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县域办学研究热点及趋势——基于知识图谱的可视化分析

王俊棋，王旭，郑佳怡，林建良，凌英菲

（宁波大学科学技术学院，浙江宁波 351300）

一、研究背景

“县域办学”是我国新一轮高等教育地方化进程中最鲜明的特征。近年来，随着经济的高速发展，高等教育地方化已经逐渐成为教育领域发展的重点。浙江省作为我国的县域经济强省，在经济发展新常态下，高等教育的普及化趋势十分明显。在浙江省第三次高等教育布局调整中，独立学院“县域办学”已成为重要组成部分，其市场化特征与向应用型大学主动转型的特征逐渐凸显。2022年5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推进以县城为重要载体的城镇化建设的意见》为县域发展提供了重要机遇，也使县域高等教育发展问题受到广泛关注。

已有研究结果表明，国内部分学者已对高校县域办学的相关议题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探索和研究。宋斌指出，高校的县域办学是新时代民办高等教育的新变化，是推动高等教育均衡化分布的必然趋势[1]。徐军伟和胡坤表示，县域办学高校呈现出多元化的现状特征，并对“县域办学”高校进行了细致分类[2]。袁金祥认为，独立学院迁入县域办学，其教育质量容易受到原有惯性思维的局限，对办学不利，并提出独立学院需要协调应对来自母体高校、地方政府、企业等的融合发展问题，以实现可持续发展[3]。然而，目前，许多学者的研究主要是通过分析个别高校在县域中的发展案例，来表述他们对于高校如何实现县域办学高质量发展的见解和建议，或是从理论角度直接提出对于如何高质量实施“县域办学”的理解和建议等。当前，尚无学者对高校“县域办学”领域研究现状进行系统性整理。本研究采用文献计量学方法，使用VOSviewer软件来分析该领域的研究进程与未来发展趋势。我们需要解决以下问题：1.了解县域办学领域的现状；2.分析县域办学近年使用的研究方法、研究热点、关键词演化等变化趋势；3.梳理县域办学领域文献的关键词共现状况。这样，由重要期刊提供的初步信息可以让对县域办学领域研究有兴趣的研究者们了解到该领域的研究发展现状及如何进入这个领域。

二、研究方法

知识图谱，通常又称为知识域的可视化信息图谱或知识领域的可视化映射地图。它是一种基于可视化图形的数据结构，由多个节点（Point）和边（Edge）关系特征构成，展示了一个知识领域内发展和历史进程中组成形态与结构关系的可视化信息图形，利用多种可视化信息技术和方法，描述知识资源的点和面及其图形载体，挖掘、分析、构建、绘制图表并显示上述图形知识资源点及其相互联系。在教育研究领域，知识图谱应用广泛。目前，常用的知识图谱工具和可视化软件包括CiteSpace、VOSviewer、HistCite等。其中，VOSviewer是由荷兰莱顿大学科技研究中心（The Centre for Science and Technology Studies，简称CWTS）的Van Eck和Waltman于2009年联合设计开发的。它是一款基于纯开源JAVA环境设计的免费可视化软件，主要用于处理和分析网络海量文献数据，侧重于网络科学知识信息的可视化。与国内其他大型文献分析及计量系统可视化展示软件相比，VOSviewer的明显优势在于其强大的可视化和图形信息处理能力，适合展示大规模数据，且通用性强，能适配各种数据库的不同格式来源数据。

三、数据收集

本研究的数据主要来源于中国知网文献数据集，以该数据库所收录的CSSCI与SCSD期刊为主体进行检索。由于聚焦中国高校县域办学的相关议题，该数据库能为本研究提供更为精确与高质量的文献，常被学者们用于文献的科学计量和科学研究。检索主题为“县域办学”，初步检索结果共计314篇学术期刊文章。

针对关键词可能存在的偏误问题，本研究进一步采用人工方式对数据进行了清洗，剔除了与研究议题无关的论文。人工清洗的标准主要是由研究者核对论文摘要，并通过双向确认的方式进一步确认主题。若文章与研究主题无关，则将其剔除。

在数据清洗的标准化流程方面，本研究参考了Taskin&Al的方法，包括对作者姓名进行标准化处理。此举解决了作者名字在不同期刊上呈现方式不一致的问题，避免了数据整理时的误差。此外，关键词的一致性在数据分析中至关重要，尤其是当关键词存在复数、动词变化或词性差异时。因此，本研究将所有关键词简化为最基本的句型形态，以确保词性的一致性。

通过上述的删减方法，最终去除不符主题的文章共计279篇，符合主题的文章为35篇，通过数据转换形成可供VOSvivewer分析的文件。

四、研究结果与数据分析

学术论文数量的时间序列变化趋势是研判某一特定领域技术发展动向的客观且重要的科学指标。以自然年份为时间节点来观测县域办学领域的发文量变化，可以揭示学术界对该领域的关注程度。统计发现，早期关于高校县域办学的研究更多是从高校与县域的协同发展路径或高校在县域中的价值等角度进行阐述。如今，广为人知的高校县域办学概念最早由徐军伟和胡坤于2018年在《宁波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上发表的《县域办学：经济发达地区高等教育地方化的新探索》一文中首次系统阐述。他们定义高等教育“县域办学”为普通高校落户到中心城市非中心城区的县(区)开展办学活动[2]。

（一）关键词共现网络

关键词能够直观地呈现某一学科领域研究中的核心内容和主题。而研究热点可以通过关键词共现分析来呈现。笔者使用Vosviewer对筛选出的36篇文献进行关键词共现网络分析（如图1所示），选择高频次关键词进行可视化展示。关键词出现次数越多，其在网络图中的节点就越大，代表该关键词在领域内的热点程度越高。节点间的连线粗细表示关键词共同出现的次数，连线越粗表示两个关键词在同一篇文献中共同出现的次数越多。不同颜色的节点代表不同的聚类或研究主题。具体高频关键词信息如表1所示。

表1 高频关键词信息分析表

图1 高频关键词网络视图

聚类1反映了微观层面对于高校县域办学领域发展初期的热点词汇，包括县域经济、发展策略、校企合作、独立学院、职业教育和高职教育。这些热点词汇表明，这类文献主要聚焦于高校县域办学领域的初步认识。例如，徐军伟和胡坤系统阐述了独立学院县域办学的成因，并指出普及阶段高等教育发展规律是独立学院“县域办学”课程的核心理论支撑[4]。他们基于高校在落户县域集中办学问题存在的争议、当前政府行政有效决策支持机制缺失与人才市场有效选择引导机制建立的现实存在冲突问题，建立了一个相对高效、准确合理的教育决策模型[5]。袁金祥指出，政策问题催生了高校县域办学，并阐述了高校迁建后自我革新的必要性以及县域高校对推动县域经济的转型升级和推动城镇化的重要价值[3]。这些研究成果展现了当前高校县域办学研究方向的发展与系统化的过程。

聚类2反映了高校县域办学领域研究主体的热点词汇，包括协同治理、县域、高校和高等职业教育。这些热点词汇涵盖了高校县域办学领域的主要研究对象与研究方向。从聚类的方向来看，蔡真亮基于目前县校合作缺乏国家或省级层面的统筹协调、政府和高校之间的不同理性选择和利益诉求的冲突、高校内部各利益相关者价值差异等当前高校县域办学障碍，提出了学生、政府、高校、群众、教师等利益主体对学校相关决策的有效参与、打破单极化治理框架、高校设置接地气的专业等解决方案[6]。这些研究对县域与高校实现协同发展、利益平衡、和谐共进发展有着积极的借鉴意义。

聚类3反映了高校县域办学领域内县域高职院校的县校合作发展路径回望的热点词汇，包括二次下移、县校合作和高职院校。在回顾研究历程的同时，聚类3也向未来展望，描绘了县域高职院校未来发展方向的蓝图。卢喜宏、袁可和万强指出了新办县域高职院校后应该重视如何更好地在大县域发展中求得发展，为服务县域振兴所需资源培养各类人才等，积极为县域产业协调发展需要进行高等教育科学政策研究，为适应县域社会快速发展人才需求而服务[7]，并持续推动县域创新与发展等。发展好县域高职院校建设对促进县域经济、提高农村就业、提升基层社会整体服务基层能力素质等工作都具有十分重要的积极意义。

聚类4反映了宏观角度高校县域办学领域发展的热点词汇，包括县域办学、布局调整和高等教育。依据聚类4的分析，这些主题集中在高等教育发展方向的角度。刘洪和王佳丽梳理了国有民办型转设困境，并通过县域高校发展的成功案例来阐明了国有民办型转设为县级高校的必要性[8]。姚奇富、朱正浩和张良提出了关于高校县域办学的三螺旋空间演化理论，并指出县域办学的类型有三种并对其做了阶段分析[9]。这些研究再次有力地证明了未来高校县域办学的强大生命力与必然性，为今后高校县域办学相关研究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二）笔者合作分析

通过多领域作者间的合作关系网络图，我们可以更有效地观察到各研究者和笔者在推动某一新研究领域学术进步和学术交流过程中的主要理论贡献、地位作用以及国际学科影响。这一网络图不仅展示了本领域内国内外研究者之间广泛而深入的科研合作关系，而且反映出学科体系内多位研究者之间的合作状态。在研究合作时间的网络图系统模型中，研究者之间的连线颜色深浅以及连线的粗细程度，可以定量表示合作双方在时间上的配合以及合作关系的紧密程度。从国际科技合作关系的角度来看，如图2所示，由徐军伟领导的研究团队代表了世界另一个主要的科研生产协作小团体。他们之间的联系稳定且紧密。这表明他们之间存在相互关联且密切的合作关系。此外，相关研究者零散地分布在合作网络中。这表明高校县域办学领域内的大多数研究者主要以个人或小团体形式进行研究，缺乏明显的权威和中心。整个图形的连通性不佳，说明领域内的信息交流和合作尚显不足，还未形成一个完整、成熟的学术体系。与高校县域办学研究主题相关的文献内容，其研究重点方向都颇为相似。然而，目前对于没有学术合作关系的作者群体，相关的研究工作仍然较多。同时，基于这些文献内容，存在潜在重大学术利益合作关系的作者团队或围绕主题进行深入研究的相关文献能够公开出版的非常少见。

图2 研究者合作网络视图

五、结束语

根据上述分析，我们发现，在高校县域办学领域，学者们之间的合作相对匮乏，合作范围有限，尚未形成完整成熟的学术体系。目前，该领域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县域经济、县校协同发展以及高等教育的发展趋势等方面。该研究不仅为高校县域办学领域提供了全面的研究成果概览，而且通过数据可视化方式直观展示了研究热点和发展趋势。尽管该领域已经取得了一些进展，但研究者之间的合作仍需进一步加强，以构建一个更加完善的学术体系。同时，我们建议未来的研究应继续关注和深入探讨县域经济、县校协同发展以及高等教育的发展趋势等主题，以推动高校县域办学领域的繁荣发展。

县域办学已经成为我国高等教育地方化的新趋势。这种新模式下的教育发展不仅填补了县域教育资源的空缺，而且实现了教育与县域经济的共生发展。据姚奇富的研究，县域办学系统的主体包括政府、企业/产业和高校，存在总部+基地型、整体嵌入型、县域自发型三种办学模式。这些模式在动力机制、演化路径和特征上都具有独特性[9]。此外，李方园指出，就地、就近就业的巨大需求与高技能人才培养之间的内在联系是县域办学的核心动力。这也体现在中职和高职教育的实践中，肩负着帮助广大从业人员实现共同富裕的使命[10]。县域办学模式的实施有利于优化教育资源配置，进而促进县域经济的发展。随着县域经济逐渐转型为产业集群，县域办学的重要性愈发凸显。在这个背景下，高等教育成为一种优质的投资资源。地方政府可以利用这些资源填补县域高等教育资源的空缺，提升县域的社会影响力，实现教育发展与县域经济的同步进步。

综上所述，教育成果是国家财政负担购买的主要公共产品来源之一，是实现社会科技发展、创新成果共享的重要知识基础，是民族自强之本，也是直接推动世界生产力发展的重要因素。因此，县域办学是教育地方化的新趋势，也是社会科技创新和经济发展的重要推动力，对于国家经济发展具有战略性的意义。在未来的发展中，我们应继续关注县域办学领域的动态变化和发展趋势，为推动高等教育与县域经济的深度融合贡献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