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稳预期、促投资、优供给为抓手合力扩大居民消费

王艳华

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着力扩大内需，增强消费对经济发展的基础性作用。居民消费占消费市场的主导地位，江苏占比超七成，扩大居民消费是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也是经济长期向好的关键，更是社会发展的最终目的。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建立和完善扩大居民消费的长效机制，使居民有稳定收入能消费、没有后顾之忧敢消费、消费环境优获得感强愿消费”，为进一步为扩大居民消费指明了方向。

一、党的十八大以来江苏居民消费发展变化

党的十八大以来，在江苏省委、省政府的坚强领导下，全省坚定实施扩大内需战略，提高消费能力、释放消费活力、激发消费潜力，一揽子促进消费政策落地生效，不断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居民消费呈现规模持续壮大的向好趋势，但也凸显部分结构问题，特别是受新冠肺炎疫情冲击影响，居民消费结构出现短期波动。具体特征如下：

居民消费持续扩大，但居民消费率总体偏低。2012年以来，各地区各部门深入落实扩大居民消费的各项政策措施，全省居民消费持续增长。根据《江苏统计年鉴2023》，2021年全省居民消费规模达42002.5亿元，为2012年的2.7倍，年均增长11.8%；居民消费占最终消费的比重从2012年的67.8%提高至2021年的74.0%。2020年以来，受新冠疫情影响，居民消费增速大幅回落，2020—2021年居民消费两年平均增速下滑至5.8%，远低于2012—2019年的平均增速（13.6%）。从居民消费占GDP的比重（居民消费率）来看，党的十八大以来，江苏此比重呈现稳步提升态势，从2012年的28.6%提高至2019年的38.1%，2020年、2021年受新冠肺炎疫情冲击分别降至35.4%、35.8%（见图1）。但总体而言，江苏居民消费率仍然偏低，多年来均低于全国平均水平，更远低于欧美发达国家（60%以上）水平与世界平均水平（55%以上），这与地区经济结构，收入分配结构，消费观念，居民更加偏好储蓄，房贷、教育、医疗养老负担较重等综合因素密切相关。

数据来源：《江苏统计年鉴2023》《国家统计年鉴2023》。

图1 2012年以来江苏、全国居民消费率（%）

表1 2021年世界部分国家居民消费及消费率

地区 居民最终

消费支出 GDP

（万亿美元） 居民消费率

（%）

美国 14.2 20.5 69.1

英国 1.9 3.0 62.8

印度 1.7 2.8 61.2

越南 0.2 0.3 57.6

泰国 0.2 0.4 54.5

日本 2.4 4.5 53.3

德国 1.8 3.6 51.0

韩国 0.8 1.7 46.2

中国 6.3 15.9 40.0

世界 49.2 87.1 56.6

数据来源：世界银行官网，指标采用的是2015年不变价美元，最新数据到2021年。

城镇居民消费快速提升，农村居民消费增长较慢。2012年以来，城镇居民消费快速增长，主体地位持续增强。2012—2021年，城镇居民消费从11904.4亿元提高至33734.7亿元，年均增速达12.3%，快于同期农村居民增速2.2个百分点；城镇居民消费占全省居民消费的比重从77.4%提升至80.3%，而同期农村居民消费占比呈现下降。伴随着城镇化进程持续推进，城镇人口占比不断提升，城镇消费人口的壮大带來城镇居民消费占比的增长。而同时农村人口加速外流，江苏省统计局最新（常住）人口抽样调查数据显示：截至2021年11月1日零时，江苏农村20岁以下、50岁以上人口占比达69.4%，较城镇高13.6个百分点，较2019年同期提升1.4个百分点。当前农村面临“空心化”问题，大部分青壮年劳动力流向城市，留守在农村的消费主体中老人和孩子消费能力和意愿偏弱。

居民消费意愿下滑，消费结构呈现短期波动。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经济发展迈入新常态，叠加日趋复杂多变的国际国内环境、新冠肺炎疫情冲击等影响，江苏居民消费意愿趋于下行，2023年全省居民平均消费倾向为67.4%，较2013年降低5.0个百分点。当前，疫情冲击影响有所减弱，居民消费意愿基本恢复，但消费结构呈现短期波动。数据显示，2023年全省居民平均消费倾向较2019年提升2.9个百分点，一系列提振消费信心的措施逐步见效。但居民恩格尔系数较2019年提高2.4个百分点，交通通信、教育文化娱乐、医疗保健三大主要服务消费支出占比合计降低1.2个百分点。

中高端供给持续扩大，“消费外流”现象显著缓解。党的十八大以来，江苏持续深入推进消费领域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通过大力发展首店首发经济、培育打造消费品牌等举措，增加中高端消费品国内供应，以高质量供给满足不断升级的消费需求，取得良好成效，居民“消费外流”现象显著缓解。以奢侈品消费为例，2023年中国人境内、境外奢侈品消费额分别达6044亿元、4376亿元，分别为2012年的3.27倍、0.92倍，浙江和江苏是奢侈品消费整体贡献力最大的两个省份。境内境外消费比从2012年的0.4提高至2019年的0.5，2020—2022年，受新冠肺炎疫情冲击影响，出境消费受到约束，居民“消费外流”现象显著缓解，境内境外奢侈品消费比从2019年的0.5快速提高至2021年的1.8，2022年回落至1.3。2023年疫情影响逐渐消退，旅游人数比疫情防控期间有所增加，但并未导致更多消费外流，境内境外奢侈品消费比提高至1.4，表明促消费政策取得显著成效。

二、上海居民消费找回“上海速度”的先进经验

2022年上半年，上海受本土突发疫情冲击影响，各项主要经济指标下滑，其中人均居民消费支出同比下降11.1%。2022年下半年以来，上海市政府聚焦促进消费加快恢复，通过“政策+活动”双轮驱动，全面提振居民消费，取得显著成效。2023年上半年，上海居民人均消费支出及增速均居全国第一，2023年全年居民人均消费支出达52508元，稳居全国榜首，居民消费重新回归“上海速度”。

上海实施的主要举措包括：一是夯实民生保障，稳步提高居民收入。推动生产经营持续恢复，扎实推进稳岗促就业政策，积极落实高校毕业生与青年群体就业，针对应届生和特殊人群就业发放补贴，鼓励扶持创业带动就业。持续加强民生保障工作，陆续上调包括城镇职保养老金、居保养老金，最低生活保障标准等在内的多项民生政策标准。2023年，上海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84834元，同比增长6.6%，持续高于同期GDP增速（5.0%）。二是强化活动引领，营造良好消费氛围。2022年下半年，精心组织第三届“五五购物节”，适时推出主题购物节活动，并投入市级财政资金10亿元分三轮发放“爱购上海”电子消费券，全力激活消费市场。2023年推出“一节六季”促消费活动，即举办第四届“五五购物节”和迎春消费季、暑期消费季、金秋购物旅游季、拥抱进博首发季、网络购物狂欢季、跨年迎新购物季等六大主题消费季活动，联动一批重点展会、赛事、演出，实现“季季有主题，月月有展会，周周有场景”。三是完善消费基础设施配套，持续改善市场环境。优化配置社区生活消费服务综合体支持智能快件箱、智能取餐柜和快递服务站进社区、进园（厂）区、进楼宇，支持冷链物流网络及前置仓布点建设，加强末端环节及配套设施建设。进一步创新完善重点商圈商街的治理机制。联动各类对外传播枢纽和载体平台，做好全球宣传推介，加快推动境外人员境内支付便利化，提升入境游客友好度。四是打造特色经济，提升优质消费供给。全力支持“四个经济”即首发经济、品牌经济、夜间经济和直播经济，筑牢“上海购物”品牌和国际消费城市建设的亮点特色。顺应居民消费升级趋势，推动新型消费、服务消费、汽车消费、绿色消费等“四大消费”提质升级，大力培育消费新增长点。

三、促进江苏居民消费的政策建议

在国内外环境日趋复杂严峻叠加人口负增长、人口老龄化等大背景下，未来需求侧特别是居民消费或将成为经济增长的关键制约因素。因此，现阶段促进居民消费，推动经济持续发展成为当下亟待解决的问题。2023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着力扩大国内需求。要激发有潜能的消费，扩大有效益的投资，形成消费和投资相互促进的良性循环。根据以上分析，结合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的最新指示精神，提出如下建议：

稳定居民收入，加力提振市场预期。持续做好稳就业促增收的各项工作，落实落细稳就业政策措施，促进青年等重点群体就业。深化收入分配制度改革，强化重点群体支持和帮扶，积极探索促进居民增收有效路径。稳定城镇地区的房地产价格，避免价格下降过大引发家庭财富过度缩水。构建更加稳健的资本市场，创新更多适宜金融产品，稳定和增加居民财产性收入。化农村“空心化”挑战为机遇，积极发展现代规模特色农业、乡村旅游等特色产业。重点扶持乡镇地区的就业市场，为农村常住居民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提供稳定的工资性收入。建立健全农村土地产权市场，为农村流转土地经营使用权的市场化创造环境，提高农村居民收入。

推动消费投资互促，持续优化消费供给。聚焦以投资促消费的重点领域发力，推动形成需求牵引供给、供给创造需求的更高水平动态平衡。一方面，扩大有效投资，补齐消费市场短板。加大住宿餐饮、文化旅游、教育培训、健康医疗、养老托育、家政等幸福产业投资，扩大中高端产品及服务供给，更好满足居民对美好生活的需求。加大消费基础设施投资力度，结合城市更新行动，加快推进国家和省级示范步行街、高水平商品交易市场、一刻钟便民生活圈等消费基础设施建设，完善以县城为中心、乡镇为重点、村为基础的县域商业体系建设。另一方面，扩大有效投资，促进消费扩容提质。发挥投资关键引领作用，培育壮大新型消费，不断创造消费新供给，激活市场新需求。布局建设信息基础设施、融合基础设施、创新基础设施等新型基础设施，支持拓展消费渠道、创新消费场景、培育消费新业态，大力发展数字消费、绿色消费，深入挖掘消费新增长点。

提升促消费活动成效，加快营造浓厚消费氛围。精心组织“苏新消费”“水韵江苏”“江苏味道”等促消费活动，鼓励各地抢抓“五一”“十一”“双11”“春节”等消费旺季契机，发放产品购置补贴、数字人民币红包或电子消费券，持续掀起全民消费热潮。有效实施促农村消费活动，鼓励开展留守农村居民消费偏好等研究，拓展实施绿色智能家电、老年代步车、休闲旅游产品、文娱演出、非学科类教育培训等下乡活动，促进农村居民消费，提升农村居民生活质量。

推动城乡居民消费互促发展，全面释放消费潜力。丰富拓展城乡居民消费品类和消费空间，挖掘和释放居民消费潜能。一方面，推动城乡居民共享品质消费。打通城乡互动的通道，推动消费品进村，特色农产品进城，在提高居民收入的同时提升居民消费质量。另一方面，吸引城镇居民入乡消费。推动乡村休闲旅游农业提档升级，优化乡村旅游产品供给，深挖特色乡村旅游资源，重点打造一批乡村旅游集聚区、示范村，打响一批乡村休闲旅游品牌。完善农村“吃、住、行、游、购、娱”配套服務设施，加快构建“外通内畅、通乡达景”的旅游交通网络。同时，激发农村居民旅游消费潜力。鼓励企业打造一批符合农村居民消费心理和消费需求的特色旅游产品，带动农村居民进城消费。

（作者单位：江苏省战略与发展研究中心）

责任编辑：张蔚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