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金融、绿色经济效率研究现状及展望

高歌

绿色金融作为一种新型的融资形态受到了国内外学者的广泛关注，本文通过对绿色金融、绿色经济效率相关文献进行梳理，重点关注两者的内涵、测量方法以及绿色金融对绿色经济效率的影响，并在此基础上探讨未来绿色金融的研究方向以及需要解决的问题，希望能够更好发挥绿色金融的作用、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一定的理论依据。

一、绿色金融文献综述

1.绿色金融内涵。绿色金融理论首先由国外学者提出，但对于其定义还尚未形成统一的共识，不同学者从不同角度对绿色金融的内涵进行了界定。Cowan（1999）认为绿色金融是一种新型融资方式，通过金融工具的创新进行有针对性的融资，将环境管理纳入融资过程，引导资金流向环境友好型企业，从而促进环境质量的提升。Zhou等（2020）对绿色金融的定义是为获得环境效益而进行的融资，通过对金融工具的创新刺激环境效益投资，进而使经济发展和环境质量改善，并发现绿色金融能够限制环境退化，降低经济发展的环境成本。国内关于绿色金融的研究起步较晚，但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果。李建涛和梅德文（2021）认为通过绿色金融能够为可持续发展提供资金支持，根据哈特威克原则，绿色金融可以发挥累积机制和投资机制维持和增加环境资源存量。魏丽莉和杨颖（2022）认为金融业的可持续发展要与经济的发展阶段相适应，绿色金融能够在不同阶段衍生出不同金融形式，并通过支持环境治理和资源的高效利用来落实不同层面的绿色发展。周逢民（2019）以山东省为例，认为绿色金融作为一种新型的投融资活动，能够引导资金从落后产能向新兴产业转移，绿色金融工具的创新能够改善企业的投资结构及方向，从源头上进行污染防治。

由此可见，国内外学者对绿色金融的内涵尚未形成共识，一方面是因为不同学者思考问题的角度不同，另一方面是因为国内外学者所处的情境不同。其中不难发现国内外学者大多侧重于从资金融通的角度对绿色金融进行研究，认为绿色金融是在发挥传统金融服务功能的前提下，将环境、可持续发展、高质量发展等纳入考虑范围之内。因此，在对绿色金融进行研究时必须从实际情境出发。

2.发展绿色金融的必要性。从宏观角度看，郭瑶（2023）认为绿色金融能够为乡村振兴战略提供资金支持，进而加强农村环境治理，促进新兴农业发展，以及提高农民收入。肖春梅和马海碧（2023）通过中介效应模型和空间自回归模型研究绿色金融对绿色发展的作用机制，发现绿色金融可以通过绿化产业结构来推动绿色发展。林木西和肖宇博（2023）对绿色金融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作用进行研究，绿色金融可以通过技术创新机制、产业协调机制、“双控”机制、引进外资机制、社会保障机制来促进经济的高质量发展。

从微观角度层面来看，张彩虹（2023）等认为绿色金融能够为制造业企业进行绿色技术创新提供资金支持，阻碍对环境不友好产品的资金投入，激励企业生产和研发绿色产品。曾代斌（2022）研究了绿色金融政策对高污染企业投融资的影响，发现绿色金融政策的实施能够对高污染企业产生融资惩罚效应，使高污染企业的投融资规模显著下降。

针对我国现状，从宏观角度来说，发展绿色金融是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有效途径之一，这与党的二十大所提出的战略目标是高度吻合的。从微观角度来说，发展绿色金融可以促进企业“绿化”，降低环境污染。从长远来看，有助于环境友好型社会的形成。

3.绿色金融发展水平的测度。既有文献对绿色金融的理解和侧重点有所不同，关于绿色金融发展水平指标体系的构建尚未形成统一的系统性评价标准，但所采用的做法是基本符合国情的。王康仕等（2019）从需求侧的存量视角出发，以金融资源从污染企业净流出量来衡量绿色金融发展水平。彭珊（2019）将绿色金融的功能分为资金融通、资源配置、储蓄投资和风险管理四大功能，并根据其功能选取了评价指标，构建绿色金融发展评价指标体系。李虹等（2019）从绿色金融工具的角度出发，采用熵值法对绿色信贷、绿色证券、绿色投资、碳金融四个方面对我国三大经济圈的绿色金融发展水平进行评价。

综上所述，国内的大多数学者认为绿色金融发展水平应该从多个方面进行测度。但是，由于对绿色金融的定义尚未形成统一的共识，因此在指标的选取上，不同学者有着不同的看法。不可否认的是，多指标综合评价方法被广泛应用到绿色金融发展水平的测度上，其中熵值法、熵权法是一种客观的赋权方法，能够根据各项指标观测值所提供的信息大小来确定权重，能够较好的评价绿色金融发展水平。另外，数据包络分析法可以通过构造前沿面来对截面数据进行比较，可以实现面板数据的可比性。

二、绿色经济效率文献综述

1.绿色经济效率的内涵。国外最早提出绿色经济效率概念，首次是由1989年Pearce在《绿色经济蓝皮书》中提出。OECD（2011）将绿色经济解释为新的经济体系，保证社会经济理性增长，旨在改善人类福祉和社会公平，保护子孙后代免受环境风险和生态稀缺性。Munitlak等（2017）认为绿色经济作为一种新型的发展战略，能够平衡经济增长与生态保护的矛盾，主要体现在通过环保技术革新和低碳节能技术的应用提升经济产出质量。Bagheri等（2018）认为绿色经济是通过能源转换技术的升级，提高供应链能源效率，以实现自然资源的可持续利用，加速一国经济向绿色转型。在国内的研究中，凤亚红和陈舒（2022）认为绿色经济是指对原有的经济体系进行“绿化”，发现绿色经济效率缓慢提升，并以2015年为节点进入了绿色转型阶段。钱争鸣和刘晓晨（2013）认为绿色经济效率是评价一个国家或地区经济效率的指标，在评价过程中须考虑资源投入和环境代价。在此基础上林晓等（2017）对辽宁省绿色经济效率进行研究，发现其呈现先升高后降低的趋势。傅春等（2020）认为绿色经济发展是经济、社会、环境的统一，应该从投入产出要素的配置效率、资源投入以及环境成本等方面进行绿色经济效率的研究。

由此可见，国外学者的关注点主要在于“可持续性”，思考问题也主要从“效率”入手，认为提高资源的使用效率能够实现经济的可持续发展，所以将绿色经济效率解释为反应经济可持续性发展的评价指标。而国内学者在此观点的基础上，认为在进行研究时，不仅应该关注“效率”还应关注“效益”，因此国内学者大多从投入、产出的角度进行分析。

2.绿色经济效率的测度。绿色经济发展的关键在于提升绿色经济效率，综合考虑生产要素和非期望产出，国外关于绿色经济效率的测度以数据包络分析法为主。Egilmez和Yong（2014）使用数据包络分析法对美国制造业运输模式造成碳、能源、水足迹的环境影响进行量化分析，结合经济产出设计出衡量绿色经济效率的指标。Lahouel（2016）发现使用DEA法能够衡量公司创造价值相对于产生废物的环境绩效，通过对法国17家公司的数据进行分析，发现其与公司的规模呈负相关。现有文献中，关于绿色经济效率的测算方法丰富多样，对相关影响因素的评价也各有侧重。刘钊（2019）从投资的角度出发，利用三阶段DEA模型对影响绿色投资生态效率的环境因素和随机误差进行调节，研究发现调整前的生态投资效率高估了技术效率，而低估了规模效率。吴遵杰和巫南杰（2021）认为使用超效率SBM模型可以有效提升静态绿色经济效率的可比性，并用ML指数来测度动态绿色经济效率。

关于绿色经济效率的测度，国外学者多采用数据包络分析法进行研究，其主要用于解决多投入多产出的生产单元（DMU）如何比较的问题，其优点主要有不受投入产出量纲的影响，对生产单元的评价相对比较公平，可以对非效率的生产单元提出改进的方向。但使用数据包络分析法对绿色经济效率进行评价还存在着一些弊端，为了克服这些弊端，国内学者采用了不同方法对其进行了改进。

三、绿色金融水平与对绿色经济效率影响的文献综述

学术界普遍认为绿色金融发展水平是影响绿色经济效率的重要手段。在国外的一些相关研究中，Aizawa和Yang（2010）认为金融机构可以通过三方面措施来推动经济转型，一是限制高耗能、高污染企业的贷款，二是加强金融与环境部门之间的信息沟通，三是对违反环境法律的企业进行追责。Chen（2013）认为金融机构在开展绿色金融业务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防范金融风险，降低金融风险发生的概率。在国内的研究中，韩科振（2020）认为绿色金融的发展促进了绿色技术的创新，进而推动了绿色经济的发展，发现绿色金融资源在区域间流动促进了本地以及相邻地区绿色技术创新效率的提升，有利于突破绿色经济发展的瓶颈。雷汉云和王旭霞（2020）认为环境污染会明显抑制经济的高质量发展，但绿色金融能够通过降低污染排放密度来发挥环境改善效应以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并发现结合两种方式能够取得的效果更好。部分学者发现绿色金融作为新事物，推动绿色经济发展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关于其是否能提升经济效率还存在着争议。在国外，Thomas等（2007）投资激励和政策补助对清洁生产技术创新的作用有限，无法有效解决环境的污染问题，只有严格的污染管控才能激励企业进行生产技术的创新，实现绿色经济转型和经济增长。Broberg（2013）认为环境投资是一种企业树立自身形象的手段以应对外部环境对企业造成的不利影响，所以需要合理制定激励企业进行环境投资的政策，促使企业自愿进行足够的环境投资以推动经济结构转型。国内学者龚斯闻等（2019）认为相较于传统金融，绿色金融能更有效地配置资源，可以通过绿色金融工具降低绿色融资成本，为绿色产业的技术研发活动提供资金，不仅要发挥政府主导作用，还要发挥市场的驱动作用。孙穗（2019）认为我国的绿色经济的发展仅依靠政府和金融机构支持的绿色金融难以（下转第150页）（上接第138页）实现，而绿色PPP项目能够广泛吸引社会资本，使项目获得足够的资金并降低风险，进而促进绿色经济的发展。

关于绿色金融对绿色经济效率的影响，国内外的研究表明绿色金融可以通过相关路径对绿色经济效率产生影响。从宏观角度来说，绿色金融可以通过优化生产要素配置、引导产业转型升级、增加环境投资等实现绿色经济效率的提升，一些学者通过其相关机制进行研究，发现相关绿色金融政策、市场机制也会对绿色经济效率产生影响。从微观角度来说，绿色金融可以通过减缓环保企业融资成本、促进企业进行绿色技术创新等途径促进企业发展，提升绿色经济效率。

四、文献评述

综上可知现有文献关于绿色金融、经济效率及两者之间的关系研究相对丰富，但存在以下几点不足：一是我国绿色金融的发展还处于起步阶段，对其内涵的界定也存在不同程度的偏重，随着传统金融业的不断演化，其核心仍然是推动经济和环境的可持续发展，但已有的研究尚不能清晰地将绿色金融的经济效益和环境效益纳入到一个统一的理论框架中，很少有学者对其在绿色经济发展中所起的作用进行系统性地探索。二是已有的绿色金融定性研究主要集中在全国、企业两个层面，而针对各省市的绿色金融评估却很少，相应的测量方法及指标体系也没有形成统一的规范，很难对各地区的绿色金融进行精准测度。三是已有研究对绿色金融的空间外溢效应未给予足够的重视，在一定区域内绿色金融不仅会对区域内的生产方式、环境资源等产生影响，也会对区域内的工业发展、生态环境等产生一定的溢出效应。四是国内外学者关于绿色金融发展水平对绿色经济效率的促进或抑制作用尚未达成一致意见，简单的线性影响研究容易低估其作用于绿色经济效率的实际效应，且较少学者关注到绿色金融发展水平在不同阶段的作用过程产生的不同效果。现实中区域环境、资源分布及经济基础的空间差异使得绿色金融发展水平对绿色经济效率的影响路径更为复杂，有必要深入探究绿色金融发展水平对绿色经济效率的影响机制特征。

（作者单位：甘肃政法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