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无碍”更“有爱”杭州如何推进无障碍城市建设？

无障碍环境建设是残疾人、老年人等群体权益保障的重要内容，对于促进社会融合和人的全面发展具有重要价值。2023 年9 月1 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无障碍环境建设法》正式实施，为保障残疾人和老年人平等、充分、便捷地参与和融入社会生活，促进社会全体人员共享经济社会发展成果，提供了坚实法治保障。聚焦人民群众普遍关注的问题，调研组通过实地走访、问卷调查、相关单位座谈等方式，了解目前杭州无障碍城市建设现状、存在问题，提出杭州深化无障碍城市建设的路径。

杭州无障碍城市建设现状

杭州城市无障碍大规模建设开始于2003 年底，2011 年杭州成功创建“十一五全国无障碍设施建设城市”“全国残疾人工作示范城市”，成功举办第八届全国残运会，标志着城市无障碍化基本格局初步形成。2015 年杭州获得了第十九届亚运会举办权，无障碍环境建设进入加速提升改造期，杭州市“迎亚运”无障碍环境建设“三年行动计划（2020-2022）”也正式推行。

在实践中，杭州以“减存量、控增量、补短板”为内容，形成了党委政府“抓”、人大政协“督”、检察院“诉”的“杭州模式”。全市新增了20 多个地方标准的服务规范，完成了14 万件无障碍存量问题整改，成为国内继北京市筹办冬（残）奥会后推动无障碍环境建设力度最大的城市；累计开展四轮全市域新（改、扩）建项目抽查，无障碍要素合格率明显好转；累计打造无障碍环境建设示范项目50 个，包含行政服务中心、交通枢纽、城市道路、医疗卫健、景区景点、社区等。

在信息无障碍方面，杭州优化公共场所信息交流体验，探索数字化场景应用，51 家政府网站完成无障碍适配改造，“浙里办”、杭州银行、杭州公交等App 完成无障碍适配改造，杭州“120”“110”“119”“12345”等实现文字报警，杭州率先在全国实现高德地图“轮椅导航”，双向手语翻译小莫“数字人”面向全国提供24 小时免费服务。

杭州无障碍环境建设的短板

顶层设计碎片化突出。无障碍环境建设是系统性、全方位的工程，从家庭居住环境到出行交通设施再到公共建筑物，形成一个相互衔接的有机整体。但在其发展进程中，碎片化问题始终是困扰无障碍环境整体建设的突出问题。比如城市道路场景中，常出现盲道“断头”、不连续、人行天桥净空高度达不到标准等问题。调研中课题组发现，由于道路周边建筑新建、改建、扩建项目频繁，人行道在建设之初均铺设盲道，但在周边建筑在批准改建时破坏了部分盲道，主体工程完工后未重新按照盲道铺设标准恢复，仅使用水泥等建筑材料抹平了事，因此盲道不连续问题频发。此外，无障碍设施建设在区域之间存在较大差异，以人行天桥未配套设置无障碍设施问题为例，此类问题主要发生于老城区，而新兴城区范围内的人行天桥相对规范，反倒是盲道破损问题更为突出。这一现象与新兴城区建设工程量多面广现实情况相吻合，盲道破损多是因相关建设项目占用施工后未及时恢复造成。

全流程监管把控不严。从源头上确保无障碍建设高质可达、系统连续，需尽早建立一套从规划、设计、施工、体验、验收、维护、管理的有效运行机制，依法依规依策形成固定化的评审审查、认证认可、建设改造、强制体验验收和监督处罚机制。但目前，杭州市无障碍建设离完全建立形成上述高效的工作运行机制还存在距离。从规划设计标准看，因无障碍科研、教育投入不足，相关专业人才稀缺，工程作业人员不谙操作，致使盲道引伸至树木或成为“断头路”等不合理设计现象时有发生。从审查验收看，部分建设单位在项目竣工验收时未组织残疾人、老年人等用户代表参与体验，无障碍设施施工不达标、不规范问题依然突出。从监管维护看，因缺乏刚性的制约规范和必要的强制性处罚措施，盲道、无障碍停车泊位等被侵占、被损坏，盲人过街音效不按照规定配备等现象屡见不鲜。

信息无障碍建设力度不够。信息无障碍的内涵包含两个层面，一是消除数字鸿沟，实现信息平等，无论是残疾人、老年人还是健全人都能在正常情况下方便地获取信息和使用信息；二是通过信息技术赋能社会群体，利用信息化手段弥补、解决社会群体尤其是残疾人、老年人等在生活中遇到的各种障碍。由此看来，信息无障碍针对的人群不单单是残疾人、也包括老年人。在人口老龄化问题日益严峻的形势下，让老年人平等地享受各种信息服务，是无障碍适老化改造的重点方向。但从调研情况看，信息无障碍的建设力度比较欠缺，在大型场所的行进路线图中引导、标示、标志不够醒目，指示不明确，广场、服务大厅语音和屏幕提示缺失，办事大厅、旅游景点等服务型场所缺失手语、盲文服务，宾馆、饭店等公共场所较少提供无障碍设施和辅助用具；信息引导提示不规范、网络无障碍不通畅、缺乏手机应用软件来提醒和引导无障碍车位、无障碍厕所等现象突出，很多服务型场所缺乏懂手语、盲文进行交流的服务人员。

深化无障碍城市建设的路径

强化监管，提升无障碍环境建设质效。无障碍环境建设工作涉及条条线线、方方面面。各职能部门应当牢固树立大局意识和全局观念，形成强大合力。进一步压实职能部门监管职责，对于法律法规规定明确的，各职能部门应严格依法落实无障碍环境建设与维护的监督管理职责；对于法律法规规定不够明确、执行中存在分歧的，要严格按照上位法优于下位法、新法优于旧法的法律适用原则，辅以政府规范性文件、“三定方案”等文件压实部门职责，确保执法有法可依、有据可循。进一步加大违法行为惩戒力度，对于违反无障碍建设法律法规规章的行为，相关职能部门应及时予以制止并依法责令整改、作出相应行政处罚。必要时，应依照有关规定列入社会信用管理，进行联合惩戒，加大违法成本，保证法律规定严格实施。建立无障碍环境建设长效机制，保持组织机构常态化，使建、管、用三者紧密结合。无障碍环境建设领导小组要牵头抓总，做好全市无障碍环境建设工作，集中调度、合理配置资源，统筹重大事项和重点工作；无障碍环境建设应同步设计、同步施工、同步验收，验收时要求组织残疾人、老年人参与体验，把住增量的源头。进一步强化公益诉讼检察监督，建立健全行政机关与检察机关之间协作机制，及时交流执法信息与数据，发挥行政公益诉讼对依法行政的促进作用，推动形成协同治理、系统治理的共赢格局。

培育共识，营造无障碍环境共享理念。无障碍环境建设具有鲜明的社会属性，关系到每一位社会成员的切身利益，一方面，要把无障碍环境建设和文明城市创建、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建设等工作有机结合起来，积极倡导扶老助残的人道主义精神，深入开展无障碍理念和知识的普及工作，让社会公众特别是广大青少年群体认识到无障碍建设的重要性。另一方面，倡导市民自觉积累无障碍理念和知识，严格遵守无障碍文明规则，积极参与无障碍环境监督工作，共同营造“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的无障碍城市建设氛围。同时，要更加突出注重体现国际化元素，规范并推广国际指引标识，加强国际友好交流，共同推动包括亚太地区在内的国际残疾人事业发展。

打破信息壁垒，加快推进信息无障碍建设。进一步推进信息技术无障碍工作，发挥数字经济优势，加大信息无障碍环境建设力度。要完善信息无障碍建设相关标准，新施行的《无障碍环境建设法》专章规定了信息无障碍与服务无障碍的总体要求，但具体的建设标准比如无障碍网站、移动智能设备终端、电子无障碍版本标签等各类具体标准均还需进一步细化。要加大法规和政策支持力度，推进5G 赋能信息无障碍建设提供更多更好的应用场景，如无障碍导航地图、在线教育、高清晰视频远程诊疗、智能生活服务等技术应用，鼓励、支持产业界加强无障碍信息通信技术、产品研发、生产、推广，充分发挥“无障碍一张图”“手语姐姐在线”“数智驾驶舱”优势作用，为残疾人提供高效优质无障碍的信息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