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G技术对西藏网络舆情的影响与治理路径
2024-06-12陈航行韩瑞芳
陈航行,方 润,韩瑞芳
(西藏民族大学新闻传播学院 陕西咸阳 712082)
由于受特殊区情和复杂地理环境的影响,西藏是我国最后一个使用4G通信技术的省区。自2017年步入4G 时代后,西藏自治区加快通讯基础设施建设,截至2021 年,西藏已有5417 个行政村实现4G 网络通达,全区4G 网络通达率为99%。在4G应用过程中,西藏网络传播能力得到大幅度提升,电子政务、电子商务等数字化应用给人民生活带来了极大的便利,融媒体产品丰富多样,传播秩序健康稳定。在建设完善4G 通讯基础设施建设的同时,5G 基站建设也随之展开。据新华社2022 年1月报道,西藏已累计建成5G 基站6660 个,工业互联网公共服务平台建设不断推进,西藏主要城市和城镇区域已经有5G 网络覆盖,西藏将逐渐进入5G时代。那么,5G 技术应用对西藏网络舆情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作为反分裂斗争的第一线,如何引导、管理网络舆情?如果出现突发公共事件,我们该如何应对?这些都是需要我们认真对待的重要问题。
一、5G技术造成传播形态、结构的深刻变化
第五代移动通信技术(5th Generation Mobile Communication Technology)简称5G,它具有高速率、高容量、低延时、低能耗的特征,能够实现人与人、人与物、物与物的传播互联[1]。它不是4G技术的简单升级,而是加速移动化、智能化传播发展,建构全新的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合体的、万物皆媒的、能够深刻改变传播形态和传播结构的一场革命。5G 时代的到来必然会对网络舆情产生巨大影响。
这主要体现在:一是传播主体门槛大大降低,视频化传播日益盛行。随之而来的可能是随意化、碎片化的内容传播泛滥,娱乐化、情绪化、非理性的趋势明显增强[2]。二是新媒介应运而生,场景化传播流行。可穿戴设备越来越人性化,基于VR、AR、MR 技术的新终端应用可以使媒体信息升维到“三维空间”甚至“多维空间”,形成现实三维空间与虚拟空间的叠加,人们可以获得更丰富的感官体验[3]。在人们的身体参与过程中,时空与情境交错,移动化与场景化相随,用户“在场感”和“沉浸式”体验相结合,场景化传播随之流行。三是万物皆媒,人机互构。5G 的出现,连接数密度达到100 万个/平方千米成为可能,保障超大连接容量能够在人员密度很大、使用需求极高的区域依然实现高速的数据传输,万物互联、“万物皆媒”的智能世界与我们越来越近[3]。而摄像头、无人机、传感器等对物体或人体的信息采集可以做到时间的延续性、空间的广袤性,能够实现人与物、物与物之间的信息交换与通信,让周围的环境与物“开口说话”。智能机器人、智能家居、(无人驾驶的)智能汽车等逐渐走进我们的生活,人和智能体深度嵌套在一起。四是5G 技术为个人赋权。以智能手机为代表的移动互联网的迅速扩散与应用,使得原来大众媒体时代的“沉默的大多数”个体在话语、经济、文化、社会资本等领域的权力和能力明显提升,新媒介赋权已经成为不容否认的实践性社会活动,而5G技术的推广、普及必然增强个人赋权的广度和深度。五是圈层化、部落化加深。随着QQ、微博、微信朋友圈的出现,人们更多地阅读与自己关联密切的人的信息,并逐渐形成对社交圈的依赖[4]。受兴趣、情感、理念的影响,越是紧密的圈子,信息趋同的可能性越大,态度、立场、主张更可能接近或趋于一致,圈层化、部落化的情况加深,群体极化、偏激行为产生的可能性增加。六是单向传播难以奏效。互联网传播的本质是双向交流互动。从近年来的舆情热点来看,传统主流媒体的议程设置能力明显降低。受众对于媒体某个议题的关注,与受众自身所处的社会环境、现实需要、切身利益等密切相关。如果宣传报道回避现实问题,与老百姓的生活需要和所思、所想、所盼脱节,这样的单向宣传灌输方式就很难奏效,“不管怎样地策划、安排和包装,即使天天设置头条也很难引起社会公众的共鸣”[5]。5G 技术为社会公众的参与、互动创造了更多条件,双向交流对话是大势所趋。
二、西藏网络舆情的基本特征与特殊性
网络舆情是公众对于有关社会现象、事件、问题而产生的情绪、意见、态度、主张等在互联网平台上的公开表达,混杂着理智和非理智的成分。网络舆情与现实舆情既有联系,又有区别,“线上”舆情与“线下”舆情相互影响,时而重合,时而交叉,时而游离,它们共同构成了整个舆情形态。
本文所指的西藏网络舆情,是从比较宽泛的意义上来理解的。由于互联网信息传播的无远弗届,无限跨越,整个世界都成为“地球村”,这样一来,地球上任何一个节点发布的信息都可以传播流动到西藏自治区。只要这些信息与西藏社会、生活、文化存在较多的关联影响,它就属于西藏网络舆情的一部分。正因为如此,有时西藏网络舆情也可以叫作“涉藏网络舆情”。
西藏自治区的网络舆情具有普通网络舆情的共同特征:
一是网络舆情来源的多样性。舆情主体来自于不同的职业人群,即可以是城市的上班族,也可以是农牧区的农牧民;舆情客体可以是现实生活中的各种问题、现象;舆情本体是通过文字、语言、图片、视频等形式呈现出来的多种多样的意见、态度、主张、情绪等。
二是网络舆情的突发性、骤然性。舆情事件往往会突然暴发,发生的时间、地点难以确定,通过网络可以即时性的传播,从理论上讲它可以瞬间传遍地球上任何可以接收网络信息的角落。
三是网络舆情传播的交互性、复杂性。舆情事件往往非常敏感,它产生的原因比较复杂,发生后常常会激起受众、网民的共鸣,他们可以交流、对话、感染,也可能由此及彼,引起一系列连锁反应。
四是网络舆情的发展具有周期性。特别是某个热点事件发生之后,舆情的发展往往会经历发生、扩散、高潮、波动、分化等过程,出现潜舆论与显舆论的转化等。
简言之,任何一个网络舆情事件的发生都不会是孤立的,它是现实社会问题在网络世界的投影和折射。现实社会的多样性、交互性、复杂性,舆情事件发生的突然性、不确定性等,决定了网络舆情具有多样性、突发性、交互性、复杂性、周期性等共同特征。除了这些共同特征,西藏网络舆情还受自己特殊的历史、文化和区情等影响,与民族因素、宗教因素、涉外因素等特殊因素密切相关。
(一)民族因素。西藏自治区的藏族居民占到全区总人口的大约90%,这里还生活着汉族、回族、门巴族、珞巴族、僜人、夏尔巴人等其他民族或族群居民。各个民族的生活环境、饮食服饰、风俗习惯、语言文字等都会通过微博、微信、抖音等在互联网上传播、交流、讨论,他们的喜怒哀乐、民族情感、价值理念都会流露表达。受民族因素影响成为西藏网络舆情的显著特征。在藏族同胞微信朋友圈、QQ 群或者抖音上,他们特别喜欢使用藏语口语进行网络交流,亲切的乡音更能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藏族作为中华民族大家庭的重要成员,其先民长期生活在雪域高原,在与艰苦环境的生存斗争中形成了独特的生活习惯、社会风俗、节日文化,创作了丰富多彩的藏文诗歌、唐卡、戏剧等艺术形式,造就了具有鲜明特色的藏族文化,从而丰富了中华文化的多样性。藏族和其他民族经过长期的交往交流交融,共同缔造了伟大的中华民族。
(二)宗教因素。宗教文化产生的历史久远。藏族先民创造了苯教。到了吐蕃王朝时期,佛教传入青藏高原,经过漫长岁月的发展,形成了藏传佛教文化。直到今天,众多藏族群众的日常生活都与宗教文化息息相关。可以预见,宗教与日常生活深度互嵌的现象在西藏将长期存在,引导宗教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是一项长期的、艰巨的任务。
我们需要辩证地看待宗教文化。一方面,藏传佛教传递“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普度众生”“扶危济世”等理念,它的去恶从善、平等慈悲、自利利他的社会公德、家庭美德和个人道德规范,与社会主义公民道德的基本要求和规范有一致、协调的地方,对于增强抑恶扬善、促进社会和谐、维护社会稳定能够发挥积极的作用。另一方面,传统的藏传佛教宣扬来世观等价值理念,在一定程度上“麻醉了、泯灭了、失却了民众对现实世界的生活激情,延缓或停滞社会的发展、变革,产生了一定的消极作用”[6]。但是,不管是哪一种情况,网络舆情中的宗教因素都不能忽视。近年来,发生在西藏自治区的“羊湖裸照”事件、电视剧《大话西游之爱你一万年》中演员“用酥油灯喝酒”事件等,都是因为当事人对于藏传佛教文化不理解、不尊重、冒犯甚至亵渎藏传佛教习俗、文化而造成了恶劣影响。
陈力丹认为:“任何外露的言语、情绪都是一种特殊的态度,而态度是由一定的信念决定的。”[7](P35)藏传佛教对于藏族居民的价值信念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关注、分析、研究西藏网络舆情,就必须正视网络舆情中的宗教因素。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实事求是原则,尊重宗教信仰自由,正确认知其积极与消极影响,才能做好舆情引导工作。
(三)涉外因素。新华社原社长南振中曾经提出,我们的现实生活中实际上存在“两个舆论场”:一个是老百姓的“口头舆论场”,一个是新闻单位着力营造的“媒体舆论场”[8]。专家学者们在讨论这个问题的过程中,把来自街坊社区的“口头舆论场”称作“民间舆论场”,把新闻单位贯彻上级指示的“媒体舆论场”称作“官方舆论场”。人民网曾专门连续发表评论,探讨打通“两个舆论场”的可能性与途径。西藏网络舆情的特殊性,决定了它不只有上述两个舆论场,有学者在此基础上提出影响西藏网络舆情的主要有三个舆论场:一个是涉藏地区主流媒体着力营造的“官方舆论场”,一个是出自于普通百姓的“民间舆论场”,一个是来自十四世达赖集团和西方反华势力的“境外舆论场”[9]。西藏网络舆情遭受第三方“境外舆论场”的影响,正是特殊因素之三“涉外因素”的表现。
西藏的官方舆论场是以主流媒体、政府机构媒体如中国西藏网、人民网西藏频道、新华网西藏频道、中国西藏新闻网、中国西藏之声网、西藏自治区政府网等为主着力营造的舆论场。它们是党和政府创办的媒体,能够及时传播党和政府的声音、主张,以正面宣传为主,发布和解读政府的政策、措施,体现和传播社会主流意识形态和主流价值观。西藏的民间舆论场是西藏居民通过微博、微信、公众号、短视频等各种网络平台或渠道,就社会生活的切身感受、认识、态度、意见或主张进行表达、讨论和交流。各族群众或生活于高原牧场,或居住在城镇社区,人口数量庞大,信息来源广泛,是最大的舆论场,是民意的汇聚地。它是“以我为主”或“从我出发”的信息传播,存在着场景化、个性化、情绪化的表达等。
境外舆论场是指十四世达赖集团和西方反华势力借助各种媒介手段传播、散布、造谣而形成的舆论场。这个舆论场依靠“信息倒灌”流入国内对西藏网络舆情产生影响。十四世达赖集团主要通过“国际西藏网”“自由西藏”“挪威藏人之声”“藏人行政中央网”以及十四世达赖个人的推特、脸书等等散布“藏独”势力的各种言论。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反华势力经常通过“美国之音”“自由亚洲电台”等造谣滋事、操控舆论。这些境外舆论场散布的消息,对新闻事实进行选择性取舍,往往以偏概全,移花接木,许多内容涂抹着宗教色彩,操弄“自由”“人权”口号,进而污蔑、抹黑中国政府。他们与境内的分裂分子借助互联网或其他渠道私密窜通,沆瀣一气,呈现出“根子在境外、扩散在网上、滋事在境内”的特点。这样一来,西藏网络舆情的涉外因素,就与其敏感性、复杂性等特征紧密相随[10]。而境外舆论场向内传播的私密性、隐蔽性,必须引起我们的足够重视,这是西藏网络舆情的涉外性斗争的焦点、难点和重点。
三、5G技术对涉藏三大舆论场的影响
5G 技术伴随着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信息技术一起“登场”,它的来临意味着一个高速移动化、视频化、智能化时代的开启。前文已经阐述了5G 技术对于传播主体、传播形态、传播结构等带来的深刻变化,下面,我们着重分析一下它对于涉藏舆情三大舆论场的影响。
(一)5G技术对于官方舆论场的影响
官方舆论场的传播主体是党和政府创办的主流媒体。西藏主流媒体在维护祖国统一、促进社会和谐与反对分裂斗争中肩负重大责任,是西藏社情民意上传下达的主要通道,是保障西藏社会舆情稳定的“定海神针”。5G技术的到来,为西藏主流媒体的信息化、智能化革命提供了重要历史发展机遇。
一是可以加快媒介融合的步伐。以西藏日报社为例,以2014 年《西藏日报》《西藏商报》微信公众号开通作为标志,西藏日报社跨入了移动新媒体建设的阶段,后来还开通了新西藏(英文版)微信公众号、西藏日报客户端、快搜西藏客户端、西藏日报抖音号等新媒体矩阵。2021 年西藏日报社在媒介融合方面迈出重大步伐,将纸媒采编使用的方正系统与中国西藏新闻网使用的拓尔思系统、移动新媒体使用的人民网援建系统等相互打通,实行纸媒(西藏日报)、网媒(中国西藏新闻网)、商媒(西藏商报)和移动(新媒体中心)4 路记者采写的稿件汇入同一个稿池,尝试“一次采集,多元加工,多端分发”的采编传播流程。5G 技术的到来可以解决原来新闻发布系统接入带宽缓慢,系统构成、兼容性、采编发布效率偏低的问题,同时移动触屏版的开发建设也可以获得硬件支持。这样就有可能实现“在日常信息服务中,做到迅速、全面、可靠、便捷,满足本地区公众的信息需求。”[11]在广播电视传播方面,目前西藏是全国有线电视网络中迄今唯一没有“国干网”(国家广播电视光缆干线网)资源的省份,无法实现与内地省市“节目资源”“数据资源”的交换,无法有效开展三网融合业务。随着5G基站建设的全面铺开,移动视频通信可以弥补三网融合的遗憾,助力音视频产品和智能化发展的深度融合。
二是有利于扩大供给侧内容生产,推进视频化传播。5G 技术将极大地提高主流媒体的内容生产能力,融合文本、图片、视频、VR、AR 等多种样式,能够解决信息过载难题。2020年5月,央视通过珠峰5G网络对登山人员登顶珠峰及高程重测进行了全过程直播,是5G 基站设备接收灵敏度、覆盖距离、容量动态调整的一次成功尝试,视频化直播赢得了世界亿万受众的热切瞩目和高度肯定。主流媒体借助5G扩大供给侧内容生产满足受众需要方面大有可为。在围绕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增强“五个认同”,大力推进藏传佛教中国化,统筹“稳定、发展、生态、强边”四件大事等中心任务,西藏主流媒体坚持内容为王,坚持移动优先,主动讲好西藏故事,根据受众的视频化喜好,积极实施网络内容供给侧生产建设工程。对于重大事件和重要活动,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积极推进视频直播,满足公众的“原汁原味”信息需求,提升媒体的公信力,“秉承以事实为中心的原则,确保(主流媒体)在本地区重大新闻事件中的发言权和在本地舆论形成中的主动权。”[11]
三是根据受众需要实施精准化传播。5G 技术将信息生产与人工智能结合,根据大数据、云计算可以超精准描述“用户画像”,实施精准化内容推送,充分满足用户对内容的多样化、个性化诉求,实现信息与用户需求的智能化匹配。为了消除“信息茧房”的不利影响,主流媒体可以通过调整“算法”规则,控制过滤力度,有意识地为用户提供相关联的跨域知识,避免过于狭窄的同质化内容信息,吸引和调动用户的参与热情,提高用户的参与度、满意度。
四是运用大数据快速对谣言进行筛查、锁定。针对网络谣言问题,5G 和大数据技术可以对特定信息、特定人物进行追踪定位,迅速达到“按图索骥”,实现对虚假信息的筛查、锁定。另一方面,对于谣言等虚假信息,大数据可以及时链接与之有关的权威新闻,通过比对让谣言不攻自破。总之,充裕的、快捷的、视频化的信息发布,能够极大地满足受众的各种信息需求,让谣言无处藏身。
如果主流媒体在5G时代慢作为、不作为,将会错失媒体智能化、高效化发展机会,错失突发事件“黄金1 小时”报道机遇,甚至会在重大舆情出现的时候话语权旁落。
(二)5G技术对于民间舆论场的影响
民间舆论场的传播主体是西藏的广大公众,他们对于表达自主化、功能社交化的移动通信技术及载体喜爱有加。调查数据显示,西藏公众热爱藏语的口语交流,喜欢抖音、快手的短视频传播,对于新事物的接受程度较高,人均移动支付占总支出的比值连续多年蝉联全国第一,自媒体使用率高于全国平均水平,已经进入我国移动智能媒介应用的前列[12]。5G 技术的推广与应用给西藏社会公众带来了诸多实惠和长期利好。
一是5G技术满足个体传播的多样化需求。西藏社会公众普遍能歌善舞,喜爱草原牧场、雪山哈达,敬仰神山圣湖,他们喜欢把丰富多彩的日常生活、节日风俗等用视频记录下来,5G 技术可以为场景化、移动化、视频化传播提供极大便利,他们多样化的传播需求能够得到实现和满足。拉萨八廓街的风景,雅鲁藏布江两岸的望果节,“西藏兄妹(索珍&加错)”的美食,玉麦两姐妹(卓嘎&央宗)绣的国旗等等,都成为民间舆论场的传播内容,地域特色、民族特色、时代特色等等都会在网络上扑面而来。
二是带来生活的便利,提高幸福指数。5G 和大数据技术的推广应用,可以给西藏社会公众带来很多实惠,如可穿戴设备、智能家居、自动驾驶能够走入日常生活,交通信号、医疗传感器、工业设备等实现“万物互联”助力智慧城市建设,而一秒钟可以下载10 部电影,VR、AR、云技术与5G 结合可以实现传播场景与生活场景的“无缝对接”,体验式、沉浸式传播在不违反法律的情况下可以随时随地进行,所有这些,会使广大用户的幸福指数大大提升。
三是技术赋权,提高和增强个人的维权意识。5G 技术实现万物互联,媒介无处不在,人人都可以成为信息的生产者、发布者。如果个人权益受到侵害,通话记录、微信支付、图片视频、监控录像等等都可以作为维权证据。正如一位知名律师所说,在媒介高度发达的时代,媒介化记录无处不在,“过去打官司往往缺少证据,现在打官司处处都是证据。”正可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在这样的环境里,西藏社会公众的媒介近用权、表达权会得到满足,个人的维权意识会逐渐提高和增强。
但是,我们也应该意识到,有些人可能会利用5G 技术造谣滋事,信息鸿沟现象可能会进一步加大,圈层化、封闭化导致信息茧房现象加剧,舆情瞬间引爆和“群体极化”行为的风险可能增高。
(三)5G技术对于“境外舆论场”的影响
事物的发展是辩证的、曲折的和相互联系的,5G 技术就像一把双刃剑,它给西藏网络舆情带来满满的期待和普遍利好的同时,也可能会被“境外舆论场”利用,制造出一些不利于我们网络舆情内容建设和管理的问题。
一是涉外舆情更具隐蔽性。十四世达赖集团和西方反华势力很早就开始利用互联网进行反宣渗透、滋扰。社交媒体兴盛后,他们特别重视苹果手机的移动功能,在一些藏语软件中推出多个版本的达赖推特、脸书,恶毒攻击中国的治藏政策;利用QQ圈、微信圈等“圈层化”“部落化”私密传播,有害信息在一定范围内传播、扩散。随着大数据、5G 技术的发展,他们利用各种音视频分享软件、图书阅读APP、应用类社交软件,或利用电商网站、电子书网站、视频网站、音乐网站等平台,插入许多“藏独”内容,鱼龙混杂,雾里看花,借助镜像技术等移花接木,传播途径将更加隐蔽。
二是涉外舆情更具突发性。5G 技术的高速率、低延时,使得各种信息可以迅速传播。一个热点事件从发生到发酵,再发展成为舆论热点,时间会大大缩短。他们可能会借助“小事件”小题大做,利用社交媒体聚合、放大,趁机煽风点火,骚扰滋事,如果我们处置不当,就有可能造成舆情裂变甚至瞬间引爆舆情,造成恶劣后果。
三是涉外舆情更具风险性。十四世达赖集团和西方反华势力利用媒体美化达赖,歪曲西藏历史和现实,抹黑中国的西藏政策,借助“转世问题”骚扰滋事,混淆视听[13]。而且,“藏独”势力与“台独”“港独”等相互勾连,沆瀣一气,他们借助5G技术进行勾结串通,片面使用信源,放大“藏独”声音,呈现和延续“网上策划,网下实施;境外施压,境内滋事”的暴力化、激进化倾向,这样就使得西藏网络舆情的涉外风险性明显增加。
因此,我们在看待5G技术带来诸多优势、机遇的同时,不要忘记它也潜伏着危机与风险。但是,我们绝不能“因噎废食”。对于5G 技术,我们应该积极发挥它的优势价值,传播正能量,对于它的风险和不利因素采取切实措施加强防范。
四、治理路径的选择
以5G 为代表的新技术革命,为西藏社会经济文化发展提供重大历史机遇,传播领域随之也会发生巨大变化。我们在西藏通信管理部门和四大运营商调研过程中得知,5G 建设有两种不同的互联网制式,一种是SA 的5G 独立组网,一种是依托于4G 的NSA 过渡网络。由于经费投入、地区差异、政策因素等多种原因,西藏的5G 建设以NSA 过渡方案为主,实行“先行试点、由点到面、逐渐放开”的模式。西藏处于反分裂斗争第一线,这场斗争的复杂性、敏感性、艰巨性要求我们必须高瞻远瞩,从治边稳藏的战略高度审视问题,坚持实事求是基本原则,树立高度的政治责任感,采取切实措施提高互联网建设和治理水平,引导西藏网络舆情健康、有序、合理发展。
(一)大力推进大数据平台建设,提高敏感信息监测水平
5G 发展离不开大数据平台,“数据”是了解掌握舆情发展变化的金钥匙。西藏网络舆情治理必须从战略高度进行规划布局,增加人力、物力、财力,加强大数据平台建设力度,不断提高技术用网、技术管网、技术治网的水平。要争取“全量数据”,在公开信源、特途、深/暗网、第三方等多元数据方面,提高数据采集和汇聚能力。
要充分利用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技术,提高数据挖掘能力,提高对于关键媒介的检测能力,准确识别有关文字、图片、音视频的敏感信息,不断增强对于热点话题和敏感问题发现的精准性、实时性,从而掌握网络舆情引导、治理的主动权。
(二)完善突发事件应急管理和处置机制,人机结合提升预判能力
西藏网络舆情预警处理机制是一个系统工程,突发事件应急管理与处置是其中的重中之重。随着5G 时代的到来,我们一定要做好突发事件舆情的预警研判工作,实行人机结合、人机互动提高预判的准确性。一方面,依靠计算机元搜索技术、爬虫技术、聚类技术等在信息的汪洋大海里捕捉热点信息,提取热点话题;另一方面,需要进行人工识别,发现隐喻、暗示以及计算机无法确认的特殊符号背后的真实含义,提前预判可能发生的重大舆情事件。
要建立和完善突发事件应急管理和协调联动处置机制。突发事件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需要各个职能部门的协调联动。《中华人民共和国突发事件应对法》指出,突发事件主要分为自然灾害、事故灾难、公共卫生事件和社会安全事件等四大类型。而不同类型的突发事件的性质、机理是不同的,引发的社会矛盾性质也不相同,应急管理策略和解决处理办法也应该区别对待。前三种类型的突发事件,即自然灾害、事故灾难、公共卫生事件均适宜于及时、快速、公开、透明的新闻传播原则。特殊的是第四类突发事件——社会安全事件,包括重大刑事案件、公共场合聚集事件、突发性群体事件等,网络舆情应急处理要慎之又慎。在5G时代,我们要充分利用各种技术手段,及时、准确、全面地收集信息,搞清楚问题产生的根源,弄清参与事件的人员构成,了解当事人的意图、诉求,通过综合分析判断,确定突发事件的社会性质,严格区分人民内部矛盾和敌我矛盾。根据不同性质的矛盾,采取不同的解决处理办法。对人民群众要求解决的突出问题,特事特办,急事急办,解决问题的方案、办法、步骤、措施、效果等及时公之于众,最大程度地取信于民;对于敌对势力的阴谋诡计则坚决揭露,对于盲从人员要尽力说服教育,消除糊涂观念,对于顽固的敌对分子坚决予以打击。
(三)建设良性网络舆情生态系统,重视“两面说”传播免疫效果
习近平指出:“网民来自老百姓,老百姓上了网,民意也就上了网。”[14]“各级党政机关和领导干部要学会通过网络走群众路线,经常上网看看,潜潜水、聊聊天、发发声,了解群众所思所愿,收集好想法好建议,积极回应网民关切、解疑释惑。”[15](P336)网络舆情治理,切记不要简单化、一刀切,“我们要多理解、多宽容、多包容”。
建立良性网络舆论生态系统,需要双向交流对话,需要坚持舆论引导和舆论监督并重。5G 技术使得人人享有媒介近用权成为可能,单向传播效果式微,双向交流对话是信息传播发展的必然趋势。在双向交流对话的过程中,一方面,要坚持正面宣传,对于一些人受客观环境影响或认识水平所限看待问题不全面、不准确的糊涂认识、错误想法,要耐心解释、说服,进行正确引导;另一方面,要允许批评质疑,不掩过饰非,积极开展舆论监督工作。习近平指出,“形成良好网上舆论氛围,不是说只能有一个声音,一个调子”,要允许出现多种声音。对于网络上的善意批评,“我们不仅要欢迎,而且要认真研究和吸取”,要采取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态度。他多次强调,“要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里,一个重要手段就是发挥舆论监督包括互联网监督作用。”
要重视“两面说”的传播免疫效果。5G 的高速率、高容量、低延时,将大大加快全球化信息传播。境外信息、负面信息可能会无孔不入,而“两面说”是对付反宣渗透的最好武器。新闻传播学专家研究证实,“一面说”(仅说出自己一方的观点或与己有利的材料)对于文化水平低者说服效果较佳,而且须是信息封闭的场域环境;“两面说”(在陈述自己的观点或与己有利的材料的同时,也介绍对方的观点或不利于自己的材料)对于文化水平较高者说服效果良好,即使是出现反宣渗透的开放环境,他们仍然有着顽强的抵抗力,而那些原来只接受“一面说”的受众在开放的环境中几乎都受到相反观点的影响,甚至认为原来的“一面说”是一种欺骗而突增反感和厌恶之情[16](P203-205)。在开放、互动的互联网世界,5G 技术会使各种封锁消息的做法变得徒劳无益。“万物皆媒”,信息“无时不在”“接受正反两面信息的受众比只接受正面信息的受众更能抵御反面信息,在反面信息的冲击下更能站稳立场。”[17](P223)正因为“两面说”提前接触对立观点而产生了“免疫力”,他们经过比较、辨别而能够探求、分析事实真相,信念更加坚定,“两面说”的免疫效果反而使他们能够健康、茁壮的成长。
当前,我们应该坚定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正确对待新闻传播“两面说”的免疫效果。首先,克服“报喜不报忧”的思维定式,区分新闻内容的敏感程度,进行一些必要的“两面说”报道尝试,然后再逐渐扩大“两面说”的报道范围和空间,并对相关报道的社会效果进行客观评估和认真反思,最后经过逐渐地试验、摸索,慢慢熟悉和掌握“两面说”的方法和技巧。这是当前需要我们认真对待、下大力气、运用智慧来解决的重要问题。
(四)优化“算法”程序,破解“信息茧房”
面对5G时代可能出现的信息壁垒,圈层化、部落化现象可能加深的问题,我们有必要优化“算法”程序,通过适度干预增加公共化信息,增强政策引导信息和社会服务信息的密度,逐步消除信息封闭和意见隔阂。
我们尊重公民依法行使的个人表达权利。相信5G技术提高了公民获取信息、发布消息的机会,媒介赋权已经成为现实发展场景。“保障人民的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和监督权”已经写进党的文件和政府工作报告。我们应该最大限度地满足公民的媒介近用权。
同时,我们也要防止个别人对于媒介近用权的滥用,如利用5G 技术散布谣言,恶意中伤,浑水摸鱼。必须利用5G 技术快速锁定谣言制造者,顺藤摸瓜掌握谣言传播链,采取必要的措施化解“信息孤岛”,破解“信息茧房”,疏导不利于安定团结的社会情绪,防止群体极化可能造成的社会危害。
(五)精准画像,坚决依法打击极端分裂势力
大数据平台为我们提供了精准“画像”的能力,5G 技术可以在特定时空迅速锁定“时空伴随者”(指两个或多个通信号码在同一时空网格里共同停留时间较长且在某个时间段多频次密切联系的特殊人物),对于极端分裂势力的顽固分子,我们必须采取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方式严密防范,只要证据确凿,就要依法给予严厉打击。
我们要居安思危,积极做好各种预案和应对准备。5G 技术使得西藏涉外舆情的隐蔽性、突发性、风险性明显增加,我们需要做好各种不确定因素的预判,特别是对于十四世达赖集团在“转世问题”抛出各种歪理邪说,颠倒黑白,玩弄花招,兴风作浪,甚至铤而走险的动向,我们要密切关注,认真分析研判,做好应对预案。要严格区分敌我矛盾和人民内部矛盾,充分考虑文化差异、宗教信仰差异和受众心理差异等多种因素,深思熟虑地制定对策,积极统筹协调维护和巩固西藏社会的和谐稳定与长治久安。
总之,西藏网络舆情事关边疆地区社会稳定,事关意识形态安全和国家安全。面对5G技术带来的影响与挑战,要胸怀大局,高瞻远瞩,从治边稳藏的战略高度审视问题,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立场,善待网络民意,不断完善大数据平台建设,提高5G技术条件下突发事件应急管理和处置能力,精准画像,坚决依法打击极端分裂势力,引导西藏网络舆情健康、有序、合理地发展,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构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最大“同心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