才培养价值理念。三是职业教育人才培养平台不够完善。乡村振兴战略实施以来,部分地区已经建立人才资源平台,如部分乡镇挂牌成立乡村振兴人才驿站。但从乡村人才发展需求来看,存在数字技术平台尚未有效推广、平台运作机制不够完善、人才长远发展规划欠缺等困境,且实施效果难以监测,不利于激发乡村人才的内生动力,导致乡村技能人才持续外流。2021年末我国乡村总人口4.98亿,占全国总人口的35.28%;到2022年末下降至4.91亿,占全国总人口的34.78%。
(三)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文化的承载功能不够完备,技术技能在乡土场域存在“水土不服”
职业教育赋能乡村文化振兴过程中,对乡村发展规律把握不精准,存在以“文化”之名破坏乡土文化的现象。受历史、经济和社会等方面因素的影响,职业教育的技术技能供给难以满足乡村文化建设需求,难以调和现代科学技术在乡土场域的“水土不服”现象。一是职业教育对乡村文化振兴的空间承载功能缺失。乡村公共文化空间存在服务效率低下和服务能力不足问题,如农家书屋、村社文化活动中心利用率偏低甚至闲置,对农村文化事业的发展产生了一定影响。乡村难以依托公共文化设施形成“乡村文化聚落”,公共文化设施利用率较低,公共文化空间功能单一。二是职业教育对乡村文化振兴的建设力度偏弱。随着乡村文化需求的日益增长,乡村文化建设力度偏弱的问题日益凸显。多数文化活动和资源集中在城市,乡村文化建设多以“文化下乡”的形式呈现,忽视了农民在文化建设中的主体性。随着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乡村居民对精神文化的追求越来越高,呈现出多样化、个性化的特征。然而,职业教育对乡村文化的供应有限,对乡村公共文化空间的服务效能偏低,无法满足农民的个性化需求。三是职业教育对乡村文化振兴的教育承载功能缺失。职业教育课程开发滞后于乡村文化振兴。乡村传统文化如传统村落、城垣戏院等尚未纳入职业教育乡土教材开发范畴,职业教育课程开发与乡村文化传承呈现“两张皮”现象,不利于农民思想道德素养、文化知识素养和专业技能素养的提升。
(四)职业教育服务乡村生态的技能体系尚不完善,研发与应用绿色技术薄弱制约乡村生态系统良性循环
职业教育的绿色技术研发和应用相对薄弱,专业设置有待优化,教化功能尚未充分发挥,乡村生态技能体系不够健全,需要重构具有深厚乡土情怀的生态体系。一是职业教育尚未建立完善的乡村生态技术技能体系。乡村生态振兴的核心价值体现在孕育出人与自然相互融合的生态文明成果。而受制于自身能力及专业限制,职业教育的绿色技术研发与应用水平薄弱,不能为乡村生态系统良性循环提供技术支持。乡村生态产业体系发展滞后,导致生态产品与生态服务缺乏成熟的市场与产业链支撑,限制了职业教育在生态领域的推广和应用,进而影响乡村生态发展。二是职业教育的教化功能发挥不够。目前,乡村主体对绿色发展理念领悟不深,环保意识缺乏,尚未形成系统的绿色发展格局。随着环境问题和生态平衡日益受到关注,环保意识和生态观念在教育体系中的重要性日益凸显。然而,职业教育仍未融入绿色文化的教育基因,不能有效凝聚参与乡村生态保护的共识,影响了职业教育的教学质量和学生的技能培养,也不利于维护乡村生态系统的良性循环。三是职业教育的专业设置有待优化。职业教育在生态环保方面的课程体系仍不健全,专业设置与乡村生态建设的联结松散,缺乏将生态理念融入职业教育专业建设规划及生态环保领域的培训,符合乡土文化的涉农专业特色不“浓”且生态底色不“深”。
(五)职业教育服务乡村组织的治理体系不够健全,社会多元主体难以有效参与职业教育的发展治理
乡村治理的关键不在于治理主体的“不参与”,而在于治理主体的“不协同”以及管理体制的不健全。一是职业教育服务乡村组织振兴的顶层管理体制不够健全。目前,我国涉农教育资源、优惠政策、专项资金等归属于不同的管理部门,导致政策和资源缺乏整合与统筹,存在“政出多门”的现象,制约了职业教育的健康发展。职业教育作为乡村组织的子系统,人才培养机制及功能融合机制不够完善,乡村组织治理单元未能扎根乡土。二是职业教育推动乡村组织振兴的协同推进机制不够完善。职业教育推动乡村组织振兴是一项需要政府、企业、职业院校和公众等主体共同参与的系统工程。然而,除政府外其他主体的参与积极性不高,以乡村为代表的多元主体“协同联办”和以“三农”为服务对象的职业教育顶层设计不够完善,“条块分割、各自为政”的治理框架影响了职业教育助推乡村组织振兴的改革效能。三是职业教育人才培养机制难以满足乡村治理的现实需求。乡村治理的范围不仅包括传统的农业、林业等,还扩展到乡村旅游、社区发展等领域,而乡村事务管理出现了由“集体合作”转向“个人行动”,使乡村组织凝聚力有所下降。为应对乡村治理失序的危机,需要职业教育为乡村培育高素质的治理人才。然而,职业教育培养机制过于注重理论知识的传授,缺乏实践操作技能的培养,导致培养的人才难以满足乡村治理的现实需求。
三、职业教育赋能乡村全面振兴的“为农”进路
职业教育服务乡村全面振兴应从“离农”转变为“为农”,促进职业教育赋能乡村全面振兴的功能供给与供需耦合,推动中国式农村现代化发展。
(一)以技术赋能推动乡村特色产业发展,实现产教深度融合
职业教育要为乡村产业优化升级注入新活力,激活乡村经济内在的发展动力。要建立产教融合办学组织,完善多元主体办学机制,促进产教深度融合,以技术赋能推动乡村产业振兴[12]。
1.以技术赋能推动乡村产业内生式发展
要充分发挥职业教育的技术赋能优势,推动乡村产业由“技术—依附”的外源发展模式转变为“技术—能力”的内生发展模式。一是提升农业技术的产业效能。职业教育通过技术下乡的形式推广农业新技术、传播农业新思想,积极发展旅游业等乡村产业,促进传统农业模式的转型升级,构建上下游联通的产业链,充分释放技术服务空间,形成规模化、集群式的乡村产业格局。二是实施“互联网+”现代产业联动。将互联网和乡村产业紧密结合,充分调动乡村产业各要素,协调职业教育“互联网+”模式支持乡村产业行动。积极开展乡村电子商务平台研发与流通服务,推进乡村产业综合信息服务平台建设。如借助职业院校电子商务、工商管理等专业优势,创建网络达人培训基地及直播带货中心等。
2.提升职业技术与乡村产业的适应性、契合性与衔接性
一是提高职业技术与乡村产业的适应性。鼓励和引导涉农企业、农业合作社参与职业教育办学,共同制订职业教育的技能标准、培养方案等,健全各主体间的协商机制及教育教学问责机制,制订契合乡村产业的教育技术标准,增强现代技术与乡村产业发展的适应性。二是提升职业技术与乡村产业的契合性。以新理念与新技术对乡村产业进行内嵌式赋能,通过科技研发、技术指导、工艺革新、产业协作等形式,建立以“知识—技术—产业”为核心的乡村产业网络,推进乡村产业融合发展,促进乡村产业兴旺。三是加强涉农专业与乡村产业的有效衔接。职业院校以专业建设为契机,主动对接乡村产业实际发展需求,优化学科专业结构和课程体系,开展定向和委托培养,实现涉农专业与乡村产业的有效衔接。如通过“阳光工程”“雨露计划”等项目开展技术技能培训,进一步发挥产教融合优势。
3.助力乡村特色产业发展,打造乡村产业集群
一是以职业教育助推乡村特色产业发展。职业院校应以当地资源为基础,以特色化与品牌化为目标,紧盯乡村产业新业态所需的新技术及新技能,加强特色专业群和课程建设,推动农业特色化、产品品牌化、产业精细化,做大做强特色优势产业。如借助职业院校包装设计、旅游管理等专业优势,在开展特色农产品包装设计及农业旅游品牌打造等方面,为乡村旅游业提供专业技术指导。二是以职业教育助推乡村产业集群建设。职业院校应针对不同群体开发特色化、差异性的课程群,尤其是加大对家庭农场、产业大户的培育与扶持力度,充分发挥其规模经营的示范引领作用,推动乡村传统产业模式转变,实现产业规模化经营与集群发展,进而提升其市场竞争力。
(二)以教育扶智优化技术技能人才供给,提升农民职业素养
职业院校应以乡村人才需求为依据,精准定位乡村人才培养类型,构建教学层次多样、技术能力复合的人才培养体系,优化技术技能人才供给,培育更多“知农爱农、扎根乡村”的技能人才。
1.以专业布局与制度调整提供适配的技术技能人才供给
以乡村人才振兴为着力点,合理调整职业教育专业布局,加强乡村科技人才、专业人才和新型职业农民的供给。一是健全职业教育人才培养制度。以培育复合型人才为核心,建立满足涉农技术培训需求的弹性学制,开展层次多样、形式多元的涉农教育培训,推动职业教育融入乡村教育人才规划,促进中职、高职、应用型本科的纵向贯通,推动职业教育、继续教育与高等教育的横向融通,形成技能人才、管理人才与科技人才的人才梯队,确保人才培养的连贯性、衔接性与系统性。二是优化职业教育专业布局。紧扣乡村人才发展需求,编制人才供需对接谱系图,优化职业教育专业布局,开展“人工智能+”的专业转型升级,推动乡村特色专业的纵深延展[13],形成人才链、创新链与教育链有效衔接的专业体系。
2.以教育教学改革提升技术技能人才培养质量
一是提升职业教育教学质量。在选聘标准上适当放宽对乡村本土技术人才的要求,拓展教师队伍中“土专家”“田秀才”占比,积极开展乡村振兴的理论与实践研究,为乡村人才振兴提供决策咨询和项目规划等服务。构建人员稳定、结构合理的乡村实用人才队伍,提高农民的科技素养和技能水平,培养具有“乡土意识”的“新农人”。二是按照岗位需求设计开发课程与打造育人联动课堂。将新技术、新工艺及时纳入涉农专业人才培养,如设置大农科种养殖专业、农产品加工专业等;打造“校园+庭院+田园”育人联动课堂,为返乡创业人员、退伍军人、留守妇女等不同受众群体,有针对性地提供技能培训与实践指导。三是拓展职业教育培训领域。随着乡村专业大户、农民合作社、家庭农场等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的增多,对技术技能人才的要求从“听懂会用”转向“创业创新”。基于农民职业素质提升的目标,职业院校不仅要开展技能人才培训,还要持续拓展培训领域,如在经营管理及品牌创建等领域提供更多的指导服务[14]。
3.以校企深度合作平台提供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
职业院校通过发挥技术创新、推广和服务功能,为乡村振兴提供人才保障、智力支持和技术支撑。一是搭建校企合作育人平台。以互利共赢理念统筹深化产教融合,实现技术、资源、信息等要素的共享,促进政府、企业、职业院校、农民等主体联动合作,为培育“新农人”提供保障。二是创新职业教育培训模式。既要组织农业经理人、合作社带头人的培训,也要开展技术技能型农民的培训,形成多层次、立体化的培训格局。借助数字技术普及农业技能人才培训的网络课程,采用“线上+线下”模式开展“在线课堂+田间课堂”技术指导培训。在培训体系上,做好职业培训的师资遴选、教材编写、考核考评等工作,构建层次多元、形式多样的培训模式,构建新型职业农民职业资格认证体系,推动农民以“证”就业创业。
(三)以载体创新激活乡村文化振兴,助力乡风文明传承
职业教育作为乡村文化振兴的重要动力,通过发挥其教育承载功能、空间承载功能以及平台承载功能,实现乡风文明传承与乡村文化繁荣。
1.发挥职业教育推动乡村文化振兴的教育承载功能
一是创新职业教育课程开发理念。通过“内联+外引”拓展村校互联的教育空间,创建乡村文化教材研发基地,将乡村公序良俗、伦理道德、民风民俗纳入职业教育教材开发范畴,使课程设置与乡村文化传承有机融合,设置有利于农民道德素养和文化素养提升的课程模块,重塑乡村文化价值观,弘扬乡村优秀文化。二是开发校本课程,激活传统技艺的文化主体性。乡村的传统技艺能够使本土农民产生真实的知识感知,构建乡土文化技艺系统,承载农民对乡村文化的历史感知。职业教育通过校本课程挖掘乡村的传统技艺知识,校准乡村技术系统的“场域性”特点,提升乡村精神文化生活,满足农民精神文化需求。三是打造乡村文化实践基地。在职业院校及实训基地建立乡村文化基地,将乡村传统文化融入实践基地建设,激活乡村传统文化传承空间,构建农民满意的乡村文化服务体系。打造乡村文化景观以及田园综合体的“行走课堂”,延展乡村文化场域,增强乡村文化的影响力。
2.拓展职业教育推动乡村文化振兴的空间承载功能
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文化应以乡村优秀传统文化传承与创新为使命,以自然景色、田园风光、古迹遗址等资源内嵌为手段,拓展公共文化活动空间,满足人们日益增长的文化需求。一是拓展公共文化活动空间。通过建立乡村文化博览中心、农家知识书屋等丰富乡村文化物理空间;通过推广民间艺术、举办传统节日等活动丰富乡村文化精神空间。二是激活乡村文化建设主体性。职业教育融入工匠文化和职业精神,通过乡村文化空间的创新升级服务乡村文化,为乡村“非遗”传承提供有力支持;大力推进“非遗”进校园,聘请“非遗”传承者到校授课,设立“非遗”文化宣讲席,组织学员参加“非遗”产地实习,激活职业教育赋能乡风文明建设主体性。三是职业教育充分挖掘乡村本土文化。职业教育应协助乡村挖掘手工匠人、非遗传承人等,担负起延续乡村文化脉络、守护乡村文化根源的重任,通过实物演示、情景呈现等方式及故事叙述、传说烘托等形式促进乡村文化传承与创新,将传统技艺转化为文化产品,为乡村文化生活注入新活力。
3.创新职业教育推动乡村文化振兴的平台承载功能
一是职业院校应助力乡村打造文化传承与创新示范基地。职业院校应深入挖掘乡村文化底蕴,将当地乡土文化提炼成教学内容,在专业设置和课堂教学中融入乡土文化,因地制宜打造乡村文化示范基地,服务乡村文化振兴。二是职业院校要联合乡村组织,创建乡村文化学习中心或精神文化活动中心。职业教育立足于主体的文化品格提升,对标农民真实文化诉求,建立乡村文化学习或活动中心,推动文化合理供给,增强乡村文化自信。三是职业院校应助力乡村文化品牌创新基地建设。以乡村文化传承与创新为抓手,通过职业教育的文化传授,刺激乡村文化消费,推动乡村文化资源转化为文化产品,建设具有文化底蕴的村落集群,打造具有市场活力的乡土文化品牌。
(四)以理念融入维护生态系统良性循环,促进乡村生态宜居
为贯彻生态文明理念、推动绿色经济发展、加强生态环境建设,职业教育要将绿色理念融入专业建设,提升农民的生态环保理念,搭建系统的绿色职教体系,促进乡村生态宜居。
1.秉持绿色育人理念,增强农民的生态文明理念和绿色行动能力
基于生态文明理念整合技术技能人才力量建设和美乡村,构筑绿色文化生态。一是职业教育需将绿色理念融入教育基因。树立“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现代职教理念,通过以技带教、以文化人的方式,引导农民树立可持续发展的生态观念,提升农民的乡村生态保护意识,凝聚参与乡村生态保护的共识,养成绿色健康的生活与消费方式,促进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二是职业教育为推动乡村生态振兴提供绿色技术。职业教育构建绿色发展的教学体系,积极开展乡村绿色技术培训,形成乡村绿色生产方式,为乡村生态改善供给绿色技术。
2.将绿色理念融入专业建设,搭建系统完善的绿色职教体系
一是职业教育将绿色理念融入专业建设。聚焦生态宜居主战场,将生态理念融入职业教育专业建设规划,厚植职业教育专业设置的生态底色,实现职业教育专业与乡村生态建设的有效衔接。二是职业教育将绿色理念融入乡村生态发展格局。通过构建由农科院校、基层组织、农业经营主体等构成的乡村生态智囊团,充分发挥职业教育的教化功能,将绿色理念融入乡村绿色发展主体,形成乡村绿色协同发展格局。三是采用数字技术搭建系统完善的绿色职教体系。采用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技术建立生态保护协作平台,构建“情怀—理念—技能”联动发展的绿色职业教育体系,打造“生态教学—生态治理—生态评价”融合发展的生态职业教育模式,激发农民保护乡村生态的内驱力,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
3.研发与应用绿色技术,构建完善的乡村生态技术体系
一是研发与应用绿色技术,维护乡村生态系统良性循环。乡村生态产业化要引入降低消耗、减少污染、改善生态的绿色技术,形成自然生态与绿色技术深度融合的复合生态良性循环。职业教育要充分发挥绿色技术研发与应用的功能,推动乡村绿色发展与生态振兴。二是构建能够持续提供生态产品的乡村生态技术体系。乡村生态产品是依托乡村自然生态系统,整合社会、经济、文化等资源共同创造的生态产品,是人与自然相互融合孕育出的生态文明成果。从动态、多元、系统的视角出发,根据乡村生态建设需要,职业教育要为乡村生态发展提供绿色技术支持。
(五)以秩序重构理顺职业教育管理体制,推动基层治理现代化
乡村组织结构体系是外部资源和技术输入乡村内部组织的承接载体,决定着乡村组织的运作效率。职业教育在推动乡村组织振兴过程中,应采用“自治—法治—德治”相结合的模式,建立“点—线—面”的具有服务性、公益性、互助性的乡村治理体系。
1.利用现代技术提升乡村治理水平
一是采用虚拟培训模式提升乡村自治水平。坚持把立德树人作为职业教育的重要环节,研发乡村公益事业管理及纠纷排解等在线课程,采用“参与体验式”虚拟培训模式,有针对性地培训返乡农民工、乡村手工业者等群体,将优秀人才推选到村级领导班子,提升农民自治水平。二是利用现代传媒技术提升乡村法治水平。职业教育应利用现代传媒技术,研发包含农村行政执法、农村公共安全等元素在内的微课、短视频等,打造农民易操作的普法教育云平台,帮助农民了解国家法律法规知识,提升乡村法治水平。三是开发在线开放课程提升农民德治水平。面对新时代乡村治理工作中的新挑战,将维系乡村价值取向和正常运行的村规民约、族规祖训、乡风民俗融入在线开放课程,通过道德示范效应大力培育和弘扬道德新风与淳朴民风,使乡村成为“回得去”的故土乐园、“留得住”的情感家园。
2.完善职业教育服务乡村组织振兴的顶层设计,从内源型服务精准发力推动乡村组织治理
一是加强职业教育顶层规划,充分发挥政府的调节和支持作用。政府通过顶层设计有效调节职业院校的行为以及校企合作中资本投资乡村发展的结构等,加大对涉农职业教育的经费投入和支持力度,调动农民发展的内生积极性,促进乡村组织健康发展。二是职业教育从内源型服务精准发力推动乡村组织治理。乡村内生发展依靠治理主体功能的发挥,需要建立顺畅的建议表达与沟通渠道。职业教育应从内源型服务精准发力,协助优化乡村组织人力资源,激发基层组织的生命活力。三是加强基层组织干部培训力度。实现职业教育基层组织干部培训资源合理配置,积极开展基层组织干部领导力提升培训,充分发挥基层组织干部的中间堡垒作用,进而辐射带动并提升农民自我管理、自我组织与自我监督的自治能力[15]。
3.完善职业教育赋能乡村组织振兴的协同推进机制
一是构建职业教育多元治理格局,形成基层组织治理规范。职业教育要协助构建乡村组织“共同体”,深化与乡村经济、社会、文化的协作关系,推动国家法律法规在乡村落实,奠定乡村治理有序的法律保障;内化吸收乡村的风俗习惯等,促进乡村治理的有序发展。二是挖掘职业教育协同发展优势,完善乡村组织体系建设。职业教育要推进与乡村治理在课程设置以及教学模式方面的适配性,延伸乡村人才链、教育链与产业链。健全以党支部为核心的乡村组织治理体系,促进乡村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现代化。三是创新体制机制,推动“校企乡”基层组织共建共享。在政府统筹领导下变革体制机制,充分发挥职业教育“产乡教”融合优势,通过“土地+金融+教育”的合作渠道,吸引农民、企业、社会等力量参与乡村组织治理,开展“校企乡”基层组织共建共享活动,形成“社会参与、政府主导、企业引领和农民主体”的乡村治理体系。
参 考 文 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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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Leaving Agriculture” to “Serving Agriculture”: The Logic, Obstacles and Approaches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Empowering Rural Comprehensive Revitalization
Li Donghai, Yang Zewei, Wang Yongming
Abstract The functional positioning and value orientation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are precisely aligned with five major goals of rural comprehensive revitalization, which is a logical necessity for the implementation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strategy. The practice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empowering comprehensive revitalization of rural areas has a serious tendency towards “leaving agriculture”. There are internal problems such as lagging thinking concepts, weak skills, and loose integration of industry and education, as well as external problems such as inadequate governance systems and incomplete carrying functions, which make it difficult to meet the practical needs of rural comprehensive revitalization. Therefore, it is urgent to empower rural characteristic industries with technology and achieve deep integration of industry and education; optimize the supply of technical and skilled talents through education and intelligence support, and enhance the professional quality of farmers; activate the instinct of rural cultural revitalization through carrier innovation, and assist in the inheritance of rural culture and civilization; integrate concepts into maintaining a virtuous cycle of the ecosystem and promote livability in rural areas; reorganize the management system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through order restructuring, and promote modernization of grassroots governance.
Key words vocational education; rural comprehensive revitalization; integration of industry and education; cultural inheritance; grassroots governance
Author Li Donghai, lecturer of Inner Mongolia Normal University (Hohhot 010022); Yang Zewei, master candidate at Inner Mongolia Normal University; Wang Yongming, Inner Mongolia Normal University
作者简介
李东海(1984- ),男,内蒙古师范大学政府管理学院讲师,管理学博士,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职业教育与数字治理(呼和浩特,010022);杨泽蔚(2000- ),女,内蒙古师范大学政府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数字治理;王永明,内蒙古师范大学政府管理学院
基金项目
内蒙古教育科学“十四五”规划项目“协同治理视角下高等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模式及实现路径研究”(NZJGH2022273),主持人:李东海;内蒙古高等学校青年科技人才发展项目(NJYT24071),主持人:李东海;内蒙古本科教学改革研究项目“大数据背景下公共管理类专业‘三位一体’实践教学体系探索与实践”(JGYB2022013),主持人:王永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