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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维米尔绘画中的静物及其主题建构

2024-06-09

关键词:维米尔静物

张 峰

(安庆师范大学 美术学院,安徽 安庆 246133)

17世纪的荷兰因广大的艺术市场需求,荷兰小画派应运而生。约翰内斯·维米尔(Johannes Vermeer)是此画派的代表人物,其作品的面貌在荷兰小画派中独树一帜。在维米尔现存的37张作品中,除去两张风景画及两张人物肖像画之外,在宗教画、风俗画与肖像画中,都出现了对静物的描绘。画中的静物是画面集合图像的组成部分,是作品意义阐释的视觉符号,它在作品的表现中起到重要的支撑与引导作用,让作品充满了对女性、信仰、道德等内容的深度思考。

一、维米尔绘画场景中的静物利用

在17世纪的荷兰,画家主要出身于较为稳定的中间阶层,大多人虽算不上富裕,但也能够支撑学画的开销。[1]维米尔的资金不算充裕,大量的静物被反复使用,作为构成画面中特定场景不可或缺的组成物,以增强画面场景的真实感。维米尔现存的大部分风俗画描绘的都是中上阶层的人物,所用的物件制作精美,价格昂贵。例如在多幅作品中充当桌布的乌沙克地毯,是从土耳其进口到欧洲的名贵物品,是贵族与富商才会购买的奢侈品,虽称作地毯,但并未摆在地上人踩踏,而是当作华丽的桌布使用。多幅画里出现的大理石地板同样价格昂贵,荷兰冬天天气严寒,即使是富裕家庭也会采用更为保暖的木质地板,大理石地板仅会使用在某些特定区域,这种做法除了凸显画面中人物身份之外,也是维米尔迎合当时上级阶层喜好的一种体现。画中的珠宝首饰、代尔夫特青花瓷器、银制器皿、软垫座椅等物件,都是通过静物的市场价值突出画中人物的经济实力。人物身上的服饰也可以看出维米尔为描绘中上阶层人物场景所花的心思,在《一名写信的女士》《戴珍珠项链的女士》等六幅画中都出现的毛皮镶边黄色外套,是富家小姐的标配;《读信的蓝衣女子》画中圆锥形的衣服和《绘画艺术》中画家身上的条纹衣服,都是当时荷兰的流行款式。通过对这些静物的描绘,能够合理地描绘一个富裕家庭所居住的场景。相较而言,《倒牛奶的女佣》、《花边缝纫者》等作品表现下层人民工作的题材,人物的服饰与环境配置相对朴素,为观者提供了一个真实可信的场景。

荷兰民众受教育程度在当时的欧洲相当高,在维米尔的画里,可以看到大量书籍、地图、绘画作品,这些物品在说明画人物社会地位的同时,也能表明画中人物的身份。较为直接的如《天文学家》和《地理学家》,地球仪、天球仪、圆规、绘图纸等表明了画中人物的职业。在《音乐会》中,坐在中间背对着观众的男子,他的肩带与椅子边的剑暗示他与军队的联系,属于当时代尔夫特公民卫队的成员,参加公民卫队挑选成员极为严格,对年龄、相貌、经济水平等条件都有要求,在当时虽不属于贵族阶层,但有着“平民贵族”之称。维米尔相当熟悉当时人物的穿着与打扮,画面中的静物显然是精心设计的,指代明显。

值得注意的是,在《绘画艺术》中,维米尔设置了一位双重身份的女性,通过画面中的情节,可以分辨出她在画种扮演画中艺术家的模特,而在画中艺术家的作品中,她的身份则变成了历史女神克里奥,[2]这可以从她手持书本与号角,头戴桂冠的形象特征看出。同时,画中艺术家的身份同样被学者猜测为维米尔本人,若为真,那则会引出维米尔本人双重视角,在观看的同时也在被观看[3]。在《天主教信仰的寓言》这张画中,人物同样有双重身份。它的布景中包括了书籍、圣杯、吊着耶稣的十字架,这些宗教信仰的指代物说明了这是一个小型的仪式场景,人物背后的画是雅各布·乔丹斯的作品《受难日》,画中的圣母玛丽亚抬起头悲痛的看着十字架上的耶稣,画中的女子与玛丽亚摆出了类似的动态,头顶的玻璃代表天堂、脚下的地球仪代表人间,这些物品暗示着画中的女子是圣母玛丽亚,但人物的着装又是典型的上流社会的人物穿着,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在说明这位女子与观者一样,都是普通人。画中身份的多重性并不影响场景的合理性,反而为作品的阐释提供了更多可能。在维米尔所处的时代,绘画的造型方式依旧是以还原真实客观对象为主的,维米尔利用静物自身所蕴含的社会属性,反映了17世纪荷兰城市中一个个真实的人物与场景,塑造画面的题材,并以此为基础,运用艺术表现手段阐释作品观念,强化主题的表达。

二、维米尔绘画中静物动态的形式构成与表意

静物作为维米尔作品中的具象元素,从抽象语言来看,促成了画面整体形式语言的构成,增强了作品的感染力,从具体形象来看,也能利用利用静物的动态完善画面的语境,加深作品主题的表达。

(一)静物动态的形式构成

维米尔的绘画作品以静谧的氛围所著称,画面场景大多在室内,房间的一侧通常会加上一扇窗户,让房间内充满温暖的光线,营造出宁静安逸的生活场景,这种静谧的氛围不仅来源于画面中色彩与光线的应用,也与各类静物构成的直线相关。在《读信的蓝衣女子》中,地图、椅子、桌面、书籍等围绕着人物的物体,都采用了垂直线和水平线向互交叉,若有斜线,或是非常接近垂直或水平线,或是隐藏于阴影之中。人物身上的衣服边缘线明显,采用的是接近于直线的弧线,这都对塑造这类私密空间和静谧氛围起到了极大的帮助。地图底部的黑色轴与衣服前面的丝带和阴影面构成了交叉线,而女子所读的信件正好放置在此处,将观众的注意力引导至这个明示主题的物件之上。维米尔也不只是会表现平静安宁的场景,也会利用静物构成斜线表现人物内心的情感变化。

比维米尔的另一张同题材的作品《在打开的窗前读信的女孩》。同样表现读信的内容,但画面的氛围更为凝重。画面将女孩前部的墙面纳入构图,增加了画面中斜线的数量,增强画面的运动感,前面上窗户上下边缘的透视线引导观众看向女孩的头部,女孩的视线看向了手中的信件,打开的玻璃窗边缘则是将观众将视线引导道至信件上,与《读信的蓝衣女子》不同,玻璃窗的引导线在右下角戛然而止,遵循自身的形体结构形成了窗户的一个直角,而这个直角刚好与女子的视线相交,造成了一种冲突感,前景与远景的窗帘构成的偷窥式构图加强了画面不平静的氛围,桌上倾斜的果盘也契合了这种冲突,暗示了女子内心的波动。

通过两张画的对比可以看出维米尔有意识应用静物组建画面构图,并能够通过这些静物所构成的抽象形式传递某种感受,增加画面的表现力。

(二)静物动态的表意

静物的动态一方面是完善画面的构图,另一方面也能通过“反常”的举动指向某种特殊的含义。维米尔的画面通常是注重和谐的,这些静物不合理的动态反而会增强画面内涵的表现,成为剖析画面意义指向的重要线索。

维米尔会用银盖白瓷瓶,玻璃酒杯,银盖白瓷瓶等与酒相关的物品来点名主题。在《一名喝酒的女士和一名绅士》于《一名女士和两名绅士》这两张画里,描绘的是关于引诱的场景。两张画绘制时间相隔不到一年,几乎可以视作是同一主题的延续之作。两张画里都有一位男性与女性互动,酒瓶与酒杯的存在与人物的动作相配合,完成“引导喝酒”的人物动态组合。酒在荷兰也被称作“爱情的魔药”,妇女饮酒则是被视作不道德的现象,根据十七世纪著名的作家雅各布·卡茨的说法,应该完全禁止妇女喝酒,他认为饮酒是走向妓女的第一步。酒的出现直接现暗示了作品的题材,而两幅画中窗户打开的动态则是加强了“引诱”的暗示。在此对比维米尔其他作品,共有五张描绘窗户打开动态的画作,《在打开的窗前读信的女孩》里的窗户是全开,光线敞亮;《拿水壶的年轻女子》中是女主人的手打开窗户,动态自然,且在人物动态对窗户动态具有明显的主导性;《军官与面带笑容的女孩》里,窗户虽是半开,但是面对观众敞开,并不遮挡观众视线,且没有明显线索表明军官对女孩的引诱或强迫。只有这两张是半开状态,带有一种动作的未完成感,它相当于一个可视的通道,引诱画中人往外看,具有偷窥的心理体验,窗户的细节也证明了这一点,仅这两幅画的窗户上绘制了同样的图案,从描绘的形象可以辨认出是传统中象征节制的人物形象,挥舞的缰绳代表了这个含义,在17世纪,加布里埃尔·罗伦哈根、皮查姆、密涅瓦·布里塔娜等人书中的寓意画都曾描绘过这个形象,其主题便是“Temperantia”,直译为节制,但用作宗教中的用语时,也有禁止饮酒的含义,这是对“诱惑”提出的警示。《一名喝酒的女士和一名绅士》这幅作品在1901年被柏林国家博物馆收购时,画中的窗户被涂抹成了窗帘与敞开的窗户,而后经过修复清理还原了原貌,这也证明维米尔对的本意是描绘被引诱的女性而非和谐唯美的人物场景。

多幅画中出现的低音提琴也是具有特殊动态的静物,它通常被闲置一旁,从未有人在画面中演奏过它。《古钢琴旁的一名女士和一名绅士》中,有一把平放在女子身后地上的低音提琴,这张画多以线条为垂直线、水平线及透视线来建构整个画面的构图,大部分物体的摆放都契合这些线条的走向,低音提琴的摆放则打破了这种关系,结合情景来看,低音提琴处于一种等待使用的状态。在传统中,低音提琴有着男性属性,而画中的另一个乐器是维吉娜琴,是小型单键盘羽管键琴的一种,直译过来有“处女”的意思,具有女性的属性[],在同时代画家梅斯的《一男一女坐在维吉娜琴旁》一画中也有同样花纹的维吉娜琴出现,此画表现的是爱情主题,由此可以确定维米尔画面中表现的是处于暧昧阶段的爱情,桌上白瓷酒瓶也证明了这一点。那么低音提琴这种等待状态在此也了有一个指向性,它等待着家庭男主人的弹奏。在维米尔的另一张画《窗边弹鲁特琴的女子》中,也有同样动态的低音提琴,隐没在桌下的阴影之中,墙上的航海图暗示着男主人的外出,而低音提琴的闲置状态则是代表了等待归来的意思,这也与画中女子独自弹奏鲁特琴的动作相对应。

直接通过静物的动态来理解它所代表的含义是困难的,但结合时代背景、物体隐喻、画中场景等信息来观看特殊动态的静物,就会发现它在画面中是一个强调的音符,为作品的主题表现增加了说服力。

三、维米尔绘画中的静物与主题塑造

维米尔与同时代的艺术家类似,以生活场景与宗教为主要的表现题材,通过精湛的艺术手段隐喻道德与信仰的主题,特定的静物在其中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一)道德隐喻

维米尔的画几乎都是以女性作为主角的,17世纪的荷兰正处大航海时代,荷兰的男性大多外出参加贸易或捕鱼活动,女性在家中会遇到很多困难,难免出现一些不检点的行为,这些行为往往会成为男人们参与海上贸易时的顾虑,而荷兰的婚姻风俗又相当严肃,在当时认为婚姻是一种不能反悔的约定,男女双方都不能单方面选择离婚,即使是政府也无法制定出合理的规定来限制妇女出轨。在这样的背景之下,规劝和警示成为了流行的手段。荷兰艺术市场发达,即使农户的家庭也能购买两三张画作为房屋装饰,利用风俗画对妇女进行规劝和警示成为了当时惯用的手段。同时代艺术家常描绘女仆偷懒、盗窃、偷窥的场景,艺术家以这种直观的形式展现给观众,其实对女性的警示,尤其针对下层阶级的女性,以此达到约束女性的目的,维米尔同样也描绘了相关的主题。

《桌旁睡着的女子》一画中,女仆的背后的画被遮盖了一大半,仅露出画面的一角,能够较为清晰的看到一个面具与一根柱形物体,对比维米尔的另一张画,《站在古钢琴旁的女士》中的一幅画中丘比特的形象,可以认定柱形物体为丘比特的左腿,丘比特是罗马神话中的小爱神、希腊神话中厄洛斯,是一切爱欲的化身。在16世纪的艺术家布龙齐诺的《维纳斯、丘比特、愚蠢的时间》一画中,可以看到类似的组合,画面里描绘的是维纳斯与丘比特互相缠绵的场景,在维纳斯的脚边有一个面具存在,面具在西方语境中是对欺诈与隐瞒的指代,暗指这是一场没有结果的不论之恋,不难看出维米尔在这张画中对于女佣持告诫的态度。

维米尔不总以身份上指向失德的女性作为主人公,更多以富裕家庭女性生活的日常场景作为主要表现对象,在这类作品中,维米尔则强调女性应该遵守妇道,照顾家庭。维米尔善于用静物暗示家中男主人的远行,例如《站在古钢琴旁的女士》背后墙上的踢脚线瓷砖中有多幅图案,其中一幅描绘了一个人坐在小船上的简单形象,暗示着出海的男人。《坐在古钢琴旁的女士》一画中的瓷砖也有类似的表现,图案为一艘正在航行的帆船。同样与大海相关的图像还出现在多幅作品中的画和地图里。《情书》中出现描绘海洋的风景画与前景房间中隐约可见的地图等物品,结合荷兰当时的大航海时代的兴起,大量民众加入海上贸易的行当,不难得出男主人在外经商的情节,即使如此,画中的女性在家庭中则需保持体面与矜持,地上的出现的脏衣篓子、枕头及门口的拖把与鞋子,既是完善女佣正在打扫的画面场景,也暗指女性在家庭中需背负的责任。在《窗边弹鲁特琴的女子》里,女子在家会弹奏乐器,《读信的蓝衣女子》中,桌上放着书本与项链,都象征着当时女子的应做的事情与应有的美德。

维米尔不止一次使用带有特殊寓意的静物来点明作品是爱情题材,又通过与画面中其它静物的布置相关联,劝告女性在恋爱与婚姻的过程中应遵守道德约束,使作品体现出道德规劝的主题。

(二)信仰隐喻

维米尔的信仰对绘画作品产生了一定的影响,除了早期的几张宗教题材和后期《天主教信仰的预言》一画,就没有描绘宗教场景的作品了,但宗教信仰总会借助静物的隐喻渗透进他的作品。维米尔出身于信仰新教的家庭,但他的妻子的家庭来自于豪达一个坚定的天主教家庭,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维米尔是否皈依了天主教,但他在婚后搬到了当地天主教会的聚集地居住,从下层工匠阶层转移到天主教姻亲的较高社会阶层。无论维米尔的宗教题材作品是否为其信仰的产物,但描绘宗教里的相关人物与故事都证明他信仰的转变。维米尔的《圣伯瑟蒂》普遍被认为是临摹菲利斯·费切热里的《圣巴西德》,两幅画从构图、设色、人物造型、场景布置等方面来看近乎等同,唯一不同的地方是圣伯瑟蒂手中多出的十字架,在17世纪教派林立的荷兰,这标志着对天主教的虔诚信仰。

在维米尔的《天主教信仰的预言》中,描绘了一个为庆祝弥撒做准备的临时场景,这是一个典型的宗教题材作品,画面右边的桌子上同样有一个十字架,通体黑色,被推测为乌木材质,基督的颜色为金色金属,当时常见为镀金青铜材质,在天主教的观念中,信众会使用昂贵材料做成的宗教物品来体现自己的虔诚,这件乌木十字架也在维米尔去世后被列入其遗产清单中。画中出现的其它静物也指向了对天主教的信仰,如吊在房顶上的玻璃球,在画面中如同幻影一般清澈而梦幻,艺术史家埃迪·德容认为维米尔的灵感来自耶稣会作家威廉·赫修斯的一本徽章书的插图,地上被房角石压死的蛇与咬了一口的苹果则指向圣经中的上帝制服恶魔与禁忌之果。这些细节这说明这张画不单纯为了迎合市场需求,而是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维米尔的宗教信仰,也能看出维米尔对于宗教相关静物的隐喻相当清楚,且能熟练运用这些静物的寓意丰富自己的画面。

维米尔对天主教的信仰在他的风俗画中也有所显现,他善于利用宗教隐喻来进行道德规劝。在《戴珍珠项链的女子》中,维米尔描绘了一位正在打扮的年轻女子,双手轻轻捏住脖子上的珍珠项链,观察着墙上镜中的自己。镜子在此画中完整了画面的情节,也同时赋予了画面更多的含义。在西方对于镜子的象征性通常都是指向沉迷虚幻的物质生活,希腊神话中的纳西索斯沉溺于水中倒影导致溺水而亡,中世纪的教会认为镜子是贪欲和自恋的伴侣,文艺复兴时期更是直接将镜子作为虚荣的象征。在耶稣会神父阿德里安·波尔特斯于1646年创作的《被撕掉的世界的面具》一书中的插图,对比了两位女性形象,近处的一位打扮精致,站在镜子前欣赏自己的面容,远处的一位被认定为抹大拉的玛利亚,正在看着镜子前的一尊基督神像,图片的标语为“看看他是什么样子,而不是你是什么样子”,波尔特斯意在指明基督徒必须直面自己的内心的虚荣。这本书在出版之后大量发行,以维米尔与天主教会的联系程度,定然知晓相关的隐喻,以镜子来展示女子爱慕虚荣的心理。但结合维米尔宁静安详的画风来看,艺术家本人却并未有斥责之意。同样的态度在维米尔的另一张画《拿秤的女子》中体现得更加明显,画中女子面前也有一面镜子,两幅画的创作年份相差不大,其中的隐喻却有所不同。秤有平衡和衡量的寓意,画面构图左边是代表财富的珍珠项链、银币、金币等,右边则是宗教画《最终的审判》,代表了崇高的精神世界,画面中的光线切割出的亮暗分界也呼应了这种关系,最终所有的视线与注意力都会集中在平衡的交界点——秤上,秤的两个托盘内并未放置金币与砝码,证明画中正处于等待秤回归平衡的时间点。在这里,形式上的平衡促成了态度上的平衡,女子并未看向镜子,没有沉溺或是自我反省的意思,神情也未因面前的贵重物品而产生改变,镜子在此更像是一个冷静的旁观者,打破了当时固有的宗教隐喻,客观反映处于平衡中的人物场景,也体现了艺术家的表现此类主题时的态度。

维米尔很清楚如秤、镜子、宗教画等物体能够带来的道德和信仰隐喻,但作为艺术家的维米尔选择隐晦地传达此类主题,作品宁静、清新的画风也与艺术家的态度达成了一致,增强了主题表现的准确性,让维米尔从同时期的画家中脱颖而出。

综上所述,维米尔的作品回避了对情节的描绘,每幅画都像是一个凝固的时间点,画中所出现的客观对象则是一条条谜语等待观者的探索。维米尔以静物建构了真实可信的场景,无论是中产阶级以上的富裕家庭还是底层的女佣女仆,维米尔都能挑选出与之匹配的静物进行搭配。静物作为画面构成元素的一部分,也能够强化作品的氛围感并以此传递出大量的信息。聚焦至维米尔的静物绘画有某种寓意的视觉符号,是当时社会的经济、风俗、文化、艺术等现实情况所蕴涵的意义的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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