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教育视阈下“新乡贤”的培育路径
2024-05-30杨雨萌邓文勇
杨雨萌,邓文勇
(广西师范大学教育学部,广西桂林 541006)
中共中央、国务院自2015年连续四年在中央一号文件中对“新乡贤”的角色定位和作用领域做出明确规定,为“新乡贤”融入乡村建设和乡村振兴提供政策支撑[1]。“新乡贤”作为新时代乡村建设与乡村振兴的重要人才力量迅速崛起。然而其由来则有千年历史,伴随着新时代的发展变革,“新乡贤”的发展也踏上了新征程,被赋予了新的时代意蕴。时代浪潮之下如何洞悉“新乡贤”本质,如何正确认知“新乡贤”现实意义,如何培育出一批又一批“新乡贤”,成为时代背景下培育乡村人才的基本问题。对这一问题的多维度探讨将助推乡村振兴的实现。
一、“新乡贤”的溯源与流变
(一)溯源——“乡贤”之故
“新乡贤”的许多内涵直接脱胎于传统“乡贤”文化,在传统社会中称之为“乡绅”,“乡贤”与乡绅的概念具有较多重合,在历史上一般等而用之[2]。回溯“乡绅”一词的渊源以观望“乡贤”的由来之路,将更有助于理解其本质意蕴。成人教育以其教育对象的特殊性而区别于其他各层级的教育。究其成人属性,“新乡贤”无疑是成人教育的天然受教育者。因此,充分了解“新乡贤”群体的特殊性及历史性是成人教育发挥其培育作用的基础。
“乡绅”一词到宋朝才出现,但早在《周礼》中就已经要求司法审判需要询问“乡老”[3]。乡老一般由德高望重的地方名宿、族内长者和资金充足、人脉广博的豪强组成,彼此相互牵制。汉初,开始建立“乡三老”。乡老指的是年老,在乡村有号召力,德行能作为民众表率的群体[4]。明清时期,乡绅一词开始逐渐被使用,但“在明代文献中出现的同类用语中,绝大多数场合用的是‘缙绅’”,它一般用来“通称乡宦之家居者”[5]。在清代,乡绅概念的地域性范围有了扩大,将非在乡的贤德人士囊括在内,如黄六鸿所言:“本地乡绅,有任京外者,有告假在籍者,有闲废家居者。”[5]
然而,二十世纪上半叶,战争频仍,乡村凋敝,乡土社会的原有秩序受到重创,原有的乡村优秀人才流失严重,诸多有领导作用的乡民也离乡背井[6]。同时,战乱导致的国库亏空需要国家将政权深入乡村,通过征税来弥补整体税收的不足,此时“新式地方权威”渐渐成为乡村领袖。“新式地方权威”即国家政权授予其征税权利,这与地方社会利益是相分离的,导致大量乡村贤德人士失去领导权,乡村社会由土豪劣绅所把持[7]。新中国成立后,国家强制力量冲击传统社会的家族本位和伦理本位,将农民逐渐变成原子化的公民[8]。在此历程中,国家力量不断收紧,使得原有的乡间自治群体渐渐退出乡村治理的舞台,原有乡绅阶层消失转化为“原子化”社会公民。
总之,传统社会中乡绅具备四个尤为重要的特质,即在乡性、资财、知识和道德。其作用在于倡导和守护传统伦理,并以此来制定乡规民约,建立和维护村民共识的乡村共同体。这一共同体的核心在于情感共识,它也是个体获得生命意义的重要源头[2]。
(二)流变——“乡贤”之今
2015年,《关于加大改革创新力度加快农业现代化建设的若干意见》提出创造“新乡贤”文化,指出“发挥‘乡贤’文化吸引和凝聚各方人士支持家乡建设,传承乡村文明的积极作用”;2017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入推进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加快培育农业农村发展新动能的若干意见》继续强调“培育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相契合、与新农村建设相适应的优良家风、文明乡风和‘新乡贤’文化”;2018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中再度提出“形成民事民议、民事民办、民事民管的多层次基层协商格局。积极发挥‘新乡贤’作用”;在“十九大”报告中,习近平总书记首次提出乡村振兴战略,加大农村发展力度,发挥农村“乡贤”作用[9]。此后,“新乡贤”作为一股参与乡村共治的新型力量,在助力乡村治理中焕发出新的活力。
与此同时,众多学者也对“新乡贤”的概念内涵等进行了深入研究,主要体现在以下两方面。一是“新乡贤”的概念解读,“新乡贤”具有传统乡贤的基本文化内核,又蕴含了新的时代内涵。王文峰认为“新乡贤”是指有意为家乡社会文明做出贡献且守法纪、有品行、有才华的人[10];胡鹏辉、高继波则提出了“新乡贤”的经济属性和“在乡性”[2];李晓斐认为“新乡贤”既可以是地方精英或基层干部,也可以是普通小人物[11];彭瑞康、周婉婉等表示,只有具备较高人格魅力的乡村精英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新乡贤”[12];徐学庆从广义上探讨了新乡贤的身份要素、品德要素、能力要素、声望要素和贡献要素[1]。二是“新乡贤”的类型界定,与“传统乡贤”相比,“新乡贤”的类型更为广泛和灵活。王文龙根据影响力和是否在乡,将“新乡贤”分为超级乡贤与普通乡贤、在地乡贤与不在地乡贤[13];倪咸林、汪家焰从是否进入正式体制的角度,将“新乡贤”分为主导乡村社区治理的体制内“新乡贤”和参与乡村社区公共服务的体制外“新乡贤”[14]。综上,学者们在对“新乡贤”的概念内涵解读中,对于“新乡贤”的身份定位既有相异性也存相似性,但都突出“新乡贤”的贤能德高性、情感在乡性和自愿奉献性。
基于以上的文献梳理,笔者认为“新乡贤”是具有一定的学识、新时代数字化能力以及反哺家乡意愿的地方“先发者”。他们以自身的先发力量带动乡村整体发展,促进乡村振兴,凝聚乡村文化灵魂,同时以自身的美好品德吸引并感化同乡人,带领乡民在物质与精神层面共同富裕。因此,本文对于“新乡贤”培育路径的设想主要聚焦于什么样的“新乡贤”更能适应新时代背景下快速发展的社会并成为地方“先发者”。
二、“新乡贤”的现实意义
“新乡贤”以其自身的能力、财力、声望等在助力乡村建设和发展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在物质层面,为乡村建设提供发展新思路或财力支持,推动乡村振兴发展;在精神层面,作为乡村精神文化领袖,带领村民重聚乡村文化灵魂。
(一)乡村发展带路人,助力乡村振兴
“十九大”报告指出,农业农村农民问题是关系国计民生的根本性问题,必须始终把解决好“三农”问题作为全党工作的重中之重。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重大历史任务,是新时代“三农”工作的总抓手。“新乡贤”以其所特有的公共管理知识、经济基础和群众声望,自然而然地成为乡村振兴中的领头雁。具体表现为:一是利用其物质财富与人脉资源为乡村招商引资、助力产业振兴、带动农民致富;二是弥补长久以来的乡村“空心化”,“新乡贤”自身既是乡村特殊而重要的人才,又可以通过自身能力培养出一批又一批的“新乡贤”,从而帮助农民解惑答疑,提高乡民的整体素质,持续注入内生性发展新动能;三是发挥其综合素养,践行绿色生态理念,引导农民重视环保、健康生活,还乡村以真正的绿水青山;四是弥补乡村治理中村“两委”能力不足的缺陷,不仅可以直接通过民主选举的方式直接进入领导班子、优化其成员结构,同时也可教导乡民提高乡村自治及参与公共管理的意识,在实践中提升自治能力,助力乡村组织振兴,优化乡村发展。
(二)乡村文化新领袖,重聚乡村灵魂
“文化是一种习惯的精神价值和生活方式,它的最终成果是集体人格”[15],余秋雨用短短30个字来总结文化的定义,这给予了我们理解文化新的灵感。尤其乡村文化中蕴含着此地乡民长久以来的精神信仰、生活方式,同样也拥有着相似的集体人格。因此,“新乡贤”作为乡村的文化精神领袖,引领着乡民在商品经济的侵扰下重聚乡村文化魂,寻找安身立命之文化根本。“新乡贤”以其自身的先发性带动该地区在物质上富足,进而影响着人们的精神风貌。“新乡贤”往往能够自觉地在乡村倡导先进文化,在乡村地区维护社会主义新农村发展[16],促进乡村稳定和谐,弘扬积极向上的文化风尚。“新乡贤”能够及时把握党和国家政策,通过报刊以及现代网络信息系统掌握先进文化的发展动态[17]。在日常乡村事务中,乡贤们往往能够运用喜闻乐见的形式培植群众的价值准则,能够自觉地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优秀传统文化有机结合起来[18],使优秀传统文化与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社会主义主流价值观充分对接,能够用接地气、听得懂、群众乐于接受的载体宣传,把农村群众的价值准则统一到核心价值观的要求上来[19]。
三、“新乡贤”的培育路径
“新乡贤”以推动乡村发展、重聚文化的作用日益突显其鲜活的时代价值,逐渐成为乡村治理体系和乡村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胡森等认为:“成人教育是一个特殊的、连贯的知识体系和实践行为。”[20]这就指出成人教育在培养人才方面既重视知识的传授,又注重实践能力的提升。此外,在知识与能力的培养过程中必须唤醒主体的情感参与才能更有效地实现培养目标。因此,知识传授是首要着眼点,能力培养是重要落脚点,情感唤醒是主要突破口。而“新乡贤”的培育是成人教育的应有之义。因此,从成人教育视角予以观照,立足成人教育对象的复杂性与特殊性,重构以知识传授、能力培养、情感唤醒为主线的“新乡贤”培育路径以助力“新乡贤”群体队伍壮大,推进乡村振兴发展。
(一)重视知识传授:构建“新乡贤”知识体系,打造“乡贤”培育着眼点
知识传授作为“新乡贤”培育路径的着眼点应重视其针对性与实效性。然而,对于培育“新乡贤”群体目前尚未建立具有针对性的知识体系。“成人教育对象的广泛性,必然要求教育内容的丰富性。”[21]因此,“新乡贤”的培育内容需根据成人教育内容丰富性这一特点进行设想与规划,注重知识体系的丰富性与针对性。首先,重新构建以“乡村历史文化知识、社会公共治理知识及人文素养常识”为核心的“新乡贤”知识体系;其次,探索知识体系的实践方式,采取线上线下学习双途径;最后,进一步激发知识体系落实过程中的内外动力,从制度保障与技术支持双向入手,激励“新乡贤”群体的自主学习。从而践行新“乡贤”培育知识体系,打造“乡贤”培育着眼点。
1.知识体系的重构设想,构建“新乡贤”知识网络。“新乡贤”知识网络的构建既要回溯传统的乡绅文化,也要结合新时代发展的大背景,重视传统性与时代性相结合。费孝通指出传统社会的知识分子所占据的是规范知识,而其地位和权威有很大一部分就是“从规范知识的性质里发生出来的”[22]。这使传统乡绅在处理本乡各项事务时合理而不逾矩。反观脱胎于新时代背景之下的“新乡贤”,其知识体系的建构既可以从传统乡绅的文化体系中汲取养分,又需创新知识架构,“新乡贤”的知识体系应围绕着三大主题展开,具体包括乡村历史文化知识、社会公共治理知识、人文素养常识。首先,乡村历史文化知识是关于本村的基础性知识,具体包含着本村的文化历史渊源、传统乡绅事迹、本村优秀文化传统等。深入学习并了解本地的发展历史,激起反哺热情,促进“新乡贤”参与乡村治理。其次,社会公共治理知识是“乡贤”治村的重要保障,其内容展开为新时代乡村振兴战略、参与治理的民主方式、乡村交往礼仪规范等。社会公共治理知识是“新乡贤”参与治村的基石,关乎“新乡贤”回归是否被认可和能否切实发挥效用。最后,人文素养常识是“乡贤”治村的重要推动力,其构成则更为宽泛和丰富,不仅包括通识性的国家政策、基本的法律常识,还包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价值观等各领域先进文化。人文素养常识是“新乡贤”德行的重要体现,是乡村社会中受人敬仰、有高社会声望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建构培育“新乡贤”的知识体系既是给予想为乡村做出贡献而缺乏相关知识的群体的一块敲门砖,又是对现有“新乡贤”的再教育,其学习形式不能拘泥于书本,应采取线上线下并行,既形成相应的参考书,又设计成网络知识库,使更多的不在乡“新乡贤”拥有同等的学习机会。因此,各地政府与“乡贤”群体应注重开发具有本区域特色的“乡贤”知识学习体系,为培养专属于本地区的“新乡贤”铺好基本的知识网络。
2.知识体系的实践方式,线上线下双途径学习。在各地政府支持下建立起的知识体系要进一步实践,可以采用线上线下双途径。各村委应搭建平台,创造机会,开展知识培训班。线上构建起来的“新乡贤”网络知识库要吸纳更多的人加入网络学习。网络学习以其时间、地点的灵活性使海内外贤能之士均可参与其中;可以通过建立QQ或微信学习交流群,设定学习打卡奖励机制,互相监督的同时也促进学习交流。与此同时,借助网络进行学习成果共享并颁发名誉头衔,激起学习者参与兴趣,使其学有所获、学有所乐。且网络宣传、讲演、评定等相关组织工作均可由线上学习群体中选举产生或自愿承担,在做中学,在做中悟,学习的同时为乡村宣传做贡献。线下则可以采用集会、雅聚等形式,由现有“新乡贤”对有意向回村建设的群体及本村先进村民展开培训,开展“讲村史、学乡音”等系列主题活动。线下活动既能推进快速学习又能促进“乡贤”之间的交流。此外“乡贤”之间的雅聚无形之间对本村村民就是一种文化教化,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村民对文雅生活的追求。此外,“乡贤”之间的商业合作也为乡村提供了产业发展的机会,助力乡村产业振兴。
3.知识体系的实践动力,双重保障激发自主学习。知识体系的进一步落实需要激活内外动力,不仅需要政府相关部门提供外部制度保障,更需要从成人教育领域寻求相应的技术支持以激活学习者内部动力。因此,除去“新乡贤”自身的先天优势,在知识层面,“新乡贤”是可以被培育的。但不能仅依靠外部力量的教导,更为重要的是提供制度保障和技术支持,激励有意向者主动学习。首先,提供制度保障,主要是提供宽松的乡村治理的环境,给予“新乡贤”建言献策的空间,充分调动其参与治理、返乡建乡的热情,主动投入到“新乡贤”的知识学习中去。其次,提供技术支持,在知识学习过程中可以借鉴斯金纳提出的“程序性教学”模式,遵循小步子教学、自定步调等原则展开教学活动,激活学习者内部学习动力。如此,既能帮助“新乡贤”找到在乡价值,在奉献乡村建设而奉献的过程中实现自我价值,又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乡村振兴培育一支不可或缺的中坚力量。
(二)强化能力培养:提高“新乡贤”数字化能力,扎实“乡贤”培育落脚点
“新乡贤”的能力应当是复合的、多元的。而本文所述“新乡贤”是新时代背景下与时代同行的先发群体。如前文所述,“新乡贤”是具有一定的学识、新时代数字化能力、反哺家乡之情感的地方“先发者”。因此,本文探究的“新乡贤”能力培养主要在于提高“新乡贤”的数字化能力。“成人教育的对象是成人,其在年龄、职业、智能基础、文化程度、学习条件等方面的复杂性远比未成年人复杂得多。”[22]由此,成人教育培育“新乡贤”的数字化能力也必须是多元的,且更加侧重“元技能”的提升,即利用大数据网络平台支撑,提供学习的途径,但更为重要的是培育“新乡贤”群体运用数字化渠道,提升网络技能,适应新时代的快速发展与工具变革。具体包括数字化能力的普及、学习数字媒体的应用及实践锻炼。
1.读懂新时代数字化机理,提升“新乡贤”数字化能力。“新乡贤”身上不仅凝聚着中华传统文化的美德,还展现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时代面貌,更体现着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特别是促进乡村振兴的时代追求,具有显著的时代进步性”[23]。在信息化时代,“新乡贤”充分发挥其作用的前提是具有相应的数字化能力。“新乡贤”作为乡村建设发展的意见领袖,在村民中有着天然的声望优势,许多新的政策要求、法律法规等均由“新乡贤”先行解读再传播教育。因此,为避免踏入信息茧房,应当注重培养“新乡贤”的信息辨别、信息处理、信息宣传等综合能力。其中,信息辨别能力是基础,“新乡贤”应引导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主流价值观,避免让虚假信息等不良话语有生存缝隙;信息处理能力是关键,“新乡贤”需对相关内容进行适切调整,使之既符合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总体要求又能契合于本村文化传统、便于村民领悟、践行;最后,信息宣传能力是重点,“新乡贤”作为乡村中有着强大感召力的精神领袖,需做好信息辨别和信息处理这些前期性工作方可进行全面宣传,这就要求“新乡贤”不仅要宣传,还需会宣传,具备操作线上与线下融通两大宣传阵地的能力,做好国家在乡村的“代言人”角色。
2.掌握新时代数字化手段,熟悉新媒体矩阵操作。在普及了互联网信息能力的基础上,进一步掌握新时代数字化手段,学会运用新媒体矩阵为家乡寻求发展机会是培育“新乡贤”数字化能力的第二步。新媒体作为新时代主要的传播媒介,其宣传成本低、易操作,且能获得经济收益。这对于“新乡贤”参与治村就是一个必要的手段。一是了解并熟悉新媒体矩阵的运用。主要集中为各大短视频平台,包括但不限于抖音、快手、b站、小红书、微博等。培养“新乡贤”全面掌握此类平台制作并发布短视频、直播、线上购物等功能,不仅可以宣传本村文化,也可为本村谋取经济效益。“新乡贤”可以通过注册账号,日常更新乡村美景或农村生活日常吸引受众群体,待账号吸引大量粉丝后便可尝试直播带货,宣传家乡好产品,帮助农民拓宽销售渠道,助农增收。二是转化部分博主大V成为“新乡贤”或聘其为“新乡贤”的新媒体培训师。例如,目前抖音平台推出的三农政策,吸引了不少80后90后返乡人员加入创业大军,比较出色的账号有“乡愁”“龙腾虎跃(龙兽医)”等,正如“乡愁”账号所属人沈丹还多次代表本村参与各项助农活动,在村子中联动村民,开展做红糖、采茶、收粮等助农事业。这些人已经具备了“新乡贤”的基本属性,其成长是可复制的。因此,给予在新媒体中已经崭露头角的隐性“新乡贤”机会,给予其“新乡贤”新媒体讲师的名誉头衔,使其成为“乡贤”治村的主力军。
3.应用新时代数字化工具,搭建平台实践锻炼。培育“新乡贤”数字化能力的最后一步则是实践锻炼。掌握新时代数字化工具,须进一步搭建平台展开实践锻炼。通过组织“新乡贤”注册账号,宣传本村治愈系风景、淳朴的民俗民情等,吸引外乡人到此地旅游。也可以将“新乡贤”学习者按照宣传家乡美食、线上体验治愈系风景、介绍网红打卡地等类别进行账号分类运营,以账号运营者自身可获部分收益为激励机制,鼓励“新乡贤”宣传本村,为本村寻求发展机会的同时也提升了“新乡贤”的数字化能力。可以明确的是,数字化能力是当前社会大背景下“新乡贤”不可或缺的能力。无论是“在乡乡贤”还是“不在乡乡贤”“体制内乡贤”“非体制内乡贤”均可学习理论并勇于实践,是提高“新乡贤”数字化能力,扎实“乡贤”培育落脚点的必要途径之一。
此外,着重培养数字化能力的同时,不可忽视“新乡贤”综合能力的整体提升。如作为乡村领袖的领导能力、与村民的沟通协调能力以及作为乡村代言人所需的乡村业务知识的学习能力、乡村建设的实践能力等。这也正映照了成人教育的内容极具丰富性的典型特征,多维度强化能力培养,扎实“新乡贤”培育的落脚点。
(三)关注情感唤醒:激活“新乡贤”情感在乡,破解“乡贤”培育突破口
唤醒“新乡贤”情感在乡,是破解“乡贤”培育的主要突破口。当前所提倡的“新乡贤”培育路径对于情感的唤醒少有重视。人本主义学习理论提出学习的过程并非仅是头脑参与的过程,而是全身心地参与,是认知因素与非认知因素的共同作用。由此,成人教育培育“新乡贤”必须以情感唤醒作为主要的突破口。鉴于当前全球成人分裂性、斗争性、歧视性等意识形态的长期存在,以及由此而造成的价值冲突和情感淡漠,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最新发布的《共同重新构想我们的未来——新的教育社会契约》指出,成人教育将更多地关注成人社会和情感能力的培植[24]。这正与成人教育在教育过程中重视情感的参与相契合。成人学习者的学习具有情境性,成人自身独有的经验与学习惯习要求在情境中唤起学习者的参与情感,激发其主动学习。可以通过乡贤雅聚、榜样示范及实地考察切实唤醒“新乡贤”的情感在乡,激发其反哺家乡的浓厚情感。
1.定期“乡贤”雅聚,唤醒情感在乡。成人教育培育“新乡贤”须根植于情感的培植上,唤醒“新乡贤”情感在乡,夯实乡村共治基底。情感是帮助人们实现目标的助推器,通过定期的“乡贤”雅聚,唤醒“乡贤”的情感在乡。帮助“新乡贤”真切感知故土情怀,在家乡开展的雅聚活动可以增强“乡贤”的认同感和归属感。抽离地域性桎梏,也可在外地举办“乡贤”雅聚,可参考各地校友会形式组建各地“贤会”,为乡贤提供情感交流所、灵魂栖息地。如:上虞区“乡贤”研究会举行“浙江区域互联网+企业联盟”龙山会、“墨宝赠予”“乡贤纪念馆落成仪式”“乡贤联欢会”等[25],不仅形式新颖、丰富,更为“乡贤”们所喜爱。如此,“乡贤”们体会到了更多的在乡实感,从而意识到建设家乡的责任,激发出为家乡发展而贡献力量的精神动力。
2.用榜样力量,重构乡愁之感。榜样示范也是德育的有效方法之一,榜样人物包含着伟人典范以及生活中的好榜样。用活榜样力量帮助“乡贤”激活其重返家乡的勇气。具体可采取两种方式:一种是共同学习本村传统“乡贤”先进事迹,以史明鉴,尝试共建本村传统乡贤谱系,以此激发“新乡贤”的学习超越之情;另一种则是通过视听媒介宣传当代“新乡贤”中的好榜样,例如共同组织观看驻村第一书记黄文秀纪录片、学习“七一勋章获得者”张桂梅为乡村教育事业奉献终身的事迹等,以此来激发“新乡贤”对乡村的热爱之情与奉献精神。
3.乡村实地考察,激活反哺之情。乡村实地考察是激活“乡贤”反哺之情最直接、最有效的途径之一。当“新乡贤”学习者切实感受到乡村亟待振兴的现状时,当“新乡贤”学习者真切体会到乡民努力谋生而缺乏知识与能力的无奈时,其内心的震动会促使其反哺家乡。因此,不仅可组织参观本村现状,也可以选择其他文明乡村作为考察点。一方面感受到故乡的今非昔比,另一方面也预见到发展与改变的可能性,这就在情感上激荡着“新乡贤”学习者,促使他们主动参与到“新乡贤”治村的行列中,提升为家乡服务的意识,自发、自为地反哺家乡。总之,“新乡贤”的培育路径中的情感教育至关重要,激活学习者对家乡的深刻同情与建设家乡的决心方可帮助“新乡贤”学习者完成真正的蜕变。
中央《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提出“挖掘和保护乡土文化资源,建设‘新乡贤’文化,培育和扶持乡村文化骨干,提升乡土文化内涵,形成良性乡村文化生态,让子孙后代记得住乡愁。”通过成人教育培育“新乡贤”并唤醒其乡村温情,为乡村振兴的人才力量培植破解路径依赖。当然,“新乡贤”的培育过程必然是缓慢的积淀、渐进的尝试、坚定的落实,而不是无序速成、偶然突变、浮于表面。因此,着力落实以知识传授、能力培养、情感唤醒为主线的成人教育培育“新乡贤”的实践路径是每一位理论提出者与实践者的时代使命,助力成人以“新乡贤”的身份角色实现其自身价值,以其学识、能力、热情投身家乡建设,回报桑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