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关于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重要论述的生成依据与实践路径
2024-05-31余思新
陈 涵,余思新
(闽南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福建 漳州 363000)
进入到新的历史阶段,如何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建设是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的重要内容之一,而“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提出正是新时代文化建设的集中表达,也是党在新征程上的文化使命。在实现马克思主义“第二个结合”的过程中,着力分析“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重要论述”的生成依据与实践路径,不仅有利于深入了解中华文明的内涵、特征及地位,更有利于对新时代习近平文化思想形成全面的认知。
一、习近平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重要论述的逻辑理路
研究“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重要论述”必须从多维一体的角度展开,不能以单一视角去分析其来源与发展的过程。要以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文明理论为基础,以中华文明历史发展为主线来推进学理性研究。既要考察中国共产党的文明实践,也要从习近平个人地方经历的微观视角切入,从理论依据、实践依据、现实依据和发展历程四个维度来分析“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重要论述”何以生成与发展。
(一)理论依据: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深刻阐释
第一,文明与实践是相联系的,并且以实践活动得以实现。文明存续的基础在于人类社会的物质生产实践,而人类社会的素质是影响一个文明进步与发展的参考标准。在1845年《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马克思批判了包括费尔巴哈人本学唯物主义在内的一切旧唯物主义,认为“全部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这是马克思的新唯物主义实践观的萌芽。对于“文明”的概念,恩格斯是站在新唯物主义的视角下审视文明的,认为“文明是实践的事情,是社会的素质”[1]。第二,人类社会有不同的文明形态。在对资本主义文明进行考察分析的过程中,马克思与恩格斯逐渐形成完善、系统的文明理论。在整理摩尔根的人类学笔记前提下,恩格斯创作出《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一文,对于进一步完善古代社会文明的研究有重大意义。摩尔根将人类文明史基本划分为三类,即把人类社会划分成蒙昧时代、野蛮时代和文明时代,恩格斯也给予一定肯定。第三,不同文明形态有不同的演进过程。在《政治经济学批判(1857—1858年手稿)》中,马克思提出了人类社会有三种形态:“人的依赖关系(起初完全是自然发生的),是最初的社会形态,在这种形态下,人的生产能力只是在狭窄的范围内和孤立的地点上发展着。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是第二大形态,在这种形态下,才形成普遍的社会物质变换、全面的关系、多方面的需求以及全面的能力的体系。建立在个人全面发展和他们共同的社会生产能力成为他们的社会财富这一基础上的自由个性,是第三个阶段。第二个阶段为第三个阶段创造条件”[2]。第四,世界各文明之间是相互联系的。虽然“资本主义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3],但资本扩张、殖民掠夺给不同文明带来的深重灾难,使得相对弱势的文明很难得到发展的自主权。马克思历来反对资本主义的文明侵略与文明改造,因为资本主义并不是“万能钥匙”,不能保证所有民族发展水平的一致性,所以马克思多次强调,要尊重历史条件的差异性,从实际出发来选择文明发展的方式和制度,构建“自由人联合体”,顺应共产主义是社会历史的发展趋势,重视多元文明的价值和意义,促进互动融合。第五,辩证看待资本主义创造的文明成果。列宁认为,在落后的社会文明形态中,建设社会主义文明需要借鉴资本主义的积极成果来建设社会主义。列宁认为要“从资本主义具有进步性的观点出发来解决俄国资本主义的问题”[4],一方面他并不完全反对资本主义的观点,因为资本主义有其文明进步性,以客观发展的视角吸收其有益成果,可以缩短社会主义文明跨越的时间;但另一方面也批判盲目崇拜资本主义文明的论调,认为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应当注意独立性与自主性,“社会主义能否实现,取决于把苏维埃政权和苏维埃管理组织同资本主义最新的进步的东西结合的好坏”[5],时刻警惕资本主义文明同化问题,纠正阶级内部的不良习气。
(二)历史依据:赓续中华民族文明根脉的重要使命
回顾历史,赓续中华民族文明根脉,牢牢把握中华文明的五大突出特性,这正是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发展规律。放眼未来,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更要深刻认识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深邃智慧,掌握宣传思想文化工作的主动权,担负起新时代文化使命。一是建设具有连续性的中华民族现代文明。“中华文明的连续性,从根本上决定了中华民族必然走自己的路”[6],这种连续性是中华民族文化自信、开放包容、守正创新的重要体现。发源于黄河长江流域的中华文明未曾中断、延续至今,是世界四大文明中的奇迹,中华文明探源工程得出的三段进程也印证了中华文明的起源:在时间维度,甲骨文、金文等文字材料,史书上语言文字的记载,保证了文字探究的时间连续性;在空间维度,黄河流域拥有稳定的地理特征、独特的气候表征,保证了文物保存的空间连续性;在精神维度,中原民族和各少数民族的政治文明相互影响,形成古代王朝更迭的发展史,保证了思想传播的文化连续性。二是建设具有创新性中华民族现代文明。“中华文明的创新性,从根本上决定了中华民族守正不守旧、尊古不复古的进取精神,决定了中华民族不惧新挑战、勇于接受新事物的无畏品格。”[7]从悠久的民族发展史中看到,在不同时期的多个领域,中华民族体现出一定的创新性,比如在国家政治制度方面,历代王朝具有独特性,周代分封制、秦代郡县制、隋唐科举制等等;在人文思想方面,可谓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老子“黄老之治”的道家思想、孔孟“仁政”的儒家思想、墨子“兼爱非攻”的墨家思想等等;在文学诗歌方面,楚辞汉赋、唐诗宋词等等,也是流芳百世、代代相传。三是建设具有统一性的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秦朝是第一个统一的封建王朝,其大一统的治理思想,已经深入到中华儿女的内心之中,形成广泛的文化认同。从古至今,政治家都以“天下大同”“家国一体”作为治国理政的政治理念,这种统一性“从根本上决定了中华民族各民族文化融为一体”,“决定了国家统一永远是中国核心利益的核心,决定了一个坚强统一的国家是各族人民的命运所系”[8]。四是建设具有包容性的中华民族现代文明。中华文明素有“协和万邦”的传统,密切关注与其他文明的往来,形成开放包容的对外体系,比如唐朝的长安大都会、宋朝的泉州贸易港,都可以看到中华文明“多元一体”“和而不同”的文化思想,这种特性“从根本上决定了中华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历史取向”[9]。五是建设具有和平性的中华民族现代文明。中华文明不同于西方文明的区别是,西方常以暴力军事、资本扩张的手段形成文明联系,而中华文明一直坚持以“尚和合,求大同”作为价值目标,比如通过丝绸之路开展贸易往来,以郑和下西洋联系亚非大陆。可以说“中华文明的和平性,从根本上决定了中国始终是世界和平的建设者、全球发展的贡献者、国际秩序的维护者”[10]。
(三)现实依据:中国共产党文明观的成功实践
以毛泽东为代表的党的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提出“独立自主”“求同存异”的文明观。新中国成立后,为了巩固和发展社会主义的新生政权,毛泽东等共产党人基于我国作为农业大国的现实情况,走出了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工业化道路,特别是面对西方资本主义的文明成果,毛泽东认为“必须有分析有批判地学,不能盲目地学,不能一切照抄,机械搬运”[11]。经过艰苦努力,社会主义新中国顺利完成了第一个五年计划,为国内建设营造了繁荣向好的稳定局面,使国家有了足够底气探索独立自主的文明发展道路。面对美苏阵营的对抗,许多国家选择遵守“丛林法则”的政治秩序,而中国始终站在发展中国家一边,始终认为“不论大国小国,互相之间都应该是平等的、民主的、友好的和互助互利的关系”[12]。新中国成立后,为了寻求外交关系的突破,也为了学习引进先进的技术和管理经验,中国主张积极主动地加强不同文明间的交流,灵活处理不同国家间的意识形态,形成了求同存异的对外思想。改革开放以后,以邓小平为代表的第二代中央领导集体,提出“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邓小平考虑到民族文化素质如何提升的问题,提出要“建设高度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13]。国家实施对外开放战略后,文化建设上要有世界视野,国外的“文艺作品、表演艺术中一切进步的和优秀的东西”,虽然值得国内学习借鉴,但必须以坚持四项基本原则为前提,分析批判各类文明成果,坚守好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主阵地。在世界冷战格局解体后,各国进入新世纪新阶段,以江泽民同志为核心的第三代中央领导集体提出“世界多样性”的文明思想。“世界是丰富多彩的,不能只有一种文明、一种社会制度、一种发展模式、一种价值观念”[14]。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中国与世界日益紧密的联系必然会出现意识形态等方面的差异性,但文明差异是促进文明多样性的源泉,可以推动人类社会进步。各文明之间通过交流互鉴产生文明共振,以和平、民主的方式处理分歧与摩擦,以对话协商的渠道破除文明障碍。进入21世纪后,以胡锦涛同志为代表的中央领导集体提出“和谐世界”的文明观。世界新格局日益呈现出西强东弱、北强南弱的局面,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在进行产业转移的同时,也进行“普世价值”的传播。胡锦涛等共产党人主张构建更加公正合理的国际新秩序,从多个维度阐释了和谐世界的基本理念,为促进人类文明持久和平、共同繁荣而努力,这也标志中华文明主动走向世界舞台,加强与世界文明的互动往来。
(四)发展历程:习近平地方工作期间文明观的生成与发展
在延安七年的知青岁月中,习近平产生了对文化、文明的初步思考。在那个信息匮乏的年代,习近平主动向书本汲取知识,积累自身的文化素养,后来习近平常说,除了日常劳作外,“再一个就是到处找书、看书”[15],特别是阅读了许多马列著作后“形成否定之否定、温故而知新”的思维方式。从历史的角度看,习近平在年少时,通过广泛涉猎古代典籍、当代著作,很大程度上改变了他的精神面貌,激发他拓展知识视野的主动与自觉,也领略到了古今中外的优秀文化成果。延安的这段经历正是习近平提出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重要论述的最早来源,他深刻认识到“已经完全把自己融入农民之中了”[16],深刻体会到文明发展和文明建设不能离开中国共产党、离开人民群众,否则将是无本之木、空中楼阁。在正定的三年工作时光,习近平形成了“处理好古与今”的文明发展观。改革开放后,习近平来到河北正定县工作,“他不仅在历史深厚的正定县为百姓脱贫致富而夙兴夜寐,而且把精神文明建设当作战略方针来抓”[17]。当他发现拆城墙、修房屋的问题后,立即组织人员抢救文物遗产,呼吁百姓珍爱文物、正视历史,并且以前瞻性的眼光重修荣国府,使之成为永久性建筑,带动当地发展。习近平在各级干部中倡导先进的理念,扎实的工作作风调动起当地百姓对文明古迹的重视。在他看来,正定“半城郊型”经济发展方针是正确的,因为文物一旦疏于保管,我们将会成为千古罪人,要始终以审慎的态度看待文明、看待历史。在福建的十七年工作期间,习近平坚持用“历史发展的眼光、人民的创造精神”对待文明。他亲自负责,编制出厦门十五年战略蓝图,在全国率先提出“四个一”的文物管理制度,习近平认为“评价一个制度、一种力量是进步还是反动,重要的一点是看它对待历史、文化的态度”[18],从中可以看出他对保护文物和文化遗产保护的决心,反对以牺牲文化资源换取经济高速发展的错误做法。在宁德担任地委书记期间,习近平敏锐地发现畲族文化传统是闽东人民的宝贵精神财富,于是组织专家编写《滴水集》,记录人民群众的实践智慧,弘扬“敢为人先”的精神品质,这是尊重人民文化创造精神、塑造地区文化标识的鲜明体现。在浙江工作的五年时间,习近平提出“建设文化大省”,深化了对文化、文明的本质认识。从《中共浙江省委关于加快建设文化大省的决定》,到将传承传统文化纳入政治考核,使文化发展成为经济发展的软实力,可以看到习近平文明观的深刻表述:文化“已成为民族生命力、创造力和凝聚力的集中体现”[19]。在后来短暂的上海工作时期,习近平文明观已初具形态。不仅提炼出“海纳百川、追求卓越、开明睿智、大气谦和”的上海城市精神,还对精神文明建设提出“五个更加重视”的要求,体现了习近平对文化事业的充分尊重,对文明发展的历史眼光。
二、习近平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重要论述的价值意蕴
习近平总书记从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出发,提出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在一定政治高度上赋予了文明新使命,体现出中国共产党践行初心与使命的责任担当。“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重要论述”本身具有深刻的学理性,在新时代新征程上阐明其内涵特征、精神标识,有利于推动当代马克思主义取得新发展,实现不同于西方文明的精神自主,并且通过实践检验,有助于领悟“怎样建设好中华民族现代文明”这一基础性问题,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精神力量。
(一)理论价值
纵观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的百年历史进程,坚持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这是中国共产党发展至今颠扑不破的真理。同时也走出了一条适合自己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不断推动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而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所体现出的理论高度,形成的新的社会语境,大大提高了当代马克思主义的话语影响力。
一方面,有利于丰富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党和人民历经千辛万苦、付出巨大代价取得的根本成就,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正确道路,我们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推动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协调发展,创造了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20]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既要吸取世界文明的有益成果,又要根据独特的发展实际,体现出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文明特色,促进马克思主义与深厚的中华文化的充分结合,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体现出“民惟邦本,本固邦宁”的价值取向,“协和万邦”的天下观。历史将继续证明,只有始终坚持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同马克思主义相结合,才能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在中国大地开花结果。马克思主义发展得好不好,就在于是否把中华民族优秀文明成果同中国的发展实际结合好,是否用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生动实践来验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使马克思主义的“第二个结合”顺利实现,构建起开放包容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话语体系,创造出人类文明新形态,向世界共享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成就。
另一方面,谱写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新篇章。马克思主义不是僵化的教条,而是不断随着实践的变化而发展的。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过程也是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话语体系,促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过程,这为促进马克思主义的“第二个结合”提供了精神支撑和价值方向。习近平强调:“坚持马克思主义,坚持社会主义,一定要有发展的观点,一定要以我国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实际问题、以我们正在做的事情为中心,着眼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运用,着眼于对实际问题的理论思考,着眼于新的实践和新的发展。”[21]在共产主义必然取代资本主义的历史轨迹中,不同的现代文明会选择多样性的现代化发展道路。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是一项漫长的工程,也是不断完善马克思主义实践观的过程,实践意义上的中华民族现代文明与理论设想下的共产主义文明,两者通过实践与理论的创新,从而实现良性互动,在知行统一中丰富中国化、时代化的马克思主义学说,彰显出内生性、创造性的特征。
(二)实践价值
中华文明的发展样态体现着中华民族的精神面貌,塑造着民族的精神品格,同时也需要深挖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资源,助力文化复兴的实现,这对推动中国式现代化具有深刻的现实意义。面向未来,中国人民要以强烈的使命担当与历史主动精神,推动世界文明交流互鉴、共同进步,提高对全人类共同价值的认同,在世界文化相互激荡中站稳脚跟。
一是奠定中华民族文化复兴的基石。“国家之魂,文以化之,文以铸之”[22],从赓续中华传统文化的角度看,进入近代社会以后,国家遭受侵略和西方文明的不断欺凌,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在社会转型的历史节点上,中华民族蕴含的文化结晶是中华儿女最宝贵的精神财富,也是社会变革的深层主线。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党向中国人民庄严承诺,把旧中国“变为一个被新文化统治因而文明先进的中国”[23],所依靠的正是马克思主义文明观同中华文化的不断结合,并给予人民正确的价值观念和行为准则,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了中华民族的文明觉醒。正如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所说:“随着经济建设的高潮的到来,不可避免地将要出现一个文化建设的高潮,中国人被人认为不文明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将以一个具有高度文化的民族出现于世界。”[24]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不仅要提高物质文明高度,更要在精神文明层面实现文化复兴,以强烈的责任使命兑现人民承诺,在人民群众内心树立起高度的文化自信。现在中国提出民族复兴的时代命题,其重点是在吸收古今中外优秀文明成果的基础上实现中华民族文化复兴,这是党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核心工作。从世界文明发展史的角度看,中华民族的灿烂历史是一部中华文明创造史。纵观西方历史演进,中华文明所产生的优秀成果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欧洲启蒙运动,这在许多启蒙思想家的著作中都能找寻痕迹,如莱布尼茨、伏尔泰、卢梭等,同时也提供了西方民主政治制度产生所具备的物质条件,这与四大发明等科技成果的传播有紧密联系。随着近些年来在应对国际突发性事件前,西方政治体制显示出明显的滞后性,而中华文明的吸引力正在提高,这背后是中华民族现代文明影响力的有力彰显,也是经济快速发展和社会长期稳定“两大奇迹”的鲜明写照。因此,中华民族文化复兴并不是传统文化的简单复归,而是通过打造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提振人民的民族信心,使中华民族重新回到世界民族文明之巅。
二是提供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文明阐释。中华民族自古以来都是崇尚和平的国家,和平理念已经嵌刻进中华文明的历史基因之中,为世界文明进步贡献了中国智慧。习近平总书记主张“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阂,以文明互鉴超越文明冲突,以文明共存超越文明优越”[25],提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描绘了未来世界文明发展的美好愿景。因为中西文明的交流互鉴,如丝绸之路的开辟、西域文化的传播等,形成了不同文明“各美其美”“美美与共”的多样性。当前国际形势日趋复杂,霸权主义、单边主义大行其道,中国始终以开放包容的大国气度,和而不同的天下情怀,与世界各国一道共享文明发展成果,主动参与国际事务中,向世界传播中国声音。站在民族发展视角,正是有了人类文明的交流互鉴才产生共同的价值追求,形成共同的精神家园。西方资本主义推动人类社会普遍联系的同时,产生了贫富分化、资源分配不均等现象,因此需要以新的文明形态来构建更加公正合理的国际新秩序。中华文明将以“兼容并包”“协和万邦”的交往之道,推动全球治理回到共商共建共享的正确轨道,努力营造合作共赢的国际环境,增强人类文明共识,回应好时代之问、世界之问。
三是彰显推动中国式现代化的文明力量。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特征之一是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而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正是题中应有之义。现代化的过程是一个文明创造和转型的过程,不论是农业文明,或是工业文明,抑或信息文明转型皆是如此。而中国式现代化需要不断适应世界文明的发展浪潮,顺应人类文明的发展趋势,这就要求中华传统文明赋予中国式现代化以深厚的文化底蕴。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不是消灭传统文明,割裂文明的发展,而是赓续文明的结果,兼具了世界文明的一般性和自身的独特性。其原因在于中国作为社会主义的国家,政治形态不同于西方文明绘制的固定样式,而是坚持以人民为中心作为文明发展的主线,以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为目标,不是谋求少数群体的私利。因此,基于共同的社会需求与情感价值,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能够得到人民的广泛认同,彰显推动中国式现代化的文明力量。
三、习近平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重要论述的实践路径
中华文明属于世界文明的一部分,在推动中华民族现代化文明建设,吸收优秀文明成果的同时,必须拥有世界视野和历史眼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适应,促进文明成果本土化。其实践路径不仅要立足于国内发展实际,牢牢坚持党的全面领导,也要坚定文化自信,守住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之正,创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之新,勇于开拓,主动作为,向世界传播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建设成果,在讲好中国故事中展示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魅力。
(一)以促进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两创”发展为重要支撑
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弘扬优秀传统文化需要着眼于“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两者关系并不是割裂的,而是有机统一的。中华文明有深厚的历史底蕴和丰富的文化内涵,创新性发展是对历史主线的延展,丰富其中的文化内涵;而创造性转化是对文化遗存的再现,激活文化基因。第一,深入开展中华文明探源工程。通过挖掘历史资源,建构起中国社会变迁的历史,激活探寻中华民族起源的合法性、传承性的原动力,掀起针对古代城市、农业、民族等史学话题的热潮,并且在当代语境下借助现代科技手段,打造文化创意内容,再现历史文化场景,增强文化的艺术性,并对民族发展史进行叙事赋意,通过民族图腾、文字意象等还原历史原貌。第二,以开放包容的姿态加强文明交流。历史上,不同民族、国家的文化实践和文明形态呈现差异化、多样化与多元化,但中华文明同其他文明一样,属于人类文明的一部分,没有高低优劣之分,包含着包容互鉴、崇尚和合的特点。在当前大变革、大调整的国际形势下,世界文明会因差异性导致文明的摩擦甚至冲突,而中华文明在坚持民族文化本位的同时,对各种文明不是歧视和打压,而是分析鉴别、有机结合,并且同世界文明一道为人类社会发展提供积极的推动力量。
(二)以坚持党的全面领导为政治保证
中国共产党作为马克思主义执政党,具有严密的组织体系、崇高的历史使命以及严格的组织纪律,坚持党的全面领导对于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有着根本的指向作用,决定着文明建设的成功与否,关系着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前途命运。首先,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建设方向应该符合正确的政治目标,牢牢把握人民立场,使现代文明的成果惠及全体人民。这不仅是党以前瞻性的眼光领导和规划社会主义文明建设的过程,还是一个主动探索文明转型的长期过程。从政党百年发展的视角看,中国共产党带领人民改变被压迫的命运,实现从站起来、富起来再到强起来,实现民族独立、国家富强和人民幸福,体现出为推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而作出的艰苦努力,彰显了勇于自我革命的精神,这一切充分说明必须坚持以中国共产党作为领导核心。其次,必须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思想。党的二十大后,中国进入历史新征程,东西方文明在交流和交汇中相互激荡。习近平总书记针对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建设现状,作出前瞻性思考和战略性谋划,要求全党和全国各族人民深入领会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准确把握当前世界文明新趋势,推动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凝聚社会思想共识,焕发新时代文化建设新风貌。
(三)以坚定文化自信为建设原则
新时代文化成就是在唤醒中国人民文化自觉,坚定文化自信之下取得的。文化自信是在把握中华文化的过程中,运用历史话语来表达当代情境的情感认同,也是在构建新型文化形态中,体现出对中华民族精神内核的高度认同。进入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的新征程,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迎来了历史契机,这就要求正确厘清基本国情与历史传统,着眼于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现实基础。第一,牢牢掌握意识形态领导权。广泛的社会共识来源于人民群众的高度认可。当前推进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建设需要凝心铸魂,管好意识形态就是事关党和国家前途命运的大事。一方面要坚守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主阵地,始终坚持党的领导不动摇,不断推进意识形态话语的更新与转化。另一方面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政治立场,引导人民群众增强思想意识,同时打造积极健康的公共性文化产品,满足人民更高程度的精神需要。在网络意识形态层面,构建系统性的价值体系和制度形态,加快智库建设,使意识形态话语更加专业化、标准化。以大媒体观为指导,健全网络安全保障体系,借助数据思维推动规则的制定与执行,从而提高网络意识形态的斗争能力,形成网络意识形态的话语场域。第二,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加强文化建设。培育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社会主义文化强国的主轴,也是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不能回避的“最大公约数”,反映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马克思主义紧密结合的价值意蕴。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来源于伟大的革命实践,凝聚了中华民族的精神力量。通过革命红色经典的演绎,开展社会各群体的爱国主义教育,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坚定人民的文化信仰,提升人民的文化素质,丰富精神世界,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塑造正确的历史观、文化观以及民族观,从而构筑起中华民族的共有精神家园。
(四)以讲好中国故事为传播方式
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不仅需要挖掘自身资源,更需要做好对外传播的工作。讲好中国故事是宣传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叙事范式,必须正确看待不同文明间意识形态的多样性,在国际树立起积极的中国国家形象。第一,做好中华文化的普及传播工作。讲好中国故事的前提是提高中国人民的文化自觉,这需要深入推进国内的宣传思想文化工作。国家要对网络资源和信息数据进行深入挖掘,分析各年龄群体的文化兴趣,依托互联网平台、电视媒体等渠道,以传承中国精神、弘扬优秀传统文化作为核心内容来打造文艺精品,并顺应社会潮流的变化,使人民群众领略到中华文明的博大精深。第二,扩大中华文明的传播主体。在国际规则框架下,借助国际媒体广泛传播中国故事,提供更多优质文化产品,吸引更多国际人士成为中国故事的宣传使者,使中华文明深入到世界各个角落,以共同的情感表达增强中华文明的认可度和亲和力。第三,持续推动国学经典走向世界。国学伴随着中华文明的历史发展,通过不同渠道传播到世界各国,并深受许多国家人民的喜爱。将国学经典作为中华文明的发展成果,融入世界许多国家的高校国学课程之中,营造中华文明与世界文明和谐共存的文化氛围,使世界人民感受中华文明发展史的灿烂辉煌,使国学经典在世界各地掀起文化热潮,从而提高中华民族的文明影响力。第四,创新中华文明的传播话语体系。文明的传播不是单纯的文化软实力表现,而是需要国际社会的共识。一方面,通过开展跨国文化旅游活动、各领域学术研讨会议等活动,激发各国参与热情,形成国际传播矩阵,扩大我国在国际舆论场域中的影响力,从而争取国际话语权;另一方面,随着互联网科技的迅速发展,可以依托新媒体平台打造各年龄群体喜闻乐见的短视频、微直播,弥补宏大叙事的弊端,改善传播效能,提高认可度和接受度。
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上,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成为新时代的文化使命。在文化传承发展座谈会重要讲话的指导下,通过对“习近平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重要论述”的生成依据进行分析,能够明确认识到这一论述是对实现马克思主义“第二个结合” 实践路径的有益探索,对深刻领会习近平文化思想具有重大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