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镯小贩

我正拿着玩偶娃娃玩耍时，听见了悠扬的叫卖声。

“卖手镯，卖手镯！小女孩们都过来瞧瞧。我给你们带来漂亮的手镯！”

我冲到窗口，看见一名手镯小贩脑袋上顶着一只篮子。小贩看见我，更卖力地吆喝道：“过来看看，小女孩，过来买手镯！”

“我想要买些手镯。”我答道，“但我没法买，因为我妈妈不在家。除了妈妈，还有谁会给我钱呢？”

“至少过来挑选一下。我可以改天来拿钱。”

我想了一下，就下楼了。

手镯小贩带着亲切的微笑，询问道：“小娃儿，你最喜欢哪个颜色？”

“橘色。”我一边说，一边挑选出几只手镯。小贩帮我戴上手镯。那时，我的妈妈回家了，于是她付清了手镯钱。

数日后，叔叔拿来一个漂亮的大玩偶娃娃送给我。我兴奋极了，告诉妈妈：“妈妈，我想给玩偶娃娃也买些手镯。”

妈妈说道：“可以，宝贝，你可以买一些。让手镯小贩过来吧。”

第二天，我又听见熟悉的叫卖声：“卖手镯，小女孩们快过来买手镯！”

我抱着玩偶娃娃冲下楼，大声叫手镯小贩。他带着手镯走过来。

“你想要哪个手镯？”他问道。

“给我的玩偶娃娃挑选一些漂亮的手镯。”我一边说，一边向小贩展示我的玩偶娃娃。

小贩笑出声，说道：“哈哈！这是你的宝贝吗？”

“是的。”

他为我的玩偶娃娃选了红色镯子。接着，他望着玩偶，说道：“你有一个十分好看的玩偶娃娃。它一定非常昂贵吧？”

“是的，非常贵。”

“我的女儿如果能拥有一个漂亮的玩偶娃娃，一定非常喜欢它。”

“你有个女儿？”

“是的，和你的年纪差不多。”

“她没有玩偶娃娃吗？”

“没有……我们家很穷。”

“不用担心，我会问问叔叔，能不能给她也买一个玩偶娃娃。我得为这些手镯付多少钱？”

“五十派沙。”

“请照看好我的玩偶娃娃。我去拿钱过来。”

我冲上楼，从妈妈那儿拿了钱，但等我回到楼下时，手镯小贩已经带着我的玩偶娃娃不见了踪影。

“我的娃娃，哦，我的娃娃……”我尖叫着跑回妈妈身边，“妈妈，手镯小贩带走了我的娃娃——我的新娃娃！”

“手镯小贩？你为什么把玩偶娃娃给他呢？”妈妈说完就冲出家门寻找手镯小贩。

泪水从我的面颊滚下来。妈妈安慰我，并提醒左邻右舍要小心。

那晚，我在呜咽中睡着。

次日早上，我早早地醒来。我坐在窗户边，注意到一个身上裹着罩布的男人走向我家的房子。男人身边跟着一个小女孩，我看不清男人的面庞。

男人停下脚步，对小女孩说了几句，又交给她一只包裹。

小女孩把包裹拿在手中，踮起脚轻轻走向我家大门。她身上穿着一件又脏又破的连衣裙。

我匆匆下楼，问小女孩：“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小女孩看了我一会儿，问道：“你妈妈在哪儿呢？”

“她在楼上。”

小女孩沉默地打开包裹，里面是我的玩偶娃娃！

“哦！这是我的娃娃。你是在哪儿找到的？”

小女孩仿佛没有听见我的话，自顾自说道：“拿回你的娃娃吧。那边站着的男人是我的父亲，一个卖手镯的小贩。他给我拿来一只这么昂贵的玩偶娃娃时，我惊讶极了。”小女孩停顿了一下，“我家很穷。我甚至做梦也梦不到这样的娃娃。”

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不久后，手镯小贩走上前，露出面庞，低声说道：“孩子，请拿回你的玩偶娃娃。我为女儿穆妮拿走了它。但她听说娃娃是我偷来的，拒绝收下它。”

我抓起玩偶娃娃，用手臂紧紧抱住：“谢谢你，穆妮！我会永远记得你的。”

妈妈这时已经快步走下楼。她听完来龙去脉后，说道：“这儿有一些钱，手镯小贩，去给你的女儿买一只娃娃吧。”

当他们走出大门时，穆妮转回头，冲我莞尔一笑。我朝她招了招手，她也对我招了招手。

发稿/庄眉舒

插图/西湖不倒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