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力马:远去的帆影
2024-08-05北岸
1948年9月12日,辽沈战役打响。
10月初,锦州翠岩山下的牤牛屯,“东野”临时指挥部里,巨大的军事地图前,林彪把目光投向辽河边一个不显眼的小村——卡力马,下达了命令:“命令八纵、九纵,在卡力马渡口架设浮桥,渡过辽河,攻打黑山,辐射锦州。”
这是电影《大决战》中的一个小小片段。在这场伟大的战役中,卡力马能留下它的名字,是一件让这方土地上的人民为之骄傲和自豪的事情。
卡力马,蒙语意为兴盛的渡口。
这是辽河边一个历史悠久、土地肥沃、民风朴厚的小镇,地域特征突出,传奇色彩浓重,码头、渡口、驿站文化特质鲜明。槐花盛开的5月,我再次来到卡力马,站在被长长的铁锁固定着的渡桥前,笨拙地吟出一首《七律·卡渡书怀》:
一脉清流汇两川,祺州北顾启辽天。
渔歌唱晚春秋调,帆影寻幽秦汉篇。
古渡横舟参旧事,长桥通堑越陈年。
轻笺别作乡思曲,寄与新晖下柳烟。
一条大河波浪宽
辽河,辽宁的母亲河。自连绵的哈达岭山脉(吉林省东辽县,辽河东源)上的小寒葱顶子峰汩汩而出,自雄浑的七图山脉(河北省平泉县,辽河西源)上的光头山涓涓而下,这东西两脉,似两条蜿蜒的巨蟒穿山过岭,相向而行,终于在辽宁的康平(古祺州)北,昌图(古韩州)西的福德店,合体为一条千里巨龙——辽河,一路奔腾,在盘锦双台河游入渤海。
光绪三十二年(1906),因辽河两岸古有辽东、辽西两郡,取“辽东郡以西、辽西郡以东,宛若中央”之意,在辽河中下游,以清早期驻兵的阿司牛录为中心,设一县治,名为辽中。1929年,取“辽河流域,永远安宁”之意,将延续而来的元代辽阳行省、明时辽东都司、清朝奉天省更名为辽宁省。显然,先有辽中县,后有辽宁省。辽中之名,所谓因辽宁而来,这个“想当然”的错论就被“非想当然”的定论戳破了。巧合的是,经过科学测绘,现在的辽中恰恰是辽宁中部,辽中城区内,因蒲河而打造的近海湿地公园里,有一座巨大的“海之门”雕塑,雕塑悬空的立柱中间,如今还安置着辽宁中心点的标志。而卡力马,这个兼具蒙语和满语特征的名字,远在始有辽中之名近300年前的清顺治年间,就在史料里出现了。
曾经的辽河,走的是蒲河中下游水道,水道以西,千里泽国,一望无际。历史上,广阔的辽西地域被称为“辽泽”。今天,爱护生态的专家们,发现一小块沼泽便如获至宝,极力呼吁要严加保护难得的“地球之肺”。这些零零散散的“肺叶”,比起“辽泽”,真不知要差多少个量级。明万历年间,时有轮回的小冰河期如约而至。在气候和地理等因素影响下,蒲河,这个不起眼儿的辽河小兄弟突然发了脾气,一举将辽河赶出辽河本来的河道,在其后形成的辽中说理街村入境,一路南下,经老大房、卡力马,最后在辽中于家房出境。这段辽中境内的辽河,便愈加鲜明地烙印上辽中的印记,在历史的波涛里起起伏伏,一路狂奔。
北宋靖康二年、金天会五年(1127),属于卡力马的真正有史可查的故事正式登场了。
靖康之变,北宋亡国。5个月后,得胜的金人扶植徽宗朝的丞相张邦昌为傀儡皇帝,统领中原,立国号为大顺,然后,金人带着无数掠夺的金银财帛、粮马辎重,裹挟上万名宋朝的各界精英、能工巧匠和宋徽宗、宋钦宗两位皇帝以及三千多个王公贵族,浩浩荡荡,凯旋归国。一路上,惊恐的大宋子民远远地窥视着一队队远去的车马和人流,潸然泪下。过了北镇,便是险象环生的辽泽,金人将两个废帝装在麻袋里,探出个脑袋,用绳索连着两个麻袋,搭在骆驼的驼峰间缓缓前行。相比他们“享受”的优厚待遇,其他衣衫褴褛、饥寒交迫的宋人,则艰难地跋涉在沼泽里,很多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留在了辽泽。
辽泽无边,苦难无际。金人说,快走,到前面的晒衣台就可以歇着了。
一座高高的土台子,小山一样兀立在茫茫的辽泽里,高有数丈,阔有百丈。金兵押着这些疲惫不堪的俘虏,终于到达了这座土台子。晒衣台,是金人为这座土台子的命名。在沼泽里行进,三五天也找不到一处可供大队人马歇脚的地方,只有到了这里,才能把身上的衣物晒干,才能舒舒服服地吃顿安稳的饭,睡个踏实的觉。
这个晒衣台,便是卡力马村边的南大台。这个南大台,自然成了卡力马久远的地理标志。民国时期,上面建了一个给飞机标示方位的铁架子,十里八村的孩子们,把这里当成了最开心的游乐场。铁塔上有一个涂成红色的圆盘,那红色,只有攀到塔顶才能看到。时至今日,村里的老人们还津津乐道。20世纪60年代末,塔被毁了,台子也被挖平了,挖掘时,不时有半米高的陶罐从沙土中滚落。村民把这些大小不一的陶罐拿回家,作水罐、作花盆、作腌菜缸、作茅厕里的坑桶……后来,村里读“大书”的人回乡说,这些陶罐是古人盛骨灰的,从器型上看,有辽代的,有金代的,还有高句丽国的。消息传开,把陶罐当水罐、当腌菜缸的难免狠吐了几口唾沫。
在老乡的引领下,我来到南大台,看到的却是一个水面宽阔的鱼塘,一条条露出脊背的大鱼,拉着人字形的水线,交织成一波波的涟漪,荡漾开来,像是在慢条斯理地讲述着这里曾经和正在发生的故事。
人类生存离不开水,逐水而居成为人类最朴素的生存方式。而社会的发展进步,最不可忽视的一点,就是有意识地开始了对河流的约束,其手段就是疏浚河道、建坝筑堤。明中叶,此处开始有计划地兴修水利,到明后期,流入辽泽的水系陆续被引入辽河,成为辽河的支流。沿河筑坝,固定了河道,千里辽泽成了广袤的辽河平原,一马平川、沃野千里,辽河两岸渐渐有了繁密的人烟。
1930年编撰的《辽中县志》,简略记载了生活在卡力马村的一位富贵贤达的种种善举,还着重提到了他参与修筑辽、蒲两河堤坝的事迹:
“祁成,字守业,居邑西卡力马,家富有,好施,自清光绪十六年,每岁终施粥一月,施棉袄、裤若干件。村外施有养地,另备地三百亩,以每年所得租金,充作过年施舍贫困户,每人秫米数升,粳米一升,白面二斤之资。其子俊义亦好赒恤,每有丧不能葬者,辄捐给棺木。至光绪二十一年,值兵燹之后,遍地哀鸿。江南义赈局严(绅)佑之入境放赈,成(祁成——笔者注)首先捐输多金,呈缴筹赈局后,严又汇解两万金,修建辽河两岸堤坝,筑高加厚。责成(祁成——笔者注)经理上下游,百余里一律巩固,水患渐少。蒙赐额‘乐善好施’。又三十年,蒙新民府委修县东敖司牛沿蒲河堤坝,事属创举。昕夕经营,病殁于役乡。民至今颂之,又蒙赐额‘援弱以道’。”
暗合了“水利万物”之语,辽河航运,辽、金、元的记载屡见不鲜,但时断时续,都没形成规模,也没有固定航道。
聚百川而成势的辽河,直至清初,才真正拉开了航运的序幕。咸丰年间,牛庄(营口)辟为商埠,辽河航运迅速发展。光绪年间,航行在辽河上的各种船只多达两万艘,上行杂货,下行豆谷、特产,通过营口港运往大连、天津、烟台等沿海港口,甚至远到仁川、长崎、新加坡等外国口岸。辽河沿途设50余座码头,辽中域内的说理、榆树、卡力马名列其中。这3座码头中,规模之大、配套之全、辐射之广、货运之巨均非卡力马莫属。
码头,让卡力马成为方圆百里内名噪一时的商业重镇,直至20世纪50年代中期,辽河航运因陆路运输的崛起而停运。
关外鏖兵必争地
千里辽泽,并没能搁浅帝王们对疆土的垂爱和征伐。
隋炀帝杨广,自隋大业八年(612)起,连续三年三次亲征,海陆并进攻打高句丽。他两次亲抵辽河西岸,组织隋军架设浮桥,攻击对岸的高句丽守军。还曾亲自渡河,之后令兵卒撤去身后的浮桥,唱了一曲“破釜沉舟”的慷慨壮歌,以激励隋军。进军途中,居高临下、俯视前线的晒衣台一带,便是隋军预先占领的瞭望台、进兵地、留守处和粮草贮备所。
唐贞观十八年(644),唐太宗李世民起兵洛阳,挥师辽东。唐将李“军发柳城,向怀远镇虚张声势,暗潜师从通定北进,出其不意渡过辽水,进至玄菟郡……”这里所称的通定、玄菟即为现在的新民、沈阳,而怀远镇就在今天辽河故道西域的辽中境内。
明末,长堤短坝锁定了辽河河道,水势湍急的辽河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守则易,攻则难。萨尔浒大战,努尔哈赤统领的八旗兵勇以少胜多,大获全胜,继而攻克辽阳,后金迁都于此,四年(1625)后,又迁都沈阳中卫。天聪八年(1634),皇太极尊沈阳为盛京。崇德元年(1636),皇太极在盛京称帝,立国号大清。
屡遭重创的明军退守辽河西岸,与清军对峙。辽河成了明朝与大清对垒的前线。皇太极敕令修筑“盛京叠道”,从盛京直达辽河东岸,以为战备之需。又以牛录的规模,驻守辽河沿岸。八旗军制,由下而上,300人为一牛录,五牛录为一甲喇,五甲喇为一固山,一固山共7500人。辽中地区有10余个牛录驻守,如大邦牛录、小邦牛录、冷司牛录、巴沙牛录等。其中阿司牛录、敖司牛录主要御守方向就是卡力马所处的辽河沿线。之后的许多年里,双方此消彼长、互有攻守。又经过多年的征战,清军终于踏过辽河,兵抵山海关。1644年,清兵入关,问鼎中原。龙兴之地的关东,成为清廷悉心建设的大后方,辽河两岸成了鱼米之乡。牛录卸去了战袍,依托昔日的营盘,一个个村镇逐步形成。
卡力马应运而生。
说到卡力马这个名字,人们顺理成章地认为是满语的音译,经蒙古语、满语专家的确认,实为蒙古语音译。蒙古语和满语形似一对“双胞胎”,民间对它俩有个既形象又有趣的描述:“中间一根棍儿,两边都是刺儿。上下一拧劲儿,就是蒙古字儿;中间一根棍儿,两边长满刺儿,加上圈和点儿,就是满文字儿。”瞧瞧,不是专家,谁能分辨得清?其实,自千年前的辽朝起,金、元以降,直至大清,北方民族盘根错节,相互交融,从未真正地割裂。从卡力马过辽河,北去30里,同属辽中的老大房,原名叫老达房,因蒙古族民聚居而得名。不妨杜撰一个史料无凭的场景:几个身着蒙古袍的汉子,骑着马,上了辽河(清初辽河改称巨流河,本文中统称辽河)右岸的大堤,他们刚刚完成对老达房段辽河的考察,准备筹款在那里建个渡口,经营两岸往来的生意。接着,又一路向南,很快就到了卡力马对岸。小山一样隆起的南大台举目可见,南大台下,几炷炊烟隔河升起,像高挂的条幅欢迎着他们。他们知道,过了河,就有一条土路通往东面的长胜堡(今茨榆坨)、长滩和彰驿站并直通盛京。一条岔路转往东南,就到了小北河、辽阳。河西的满都户、老达房、大黑、牛心坨、古城子都是人口密集的重镇,两岸、两地取一条捷径,这里就是不二之选。依托辽河,不久的将来,这里还会是个做航运码头的好地方。下行,可经台安,抵海城达营口;上溯,可过新民,经康平到郑家屯。就选这个节点做渡口吧!起个什么名字呢?卡力马纳!卡力马纳!
口口相传,卡力马纳简化为卡立马。
于是,兴盛的渡口出现了,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个寓意吉祥的村名卡力马和两条崭新的榆木渡船。
民国二十九年(1940),二月二,龙抬头,卡力马村,一幢青砖造壁、黛瓦封顶的宽房大屋里,锡壶里烫着烧酒,铜火锅里滚着酸菜白肉,正值壮年的郑玉臣热情地招待着客人。这所宅院,是当年闯关东的祖太爷传下来的,去年刚刚翻建。后来,为人仗义、处事得体的郑玉臣,生意做得红火,成了十里八村叫得响的人物,这所房子就被叫作“郑摆渡房子”。郑玉臣的孙子,退休不久的郑国龙,在与我的聊天中,说起这些往事还滔滔不绝,一脸骄傲。
经营码头的河西刘家,为卖个好价钱,把渡口拆分东西两处,渡船一边一条,西边的卖给了河西二道岗子的赵家,东边的转让给小有积蓄的郑家。做了文书,按了手印,这边交钱,那边交船,卡力马渡口迎来了新的主人——郑玉臣。
辽河开河,摆渡开始经营。对岸的赵家,这边的郑家,为避免发生矛盾,想了个“和气生财”的办法:即两家都是去时带客回来时空船,为河对岸的渡船留下客人和收入。两家监督守约,换来一时的和气,收入却大打折扣。遇到车马过河,一条船无法承载,需两条船并在一起,铺上一排厚重的木板才能渡河。条件所限,赶走了很多潜在的大客户,一个好端端的买卖,硬让他们两家做成了鸡肋。无奈之下,经人点拨,两家合股,生意渐渐好起来。郑玉臣为人善良,坚持对教书先生、游方僧道、江湖艺人、贫苦雇工、奔丧苦主免收船资,合股的两家屡屡为此争执。为人心性和做事理念的不同,终致两家分道扬镳,从此各行其是,互不顾及。好心有好报,郑家的渡船常常满载,有时还要等到排队。赵家的渡船生意却一落千丈,最后实在挺不下去,托人说情,把渡船低价卖给了郑家。“郑摆渡”的名号从此取代了郑玉臣的大名,越叫越响了。
郑家父子以摆渡为业,传了两代,一直到解放后“公私合营”,郑国龙的伯父郑德山拿了股份钱退出渡口,父亲郑德海和两个叔叔成为合营后渡口的职工。
彪炳史册的辽沈战役在辽西打响了“三大战役”的第一枪。
战役开始,八纵、九纵数万官兵抢占卡力马,渡河西进。锦州被我军攻克后,东野八纵六十八团从锦州出发,千里急行军,一路追赶国民党军,1948年10月28日晨,追至老达房,在老达房与卡力马之间的辽河上架设了通往沈阳市区的浮桥,保证大部队进兵沈阳。同时,骑兵第一师领命配合九纵渡辽河向营口方向前进。30日,骑兵第一师克服重重困难,急行军绕至八纵、九纵渡河处的卡力马渡口……短短的52天(从辽沈战役开始到结束),卡力马亲历了多次千军万马竞渡辽河的壮观场景。
敌我双方在辽河两岸你来我往,一会儿是国军,一会儿是八路(东北百姓多将共产党领导的军队称为八路)。老百姓不懂太多的大道理,但心里有杆秤,能称出斤斤两两,知道抢粮食、抢女人、抓鸡撵鸭的一定是坏人,不扰民、不欺民的一定是好人,他们希望好人的队伍打败坏人的队伍。郑玉臣腾出房子,给八路军的首长作临时指挥所,见过几天没合眼的两位首长躺在他家的热炕上抵足而眠,为的是有了情况,一个人醒了,另一个人也会同时醒来。他带着几个儿子,不分昼夜地为渡河官兵驾船。
如狼似虎的国军来了,他把船藏起来,被发现后,逼着他驾船,最多载40人的渡船黑压压挤上来六七十人。他把着船桨在船尾看着,又气又乐,船没划出多远,水就漫进船体,一船的国军都张牙舞爪地扣到辽河里了。
一部传奇唱到今
渡口催生了驿道,卡力马成为传信人的落脚点,也成了国家大事、地方风闻的播散源;渡口演变为枢纽,卡力马成为各地民众沟通的社交场,也成了民情民意的采集地;渡口化身为小镇,卡力马成为周边村屯、两岸民众的物资交易站,也成了百姓文化生活的娱乐场。
卡力马位于辽河流向的左岸,依托卡力马这个中心,10里之内,东边的霍家岗、小龙湾、黄家堡,南边的双山子、下万子、付家屯,北面的孟家、官粮窖等一众村屯相继形成规模,成为以汉民为主,汉、满、蒙古、回杂居的村落群。
卡立马西去30里,古城子的兴隆寺,获清太宗皇太极赐名并拨款扩建,成为一座殿宇恢宏、法相庄严、声名远播的佛教圣地。卡立马东去30里,县城东的杨士岗,建于嘉庆十五年(1810)的三清观,作为传播道教文化的场所,香火日盛。每逢庙会、道场,两岸信众往来朝拜,卡力马便成了信众的聚集地、各种宗教的交融地。光绪十五年(1889),天主教的圣母圣心小教堂在卡力马落成,11年后,小教堂在义和团运动中被毁,又过4年,在华人神父的主持下,可供几百人同时做礼拜的新教堂建成。
精明的卡力马人,通过或二、五、八或三、六、九日子的大集和各类聚拢人气的活动,把人们的目光牢牢地吸引过来,成就了自己的繁荣。驿站房落了脚,大车店开了张,各种米坊、油坊、酒坊、粉坊、酱菜坊、豆腐坊、织染坊、成衣坊、鞋帽坊相继揭牌,各种饭店、酒肆、茶馆都挂出了幌;村塾、私塾里坐满了学生……繁盛之下,骑着走马儿赶大集,磕着瓜子看大戏,成了一道热闹的风景。一时名人辈出,趣事不断。
而今,一条条公路、铁路跨越辽河两岸。卡力马作为辽河上唯一保留下来的渡口,网红们昵称的“卡渡”,十几只色彩鲜艳的浮船连成的浮桥,偶尔在丰水的季节,履行一下交通的使命,更多的时候,它成为一段历史的见证。
远去的帆影,带走了曾经的喧闹与繁华,留下无数传说和记忆,而这传说和记忆还在续写更新、更美的内容。
2005年,卡力马因日照充足、土质肥沃、交通便利、水源充足,吸引了沈阳农业大学在河东岸建成了卡力马水稻实验站,占地近400亩。
2006年9月16日,秋高气爽,艳阳高照。中国工程院院士、沈阳农业大学教授陈温福带领着百余名客人来到了这里。这批尊贵的客人中,中国水稻育种领域的重量级人物袁隆平、卢永根、李家阳、谢华安等无一缺席。他们再度欢聚在沈阳,一起来验证中国超级稻研发10周年的成果。
与会代表望着沈农265、沈农606超级稻品种,百亩示范田里沉甸甸、黄澄澄的稻穗,就像看着自己有出息的孩子一样,喜不自禁,笑容满面。
卡力马水稻实验站是沈阳农业大学水稻研究所核心试验基地,是国家重点学科“作物栽培学与耕作学”、国家一级博士点学科“作物学”的基础研究平台,是“辽宁省国家水稻区域技术创新中心”“农业部东北水稻生物学与遗传育种重点实验室”,同时也成为“农业部北方超级粳稻成果转化基地”“北方粳型超级稻原种扩繁基地”。
在陈温福教授的带领下,一批批影响深远的科技成果在这里诞生,一批批科技人才在这里涌现,让“东北大米”带着黏糯的稻花香气,装满全国亿万苍生的饭碗,让东北水稻真正成为中国粮食安全的“压舱石”。
卡力马见证着为国筑基的科技工作者们铸就的辉煌,也分享着他们无上的荣光。党的十九大代表、卡北村支部书记刘伟如数家珍地向我讲述着卡力马的产业发展:“玫瑰、大米、葡萄、鲫鱼、苹果,这些辽中地理标志产品都已在卡力马落地生根,并形成规模。随着国家150项重大水利工程之一、辽河堤防填筑工程在2024年底竣工,卡力马的‘辽河古渡’乡村旅游项目也将翻开崭新的一页……”在他自信的目光里,我看到这个“兴盛的渡口”正焕发着青春的生机。
5月的辽河,槐香盈岸,绿柳成荫,仙子般的东方白鹳在沙汀上驻足、嬉戏,成群的崖沙燕又来到白沙湾开掘新的巢穴,一河碧水正缓缓地流过“卡渡”,不舍昼夜地朝大海的方向奔去……
作者简介>>>>
北岸,原名韩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散文学会常务理事,沈阳市作家协会理事,沈阳市辽中区作家协会主席。20世纪80年代初开始发表文学作品,在《鸭绿江》《陆军文艺》《辽河》《辽宁文学》《解放军报》《参花》《小品文选刊》等报刊发表通讯、小说、散文、杂文、评论、诗歌数百篇。杂文作品《门神与门包》获浙江鲁迅杯杂文大奖赛二等奖;散文《又闻蛙鼓》被选为2018年高中课外阅读范文,并入选2019—2023年度全国各地高中考试试卷;散文集《梦里古渡》获第四届辽宁散文丰收杯一等奖。
[责任编辑 刘 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