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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重返童真,擦亮心灵之镜

2024-05-24罗雅丽

现代阅读 2024年11期

法国作家圣埃克苏佩里的《小王子》,是写给孩子和曾经是孩子的大人的童话书。作者赋予主角小王子神秘的外星来客身份,描绘了一场充满诗意和想象的宇宙漫游。小王子以孩子的视角丈量大人的世界,浅显易懂的文字表达之中,蕴含着深刻的人生哲理。可以说,这本书透视出成人世界的暗面、充满可贵的童真,揭示了人生的最佳状态—挣脱欲望,创造关系,治愈心灵。本期“名著赏析”,带领我们跟随小王子的脚步,一起沉浸式体验这场宇宙之旅,探索生活的本真。

宇宙漫游路线图

这场宇宙之旅的开端,是以飞行员“我”的第一人称视角呈现的自述,开头就是小王子和“我”的相遇,再以倒叙的方式穿插小王子旅途中的所见所闻。为了更直观地展现小王子走访六颗小行星和在地球上的遭遇,我们先画出他的旅行路线图。

探索任务

《小王子》一书中出现了多个角色,他们的象征意义也是读懂这本书的关键。小王子在自己的星球上拥有一朵玫瑰,在宇宙中邂逅了六颗小行星上的居民,在地球上又遇到了狐狸、飞行员……他们的性格特点是什么?又象征着什么呢?

象征意义

《小王子》中角色的象征形成了几组对照。首先是孩子和大人这一身份上的对照:小王子是充满童真的孩子,他就像一面纯澈透亮的镜子,让大人世界的阴暗角落一览无余。而六颗小行星上的居民,则象征着被欲望驱使、陷入迷茫的人。

国王追求权力,被病态的掌控欲束缚在虚妄的“宝座”之上;爱虚荣的人只听得见赞美,终日沉溺于万人推崇的假象中;酒鬼一边焦虑反抗、一边麻痹沉沦,最终陷入了恶性循环;商人私自“拥有”星星,目的是买下更多星星,他的贪欲永无止境;点灯人一味地做着单调枯燥、毫无意义的工作,既守旧又懒惰,一生碌碌无为;地理学家只是从探险家们的口中得知山川湖海的位置,却从未想过实地验证,囿于自我的天地,是一个不切实际的“空想家”。

但万事万物并非只有黑白两面,因此这组对照中,还有介于大人和孩子之间的第三个角色,也就是飞行员“我”。当“我”还是孩子时,拥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画了一幅“蟒蛇消化大象”的画作,而长大后遇见小王子时,“我”却已经想象不出画中盒子里的绵羊。“我”虽然在成年人的世界中挣扎沉浮,但仍在心底保留着对童真的渴求。作者圣埃克苏佩里的现实职业就是一名飞行员,“我”这一角色可以视为其思想在书中世界的投射。这组对照角色体现出作者对真善美的讴歌、对功利主义的批判,隐喻了其在欲望和初心之间来回拉扯的复杂心态。

除此之外,玫瑰和狐狸同样也形成了对照:一个是不懂爱的探索者,一个是学会爱的引路者。玫瑰为小王子展露美丽、散发芬芳、点亮生活,她敏感而骄傲地爱着小王子,却只会通过耍性子、抱怨来索求爱,反而将小王子推远。而狐狸是一个看透生活本质的智者形象,他循循善诱,教会了小王子什么是“驯养”:在他人身上付出时间、投注情感,就能产生联系,成为彼此独一无二的存在。在狐狸的引导下,小王子学会了爱与责任,也终于明白他的玫瑰于他而言,是这世上千万朵玫瑰中的唯一。

告别时,狐狸告诉了小王子他的秘密:“只有用心灵去看才能看得清,肉眼看不见本质的东西。”于是小王子恍然大悟,他喜爱玫瑰的美丽、呵护她的娇弱,但同时也被表象迷惑,只看得见她的虚荣和谎言,没有用心感受玫瑰对他的付出,他需要完成对玫瑰的爱。作者通过玫瑰和狐狸这组对照,表达了爱与责任的相生相伴,同时也揭示了人与人交往的真谛—摒弃干扰、用心感受。

阅读联动

通过对书中主要角色象征意义的解读,你是否能快速联想到“猴面包树”“绵羊”各象征什么呢?说出你的理解。

① 猴面包树: ② 绵羊:

(提示:①猴面包树:内心的欲望。②绵羊:童心和想象力。)

故事主旨

批判:撕开俗世的“假面”

《小王子》的文字简朴纯净,却充满了浓烈的批判和讽刺色彩。

作者刻画的“大人”,并不一定指年龄层面上的成年人,而是泛指那些丢失了初心、在俗世中迷失自我的人。这些人有两个最明显的特点,一个是想象力的匮乏:“我”六岁时画的“蟒蛇消化大象”图,在大人们眼里只是一顶帽子,原本一幅充满孩童奇思、极富想象力的作品,却被大人们认为是无意义的。“我”在这种刻板思想的包围下,对绘画的兴趣逐渐减退,开始去迎合大人的世界。这暗示着人在长大的过程中丢失了童真和想象力,思维逐渐被禁锢在“套子”里。

当我遇到一个在我看来算是头脑清醒的大人时,我把始终带在身上的一号画拿出来,在这个大人身上试试看。我想知道这个大人是不是当真有良好的理解力。但是大人回答我:“这是一顶帽子。”于是我不向他谈起蟒蛇、原始森林,也不谈起星星。我转到他能理解的范围内。我向他谈起桥牌、高尔夫球、政治和领带。大人对认识一个如此善解人意的人感到十分高兴……

第二个特点,就是只在意物质上的拥有,精神空虚。他们习惯用数字去形容一个人、衡量一个东西的价值,这是一套功利的价值准则,在附庸者的助推下,却被贴上了“正当性”和“普遍性”的标签,而作者通过孩子稚嫩的语言,直观地展露了大人世界追名逐利、趋炎附势的深层欲望,撕开了这层世俗的假面。

如果您对大人说:“我看到了一幢粉红色的漂亮房子,窗沿放着天竺葵,屋顶上有鸽子……”他们无法想象这幢房子是什么样子。必须对他们说:“我看到了一幢价值十万法郎的房子。”于是他们会叫起来:“真漂亮啊!”

启示:还原生活的“本真”

《小王子》全书最重要的思想主题,就是狐狸的那句话—只有用心灵才能看得清本质的东西。这一点通过小王子行为的前后对比展现得淋漓尽致。最为明显的是书中出现的两次关于“实在的事”的讨论。对于第328号小行星上的商人来说,每天数星星、拥有和管理星星,就是一件“实在的事”,而小王子反驳了他。这时的小王子还没有建立完善的感情观、没能明白生活的真谛,他所认为的“实在的事”,是为花浇水、为火山清扫等“有用的事”,停留在“看得见”的行动层面。

对于实在的事,小王子与大人有截然不同的想法。“我呢,”他又说,“我有一朵花,天天给它浇水。我拥有三座火山,每个星期通一通它们。因为我也通熄灭的火山,不知道它会不会再爆发。我拥有火山和花,我对它们是有用的。但是你对星星没有用……”

而到了地球上,对于飞机坠落在沙漠的“我”来说,“实在的事”“严肃的事”自然是修好飞机,所以对于小王子“刺对于花的作用”这种无关紧要的提问,“我”给予了不耐烦的回应。在这场关于“严肃的事”的博弈中,小王子发出了一连串情绪失控的质问。这个时候的小王子,经过了狐狸的教导,认知开始觉醒,他对爱护一朵花、了解绵羊和花的关系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那就是独一无二的羁绊产生的爱与责任,是心灵层面的感受。

小王子眼下气得脸色刷白。“花儿长出刺来已经有千百万年。绵羊仍然吃花已经有千百万年。要试图理解为什么花儿费那么多事,要长出根本没用的刺来,难道不严肃吗?绵羊和花朵开战,这不重要吗?这比一个肥胖的、脸色绯红的先生做加法,难道不是更严肃和更重要吗?我呀,如果我知道世上有一朵独一无二的花,除了在我的星球上,任何地方都不存在,而一头小绵羊一天早上,就像这样,无意中一口消灭它,这样的事难道也不重要?”

在《小王子》的故事中,很多人只看得见眼前的功名利禄,却丧失了感悟生活的原始能力。他们可以在花园里种五千朵玫瑰,却不会为任意一朵玫瑰停驻,聆听她的心声;他们宁愿吃下止渴药丸每周节省53分钟,也不愿意亲自寻觅一汪甘泉。作者通过小王子的成长,为读者还原了生活的“本真”,即生命的意义不在于追求到了什么,而在于享受追求的过程、感悟生活的点滴。

我明白了他一直在寻找什么!我把水桶提高到他的嘴唇边。他闭着眼睛喝水。这仿佛过节一样美妙。这水远不止是一种饮料。它是在星空下走了许多路,在辘轳的歌唱中,在我的手臂使劲摇动下才获得的。它像一件礼物一样令心儿快慰。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圣诞树上的灯光、午夜弥撒的音乐、甜蜜的微笑,闪现着我收到的圣诞礼物的全部光彩。

阅读提示

《小王子》这本书很像故事开篇“蟒蛇消化大象”那幅画,看似一眼就能知晓全貌,其实内里“暗藏玄机”。小王子的故事告诉我们,人生的意义并不在于外在的成就和物质的积累,而在于心灵的成长和精神的富足。

阅读笔记

“驯养”是《小王子》书中的一个重要概念,用狐狸的话来说,“驯养”的通俗解释是“产生联系”,而通读全书后,我们可以发现,“驯养”的终极奥义是爱的羁绊。《小王子》一书中,共有三组“驯养”关系,不知道你是否发现了呢?

1.玫瑰“驯养”了小王子:小王子亲手浇灌玫瑰,让她在美丽的外表下,拥有了与之契合的灵魂。

“你们很美丽,可是你们是空虚的,”他又对玫瑰说,“没有人肯为你们去死。当然,我那朵玫瑰,一个普通的过路人会以为和你们相像。可是,虽然她只有一朵,却比你们全体都重要,因为我给她浇水。因为我把她放在罩子中。因为我用屏风把她庇护起来。因为我为她杀死毛虫(除了两三只要变成蝴蝶的毛虫)。因为我倾听她抱怨,或者自吹自擂,甚至有时沉默无言。因为她是我的玫瑰。”

2.小王子“驯养”了狐狸:小王子为狐狸单调的生活带来了改变,此后只要看到风吹麦浪,狐狸就会想起小王子金黄色的头发。

“……你看到了那边的麦田吗?我不吃面包。对我来说,小麦一无用处。麦田根本吊不起我的胃口。这令人沮丧!你有金黄色的头发。如果你驯养了我,那可是美妙的事!金黄色的小麦会使我想起你。我会喜欢风吹麦浪的声音……”

3.小王子“驯养”了“我”:小王子在完成对世界的探索后,变成了“我”的引路人,两人同样建立了深刻的联系。从此之后每当“我”抬起头,星星便不再沉默。

“既然我住在其中一颗星星之上,既然我在其中一颗星星上发出笑声,当你夜晚仰望天空的时候,对你来说,仿佛所有的星星都在笑着。你呀,你会拥有会笑的星星!”

(引文来源:商务印书馆《小王子》,郑克鲁译,有改动)

阅读联想

故事里,除了主角小王子,玫瑰和狐狸是讨论度最高的两个角色,有人将其解读为“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关于选择玫瑰还是狐狸,也是众多读者争论的焦点。书中的小王子最后选择了玫瑰,你怎么看待这一点?如果是你,你会选择玫瑰还是狐狸?为什么?

小王子为什么选择玫瑰?

如果是我,我会选择:□玫瑰 □狐狸

选择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