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宙技术下的数据新闻价值探析

王慧芳 李国光

摘要：文章立足于5G技术下数据新闻价值变迁的多元化趋势，提出元宇宙时代重塑数据新闻价值的观点，力图对媒介技术与数据新闻价值的耦合提供一些建设性的思路。

关键词：元宇宙；数据新闻；新闻价值；变迁；重塑

doi：10.3969/J.ISSN.1672-7274.2024.04.031

中圖分类号：G 21，TN 929.5，TP 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码：1672-7274（2024）04-0-04

Analysis of the Value of Data News under Metaverse Technology

WANG Huifang1， LI Guoguang2

（1. RadioSky（Sichuan）Technology Co.，Ltd.， Chengdu 610000， China;

2. Sichuan University of Media and Communications， Chengdu 611745， China）

Abstract： This article is based on the diversified trend of data news value transformation under 5G technology， proposing a realistic path to reshape the value of data news in the metaverse era， and striving to provide some constructive ideas for the coupling of media technology and data news value.

Keywords： metaverse; data news; news value; change; remodeling

0   引言

元宇宙的概念自提出以来，就引起了业界和学界的高度关注。杜骏飞认为元宇宙是一种在Web3.0的基础结构上，通过3D/MR表现出现实与非现实场景，使用户达成沉浸式体验的数字交往平台[1]。从哲学的视角来看，元宇宙是数字化未来的可能前景，其实质是基于技术图像的世界生成机器。陈昌凤从虚拟现实角度强调了元宇宙技术正在驱动数字新闻业进行变革，对新闻需要在移动互联网语境下进行再定义。数据新闻伴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而兴起，作为一种新闻形态，一般从数据新闻触达的主体来进行新闻的价值判断，借用新闻价值的视角来分析数据的叙事价值的合理性[2]。在元宇宙时代，大数据作为一种“中介化的事实[3]”和虚拟现实技术结合，在数据的可视化呈现方面给用户带来前所未有的数据沉浸感。彭兰表达了对元宇宙的这种过度沉浸感是否会成为一个将人吞噬的“黑洞”的担忧[4]。由此可见，既有的研究大部分从元宇宙技术的沉浸感和数据新闻的价值体现方面分别进行阐述，而将二者结合起来，对元宇宙技术下沉浸式数据新闻的价值变迁的研究较少。本文将从元宇宙技术对数据新闻价值产生的影响切入进行阐述，分析元宇宙时代数据新闻的发展趋势，并提出重塑数据新闻价值的现实路径，以此来拓展数据新闻价值的理论视野。

1   元宇宙技术下数据新闻价值的呈现：

从工具理性到价值理性

德国哲学家马克斯·韦伯提出了价值理性和工具理性的概念，并赋予其解析社会现象的功能。他认为，价值理性和工具理性是两种不同思维取向的社会行为，这两种思维取向表现为“价值合理性行为”和“目的合理性行为”[5]。价值合理性行为把行为本身追求绝对无条件的价值作为关注焦点，目的合理性行为把实现目的的工具和追求效果最大化作为考量标准。数据新闻是通过数据驱动生产新闻的一种新的新闻体裁，是“一种运用计算机程序对事实材料和统计资料进行采集、分析和呈现的量化报道方式”[6]。从数据新闻的生产流程来看，在数据的获得、数据清洗、分析和呈现等方面都要通过计算机编程或者一些开源软件来作为工具，通过软件工具来完成数据新闻的制作。在数据新闻的生产过程中，工具理性一直起着重要的作用。然而，从数据新闻的社会功能来看，单纯强调工具理性会造成手段压倒目的的现象，形成马克斯·韦伯所说的“现代的铁笼”，造成新闻价值的偏离。从新闻的社会效应来看，数据的使用是为了更好的进行新闻报道，更好的服务公共利益。西班牙数据新闻记者阿尔贝托·开罗认为，数据新闻不是为了呈现数据，而是为了服务于数据所呈现的那些人。他强调对数据的处理是为了更好地报道新闻，告知公众。在数据新闻报道中，最终要遵循价值理性，从新闻价值的角度进行考量，从工具理性向价值理性过渡，让工具理性更好地服务于价值理性，实现传播语境从“信息传播”向“知识传播”的转型。借用罗伊·阿斯科特的“未来就是现在”来描述元宇宙的未来，可以预见的是以6G为代表的元宇宙技术正在加速推进。2023年3月22日在南京召开了“全球6G技术大会”，对天地融合技术、6G场景应用技术等议题进行了深入的探讨。未来已来，6G将成为连接真实物理世界与虚拟数字世界的纽带[7]。

2   元宇宙技术下数据新闻价值的变迁

2.1 沉浸式感知拓展数据新闻价值边界

在元宇宙技术中，以5G为代表的移动技术深刻改变了人们的生活，也改写了人们传统意义上对身体在场和离场的认知[8]。随着数字孪生技术在元宇宙中的应用，空间的虚实混融将是元宇宙时代互联网的主要表现形态。元宇宙之所以强调空间概念，特别是强化现实空间的孪生化，是因为空间带来了对身体的召唤[9]。在元宇宙中，空间的虚实混融让数据新闻的获取加入了身体这一变量，沉浸式感知让用户在元宇宙中身体形成了新的在场和离场，影响了数据新闻的真实性和客观性，同时也改变了数据新闻的价值判断。

2.2 图式化认知模式下新闻价值的关联性迁移

起源于康德哲学的图式理论认为，图式是一种原发的想象力，是对我们生活中事物的大量个别事例的抽象。在生活中，人们会自然地把个别刺激物放到一个预存的认知结构，即图式中去認识。图式化认知模式以不同属性的数据集与故事化叙事进行关联。这种关联以新闻价值核心为牵引，加深可视化视觉刺激与故事内容，引发深度思考[10]。在数据新闻报道方面，元宇宙技术下的图式化认知将会强化韦特海默所提出的格式塔视知觉，让用户对图式化的认知领域拓展到感知层面，在对大数据内容全方位感知的同时让新闻价值也发生关联性迁移，不仅能在现实世界中阅读新闻，还能在虚拟现实层面进行图式化认知，拓展了数据新闻价值判断的范围。

2.3 互动化叙事让数据新闻发生情感转向

在5G时代，数据新闻从表现形式到文本叙事都将使新闻生态发生了深刻变革，虚拟现实技术让故事化叙事从传统意义上文学表现手法逐步演变为在数字技术推动下的新型互动叙事，让新闻文本的情感表达在互联网技术和多媒体语言协同响应的“超文本”技术环境中被建构起来，让数据成为感性表达的符号，不再冰冷。这种情感由理性向感性的转向拓展了数据新闻价值的领域，让用户在互动体验中产生共情，进而为情感叙事提供了用户介入的空间。例如，2014年全球数据新闻奖作品《The Migrants Files》记录了自2000年来逃亡欧洲的两万余名难民的信息，这个作品通过数据收集，建立了一个严谨而全面的移民死亡数据库。作品通过地图互动的形式呈现了欧洲各地区2000年至2015年6月18日期间的难民死亡人数。死亡采用红色圆点表示，点击红色圆点后显示死亡详细信息。在整个互动阅读过程中，红色标志与难民死亡数据的气泡式互动，让用户通过颜色和数字来理解欧洲移民危机，产生情感上的共鸣，与新闻内容有了更紧密的情感连接，这种连接不是一种传者与受者的被动关系，而是身处新闻生态的各类行动者对于新闻价值标准的理解之上的情感表达。

因此，对数据新闻价值的判断已经不能只局限于新闻生产者所决定的一种静态的、固化的价值标准，而是要把用户纳入新闻生产流程中来进行“共创”，在技术路径的“共创”中，把用户情感生产融入到故事性叙事的新闻文本中，在叙事视角、场景、时空等各新闻要素中发挥作用。通过数据的故事化表达，增强了新闻报道内容对用户的感染力，实现了数据驱动下故事化叙事的情感转向。

2.4 具身性传播建构数据新闻的沉浸式体验

随着移动互联网技术的发展，在元宇宙初期，以5G、云计算、大数据为特征的互联网技术支持下的数据新闻，建构了一种读者与文本之间的共同在场的情感体验，使得叙事空间从基于屏幕的文本表达转向了可延展的虚拟空间，进而重构创作者、叙事作品与用户之间全新的三元关系。鲍德里亚认为，媒介通过信息符号来建构虚拟的仿真世界，并由此产生“超真实”的幻境。元宇宙时代，虚拟现实技术把用户对数据新闻的阅读变成了一种身临其境的体验，用户借助可穿戴设备，通过第一人称视角沉浸式感知数据故事，通过这种沉浸式感知产生了身临其境的“超真实”感受。基于故事性的叙事话语路径，建构共情的心理共鸣，以体验式的互动方式，为用户创造更具感召力和在场感的经验，为新闻价值的建构提供了新的方向。

3   多维度叙事与全感知体验：元宇宙技

术对数据新闻价值的重塑

6G作为未来元宇宙技术的主要传播技术，将成为连接真实物理世界与虚拟数字世界的纽带。可以预见的是，在6G时代，数据新闻在数据抓取、清洗、分析和呈现方面更加快捷、立体和沉浸，在新闻叙事方面将会全面、深入地“用数据说话”，从而拓展了5G时代数据新闻价值的边界。在元宇宙时代的数据新闻生产中，如何进行多维度叙事让用户进行全感知体验，对新闻价值进行重塑是创作的关键。

3.1 多维度叙事：大数据叙事与故事化细描

从叙事的角度来看，数据新闻的叙事要基于新闻真实性和客观性的原则。在元宇宙时代，通过大数据驱动叙事要遵循新闻报道的原则，从叙事主题、叙事结构、叙事风格等方面多维度的进行数据可感知呈现。在叙事的同时要用数据讲故事，用数据进行叙事的故事化细描，展现数据背后的故事细节。

3.1.1 数据化叙述体现人文主义情怀

对于大数据新闻来说，海量的数据在进行清洗前大多是非结构化的、无序的。在数据新闻的生产过程中，通过开源软件来对数据进行清洗和分析，进而合理运用这些冰冷的数据来叙事，让数据产生温度，让数据支撑的故事具有人文情怀就显得尤其重要。美国迈阿密大学教授阿尔贝托·开罗提出了“永远不要忘记，数据的背后是人，这是我们的核心目标”的观点，他认为在数据新闻中，数据只是一个来源，不要忘记新闻的主要目标是服务公众利益，表现数据背后的人文精神。元宇宙技术下的数据新闻，在进行多维度沉浸式叙事时，要充分发挥数据新闻的优势，让大数据参与到叙事中去，在宏观与微观、整体与局部、社会背景与个人命运方面有机的融合，进而创设一种符合人文主义话语要求的接受方式和认同体验[11]。

3.1.2 叙事与论证相结合，增加数据新闻的准确性

在大数据时代，数据新闻作为一种量化式的新闻报道形式，对新闻事实进行支撑的数据内容具有重要作用，对事实报道的精确性起到了直接的论证作用。这种论证辅助了新闻叙事中的主题表达。在数据新闻生产中，要通过对数据的分析进行论证，并结合事实得出科学的结论，让新闻更加真实和权威。但是，作为新闻报道的一种新范式，数据新闻首先是新闻，运用新闻要素进行叙事是数据新闻的主要功能。因此，应在数据新闻叙事的宏观结构中合理使用数据新闻的论证功能，对新闻事实进行补充和说明，让叙事在逻辑上更加严谨和具有说服力。作为元宇宙技术下的数据新闻，更要处理好大数据在论证和叙事方面的关系，利用技术化处理，提高数据新闻的沉浸式感知效果，同时要处理好新闻的真实性和报道的客观性等问题，提升数据新闻的传播效果。

3.2 全感知体验：元宇宙技术下数据新闻价值的新向度

从目前的技术发展来看，在不久的将来，随着传感器技术的进步和6G、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等技术在数据新闻中的广泛使用，数据新闻的新闻价值将会在传统新闻价值基础上拓展，产生新的价值向度，用户在感知新闻时会产生全方位的“悦读”体验。

3.2.1 多感官体验增加趣味性

从新闻价值来看，在元宇宙时代，传感器的普遍使用让用户的身体器官“元件化”，能全面地、多感官、沉浸式感知数据新闻所呈现的图景，增加了新闻的趣味性。元宇宙技术下的数据新闻，让用户从传统意义上的“阅读”变为全身心的“体验”。第一人称视角带来的高度沉浸感让对数据内容体验变得更加立体。在虚实混融的元宇宙中，会越来越强调对身体的体验，身体成了连接现实空间与虚拟空间的直接线索，带来这两种空间的融合。这种虚实结合的沉浸感让用户具有游戏的代入感。元宇宙技术下的数据新闻给用户带来了对数据的沉浸式体验，正如赫伊津哈在《游戏的人》中所提出的“人因游戏而始，文化因游戏而生”的思想理念，数据新闻的游戏化增加了用户多感官体验的趣味性。

3.2.2 扩展现实技术增强数据新闻的新鲜性

扩展现实技术是目前进入元宇宙的“第一入口”，它将AR、VR、MR的视觉交互技术相融合，通过计算机技术和可穿戴设备产生的一个真实与虚拟相结合的、可以人机交互的环境。扩展现实技术为用户带来了在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之间进行无缝转换的“沉浸感”。VR是最早用于沉浸式新闻报道的虚拟现实技术。例如，2015年，《纽约时报》在进行重大热点话题的报道时，开发了应用程序NYT VR，并给100多万订阅用户赠送了谷歌纸盒式VR眼镜。目前，VR技术进行新闻报道的技术已基本成熟，AR和MR技术在新闻传播领域的应用也逐渐增多。元宇宙技术下的数据新闻将会在扩展现实技术的加持下具有高度的沉浸感。在万物互联和全时在线的数据面前，用户能全面感知各种不同的数据类型，在数据的挖掘方面能做到每时每刻更新，在时新性方面具有很高的价值。

3.2.3 交互式体验提升数据新闻的互动性

目前，在5G技术的加持下，交互式是数据新闻区别于传统新闻的一个典型特征。在元宇宙时代，数据新闻的交互更具有沉浸感，通过交互式体验能让用户更好的感受新闻所蕴含的事实和价值，甚至参与到新闻的生产流程中来。一方面，记者在进行数据新闻生产时，通过开发、权威的数据平台对新闻事实数据进行搜集和抓取，并对数据进行清洗和相关性分析，最后用可视化的方式进行交互式呈现。用户在阅读新闻时只需移动或点击鼠标就会呈现出相关的叙事内容。保罗·布拉德肖认为社交化传播是形成数据新闻个性化传播的基本条件，除了可视化信息图表能在社交媒体快速传播外，对于数据本身也适合在社交媒体的传播；另一方面，媒体在制作数据新闻时可以引入用户的参与，通过众包新闻的形式让用户参与到数据新闻的生产过程中，从而增强互动性。众包新闻的模式让新闻事实来源从专业的记者那里向普通大众转变。在众包新闻生产中，过去由记者调查、收集和分析的数据内容被转移给了用户，记者只需要对用户反馈的信息进行价值判断和再聚合，这样不但增加了新闻内容的广度与深度，还会在传播过程中让用户更加积极地在社交媒体分享报道。例如，英国《卫报》的数据博客在调查国会议员开销时，所收集的文件资料高达45万份，由于数据量太大，时间紧迫，《卫报》实施了向读者开放项目，让读者参与到资料的分析中来，寻找数据中的异常内容，发现新闻的价值。因此，具备交互性的数据可视化在改变新闻的叙事逻辑、增强趣味性方面发生着作用。随着6G技术的推进，数据新闻将更具有交互性，用户的参与性将更强。

4   结束语

数据新闻作为互联网发展到一定阶段产生的新闻新样态，离不开通过互联网平台来获取新闻数据素材。元宇宙作为互联网发展的下一个阶段，以虚拟现实、增强现实和混合现实的形态为人们建构了一个虚实混融的空间。大数据新闻将是元宇宙时代数据新闻发展的新类型，在数据抓取方面会表现出高度的沉浸感，用户对数据新闻的阅读方式将会由可视化转向可听化和可感化。元宇宙技术将会让传统新闻价值边界发生拓展，产生新的价值面向。因此，元宇宙技术下的数据新闻生产，应结合元宇宙技术的特点，在多维度与全感知方面重塑新闻价值，让技术和叙事结合，体现数据新闻的人文情怀，提升数据新闻的传播价值。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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