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岩新浪潮下国内第一个9a选手何时现?

陈柯亮

2023年12月，我在广西柳州跟何老师（何川）还有淇淇（萧玉杰）一块攀岩时，了解到全球有1266693条路线，用TheCrag搜索（注：全球最大线路信息平台），其中欧洲有779382条，占了半壁江山。

另据我了解，最难的路线（5.15及以上）也大都集中在欧洲。回顾历史，清洁攀登理念起于英国，红点攀登形式始于德国，人工岩壁的发明来源自法国，就连现在入奥的竞技攀岩也都承自欧洲。

前段时间我对中国的攀岩历史很感兴趣，于是开始到处寻找攀岩历史的痕迹，一来是丰富自己的阅历，二来也可以在教练员培训班中更准确地分享相关内容，三来还可以梳理并记录一段真实的攀岩历史。

在找寻的过程中，我了解到早在80年代中期，国际友人就已经在中国进行了早期探索。我还找到了中国第一部攀岩纪录片《Acqua，nuvoleepicchi（水、雲和寮）》，由意大利人MicheleRadici拍摄，参与人是AndreaGallo（当时已经完成了5.14的线路）和AndréeVanLierde（摄影师的妻子）。

我们现在能了解到的第二部聚焦国内攀岩的纪录片《Climblnternational》，该片讲述了90年代初，美国人ToddSkinner和同伴来中国探访开线爬线的经历。

在试图弄清楚第一批来到中国进行攀岩探索的国际友人的那段故事的过程中，我查到在1986年，德国人沃尔夫冈·古里奇（WolfgangGüllich）、HeinzZak（奥地利摄影师）、IngridReitenspie?和KurtAlbert（其因发明了“红点攀”被称为红点攀之父。注：红点攀指事先曾练习过该路线，以先锋攀登的方式，无坠落地完成攀登。）一行4人来到中国。遗憾的是，他们没有留下纪录片，唯一能找到的影像资料是摄影师拍摄的一些照片。回国后，当时欧洲最出名的《垂直生活（vertical》杂志刊登了他们的照片和探索经历。

巧合的是，当时的意大利运动攀岩一哥AndreaGallo看到了那篇文章，次年，他和导演MicheleRadici及其妻子一行3人来到中国，于是才有了第一部关于国内的攀岩纪录片。

随着互联网的兴起，《垂直生活》杂志在1995年关停了纸质版业务。虽然其在2010年又重新推出了电子版，但纸质版的杂志已很难找到，因此沃夫冈他们进入中国的确切时间和当时的具体细节仍有待考证。

随着资料挖掘的不断深入，我发现了很多之前不曾关注的宝藏。美国攀岩史、欧洲攀登史也先后闯入眼帘，吸引我进入新的攀岩世界。

有些是响亮的名字。例如2019年奥斯卡最佳纪录片《徒手攀岩》主人公AlexHonnold。根据8a.nu网站（全球最大的攀岩新闻网站），截至2023年11月，Honnold成功攀爬了728条5.13级别路线，以及132条5.14难度线路，包括6条5.14c难度线路和1条5.14d级别路线。

而低调内敛的西班牙攀岩大神DaniAndrada从1993年开始记录他完成过的攀岩线路，到目前已经超过10000条，其中有5～6000条8a及以上难度线路。德国新晋一哥AlexanderMegos则完成过超2500条8a及8a以上级别的线路。这份数据或许也让大众更理解为什么他是第一个2个小时之内完成世界上第一条9a的人。

AdamOndra更是线路等身。据悉，他完成的运动攀岩名单是世界上最长的，特别是极高难度线路的攀登——超过60条5.15a运动攀岩路线。此外，他也是世界上6条难度最高线路之中4条的首攀者（5.15c和5.15d级别），且是其中2条的唯一攀爬者。

我一边翻阅这些精彩的攀登故事，一边感叹勇士的魅力。而回溯攀岩史的脉络，我们得以知晓那些难度数字背后的故事——例如在国际运动攀岩史上，人类从5.13d进阶至5.15d的过程。

1985年4月，时年25岁的德国攀岩者WolfgangGullich来到澳洲的MountArapiles，在漂亮的橘色岩塔微微外倾的岩面上，有条当地攀岩者打好挂片的线路，但还没有被人完攀。经过6天的努力，Gullich完成这条名叫PunksintheGym线路的首攀，世界上首条5.14a级别的路线由此诞生，这也是当时世界上最难的运动攀登路线。

全世界的攀岩者也因此看到了澳洲的路线潜力。来年，StefanGlowacz拿到该条线路的次登，不过，该线路的第三次完攀却一直等到了6年之后。这也让攀岩界确定了对该条路线的难度定级。

从1984到1987年，WolfgangGullich先后完攀了世界上第一条8b（5.13d）、第一条8b+（5.14a）、第一条8c（5.14b），并于1987年开创了Campusborad（指力条）。

1989年，刚满23岁的英国攀岩者BenMoon，首度尝试一条叫作Hubble的路线，该路线位于英国的德比郡峰区（DerbyshirePeakDistrict）一块斑马条纹样的石灰岩壁上。该条路线已经存在许久，但前人攀爬到顶的方式，是利用钩子度过前两个bolts的距离。当时还没有人从地面以自由攀登的方式完攀。

1990年6月，岩壁的条件刚刚好，BenMoon终于完成了他向往已久的Hubble首攀，也是24岁的他完成过的最难路线。Moon回忆称：“那条路线比任何我爬过的路线都困难得多，我将之定级为E9/7b。”目前攀岩界认为Hubble的级数为8c+/5.14c，不过完攀5.15c/d的顶尖攀岩者AdamOndra却还没有拿下这条路线。在一次访谈中，Ondra认为这条定级8c+的Hubble在他眼中很可能是条9a难度的线路。他认为Hubble更像需要绳索且难关在底下的抱石问题，困难度不亚于ActionDirect。

BenMoon依旧是常态的攀岩者，不过他现在比较着重抱石及培训其他攀岩者。他的公司制作的MoonBoard，被许多攀岩馆以及严肃的攀岩者视为训练神器。2015年6月初，49岁的Moon还红点了位于英国北约克夏的9a路线Rainshadow。

1991年，WolfgangGullich再度完成世界上第一条9a（5.14d）线路——位于德国的ActionDirecte。1996年，德国人AlexanderHuber在奥地利首攀9a+（5.15a），成为目前公认的世界上首攀5.15a/9a+难度的第一人（2008年，AdamOndra完成次攀）。

2001年，攀岩神童ChrisSharma在法国完成了难度5.15a的Biographie线路，将运动攀岩带入了5.15a（9a+）时代。

如今，运动攀难度已被推入9c时代（5.15d），目前已有的线路名单如下：

2017年：Silence路线-AdamOndra（捷克）

2022年：DNA路线-SebastienBouin（法国）

2023年：B.I.G.路线-JakobSchubert（奥地利）

截至2022年末，9b+/5.15c难度线路俱乐部共有7位攀岩者：Ondra，Sharma，Megos，Ghisolfi，Schubert，Bailey和Bouin。7人之中有3人曾首攀9b+，或是9c级别路线，分别是Ondra，Megos和Bouin。

在攀岩运动发展的历程中，女性攀岩者同样贡献了诸多令人惊艳的女性时刻：

回看中国的攀岩史，十几年前就有先驱者打开了5.14的大门。随着攀岩入奥，近几年国内的攀岩热持续攀升，室内攀岩馆也在城市中愈发流行。一系列变化极大地推动了攀岩群体的全面成长，完攀5.14级线路的国内选手也增长至近100位，但9a（被公认的）依旧是一面高墙。

谁将会是中国的第一个9a选手？谁又将引领中国进入5.15a时代？回看攀岩史乃至世界体育史，技术水准的天花板终将被不断突破，至于那个打破天花板的人会是谁，让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