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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多利亚时期自传的宗教性缘起及“信仰皈依” 叙述模式的存留

2024-09-26尚云英

今古文创 2024年34期

【摘要】维多利亚时期自传脱胎于17和18世纪的英国宗教精神自传,经历了从宗教精神自传逐渐世俗化的过程。经研究挖掘出维多利亚时期自传的宗教性缘起,并指出虽然宗教精神自传的主导地位随19世纪英国宗教怀疑主义的出现而动摇,但是其影响力并没有完全消失。维多利亚时期自传对信仰皈依的叙述结构和模式的保留和借用即是有力的证明,并以穆勒《自传》为例对此进行说明。

【关键词】维多利亚时期;自传;宗教性;信仰皈依;叙述模式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4)34-0045-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4.34.014

基金项目:河南省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一般项目(2022-ZZJH-437)。

维多利亚时期自传(即19世纪英国自传)的宗教性从何说起呢?不妨先来看一段琳达·皮特森(Linda Peterson)关于英国自传起源的论述:

对于大多数文学历史学家而言,自传作为一种文类起源于一面镜子或者一本书。选择镜子起源说的人倾向于将自传看做是一种自我呈现的文类;对他们而言,当文艺复兴时期的人们学会制造镜子并从他制造的镜子里看到自己反射的影像时,自传便开始形成了。而那些选择了书籍起源说的历史学家则倾向于将自传当作是一种自我解释的文类;对他们而言,自传开始于阅读行为,最初是阅读圣经文本,后来是其他自传作品,而这种阅读行为为自传作者们提供了可以用来解释他们的生活的历史版本……将自传视为自我呈现性的本质上是法国性的,其文类的特点在卢梭的《忏悔录》中得到了完全的体现。而将自传视为自我解释性的则更具有典型的英国特色,最初的例子就是班扬的《丰盛的恩典》。[1]

而在这两种起源学说中,皮特森选择了后者。她认为自传起源于阅读书籍,包括圣经文本和其他自传作品,是一种自我解释的文类。这种学说对于理解自传的内容和情节设置有一定的价值,因为在很多自传中,作家经常会提到自己阅读到的对解释自我、思考人生有帮助的各种著作,而对自己的深层次认识很多时候就来源于这种“文本偶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皮特森的这段话和她的选择也暗示出英国自传对解释而非叙述或呈现的重视,以及《圣经》作为英国人甚至全部西方国家的人接触最多的文本对于个体理解自我的重要作用。而将自传的产生追溯到阅读《圣经》则表明该文类自产生之初便与《圣经》结下了不解之缘,也暗示了自传缘起之时就不可避免地带有浓重的宗教色彩。

一、宗教性:维多利亚时期自传追本溯源

连续的英国自传传统开始于17世纪中期。英国内战导致审查制度的放松,出版首次变得相对比较廉价,普通民众也有机会接触到印刷品,大量宗教派别的精神叙述开始涌现,宗教精神叙述作者的出身阶级也大幅度拓宽。其中,出现于17世纪早期的清教宗教叙述文本——现在普遍命名为“信仰皈依(conversion)叙述”——到该世纪中期也达到了繁荣状态。该时期占主导地位的叙述形式是以圣奥古斯丁的《忏悔录》为模板的。受其影响,人们开始逐渐意识到普通人生活细节的重要意义和价值,因为在圣奥古斯丁的《忏悔录》建立的模式中,“生活中发生的琐碎小事都变成了个体性格形成过程中重要的代表性时刻”[2]。该模式提醒人们应该积极地寻找自己生命中杂乱的、毫无因果关系的琐屑事件的终极意义。而自我叙述和自传写作便为个体提供了这种阐释和反思生活琐事意义的机会。另外,《忏悔录》开启了自我内省的先河,人们从反思自己犯下的罪行中窥探到了自己的内心世界和思想活动,“促进了个体对自我的内在注视,这也正是自传的源头和基础”[2]。这时的宗教精神自传(现在通常被称为回忆录)其实是一种“个人证言”[3],是“宗教宣传作品的一种重要形式”[3],主要功能是“证明上帝恩宠对个人生命历史的干涉”[4]。隶属不同宗教派别的人们开始朝着自己的内心寻找与上帝的关系以寻求救赎。和约翰·班扬(John Bunyan)一样,对这个时期的宗教精神自传作家而言,重要的是生活事件的宗教隐含意味,而不是事件本身。这类叙述最重要的特点是“会讲述一次完全的、忽然的人生方向的改变,从那之后个体便如获新生,成了另外一个人”[4]。

17世纪的女性信徒也会对自己的宗教精神皈6rnczGAr5F+/cIm+mSjiL15ej0c4wGvq2G3LLNR13NI=依经历进行叙述。她们的自我身份和男性教徒几乎是平等的,因为她们所处的某些宗教极端派系认为善恶之分凌驾于任何对立的观念,包括男女性别之分。女性信徒可以在现有的经验和情感描述的框架内探索自己经历的有效性和重要性,但是必须符合之前众多教徒们的生命书写作品所形成的传统和规范。因而,17世纪的女性自传作家普遍并乐意使用宗教精神自传的传统模式。她们也像男性信徒一样将自己的生活看作是对立力量的斗争场所。在她们勾勒的精神进步的过程中,她们从罪恶和精神黑暗的束缚中走向教化和对世俗、肉体和邪恶的胜利。正如皮特森所言:“女性信徒很早便直接参与了英国宗教精神自传的写作,而在她们创作有力的个人叙述的同时也帮助塑造了宗教精神自传的传统。”[5]皮特森也进一步指出,早期的女性宗教精神自述在形式上和男性的几乎别无二致:

形式的变化跟性别几乎没有对应关系……形式上的同质性在宗教团体内是被鼓励的,因为经历呈现方式的相似会给人以真正的宗教转变的确信感……即使女性和男性感知世界的方式不同,她们也没有在自己宗教精神叙述的形式和风格中将自己感知的独特之处体现出来。[6]

可见,早期宗教精神自传的形式与性别关系不大,性别并没有对自传的形式产生最主要的影响。不仅如此,性别也没有深刻地影响到早期女性和男性宗教精神自传的主题。受现代心理学理论和观念的影响,现代自传研究者们倾向于认为女性自传作家会比较偏爱或者擅长写作家庭主题或者探索一些与婚姻、孩子或者家庭日常相关的话题。因而,批评家们会先入为主地关注自传中那些涉及家庭事务或者细节的情节叙述。但其实,婚姻、家庭的主题和与此相关的细节在早期的女性精神叙述和男性精神自传中出现的频率一样低。因为在早期的宗教精神自传中,对宗教教义和宗教行为的考虑才是自传最主要的关注点。因而在这些自传中,几乎找不到有关婚姻经历的描述,除非它们可以成为更宏大的宗教框架中的证据,服务于自传的宗教皈依主题。虽然早期的宗教精神自传作家们在自传中很少关注与家庭相关的话题,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她们在婚姻或者家庭生活中情感的缺乏。相反,他/她们深深地关心着自己的配偶和孩子们。不难推测,女性作家会留存较多的空间来谈论养育孩子的问题,强调自己作为母亲的责任;而这种考虑在男性作家中一样普遍,他们也很重视自己作为父亲的身份和责任。事实上,很多早期的宗教精神自传都是为了教育和引导自己的孩子而创作的,不管作者本身是女性还是男性,是母亲还是父亲。

到了17世纪末18世纪初,宗教精神自传依然占据主导地位。一些有名望之人, 如罗杰·诺斯(Roger North,1653-1734)依然用比较公共的方式来写作自传,致使他们的自传主要记录的是自己的个人成就,这反映了宗教精神自传最初的公共特性。虽然,宗教精神自传自诞生便兼具公共性和私人性,但其实,其公共性是先于私人性而存在的,因为宗教精神自传最初是为了宣传宗教教义、树立宗教榜样。然而,18世纪的宗教精神自传作家开始慢慢地关注自己的私人生活和内心世界,比如乔治·怀特菲尔德(George Whitefield,1714-1770)、约翰·牛顿(John Newton,1725-1807)和威廉·考珀(William Cowper,1731-1800)。

除了更加注重私人生活和内省性,这个时期的宗教精神自传的另一个特点是性别对自传的形式和主题的影响变大。17世纪的女性作家倾向于淡化与性别相关的话题,将其置于更为迫切的宗教主题之下,但是18世纪的女性宗教精神自传作家们开始越来越敏锐地感受到两性之间的不平等,对于自己的依赖地位日益不满。这种感受和不满导致在18世纪的女性宗教精神自传中有关女性话语权和社会地位的故事情节所占的篇幅越来越大,性别在宗教精神自传中的作用变得不容忽视。

与此同时,世俗自传也有了初步的发展。人们开始对宗教相关人员之外的公共人物的私人生活感兴趣,同时也开始关注谦卑的普通民众的生活。该时期的具有代表性的自传性作品是《夏洛特·克拉克夫人的生活》(The Life of Mrs.Charlotte Clark,1755),《詹姆斯·佛古埃森生活的简要介绍》(A Short Account of the Life of James Fergueson,1773)和爱德华·吉本的《回忆录》(Memoirs,1797)。

到了浪漫主义时期,自传作者们开始在自传中强调自我的独特性;而这种强调则往往是以对性别差异的压抑为基础。浪漫主义时期自传的自我通常会被隐秘地预设为男性,强调的是自我作为一个有机整体发展的理念。这种自我身份的建立要求对与这个隐含的男性自我相对立的他者们进行无情的扼制。换句话说,浪漫主义时期自传中男性身份的确立是通过与女性的对立和对其的压制实现的。女性人物的出现大多是为了衬托男性的自我探索,具有强烈的他者性,是需要被男性自我吸收或者分离的对象。然而,性别差异是很难被消除的;女性特质一直存在与自传所构建的男性自我中,是无法被抑制、更无法被去除的。这也象征着“自我回归母性源头的无法缓解的渴望”[7]。也因为这恒久存在的性别差异,女性作家发现自己无法依着男性自传塑造的自我模式来塑造自己的自我形象。于是,建立一个不同于男性自传模式的女性自传模式的需求便产生了。

随着19世纪的到来,宗教怀疑和变节亦接踵而至。尽管如此,19世纪依然是被基督教的各种信仰流派主导和统治的时代,尤其是福音主义。福音主义不仅控制着它的信徒们,也广泛地塑造了当时的英国文化,深刻地影响着维多利亚社会的道德、政治、思想和文学领域。其实,福音主义的观念充斥着维多利亚时期的自传写作。许多维多利亚时期的自传作家在自己的生命历程中都有一段时期信仰福音主义。而即使在放弃了他们的童年或者青年时期的信仰、选择了其他基督教流派或者完全的不信仰之后,他们也保留了很多福音主义的态度和观点。[8]其中,福音主义的信仰转变叙述对维多利亚时期自传的影响不容小觑。福音主义的信仰皈依结构是许多自传结构的基础;维多利亚时期自传作家们或传承或颠覆这种传统的精神自传的框架。他们在自传文本中经常有意地借鉴福音主义信仰转变的叙事传统,并在写作的过程中对其进行调整,以令其能够更加恰当地组织和描写自己的个人经历。当然,这其中也有一些作家是在与这种宗教精神自传的叙述模式对抗。然而,不管是否与之契合,作者都是在和这种模式进行积极的互动与对话。可以说,大部分19世纪的自传作家都很熟悉这种信仰转变的自传叙述模式。但是,因为他们所处的时代和社会与17、18世纪的截然不同,他们独特的个人经历已经无法被囊括进这种模式中,从而出现了各种其他模式并存于一部自传的情况。而即使他们在自传中有时描述了信仰转变叙述中的“顿悟”经历,其结果也往往令人大失所望,作者所期待的信仰皈依通常并不会实现;人生的种种痛苦和迷惑也没能得到完美地解决,无法被画上句号。如果传统的精神自传的结尾是句号的话,那么19世纪很多自传的结尾都是省略号,处于一种未完待续的状态。也就是说,自传虽然结束,但生命故事仍然在继续;而之前的宗教精神自传的结局给人的感觉通常是随着自传文本的终结,作者的人生也完美地告一段落。有鉴于此,维多利亚时期自传中的自我塑造和故事情节也明显不同于以往的宗教精神自传,主要表现在世俗化程度的加剧。而随着宗教精神自传的世俗化,工人阶级自传、浪漫主义式生命书写、女性自传繁荣发展,百花齐放。维多利亚时期由此成为英国自传发展的鼎盛时期。该时期的自传发展更为成熟,自传的世俗化几乎已经完成,个体与他人、历史及社会环境的关系的复杂性得到了充分的认识和体现。

二、“信仰皈依”叙述模式的存留

英国自传始终未能真正地完全摆脱它的宗教根源。信仰皈依的叙述结构依然被他们借用来论证他们新的价值观和信仰系统的正当性。[9]19世纪的世俗自传仍然对宗教范式和价值体系有浓重的继承。其中一个最好的体现是维多利亚时期自传中从《圣经》和宗教精神自传移植而来的叙述结构和模式。

在其发展的初期,也就是17世纪初期和中期,宗教精神自传还没有现成的规定好的形式可以遵循,于是宗教精神自传作家们开始“转向圣经来寻找叙事模式,尤其是旧约中宗教领袖的相关叙述”[10]。而从17世纪末开始,宗教精神自传的叙述模式基本固定下来:“一般都是围绕一次信仰转变或皈依的经历来组织自传叙述。这些宗教自传开始时会讲述自己的罪行,表现他们顽固不化的一些行径,然后会描述自传作者经历的一次戏剧性的重大信仰转变,后续可能会有一段时间的困惑或者是倒退堕落,但是最终都会以精神幸福结束。”[11]这种程式在长期的演变过程中逐渐地进入世俗自传中,深深地影响着19世纪世俗成长自传的叙述模式,这就造成了19世纪的世俗成长自传通常会包括“一个戏剧性的信念转变,随后是一段时间的荒野漫行”[12]。

约翰·莫里斯认为(John Morris),“19世纪(世俗)自传记录的个人经历是早期宗教英雄人物自传记录的宗教忧郁和宗教皈依的世俗对应物”,而19世纪自传中经常论及的“自我”其实就是宗教用语“灵魂”的现代说法。[13]皮特森对此关系进行深化,指出19世纪英国自传对17、18世纪宗教精神自传的双重继承:形式上,“宗教自传中,围绕宗教皈依展开叙述的模式在很多世俗自传得以保存”,而“信仰转变之前的束缚和转变之后的困惑或迷茫”都被保留下来,只是原来的宗教皈依变成了世俗自传中的精神危机,后来演变出了19世纪的精神自传或者危机自传;内容上,“(19世纪)自传作家仍习惯将自我生命经历与旧约中的人、事、物原型做类比,在两者之间找到平行对应关系,这种思维方式影响着19世纪世俗自传在记录内容上选择”[14]。这种内容上的类比可以帮助作者组织和更加透彻地理解和阐释自己的经历,发现其蕴含的深层意义。

可以说,虽然“19世纪自传中许多的皈依叙述都失去了其特定的宗教内容,但是,自传作家依然会利用传统的宗教精神自传的结构来叙述他们的世俗经历”[12]。譬如,穆勒在自传中叙述的思想危机其实并没有明显的宗教成分,但是却与宗教精神自传中的信仰转变叙述极其相似。其实,穆勒从来没有、也没意愿拥有任何的宗教信仰,因为父亲的教育令他将基督教视为虚伪、有害、恶性的。但是,穆勒人生中很多大大小小的思想顿悟和转变都符合信仰皈依的模式。通常信仰皈依故事的转折点是作者巧遇了某个文本(需要注意的是,相遇的文本不仅限于《圣经》,而是具有个性化的各类文本),即前文提到的“文本偶遇”。穆勒与华兹华斯1815年版本的诗歌的文本相遇造成了其对浪漫主义的皈依。华兹华斯诗歌的治愈力量不仅消除了他的绝望,使其重获新生,而且他也由此加入了一种新的精神团体中——他成为华兹华斯追随者中的一员。通过阅读华兹华斯,穆勒明白父亲的训练虽然让他认为一些东西都是暂时被需要的,但其实与个人的私人幸福有着永恒的关系。因此,可以认为,华兹华斯的诗歌其实也加深了穆勒对自己接受的教育的理解,而不仅仅是导致了穆勒对该教育的否认和摒弃。而穆勒在自传的中间部分描写的思想危机则是因为阅读《马蒙泰尔的回忆录》(Marmontel’s Memoirs)得到了缓解。他把自己经历这次思想危机时所处的状态类比成宗教信仰者在信仰转变之前第一次确信自己的罪行时的状态:“我认为,这是改信卫理公会的人第一次被‘深信有罪’折磨时才具有的通常状态。”[15]在对这样的经历进行的叙述中,通常自我或者灵魂会经历三个阶段:否认、冷漠和肯定。而且,在叙述自己取得精神突破之前,穆勒强调自己变得十分想自杀。在发生重大的信仰或者思想转变之前,描述这种绝望的感受符合传统的救赎情结的设定和安排。其实,早在穆勒的青年时期他便有了与福音主义的信仰转变相似的经历:在穆勒15岁半的时候,他经历了人生的第一次信仰转变,即对父亲信奉的边沁主义的接纳和皈依。这次转变是由穆勒与边沁的著作的相遇诱发的。通过阅读这些著作,一个名义上的信仰忽然变得鲜活起来。穆勒自己也说明这种经历类似于信徒发现了自己的宗教信仰并将自己信奉边沁主义的时期称作是“最具宗教情结”[16]的时期。然而,就是在这段时期,穆勒读到了波普的《论人》和孔多塞的《杜尔哥传》,后者纠正了穆勒“狭隘的宗教主义的愚行”,促使其“不再标榜宗派主义”。[17]随着这原初的信条被怀疑,穆勒便开始了对浪漫主义的皈依和最重要的思想危机的叙述。可见,穆勒自传的整体结构算得上是典型的宗教精神自传的皈依结构,遵循的正是“‘束缚—危机—困惑—最终获救’的基本模式”[18]。

通过对穆勒经历的多次信念转变的分析可以总结出,维多利亚时期自传中时常会出现讲述多次类似信仰转变的经历的情况:作者首先会说明自己早期坚定的信仰或者信念是在怎样的环境中形成的,并突出在他人和自己的眼中对该信仰的狂热;然后再叙述一次,有时是多次,更为重要的皈依时刻,记录自己是在何种情况下舍弃自己原有的信仰转而投向另外一种信仰的。[19]而每一次信仰皈依经历都是对传统宗教精神自传模式的模仿、继承和肯定。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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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LINDA P.Traditions of Victorian Women’s Autobiography:The Poetics and Politics of Life Writing[M].Charlottesville and London:University Press of Virginia,

1999:6.

[6]LINDA P.Traditions of Victorian Women’s Autobiography:The Poetics and Politics of Life Writing[M].Charlottesville and London:University Press of Virginia,1999:7-8.

[7]LINDA A.Autobiography[M].London and New York:Routledge,2001:58.

[8]RICHARD H,etal.Nineteenth-century Spiritual Autobiography:Carlyle,Newman,Mill[A]//Ed.ADAM S.A History of English Autobiography[M].New York:Th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16:192.

[9]RICHARD H,etal.Nineteenth-century Spiritual Autobiography:Carlyle,Newman,Mill[A]//Ed.ADAM S.A History of English Autobiography[M].New York:Th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16:204.

[10]LINDA P.Biblical Typology and the Self-Portrait of the Poet in Robert Browning[A]//Ed. GEORGE L.Approaches to Victorian Autobiography[M]. Athens,Ohio:Ohio University Press,1979:238.

[11]LINDA P.Biblical Typology and the Self-Portrait of the Poet in Robert Browning[A]//Ed. GEORGE L.Approaches to Victorian Autobiography[M]. Athens,Ohio:Ohio University Press,1979:236.

[12]LINDA P.Victorian Autobiography:The Tradition of Self-Interpretation[M].New Haven and London:Yale University Press,1986:49.

[13]JOHN M.Versions of the Self: Studies in English Autobiography from John Bunyan to John Stuart Mill[M].New York/London:Basic Books,Inc., Publishers,1966:5-6.

[14]LINDA P.Biblical Typology and the Self-Portrait of the Poet in Robert Browning[A]//Ed.GEORGE L.Approaches to Victorian Autobiography[M].Athens,Ohio:Ohio University Press,1979:240.

[15]约翰·穆勒.约翰·穆勒自传[M].郑晓岚,陈宝国译.北京:华夏出版社,2007:98-99.

[16]约翰·穆勒.约翰·穆勒自传[M].郑晓岚,陈宝国译.北京:华夏出版社,2007:83.

[17]约翰·穆勒.约翰·穆勒自传[M].郑晓岚,陈宝国译.北京:华夏出版社,2007:84.

[18]LINDA P.Biblical Typology and the Self-Portrait of the Poet in Robert Browning[A]//Ed. GEORGE L.Approaches to Victorian Autobiography[M]. Athens,Ohio:Ohio University Press,1979:241.

[19]RICHARD H,etal.Nineteenth-century Spiritual Autobiography:Carlyle,Newman,Mill[A]//Ed.ADAM S.A History of English Autobiography[M].New York:Th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16:204.

作者简介:

尚云英,安徽阜阳人,讲师,博士,研究方向:英美文学、自传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