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如雪终不悔

徐依诺

最近爸爸总是念叨着要回去看看他小时候的学校，我很好奇爸爸以前读书的学校与我们学校有什么不同，就缠着爸爸带我去。

周末，爸爸带着我来到乌江边一个名叫“聚宝”的村子。村里的木房子有些破旧，一派萧条景象。我跟着爸爸在这些低矮的房屋之间左弯右拐，在一栋一层楼的砖瓦房前停住了，里面走出来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爷爷，他衣着朴素但精神抖擞。爸爸赶忙迎上前去，一边乐呵呵地喊着“廖老师”，一边伸出双手握住这位老人的手。

我顿时感到十分震惊：这就是爸爸心心念念的学校？这就是爸爸最敬仰的老师？这里和我们学校比起来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真不敢相信爸爸是在这儿读的书。此时，爸爸转过身对我说：“快来打个招呼，这就是爸爸的小学老师，叫廖爷爷。”廖爷爷抚摸着我的头说：“哎呀，孩子都这么大了。”“廖老师，我给您带了桂花树苗，以后您这里就满园桂花香了。”爸爸一边说一边从车里拿出几株树苗。廖爷爷一脸高兴：“这真是太好了，我早就想种几棵桂花树了，你们看，这些都是大家送我的。”

沿着廖爷爷指着的方向，我看到了一片葱茏，原来不远处那些生机勃勃的树木都是廖爷爷收到的礼物。

廖爷爷1990年到聚宝村支教，一住就是几十年。“那年我才19岁，教室还是木房子，这里也没通公路。那时候，有些孩子交不起书本费，我就给垫上。有些到年末也还不起，我也不让他们还了。那些家长不好意思，我就让他们送我一些小树苗栽种在周围。后来一部分家长出门打工，把孩子留给爷爷奶奶，我就帮着照管。家长为了表达感谢，要送我礼物，我都一一回绝。告诉他们，老规矩，送我一两株树苗就行。再后来，像你父亲一样的一些学生回来看我，想送我礼物，我也沿用了这个老规矩。”我恍然大悟，怪不得爸爸要买桂花树苗来看老师，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故事。

“廖老师，同学们都很惦记您，让我代问您好。”爸爸说，“听说您现在这里学生很少，您为什么还坚持留在这里，不要求到中心校区或者干脆申请提前退休呢？”

“我身体硬朗得很。虽然只有两个学生，但我走了，他们就没有书读了。这两个学生家里特别困难，根本没条件到中心校区上课。”廖爷爷虽然两鬓斑白，但神情坚定而执着。

走出聚宝村，我心潮澎湃。这样一位为乡村教育事业奉献了一生的老爷爷的形象，深深地烙印在我心中。下次，我还要和爸爸一起来看望他，我也要用零花钱买几株小树苗送给他。

（责任编辑/袁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