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历史唯物主义方法论的阶级研究:以《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为范例
2024-06-11王夕萍
王夕萍
(东南大学 江苏南京 211100)
一、《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的写作背景
(一)论证不合时宜的波拿巴政变的历史合法性意义
无论是1789 年沿着上升路线前进的革命,还是1848年沿着下降路线行进的革命,都在一定程度上使法国人民迎来资产阶级革命甚至是社会主义革命的光明未来,至少已经剪除了脑袋后面的“辫子”。但是波拿巴却企图把他们的“辫子”都接上,妄图让社会退到王权统治的封建时代。十二月十日政变如惊雷一般响彻法国各界,对于波拿巴公然开历史倒车的行为,绝大多数人将其视作偶然事件而无比惊诧,并从不同视角出发看待和理解整个事变。和马克思拥有短暂情谊的法国政论家蒲鲁东在其《政变》中,把自己所掌握的自以为是辩证法的“正-反-合”之思想运用到阐明这一事件的因果关系上,把政变描述成了历史发展的必然结果,其重点在于对波拿巴作出历史辩护,以求这个政变主角能够施舍他一些好处。蒲鲁东与波拿巴都曾是制宪议会议员,波拿巴登上王位之后,蒲鲁东专门写信向其献媚希望能够顺利出版此书。被称为法兰西莎士比亚的雨果,出于道义的愤怒对波拿巴逆行倒施之行进行了一番言辞激烈的口诛笔伐,大骂其是除去自身姓氏以外毫无政治资本的冒险家,是与伟大的拿破仑一世相区别的渺小的拿破仑。受制于英雄史观价值判断的雨果,在不知不觉中夸大了波拿巴个人对于历史进程的影响作用,将这一阶段的历史发展归结为波拿巴一个人的观念与行为所导致的结果。无论是蒲鲁东还是雨果,在关于具体事件和人物的阐述中,都尚未具备和掌握正确而科学的分析方法,因此他们并未对事件进程作出合理解释,只是对此表达一些含糊而主观的评论。在比较的视野中凸显马克思令人折服的逻辑与论证,相较于蒲鲁东和雨果对事变进程流于表面的分析,马克思以新世界观,即唯物史观为思想利器,以阶级分析法为理论武器,以对法国历史的深入研究为依托,对波拿巴篡权行为如何得逞的历史之谜进行鞭辟入里的剖析,强调波拿巴复辟帝制之举绝非个人行为品性与政治谋略,亦非纯粹的政治环境使然,而是源自于其所处的历史潮流,是“先前的事变进程的必然而不可避免的结果”[1]。
(二)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研究之现实转向的必然呈现
对现实问题的关注是贯穿马克思一生的理论底色,从青年时期选择“最能为人类福利而劳动的职业”[2]开始,到亲身参与指导欧洲共产主义运动,在理论与现实的碰撞中形成并检验唯物史观;再到流寓伦敦开创第二个伟大发现,运用剩余价值理论科学地考察资本主义社会的阶级结构,为从根本上改变工人阶级境遇提供了有效的革命策略,马克思变革现存社会的理想在一步步走向现实。不同于费尔巴哈对政治问题的漠不关心,法国历史一直存在于马克思的考察范围内,尤其是1789 年后获得政治解放后的法国。在相当一段时期,马克思期待的共产主义革命是以法国革命运动为圭臬的。在马克思细致入微的政治考察中,关于各阶级力量的经济背景分析贯穿始终,因为其关注重点是具体国家中的社会现实,因此,现实式的研究方式逐渐漂浮水面,而哲学式的研究方式逐渐下沉。另外,此时的马克思经由与蒲鲁东的论战,已经具备阶级分析的社会关系视野。马克思指出,资产阶级的崛起是由经济原因引起的,但它崛起之后便会以经济关系为根基,派生出不同党派及其意识形态。波拿巴与资产阶级的较量,即“处在上升时期的剥削阶级与腐朽没落的剥削阶级之间的斗争”[3]说明,任何革命都是当时时代的产物,“阶级的存在仅仅同生产发展的一定历史阶段相联系”[4],革命成果如果滑向生产力发展要求的反面,就会沦为历史的笑剧。处于思想实践期的马克思,面对波拿巴的成功逆袭这一包含经济色彩的政治问题,运用以现实事实为根基的政治经济话语批判,为历史唯物主义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三)反思和总结无产阶级革命斗争经验的客观需要
激情而又冰冷的马克思,虽然热爱无产阶级,但是批判它存在的问题时却也毫不留情。不可否认的是,马克思对无产阶级有着深沉的爱和责任感,他不仅发现了无产阶级的“症结”之所在,还会“对症下药”,并且力图做到“药到病除”。本书中,马克思观察总结大革命中无产阶级的表现时强调,无产阶级失败的原因在于缺少对客观形势的清醒认识,进而导致在斗争策略上的选择失误。此时处于自在状态的无产阶级,在行为处事中尚透露着惊人的迟钝与不成熟。在革命前期,它选择成为资产阶级的附庸而非团结占法国人数最多的农民,对此马克思评价到,每当无产阶级上面的某个阶级试图行动时无产阶级都会与它缔结同盟,然后在数次斗争中奋勇搏斗却屡次被资产阶级利用。在革命胜利时,错把最危险的敌人当做最贴心的队友,看不清资产阶级的真实面目与目的。当无产阶级认真构思、埋头讨论未来和谐社会的合理方案时,殊不知资产阶级已在别处集结联合其他势力把它作为异己铲除。受制于客观物质条件限制的无产阶级尚未认识到,从封建束缚中解放出来不等于真正的社会解放,压在它身上的不仅仅是封建社会这座大山,它的主要任务应该是集中全部力量反对资本主义体系,形成推翻资本主义统治的联合斗争,因为这才是它真正深重苦难的根本来源。但是值得肯定的是,与资产阶级的联盟作为无产阶级“摸着石头过河”的一次历练,成为其后期转换战略的试金石。
二、以唯物史观确认与理解资产阶级革命方向与内容的变化
被视为资产阶级伟大革命起源的法国大革命,是封建社会向现代社会发展中的关键一环,它使封建王权跌落神坛,使大大小小的资产阶级接过统治社会的武器。革命的时代宣告来临,资产阶级从现实中无关紧要的局外人和旁观者摇身一变为社会的真正主宰者。从回溯的视角来看革命中资产阶级在政治、经济与文化中的表现,可以发现它经历了出场即巅峰、巅峰即陨落的起伏式发展,促成资产阶级夺权革命胜利的因素与导致其最终将革命果实“拱手相送”的原因可以从马克思幽默简练的讽刺、华美庄重的语言、一针见血的分析中窥知一二。
(一)政治向度:革命激进的创建政治方式
在资本主义发展初期,资产阶级尚具革命性与战略性,面对路易十六通过三级会议施加的经济剥削与政治压迫,资产阶级进攻性地提出并坚持维护自己的利益,勇于挑战君主制的传统基石。当资产阶级与贵族阶级之间的阶级冲突发展到不可调和之时,它没有选择孤军奋战,而是寻求可以联盟的力量做到“得道多助”。在“无套裤汉”的奋勇冲锋中,封建王权成为历史的一部分,资产阶级粉墨登场。在革命的紧张气氛中,资产阶级作为一个阶级掌握了权力,从“舞台台柱”转变成为“历史主角”。为了达到赶走国王使自己成为“一国之主”的目的而与民众建立的联合,在目标实现之后又为了防止无产阶级夺权导致情势失控而断然与其决裂。随之而来的处决路易十六、建立革命法庭、实施恐怖统治、镇压无产阶级、采取巴黎戒严等等一系列操作,使得其刚刚创建的政治局势处于紧张焦灼的氛围之下,资产阶级试图“从政治角度解决劳动者阶级的社会问题和需要”[5]。既要革命又要秩序的资产阶级内部无法得以消停,造成法国社会环境的压抑与反动。经过现代风暴洗礼的社会在政治面貌方面“焕然一新”,但在经济发展和民生稳定方面几乎没什么变化。由于革命的主要领导者大都属于资产阶级中的上层,即革命精英群体,他们的教育背景和生活经历使得他们误以为是政治不稳定造成的经济混乱,试图通过政治手段调和社会冲突和重塑社会风气,实现社会体系的激进转型。由于他们在政治事务上还是新手,因此除了搞出一些政治形式和政治意义上的革命创新之外再无其他。值得肯定的是,经此一战,社会民众获得了与政治机构重新协商契约关系的机会,许许多多现代政治的基本特征诞生于此,政治一举化身为拥有巨大效力的活动,成为一种共同活动的态度。
(二)经济向度:权衡利弊式维持政治原则
资产阶级的统治具有欺骗性,它披上古罗马英雄的外衣,把自己的“闹剧”看作崇高的正剧。马克思看穿了这一切,指出资产阶级欺骗自己,但是波拿巴只把闹剧当闹剧,所以他会赢,因为一个赤裸裸的真正的骗子,会战胜装腔作势的骗子,波拿巴战胜资产阶级是真小人战胜政坛上的伪君子。大革命的拿破仑式结局已经表明,大革命只是资产阶级获得掠夺社会之许可证的手段,共和国的建立只是“资产阶级社会的政治变革形式”[1],其实质是“一个阶级对其他阶级实行无限制的专制统治”[1]。从经济层面来看,从封建束缚中解放出来之后,市场在不断进步、生产和消费在不断提高、财富在不断增加,冷静务实的资产阶级在经济上不断成熟。与此对照,资产阶级政府的不稳定与不成熟,即共和国的倒台与拿破仑的复辟,说明资产阶级拥有的物质上永不满足的野心,促使其通过各种方式打破旧社会对生产的绝对控制,建立适合资本主义发展的制度框架,千方百计进入体制内后借助庞大的行政权力清除阻碍经济活动的障碍。但是,主宰法国政局的资产阶级愈发发觉,权责统一的机制压得他们没办法喘息,他们一方面要保持扶持其上位的贵族阶级的利益,防止他们对新秩序不满,另一方面还要维持本阶级的利益,而这两者都是有碍于他们的私人利益。出现这种局面的原因就在于,资产阶级早已不是早期勇敢革命的资产阶级,从前用来反对封建社会锻造的武器已经抵住资产阶级的咽喉,“反对国家政权的斗争转化为反对资本的斗争”[1]。在这种情况下,资产阶级就倾向于放弃政治权力以求安稳度日,享受既得的财产和利益。资产阶级政治解放使政治国家日益完备而非被摧毁。因此,他们在政治上不断表现出妥协的姿态,是因为经济作为政治“躯体”的“头颅”一直在支配着资产阶级,因此后来恰恰是波拿巴这位人民没有选择的选择满足了它们。最重要的是,资产阶级内部各派别之间虽然存在差别和对立,但还不是不可调和的对立,还不是“作为矛盾来理解的对立”[6]。
(三)文化向度:虚假无力地践行政治理想
马克思以洋洋洒洒的文笔描述了一出荒诞、盛大的资产阶级宫斗喜剧,主角除了大大小小的资产阶级政客,还有路易·波拿巴这个流氓头子和初出茅庐的无产阶级,拿破仑的影子罩在波拿巴的身上,资产阶级召回了封建教会的灵魂,写出了一场资产阶级自由民主统治的大型“翻车”现场。资产阶级成为共和国合法的制度代理人之后,因在议会中占绝大多数位置而心满意足,但担心议会外革命的利刃朝向自己而惶恐不安。资产阶级共和国崩塌的历史悲剧性现象表明,资产阶级打着“财产、家庭、宗教、秩序”[1]的口号开始大刀阔斧的改造,但其制定的宪法却存在着致命缺陷,他们努力使自己与人民保持最大距离,在不知不觉中把国民推向“民选的总统”[1]队伍之中,给波拿巴这个投机分子可趁之机。波拿巴的成功当选虽然代表着对革命的背离,但也表明波拿巴这个由阶级均势所造就的资产阶级的皇帝,暴露了资产阶级在具体政治布局方面的能力不足。作为拿破仑的可笑的模仿者,波拿巴能够成为各阶级之间的斡旋调停者,足以说明法国各阶级之间的斗争与背叛已经削弱了资产阶级本就不强的战斗力,革命之火在他们相互不断的背叛之中逐渐熄灭。待真正颠覆政局的政变来临之时,精疲力尽的资产阶级内斗已使其无招架之力,革命的无产阶级不愿发动起义为资产阶级“作嫁衣”,沉默的大多数小农则怀念拿破仑再次降临赐予他们“阳光雨露”,波拿巴最终实现了自己的狼子野心,封建主义再次在波拿巴这里“回光返照”。通过马克思的剖析我们可以看到,随着国家成为争权夺利的党派的战利品,现代资本主义国家完成了自身的合法性塑造,形成了与社会对立的最纯粹形态。
三、为实现资本主义生产范式下无产阶级解放提供根本依据
(一)对资本主义社会经济基础的实质性批判
资产阶级在它诞生的时候、夺权的时候需要英雄行为、需要悲壮的激情、需要崇高的戏剧感,用过去的英魂来鼓舞自己,把历史的激情或者伤痛转化为新的思考资源。但是资产阶级一旦获得胜利,马上就用冰冷的、务实的、繁琐的、理性的算计来代替这一切,老板代替了英雄。《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是马克思较早引入政治经济分析方法透过政治现象考察其背后经济本质的文章,从他对事件进程入木三分的分析之中可以发现,从表面上看资产阶级各党派如走马灯般在议会中崛起与倒下,其实背后是共同的经济基础在驱使着他们,利益是政治党派背后共同的代名词,革命与政变只是服务于资产阶级“敛财”的手段,即政治共同体的分解并不影响利益共同体的欣欣向荣。这些在政治上互相为营的党派有一个共同的身份——资本主义者,可能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身的阶级定性。马克思经过自觉反思之后强调,资产阶级各派别及其代表们不和并不是因为热爱不同的党派,而是假借上层建筑来掩盖其真实需求,诉诸党派斗争转移全国的视线。也就是说,不要被表面的宫斗剧所迷惑,资产阶级在政治上互相利用和背叛只是一个表面现象,其背后有一个幽灵在推着他们,追名逐利即是资产阶级内斗的幽灵。由社会利益和经济利益所决定的政治立场,使得资产阶级各派别因为对绝对权力的渴望,而展开各种政治斗争手段争夺国家最高权力。如果从经济发展的角度看,资产阶级的皇帝波拿巴其实捍卫了大革命的成果,因为政治权力的巩固必须仰仗掌握经济大权的利益集团。资产阶级在政治上的失意并没有影响资本主义在经济上的胜利,资产阶级可以在没有各种政治牵挂的情况下继续发展资本主义,政治依旧为经济的发展服务。这也是马克思称“侄子代替伯父”的行为是喜剧而非悲剧的原因,因为不论政治上的发展多么吊诡,只要资本主义经济在发展、现代化进程在展开、新生产方式在持续,就不存在真正的输与赢。
(二)对资本主义社会上层建筑的历史性理解
事实上,马克思对资产阶级的最终结局早有预料,他只是把这位冒险家从各种势力之间的涌动中“拔得头筹”的乱象进行梳理,对最近法国社会或隐蔽或公开的阶级斗争现象进行描写,对资产阶级共和国存在的短暂历史进行说明。马克思评价到,资产阶级政府刚建立之时,努力与封建旧制度保持距离,努力让人们相信正在建立的共和国将会是一个美好的国度,与旧制度有关的事物都成了新社会的禁忌。当资产阶级飞往预先设想的蓝图过程中遭遇一个又一个阻碍时,人们对幸福生活的渴望与一贫如洗的现实生活就会产生巨大鸿沟,这时资产阶级便会披上古罗马英雄斗篷或借用某个传统符号掩盖自己的真实意图,合理化自己的政治手段,奉献出自己时代新的“冥”场面。但是,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如同隐匿的幽灵,终会席卷社会的角角落落。波拿巴的小人得志就是对资产阶级的一种报复。但是,伴随着资本主义的激流勇进,波拿巴这个“想要扮演一切阶级的家长似的恩人”[1]的历史人物,最终会被身上充满矛盾的历史使命拖入命运的漩涡。在历史车轮的滚滚前进中,映入眼帘的是拥有共同的经济结构、全国性的政治组织、自觉的阶级意识的工人阶级最终圆满完成“利用旧世界自身所具有的强大手段去推翻旧世界”[1]伟大历史任务的光明前景。共产主义社会不仅仅是对社会河清海晏、物阜民安的美好期望,它还是一种精神、一种信仰、一种趋势、一种力量。
(三)对无产阶级革命的理论指导与未来期许
马克思主义并非马克思在书斋中冥思苦想而成,而是积极参与经历现实革命运动的理论创造。处在阶级斗争关系中的人民群众的革命实践,是对各式各样“主义”的最好批判,是对马克思主义的真正检验,是历史唯物主义的科学实现。质言之,关于波拿巴政变的逻辑分析,马克思并非从上帝之眼来进行审视,而是从唯物史观的广角切入法国社会纷繁复杂的阶级斗争现实中寻找答案,在史料结合并且多次到访事件发生点——巴黎,具体剖解之后做出的令人信服的论证,其中各色政治主角之间的政治博弈与手段在当下依旧适用。事实证明,法国大革命之后资产阶级建立的短暂共和国被证明是最不稳定的政府,虽然资产阶级在经济上不断壮大,但事实证明它并不是“悲惨世界”的“救世主”,而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始作俑者,他们才能平庸局限、眼光的肤浅短视、行为的倒行逆施注定其无法把握资本主义大生产的迅猛发展。不可否认,资产阶级完成了它神圣的政治解放任务,但是其所建立的虚幻的政治体系其实一直内在地内蕴着“崩溃的危机”[7]。资产阶级无法完成历史指派给它的神圣任务,历史的掌舵手最终会是代表历史前进方向的无产阶级。虽然马克思作出了革命的无产阶级胜利具有历史必然性的理论承诺,但他否认这种胜利会在等待中自然而然地发生,无产阶级在任何时候都不应以等待去替代它们现实的革命运动。在无产阶级实现自身历史使命过程中,虽然革命会屡遭挫折,虽然过程将历尽艰辛,虽然结果偶尔不尽人意,但是革命不是一次性的,不是笔直前进的,它需要在反复克服“幼稚”中走向成熟。只要无产阶级拥有共同的阶级意识并以阶级的方式形成运动的真正统一,从总体上消灭资本主义就会具有实际的可能性,而这种统一的阶级意识就是在不断经历失败之后的经验教训中获得的。
马克思的博学体现在,它并不止于一种艺术性,更在乎于对无产阶级民智的开启。在1848 年人民群众轰轰烈烈的武装起义中,各种言论和主义在群众之间发挥着涣散人民斗志的腐蚀作用。无产阶级需要对现状保持清醒的认知,认识到造成其现状的根源要从现实的经济关系中去寻找并解决,一切事物都非天然如此。无产阶级需要“为自己创造革命所必需的出发点”[1]672,发展壮大成为可以掌握国家机器的能力,它在与资产阶级联手把封建君主的神圣光环摘下时,就已表现出其强大的战斗力。最后,通往彼岸的将是一条充满血与火的道路,也是一条充满了光荣与尊严的道路,更是一条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