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嘴

李明聪

一天，甲乙两人斗嘴，定要分出一个高下，方才罢休。于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斗得面红耳赤，可谁也无法胜出。

甲曰：“人定胜天。”乙曰：“天意难违。”

甲曰：“百善孝为先。”乙曰：“忠孝两难全。”

甲曰：“日久见人心。”乙曰：“人心隔肚皮。”

甲曰：“礼轻情意重。”乙曰：“礼多人不怪。”

甲曰：“打狗还要看主人。”乙曰：“杀鸡给猴看。”

甲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乙曰：“沉默是金。”

甲曰：“一个好汉三个帮。”乙曰：“靠人不如靠己。”

甲曰：“双喜临门。”乙曰：“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甲曰：“浪子回头金不换。”乙曰：“好马不吃回头草。”

甲曰：“车到山前必有路。”乙曰：“不撞南墙不回头。”

甲曰：“出淤泥而不染。”乙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甲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乙曰：“姜还是老的辣。”

甲曰：“宰相肚里能撑船。”乙曰：“有仇不报非君子。”

甲曰：“兔子不吃窝边草。”乙曰：“近水楼台先得月。”

甲曰：“大丈夫宁死不屈。”乙曰：“大丈夫能屈能伸。”

甲曰：“退一步海阔天空。”乙曰：“狭路相逢勇者胜。”

甲曰：“天无绝人之路。”乙曰：“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甲曰：“哪里跌倒哪里爬起。”乙曰：“一失足成千古恨。”

甲曰：“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乙曰：“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甲曰：“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乙曰：“百无一用是书生。”

甲曰：“人人为我，我为人人。”乙曰：“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甲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乙曰：“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甲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乙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甲曰：“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乙曰：“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甲曰：“一方有難，八方支援。”乙曰：“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甲曰：“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乙曰：“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

在两人斗得筋疲力尽之时，甲说：“那我们两人针对前面斗嘴的内容各说一个故事，看谁说得更有趣，谁就胜出。”乙连声说好。

甲道：“在这个世上，成功，自有一万个成功的理由；失败，也自有一万个失败的理由。每个人不都是在为自己找冠冕堂皇的理由吗？”

乙道：“我辈都乃俗人，在生存面前，很多事情根本无道理可言，还是随波逐流好……”

于是，经过仔细权衡，甲说：“我说的故事叫《指鹿为马》”。

乙说：“我说的故事叫《皇帝的新装》。”

“这局算平手”，两人异口同声道。好像在无形之中，两人达成了某种默契。

看到还不能分出高下，乙提议，两人接下来再各写一个最有概括意义的成语。看谁写得最贴切。甲随声附和道：“好！”

于是，两人各拿出一支笔，背对对方，思索良久，各自在手掌上郑重地写下了最为得意的一个成语。写好后都把手掌攥得铁紧，生怕被对方偷窥了去。

当两人缓缓打开手掌，准备一决高下时，惊奇地发现，他们竟然写出了同一个成语：成王败寇。两人相视而笑，互相调侃道：“今天斗了这么久，终究还是打成了一个平手，你好，我好，大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