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中国式现代化的文旅融合模式分析与评价研究

[摘 要] 探讨中国式现代化背景下文旅融合模式类型和发展程度对于促进文旅产业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基于政府网站的案例文本展开聚类分析后，提炼出7种文旅融合模式，随后采用文本挖掘方法对途牛网的文本数据进行模式识别，构建了文旅融合广度、深度和丰富度3个指标来评价各地区的文旅融合发展水平，研究发现：西部地区的文旅融合广度较高、丰富度较低，东部地区的丰富度较高、广度较低，中部地区的广度、深度和丰富度多是中等偏下；从7种融合模式来看，各省份的融合深度表现趋同，以内容开发型和休闲综合型为主；融合丰富度受文旅融合型文化元素种类数和文旅融合型旅游产品数两个因素的影响，呈现东强西弱的特点。未来，各地区的文旅融合应增加旅游市场中文化旅游产品供应，强化文化和旅游的多模态融合，推进和合共生的文旅融合。

[关键词] 中国式现代化 文旅融合 融合模式 融合度评价 文本挖掘

[中图分类号] G259.21 [文献标识码] A [ DOI ] 10.19764 / j.cnki.tsgjs.20231133

[本文引用格式] 钱明辉，李胡蓉，孟廷廷.面向中国式现代化的文旅融合模式分析与评价研究[J].图书馆建设，2024（4）：58-73.

*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基于数智融合的信息分析方法创新与应用” 的研究成果之一，项目编号：22AZD158。

Analysis and Evaluation on the Integration of Culture and Tourism Modes for Chinese Modernization

Qian Minghui， Li Hurong， Meng Tingting

[Abstract] Exploring the types and the degree of the integration of culture and tourism development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Chinese modernization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promoting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the cultural and tourism industry. After cluster analysis based on the case text of the government website， seven the integration of culture and tourism modes were extracted. Then text mining method was used to conduct pattern recognition on the text data of Tuniu.com， and the breadth， depth and richness of the integration of culture and tourism were constructed. Indicators are used to evaluate the level of culture and tourism integrated development in each region. The research results show that the integration of culture and tourism in the western region has a relatively high breadth and low richness， while the eastern region has a relatively high richness and low breadth， and the central region has a breadth， depth， and richness that are mostly at the lowermiddle level. From the point of view of the seven the integration of culture and tourism modes， the depth of the integration of culture and tourism in all provinces converges， mainly based on content development and leisure integration. The richness of integration is influence by two factors： the number of types of cultural elements and the number of tourism products integrated with culture and tourism， while it present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east being strong and the west being weak. In the future， the integration of culture and tourism in various regions should increase the supply of culture and tourism products in the tourism market， strengthen the multimodal integration of culture and tourism ， and promote the symbiotic integration of culture and tourism .

[Keywords]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Integration of culture and tourism； Integration mode； Degree of integration assessment； Text mining

0 引 言

2022年党的二十大报告系统阐释了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现高质量发展，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丰富人民精神世界，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 中国式现代化包含着文化的现代化，具有深厚的文化内涵，需要全面立体的文化支撑；也包含着人的现代化，作为人的生活方式和生产活动，旅游也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体现，文化和旅游在实现中国式现代化中发挥着重要作用。文化和旅游产业（以下简称文旅产业）的发展不仅关联着人们的物质生活和精神世界，推动区域发展和共同富裕，也是传承中华文明、坚定文化自信、传播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重要阵地。那么，如何去促进文旅产业高质量发展，丰富人们的精神世界，有效助力中国式现代化呢？

文旅产业的高质量发展离不开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的融合。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要“实施国家文化数字化战略”“坚持以文塑旅、以旅塑文，推进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发展”， 进一步强调了文化和旅游融合（以下简称文旅融合），不仅是推进我国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的重要战略规划，也是促进我国文化产业全面转型的重要抓手。在此背景下，文化遗产可以得到更大程度的保护、开发和利用，待业问题也能得到较大程度的解决，从而实现旅游多样化和提高文化认同感，带动地区的经济增长。因此，在中国式现代化背景下，开展文旅融合程度与融合水平的探索，对推进文旅融合发展具有重要指导意义。

国外早在20世纪70年代就开始研究文旅融合，文化体验不单纯是旅游目的，而是相互依存的关系：旅游即文化[1-2]，文化旅游的概念也因此诞生，并随着“文化”的概念延伸而拓展。具体而言，可以从两个方面来理解文化和旅游的关系：一个是文化和旅游的内涵角度，另一个是产业边界角度。文化和旅游的内涵主要从旅游本质和文化生产两个方面展开研究，前者提出旅游文化是旅游者在旅行中形成的一系列文化活动体系及其联系[3]，后者则认为旅游是现代城市文化生产的必备功能之一，旅游对于文化生产有一定促进作用[4]。产业边界角度认为旅游产业和文化产业的融合开始于两个产业间的部分企业，在技术创新驱动下，先行突破原有的产业边界，随后对两个产业价值活动优化重整，最后形成新价值链，涵盖两个产业的核心价值环节，体现出两个产业边界的动态变化[5]。本研究对文旅融合的内涵界定如下：文化产业、旅游产业及其相关产业要素之间相互渗透、交叉重组，逐渐打破原有产业边界或要素领域，交融形成新的共生体的现象与过程。

当前，学术界对于文旅融合的模式、融合程度等已开展了积极的探索，相关的文旅融合研究大多从产业融合理论入手，探讨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互动融合发展的理论基础、融合路径等[6-8]，而有关融合模式的研究则多以归纳法、演绎法进行梳理，对于文旅融合度的考量则多用耦合协调度、灰色关联度分析法、投入产出法等方法进行测评。文本挖掘（text mining）是以非结构化的语言文本为挖掘样本，利用数据挖掘技术从大规模文本中提出隐含的、未知的、具有潜在价值的信息[9]。 该方法侧重于对文本数据的客观表示、描述和综合分析，具有较强的客观性。为此，本文在对案例数据编码梳理文旅融合模式并构建融合度测算体系的基础上，采用文本分析方法开展研究，可能的创新之处包括以下3个方面：一是对案例数据进行编码后采用聚类分析法提炼出文旅融合的七种模式，而以往研究中多采用归纳法、演绎法等进行梳理，研究人员的主观判断较强，缺乏良好的客观性；二是以在线休闲旅游公司途牛旅游网的文本内容为数据来源，从更完整的视角分析和讨论我国文旅融合发展的水平，而以往研究中多采用统计年鉴数据，数据调研周期较长，无法反映当下的文旅融合情况； 三是采用文本挖掘方法，在提炼7种融合模式的基础上构建文旅融合度评价指标对文旅融合度进行测算，相对客观地反映了文本数据的内在特性，以期客观揭示各地区融合程度和融合特点，指导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的深度融合发展。

1 相关研究

1.1 文旅融合模式

识别融合模式对于深化产业融合理论而言，是一项重要的基础性工作，也是开展产业融合程度评测的重要前提。国外学者对于文旅融合的研究集中于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融合产生的具体产业形态，包括遗产旅游、创意聚落旅游、旅游节事活动、博物馆旅游等[10]。国内学者在文旅融合的模式研究方面则较为丰富，主要是基于融合结果、融合策略、融合路径、融合过程主导力量来展开融合模式的提炼，具体类型如表1所示。其中，融合结果是指文旅产业融合后的具体成果，包括新业态、新模式、新产品等[11]，这种分类将文旅融合视为不同业态之间相互渗透、提高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效率及竞争力的过程，但不利于厘清文旅融合的内在过程；融合策略是对外部环境变化的一种适应，可观察和预测，也是一种技术层面的操作，可使文旅融合变成实践的商业活动；融合路径关注文旅融合的内在逻辑和机制，强调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之间相同或相异的互补性；融合过程主导力量既有可能是旅游产业主导，也有可能是文化产业主导，即文旅产业之间存在差异，这种差异是市场认可的差异。

综合来看，已有研究从融合结果、融合策略、融合路径和融合过程主导力量等多角度对融合模式进行划分，呈现出一些共同特点：一是问题导向的模式探索。模式划分的核心在于解决单个或一类具体问题，即如何实现文旅融合及融合效应最大化等问题，多以具体区域的实际问题探索适合的融合模式[21-24]。二是基于一定框架进行模式归纳。模式的归纳基于融合产品的类型、产业链的融合形式、实践的客观存在等[12-13，17，19，29]。明确分析框架后从资源、技术、市场、产品和营销五大环节进行模式归纳。三是基于实践案例进行模式总结。基于实例分析提炼的融合模式更富有生命力，这是对具体情境的总结，模式的效应存在一定偶然性，但具备较好的操作基础[12-13，21-24，30]。虽然学者们从不同角度对文旅融合模式进行探究，但仍缺少系统性的模式总结，因而本研究基于客观存在的案例文本采用聚类法从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的资源融合、技术融合、产品融合、功能融合和创意融合等方面对文旅融合的模式进行识别，最终提炼出七种模式。

1.2 文旅融合的测量方法

文旅的融合发展是文化产业、旅游产业创新发展的重要方式之一，因而客观、有效地评估文旅融合水平已成为学术界关注的热点问题，国内外不少学者都对此展开了大量的探索。通过梳理文旅融合度测评相关文献可以发现，已有研究大多通过构建不同的计算模型来展开文旅融合度的定量分析：一是测算产业关联度。文旅融合的本质是产业融合，因而不少学者借鉴产业融合测度的相关理论和研究方法展开文旅融合度的测算，如灰色关联分析法、投入产出法、生产力模型等。二是测算产业融合度。学者们主要运用经济学的研究方法从资源融合、市场融合、人才融合、机构融合、业务融合等方面评估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的融合发展水平，以期较为直接地反映产业间的融合程度，如赫芬达尔指数法、融合度模型、层次分析法等。三是测算产业耦合度。分别选取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系统内的指标，来构建耦合协调评价指标体系，以耦合协调度水平来评估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的融合水平，如系统耦合协调度模型法等。各类研究方法的代表性研究、优势、不足等的比较如表2所示。

2 数据和方法

2.1 数据来源

本文的数据来源包括两部分：案例数据和测评数据。案例数据依据“国家文化消费试点城市名单”①（截至2020年）中的45个城市（北京市、天津市、上海市、南京市、宁波市等），从各城市的文化和旅游局官网搜索“文旅融合”找到合适的案例，如果信息较少则查询其他网站信息进行丰富。此外，为保证样本量的充足与聚类效果，本文选取200多个案例，平均每个城市选择4～5个案例进行多维度解析。综上，案例来源主要是政府网站信息，具备较强的权威性，以及城市覆盖范围广，具备较强的代表性，基本能够代表当前文旅融合的发展现状。

融合度评价数据主要来源为途牛网。途牛网具备用户规模大、旅游产品丰富、产品描述详细等优势。本研究按照不同地区爬取途牛网中旅游产品的数据，包括“产品名称”“推荐行程（详细的旅游路线）”两块内容，共获得31个省份（港澳台除外）24 190条记录（见表3）。在后续分析过程中，优先分析每条记录中 “推荐行程”的文字内容，如果 “推荐行程”为空，则分析“产品名称”。途牛网数据不同于各省份文化和旅游厅（局）官网的信息，更能凸显市场偏好。

2.2 测量方法

本文首先通过“5W1H分析法”对案例文本进行编码，在此基础上使用聚类分析法对编码内容进行模式分类，随后采用文本挖掘方法分析数据结果，构建文旅融合的评价指标获得我国各地区的文旅融合度测算结果。具体来说，包含案例整理与编码、聚类分析与模式提炼、构建词典、模式识别与融合度测评4个步骤。

第一步是案例整理与编码。对于案例数据采用“5W1H分析法”进行案例整理和编码的多维分析（见表4）。该方法已多次应用于案例编码，并提炼模式得出结论[47]。本研究对各维度制定初步编码规则。为了保证数据编码的一致性，编码工作由两名研究人员共同完成，同时对编码规则及时补充和修改，以保证每个维度与研究主题高度匹配，通过不断矫正与修改得到最终的编码规则。

第二步是聚类分析与模式提炼。采用聚类分析法[48]进行模式提炼，该方法基于类别变量进行聚类，可以人工确定最后分类的个数。本文将采用表4中的发生主体、融合原因、融合文化内容、融合旅游资源等变量对200多个案例进行聚类分析。随后将结合已有研究成果来对比，剖析聚类出的7种模式的特色，从多个维度对每种模式的特色进行总结，7种模式的特点、举例、示意图如图1所示。

第三步是构建模式词典。本文采用半自动化的方法来构建词典，根据上述200多个案例爬取得到高相关的高频词，同时进行手动矫正，再爬取途牛网数据进行补充，通过专家访谈与焦点小组讨论，以定量与定性相结合的方式最终确认出能够充分体现模式特征的高频动词和名词，得到文化类词典和七种融合模式词典。 文化类词典包括山水文化、中西文化、盐文化、张掖文化、生态文化、陇上文化、藏族文化，7种融合模式词典示例如表5所示。

第四步是模式识别与融合度测评。本文使用Jieba分词器，添加自行构建的文化类词典、各模式词典，对途牛网数据进行分词和模式匹配，最终识别出各地区单个旅游产品所涉及的融合模式、融合文化内容。在识别、匹配模式之后，对各个地区的融合广度、融合深度和融合丰富度进行计算，最终呈现各地区的排名、旅游产品模式占比、融合文化种类数与具体融合文化内容等，并在此基础之上进行结论分析等。

2.3 指标构建

本文设计了3种反映文旅融合度的指标，分别是融合广度（W融合度）、融合深度（D融合度）、融合丰富度（R融合度）。

2.3.1 W融合度

其中，W表示文旅融合广度，b表示文旅融合型旅游产品数（即涉及文化元素的旅游产品数），y表示全部旅游产品数。

2.3.2 D融合度

该指标反映各地区文旅融合的深度，难点是识别出旅游产品的融合模式以及如何计算。总的思路是分模式类型构建词典，以识别旅游产品涉及的融合模式。具体来说，本文邀请20位专家根据自身专业知识和实践经验，从融合途径难度、D融合度、融合结果创新性等方面综合考量，对7种模式按照D融合度的程度进行赋分，作为计算指标值的媒介。在保证积极性系数、权威系数、协调系数均有效的情况下，去掉一个最高分和一个最低分，求出平均值，再近取0.5的整数倍即赋值刻度（0.5～3.5）作为最后的赋分值。

首先，针对某地区的单个旅游产品通过词典识别模式的融合，为了增强每个旅游产品的模式区分度，制定了如下判定规则：若该旅游产品与某种模式匹配到的词语数量占到全部词语数量的平均值及以上，则记录该模式；若没有达到平均值，则不记录该模式。在这样的规则下，最终记录某地区每个产品的主要模式。其次，对该地区所有旅游产品完成上述操作，计数全部模式。最后，计算各类模式在模式总数中的比例。D融合度的定义如下：

2.3.3 R融合度

该指标反映各地区文旅融合的丰富程度，即文旅融合型旅游产品的文化密度[49]。首先，结合文化类词典，通过Jieba分词器，与某地区所有旅游产品进行匹配，识别该地区涉及的文化词，去重计数，得到融合的文化种类数；其次，以公式1中已经识别出具有文旅融合特征的旅游产品数作为分母。R融合度的定义如下：

3 结果分析

3.1 全国各地区的文旅融合度概况分析

各地区的W融合度、D融合度、R融合度分布情况如图2所示。在W融合度方面，西部地区较高，东部地区较低。其中，云南的W融合度最高，达到82.40%，随后为宁夏、甘肃、青海、西藏，其W融合度均在60.00%以上。河北、浙江、贵州、安徽、广东、辽宁、山东7个省份的W融合度较低，均在30.00%以下，其中辽宁和山东的W融合度均低于20.00%。在D融合度方面，排名前10位的省份中，东西部省份数量相当，但各省之间的差异较为明显。东部地区的海南排在首位，D融合度为171.38%，随后是宁夏、山西、黑龙江、浙江、河南、江苏、贵州，其D融合度均在150.00%以上。北京、天津、河北的D融合度均低于100.00%。在R融合度方面，东部地区较高，西部地区较低。东部地区中辽宁的R融合度最高，达到75.00%，其次是河北，R融合度为52.46%，与第一名的辽宁差距较大。随后是吉林、山东、天津、新疆、上海、贵州6个省份，R融合度在30.00%～40.00%，黑龙江、广东、内蒙古、湖北、安徽、宁夏的R融合度在20.00%～30.00%，其余17个省份都在20.00%以下，云南省最低，R融合度仅为2.34%。

综合来看，文旅融合水平表现出显著的区域异质性。不发达地区和相对贫困地区通过文旅融合发展促进了经济增长和民众致富。通过大力发展文化旅游事业，可以不断提高生活水平质量。正如中国式现代化的基本特征所言，中国式现代化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它强调的不是少数人的富裕，而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在中国式现代化新征程中，不同地区、不同民族的民众都能享受到文旅融合发展带来的成果。通过推动文旅深度融合发展，以实现精神自信自强、公共服务普及普惠、环境宜居宜业、社会和谐和睦等。

3.2 全国各地区的D融合度分析

各地区的D融合度数据结果如表7所示。31个省份以内容开发型模式和休闲综合型模式为主，两种模式的D融合度占比累积超过60.00%的有23个省份（海南、宁夏等），剩余8个省份的占比之和也在45.00%～60.00%之间，由此可见，内容开发型和休闲综合型两种模式是当前在线旅游市场中文旅融合的典型路径和模式，创意设计型、功能附属型和传播优化型模式的融合程度较深但由于融合路径复杂，目前在线旅游市场中这几种模式占比较低。

由表7的数据结果可知：一是宁夏、浙江、江苏、山西、贵州、新疆、安徽和甘肃8个省份的D融合度排名均在前10位，其内容开发型、休闲综合型占比之和均超过70.00%，这两种融合模式能有效增强文化体验和感知，生成新的综合型产品和旅游产品业态，其融合难度较高、融合程度较深，其余5种融合模式的占比较低、D融合度也不及上述2种。湖北、西藏、上海、湖南、陕西和山东6个省份的D融合度排名在第12～18位，其内容开发型和休闲综合型模式占比之和在65.00%～70.00%，其余5种模式占比不高且较分散，因而其D融合度适中。二是四川、云南、内蒙古、青海、广西、江西和辽宁7个省份的D融合度排名在第19～25位，其内容开发型和休闲综合型模式占比之和在60.00%～65.00%，其余5种融合模式的占比以游览整合型、娱乐综合型等融合程度较低的模式为主。三是福建、重庆、广东、河北、北京和天津6个省份的D融合度排名均在第25位以后，其内容开发型和休闲综合型模式占比之和均低于60.00%，而在游览整合型、娱乐综合型、传播优化型模式下的排名靠前，但游览整合型和娱乐综合型多是将现有文化、旅游资源进行整合，融合简单且程度浅，传播优化型的融合难度高，对文化资源和旅游资源有所改变但并没有进行深度开发利用，融合程度适中。四是河南、海南和黑龙江3个省份的D融合度排名分别为第6、1、4位，内容开发型和休闲综合型模式占比之和在58.00%～61.00%，但河南在功能附属型模式下占比最高，海南和黑龙江在创意设计型模式下占比位居前2位，功能附属型能充分地整合和弘扬特色文化，丰富旅游业态，创意设计型能生成新的旅游产品形态，两者融合途径复杂、融合程度较深，因而这3个省份整体的D融合度较高。

3.3 全国各地区的R融合度分析

R融合度受文旅融合型文化元素种类数和文旅融合型旅游产品数两个因素的影响，文旅融合型文化元素种类数主要通过前文构建的文化类词典对各地区旅游产品进行识别，统计各地区文旅融合型旅游产品中涉及的文化元素种类来判断，文化元素种类数越多则表明该地区文旅融合开发和挖掘的文化元素越到位；文旅融合型旅游产品数在不同地区差异较大，如云南的文旅融合型旅游产品数远大于其他省份。因此，本文将针对文旅融合的旅游产品数进行分档，并在此基础上，获得每档R融合度的平均值。如果该省份的R融合度低于对应档下的平均值，则表示文化元素开发程度待提升。针对文旅融合的文化种类数，本文选取2019年各省份实现旅游总收入排名来进行分档④，获得每档文化种类数的平均值。

3.3.1 文旅融合型旅游产品的分析

根据文旅融合型旅游产品数将各省份分为5档，第一档为云南，其文旅融合型旅游产品数为4 864，第二档位文旅融合型旅游产品数为500～800，第三档位文旅融合型旅游产品数为300～500，第四档位文旅融合型旅游产品数为100～300，第五档位文旅融合型旅游产品数为0～100，各档的R融合度平均值分别为2.34%、11.49%、14.85%、23.12%、48.18%。从表8的结果可知，江苏、福建、甘肃、海南、湖南、广西、青海、西藏、江西、山西、河南、宁夏、天津、吉林和山东15个省份的R融合度均低于对应档位的平均值，其中西藏、江西、山西、天津、山东5个省份差距最大（比均值低9个百分点以上），需要加大现有旅游产品融合文化元素的开发程度，提供更多文旅融合型旅游产品以提升文旅融合的丰富性。

3.3.2 文旅融合型文化元素种类分析

根据2019年各省份旅游总收入排名将其分为3档，如表9所示，第一档为收入排名在第1～10位，第二档为收入排名在第11～20位，第三档为收入排名在第21～31位，各档位的文旅融合型文化元素种类数平均值分别为59种、45种、38种。云南融合的文化元素种类最多，有114种；第二名是四川有85种，北京、陕西、重庆、广东、浙江、广西文化元素种类在60～80种，江苏、湖北、黑龙江等11个省份的文化元素种类数在40～60，其他12个省份都在40种以下，最少的为山东，仅有19种。对比各档位平均值后可以看出，山东、江西、辽宁、安徽、河南、贵州、山西、吉林、天津、河北、宁夏、湖南、西藏、江苏和福建15个省份都低于相应档位的平均值，其中山东、江西、辽宁、安徽、河南、贵州6个地区与对应的平均值相差显著，均在20种及以上，这几个地区需要加大力度挖掘可用的文化资源。

4 结论与启示

4.1 研究结论

本文采用聚类分析法提炼出文旅融合的7种模式，并以文本挖掘方法对途牛网文本数据进行挖掘，构建了文旅融合的广度、深度、丰富度指标，对国内文旅融合情况展开深入、细致的剖析，全面展现了各省份的文旅融合水平和融合特点。具体的结论如下：

一是从资源融合、产品融合、技术融合、功能融合等多维度对文旅融合模式进行构建，提炼出娱乐体验型、游览整合型、休闲综合型、传播优化型、功能附属型、创意设计型、内容开发型7种模式，体现出文旅融合的开放性、全面性特征。结合数据来看，内容开发型、休闲综合型已成为主流模式，其余5种模式占比极小，即文旅融合聚焦于资源融合、产品融合。这意味着在线上旅游市场中，文旅融合在技术融合和功能融合等方面较为欠缺，但这些也是未来文化旅游产品开发可能的方向和新的增长点。

二是西部地区D融合度高、R融合度低，东部地区R融合度高、D融合度低，中部地区各省份的W融合度、D融合度高和R融合度多处于中等偏下水平。西部地区如云南、青海、西藏、内蒙古等，W融合度居全国前列、D融合度和R融合度排名较低，这些地区为在线旅游市场提供的产品较大比例涉及到了文化，多以文化和旅游资源整合的文旅活动为主，挖掘、开发和融合当地文化的力度仍有所欠缺；东部地区如上海、吉林、河北、广东等，W融合度和D融合度排名较低、R融合度排名较高，尤其是辽宁和山东二地，这些地区旅游元素相对丰富，如商业体、旅游景区等，但旅游开发主体在打造旅游产品时融入文化元素较少，缺乏文旅融合型的旅游产品开发，且在文旅融合型旅游产品开发中融入文化元素的种类缺乏多样性。

三是不同模式下31个省份的D融合度表现趋同，以内容开发型模式和休闲综合型模式为主，海南、宁夏等22个省份这两种模式占比累积均超过60.00%。由此可见，内容开发型和休闲综合型是当前在线旅游市场中文旅融合的典型路径和模式，这两种融合模式能有效增强文化体验和感知，生成新的综合型产品和旅游产品业态。创意设计型、功能附属型和传播优化型模式的融合程度较深但融合路径较为复杂，目前在线旅游市场中这几种模式占比较低。

四是R融合度受文旅融合型文化元素种类数和文旅融合型旅游产品数两个因素影响，文旅融合丰富度呈现东强西弱的特点。江苏、福建、甘肃、海南、青海等13个省份未能充分利用和开发这些文化，将其融合到当地旅游产品中，其中西藏、江西、山西、天津、山东5个省份最需要加大已融合文化的开发程度，从而提供更多的旅游产品。山东、江西、辽宁、安徽、河南等15个省份的文化元素种类数较少，对当地文化的挖掘和融合力度不够。其中山东、江西、辽宁、安徽、河南、贵州6个省份的文旅融合型旅游产品数和文化元素种类数均较低，不仅需要拓展旅游资源的发掘，更需要加大文化资源的挖掘力度，发现更多的当地文化类型，将其融入到旅游资源中，以提升当地文旅融合水平。

4.2 政策启示

自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发展成为国家战略使命以来，全国范围内相继开展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融合的政策引导和实践指导，文旅融合呈现良好的态势，但仍存在深度融合理念不到位、市场开放度不足、宣传与影响力欠缺、技术融合力度较弱等问题。基于此，本研究以文本挖掘方法实现地区文旅融合度测评结论为依据，提供以下三方面政策建议：

一是增加旅游市场中文化旅游产品供应。文化能够丰富旅游产品、提升旅游体验、增强旅游获得感。河北、浙江、广东等省份W融合度较低，这意味着这些地区在旅游市场中提供的旅游产品，融合文化元素的比例很小，融合效果欠佳，需要从供应端着手，加大文化旅游产品的数量。一方面，政府应出台相应的扶持政策，鼓励和引导更多旅游供应主体（如旅行社、旅游企业）在旅游产品开发过程中，积极地把文化元素加入到旅游产品中，以实现更多的文旅融合。另一方面，政府也需培养适用于文旅融合的经营管理人才，实现产业链环节的创新和整合，既能主动推进文旅融合实践进程，还能应对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不断变革的产业环境。

二是强化文化和旅游的多模态融合。未来可积极发挥内容开发型和休闲综合型的带头作用，强化技术融合、创意融合、功能融合等融合类型。例如，与普通的表演走进景区相比，内容开发型模式下的旅游演艺（《沈阳印记》、苏州采风作曲等）这样贴近当地文化的融合更深刻，即要考虑到与当地文化的贴合、映射。与此同时，促进文化与旅游的技术融合，不仅要丰富游客的体验方式，如运用AR、VR等，也要建设在线文旅服务平台，形成多模态共生的文旅新格局。前者要求政府、企业（景区）等主体引入先进科技，开发与之相适配的文旅活动，满足旅游用户日益多样化的旅游需求，提高用户的旅游体验感；后者要求加大信息化建设的投入，除技术管理与技术人才之外，还需要准备充分的文化旅游内容，如线上文化曲艺表演、线上游览自然景观等，但要注意内容的差异化及与当地文化的相关度。

三是推进和合共生的文旅融合。当下学术研究和实际市场中，都呈现了文化多元的特点，融合文化范围从传统文化、非物质文化遗产到乡村文化、红色文化、少数民族文化、多彩的地方特色文化 （如科举文化、红木文化、玫瑰文化），以及中外文化等。针对文旅融合不足的地区，建议通过观念创新、思路创新、体制机制创新和方式方法创新，大力构建和完善全方位、多层次、宽领域的中外文化和旅游交流合作新格局，坚持以文载道、以文传声、以文化人，不断提升中华文化国际影响力，推动中华文明与各国文明平等交流、和合共生。

2023 年是全面贯彻党的二十大精神的开局之年，也是“十四五”规划推进的中坚之年，如何高质量发展并践行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是新时代背景下文旅行业发展面临的重要命题。中国式现代化新征程中，文化和旅游发展要正确处理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关系，正确处理认识和处理经济发展与生态治理、环境优化的关系，通过关键性理念、技术、标准、规范等的突破实现可持续发展，要让文化和旅游领域成为碳减排和可持续发展的典范，以文化和旅游发展推动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的生态文明发展，以更加完善、更加便捷、更加高效的公共服务满足人民美好生活的需要，让更多民众享受到丰富多彩的文化生活和旅游体验，通过人的全面发展促进中国式现代化目标的实现。

参考文献：

[1] RICHARDS G.The development of cultural tourism in Europe[M].Wallingford UK：Cabi Publishing，2001：3-29.

[2] URRY J.The tourist gaze：leisure and travel in contemporary[M].London：Societies，1990：4.

[3] 钟贤巍.旅游文化学初探[J]. 社会科学战线，2006（4）：34-38.

[4] 徐红罡，袁红.广州文化生产的旅游功能研究[J].城市问题，2007（5）：70-74.

[5] 张海燕，王忠云.旅游产业与文化产业融合发展研究[J].资源开发与市场，2010，26（4）：322-326.

[6] 李蕾蕾，张晗，卢嘉杰.旅游表演的文化产业生产模式：深圳华侨城主题公园个案研究[J].旅游科学，2005（5）：44-51.

[7] 陶婷芳，田纪鹏.特大城市环城游憩带理论与实证研究——基于上海市新“三城七镇”旅游资源价值的分析[J].财经研究，2009，35（7）：110-121.

[8] 程晓丽，祝亚雯.安徽省旅游产业与文化产业融合发展研究[J].经济地理，2012，32（9）：161- 165.

[9] MASHECHKIN I V，PETROVSKIY M I，POPOV D S，et al.Applying text mining methods for data loss prevention[J]. Programming and computer software， 2015，41（1）：23-30.

[10] TAN S K，KUNG S F，LUH D B.A model of \"creative experience\" in creative tourism[J].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2013，41：153-174.

[11] 吴倩.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的融合发展研究——以贵州省为例[J].贵州民族研究，2012（6）：124-127.

[12] 袁俊，刘建徽.文化产业与旅游业互动发展模式研究[J].改革与战略，2011，27（5）：4.

[13] 袁俊.深圳市旅游业与文化产业互动发展模式研究[J].热带地理，2011，31（1）：7.

[14] 黄细嘉，周青.基于产业融合论的旅游与文化产业协调发展对策[J].企业经济，2012（9）：131-133.

[15] 陶丽萍，徐自立.文化与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模式与路径[J].武汉轻工大学学报，2019，38（6）：85-90.

[16] 张胜冰.文旅深度融合的内在机理、基本模式与产业开发逻辑[J].中国石油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9，35（5）： 94-99.

[17] 马勇，王宏坤.基于全产业链的我国文化旅游发展模式研究[J].世界地理研究， 2011， 20（4）：143-148.

[18] 张海燕，王忠云.旅游产业与文化产业融合运作模式研究[J].山东社会科学，2013（1）：169-172.

[19] 陈艳，贺小荣.文化与旅游产业的耦合协调度研究：模型与实证[J].文化产业研究， 2021（1）：16.

[20] 刘俊清.中国旅游产业融合的实现机制与路径探析[J].经济论坛，2012 （11）：113-115.

[21] 程晓丽，祝亚雯.安徽省旅游产业与文化产业融合发展研究[J].经济地理，2012， 32（9）：5.

[22] 黄丽萍，王余强.景德镇旅游产业与文化创意产业融合模式探究[J].价格月刊， 2013（8）：4.

[23] 张红梅，宋莉，沈杨.中国葡萄酒文化旅游发展战略研究——以宁夏贺兰山东麓为例[J].干旱区资源与环境， 2014 （5）：197-202.

[24] 尹华光，姚云贵，杨小沛，等.武陵山片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发展对策研究[J].湖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29（2）：46-51.

[25] 高朦.文化创意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发展机制研究[J].经贸实践，2017（19）：67，69.

[26] 王玲.东北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模式探析[J].现代商贸工业，2017， 38（26）：1-2.

[27] 刘敬华.民族地区非遗旅游转型动力机制及路径研究[J].原生态民族文化学刊，2017，9（2）：145-149.

[28] 余洁.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J].旅游学刊，2007，22（10）：2.

[29] 邹统钎.走向市场驱动的文旅融合[J].人民论坛·学术前沿，2021（Z1）：107-115.

[30] 赵昊琛，王慧.国内外文旅产业融合的模式及其对沈阳的启示[J].北方经贸，2023（3）：141-143.

[31] 张二妮，王长寿.陕西省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的关联分析[J].西安工业大学学报，2014， 4（1）：53-56.

[32] 刘相龙，林孔团.基于灰色关联法的福建省文化产业与旅游业的融合关联分析[J].沈阳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5，17（6）：747-750.

[33] 古冰.基于投入产出法及ANN模型的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融合分析[J].商业经济研究，2017（18）：4.

[34] 许春晓，胡婷.大湘西地区文化与旅游融合潜力及其空间分异[J].经济地理，2018（5）：208-216.

[35] 李锋，陈太政，辛欣.旅游产业融合与旅游产业结构演化关系研究——以西安旅游产业为例[J].旅游学刊，2013， 28（1）：69-76.

[36] 李凌雁，翁钢民.我国旅游与文化产业融合发展水平测度及时空差异分析[J].地理与地理信息科学，2015， 31（6）：94-99.

[37] 李静.文化创意产业与乡村旅游产业的融合发展研究[J].管理世界，2017，（6）：182-183

[38] 鲍洪杰，王生鹏.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的耦合分析[J]. 工业技术经济，2010（8）：74-78.

[39] 张琰飞.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耦合发展的区域差异分析——基于省际面板数据的实证研究[J].华东经济管理， 2012（10）：54-59.

[40] 张琰飞，朱海英.西南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耦合协调度实证研究[J].地域研究与开发，2013，32（2）：16-21.

[41] 侯兵，周晓倩.长三角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态势测度与评价[J].经济地理，2015，35（11）：211-217.

[42] 曲景慧.中国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时空变动分析[J].生态经济， 2016， 32（9）：129-134.

[43] 翁钢民，李凌雁.中国旅游与文化产业融合发展的耦合协调度及空间相关分析[J].经济地理，2016 （1）：178-185.

[44] 周春波.文化与旅游产业融合对旅游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效应[J].当代经济管理2018，40（10）：69-75.

[45] 汪永臻，曾刚.西北地区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耦合发展的实证研究[J].经济地理，2020，40（3）： 234-240.

[46] 吴丽，梁皓，虞华君，等.中国文化和旅游融合发展空间分异及驱动因素[J].经济地理，2021，41（2）：214-221.

[47] 蔡宁伟，王欢，张丽华.企业内部隐性知识如何转化为显性知识 ——基于国企的案例研究[J].中国人力资源开发， 2015（13）：35-50.

[48] 田志龙，蒋倩.中国500强企业的愿景：内涵、有效性与影响因素[J].管理世界，2009（7）：103-114，187-188.

[49] 黄瓴，许剑峰.保护与建构城市空间文化的对策与途径[J].重庆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3）：14-17.

[作者简介]

钱明辉 中国人民大学信息资源管理学院副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信息分析与决策、数据管理、数字人文。E-mail：qmh@ruc.edu.cn。

李胡蓉 中国人民大学信息资源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信息资源管理，本文通讯作者。E-mail：lihurong@ruc.edu.cn。

孟廷廷 中国人民大学信息资源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数字人文。

[收稿日期：2023-07-21]

① 数据来源为文化部办公厅关于公布第一批国家文化消费试点城市名单（第一次）的通知（https：//www.mct.gov.cn/ whzx/ggtz/201607/t20160707_695596.htm），第一批第二次国家文化消费试点城市名单发布（https：//www.mct.gov. cn/whzx/bnsj/whcys/201702/t20170228_760319.htm）。

③东部地区包括辽宁、吉林、黑龙江、北京、天津、河北、上海、江苏、浙江、福建、山东、广东和海南；中部地区包括山西、安徽、江西、河南、湖北和湖南；西部地区包括内蒙古、广西、重庆、四川、贵州、云南、西藏、陕西、甘肃、青海、宁夏和新疆。

④ 因特殊原因2020—2022年数据不具参考性，且2023年暂无法获取年度旅游总收入数据，故而依据2019年各省份实现旅游总收入排名进行分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