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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敏:祖国利益高于一切

2024-05-23

摄影与摄像 2024年1期
关键词:于敏氢弹核武器

于敏(1926年8月一2019年1月),核物理学家,中国科学院院士。在氢弹原理突破中解决了热核武器物理中一系列基础问题,提出了从原理到构形基本完整的设想,起了关键作用,其所提出的氢弹结构被称为“于敏构型”。长期领导并参加核武器的理论研究、设计,解决了大量关键性的理论问题。1985年、1987年和1989年各获一项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特等奖。1999年被授予“两弹一星”功勋奖章。2015年获2014年度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2019年获“共和国勋章”。入选“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大型成就展”1970—1979年英雄模范人物。

离乱中寻觅一张安静的书桌,未曾向洋已砺就了锋锷。受命之日,寝不安席,当年吴钩,申城淬火,十月出塞,大器初成。一句嘱托,许下一生;一声巨响,惊诧世界;一个名字,荡涤了人心。

不为物欲所惑,不为权势所屈,不为利害所移,宁静致远,淡泊明志,终成一番大业。他就是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院士)、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获得者、“共和国勋章”获得者于敏。生前面对荣誉,于敏始终淡然处之,他说:“一个人的名字,早晚是要没有的,能把微薄的力量融进祖国的强盛之中,便足以自慰了。”

肩负重任,祖国的需要高于一切

非宁静无以致远,是于敏生前特别喜欢的格言,也是他事业和人生的写照。

其实,于敏自己也没想到这辈子会与氢弹结缘,更没想过个人与国家的命运会紧紧联系在一起。当时,正在中国科学院原子能研究所工作的他,原本以为会在钟爱的原子核理论研究道路上一直走下去。然而,一次与时任二机部副部长、原子能研究所所长钱三强的谈话,让他的人生发生了重大转变。1961年1月的一天,雪花飘舞,于敏应邀来到钱三强的办公室。一见到于敏,钱三强就直言不讳地说:“经所里研究,报请上级批准,决定让你参加热核武器原理的预先研究,你看怎样?”

对于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青年科学家来说,这次转身意味着巨大牺牲,核武器研制集体性强,需要隐姓埋名常年奔波。尽管如此,于敏不假思索地接受了任务,从此,于敏的名字“隐形”长达28年。惊天的事业,沉默的人生,这句话浓缩了于敏与核武器研制相伴的一生。

在研制核武器的权威物理学家中,只有于敏未曾留过学。一个日本代表团访华时,称他是“土专家一号”。于敏对此颇多感触:“在我国自己培养的专家中,我是比较早成熟起来的,但‘土字并不好,有局限性。”于敏说,科学研究需要各种思想碰撞,在大的学术气氛中,更有利于成长。

由于保密和历史的原因,于敏直接带的学生不多。培养的唯一博士蓝可毕业时,于敏亲自写推荐信,让她出国工作两年,开阔眼界,同时不忘嘱咐:“不要等老了才回来,落叶归根只能起点肥料作用,应该开花结果的时候回来。”

百日会战,拿出中国自己的氢弹构型方案

在国际上,氢弹是真正意义上的战路核武器,氢弹研究被核大国列为涉及国家安全的“最高机密”。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借鉴。于敏虽然基础理论雄厚,知识面宽,但对系统复杂的氢弹仍然陌生。

1965年9月底,于敏带领理论部几十位同志一起去上海华东计算技术研究所做计算物理实验,计算哪一个氢弹原理是可行的,创造历史的“百日会战”开始了。当时计算机性能不稳定,机时又很宝贵,不到40岁的于敏在计算机房值大夜班(连续12小时),一摞摞黑色的纸带出来后,他卸在地上看,仔细分析结果。

核武器的结构有很多层,各种材料爆炸以后,每一个时间点、空间点上,都有它的温度、速度、压力、加速度等物理量。于敏突然发现,某个量从某个点开始突然不正常了。大家马上去查原因。杜祥现去查方程、参数,没有发现错误;做计算数学、编程序的人去查原因,也没发现错误。最后检查发现,原来一个加法器的原件坏了,换掉这个晶体管,物理量马上就正常了。最终,于敏挑出了3个用不同核材料设计的模型,并且剥茧抽丝,让氢弹构型方向越来越清晰,他带领团队形成了从原理.材料到构型完整的氢弹物理设计方案。

爆炸成功,创下中国速度

于敏从事的是武器理论设计,但他对实验相当重视。为了研制第—代核武器,于敏八上高原,六到戈壁,拖着疲弱的身子来回奔波。

1966年12月28日,我国首次氢弹原理试验,为确保能拿到测试结果,试验前于敏顶着戈壁滩零下三四十摄氏度的刺骨严寒,半夜爬上102米的铁塔顶端,检查和校正测试项目屏蔽体的摆置。西北核武器研制基地地处青海高原,于敏高原反应非常强烈。他每餐只能吃下一二两米饭。食无味、觉无眠,从宿舍到办公室只有百米,有时要歇好几次,吐好几次。即便如此,他仍坚持到技术问题解决后才离开基地。

1967年6月17日,罗布泊沙漠腹地,一朵巨大无比的蘑菇状紫色烟云产生的强烈冲击波卷起沙尘,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戈壁滩。我国第一颗氢弹爆炸成功了。那一刻。于敏并没有在现场,而是在2500多公里外的北京。一直守在电话机旁的他得知爆炸的威力和自己计算的结果完全一致时,长长地舒了口气。

从第一颗原子弹成功爆炸到氢弹爆炸成功,我国仅用时26个月,创下了全世界最短的研究周期纪录。这对超级大国的核讹诈、核威胁是━记漂亮的反击。

敏锐严谨,让核武器科研少走弯路

1999年,《纽约时报》以3个版面刊出特稿:中国是凭本事还是间谍来突破核武发展?

当时接受记者采访时,于敏指着报道中的一句话——“不用进行间谍活动,北京可能已经自力更生实现了自己弹头的小型化”对记者说:“这句话说对了,重要的是‘自力更生,我国在核武器研制方面一开始定的方针就是‘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他话锋一转,继续”说: 是‘可能,是‘已经实现了小型化。”

20世纪60年代以来,于敏承担的全是体现国家意志的科研任务,不能有丝毫的疏漏和马虎。他的治学作风极为严谨,这不仅是科学家的基本素质,也源于他对事业的高度负责精神。第一颗氢弹只是试验装置,尺寸重量较大,还不能用作导弹运载的核弹头,属于第一代核武器。要与运载装置导弹适配,核装置还必须提高威力并小型化,发展第二代核武器,难度大大增加。

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因为种种原因,一大批优秀的科学家和科技骨干相继调离,于敏被任命为核武器研究院副院长兼核武器理论研究所所长,全面负责领导突破二代核武器初级和次级原理,发挥两个至关重要的作用:决策、把关。干着第一代,看着第二代,想着第三代甚至第四代,于敏对核武器发展有着独到的眼光和敏锐的判断。

相比美苏上千次、法国200多次的核试验次数,我国的核试验次数仅为45次,不及美国的 1/25。运一步往版上应归功于于敏。核试验用的材料比金子还贵,每次核试验耗资巨大,于敏选择了既有发展前途,又踏实稳妥的途径,大多时间是在计算机上做模拟试验,集思广益,保证了技术路线几乎没有走过弯路。

(摘编自《于敏:惊天事业,沉默人生》,陈瑜,原载于《科技日報》,2019年9月24 日。由崔静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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