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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市育龄青年三孩生育意愿及其对教育的影响

2024-04-25陈玮高阳

现代基础教育研究 2024年1期
关键词:影响因素上海

陈玮 高阳

摘   要: 基于上海市育龄青年群体生育三孩意愿的调查数据,运用卡方检验、多元有序Logistic回归分析,探究影响上海市育龄青年群体生育三孩意愿的影响因素。研究发现,上海市育龄青年群体生育三孩意愿普遍偏低;上海市育龄青年群体生育三孩意愿受到性别、年龄、户籍、学历、婚姻状况、现有孩子数量、是否独生子女、家庭月收入、上海购房情况等因素影响,并体现不同层次生育意愿特征;生育支撑体系、家庭与生育观、个人职业发展、城市人口流动是影响上海市育龄青年群体生育意愿的四大因子,其中家庭与生育观是最大的影响因子。较低的三孩生育意愿不利于学前教育阶段和义务教育阶段的资源投入和优化配置。为进一步提升上海市育龄青年群体的生意意愿,要实现政策导向与生育自主回归相结合,全面提升与有的放矢相结合,提倡科学生育观,完善生育支持体系。

关键词: 育龄青年;三孩生育意愿;影响因素;上海

近年来,育龄青年不断走低的生育意愿所造成的生育率持续下降成为我国极为严峻的社会问题。1 2021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优化生育政策促进人口长期均衡发展的决定》颁布实施三孩生育政策及配套支持措施重大决策,开启我国人口发展新阶段。2 三孩生育政策背景下,探讨育龄青年三孩生育意愿的影响因素对于制定有针对性的生育激励政策具有重要价值。作为我国特大型城市,上海的人口结构变化与社会经济发展受到全国瞩目,3 探究上海育龄青年群体三孩生育意愿及其影响因素,可为同类特大城市和其他地区提供前瞻性借鉴与思考。

一、低生育意愿:来自数据样本的分析

本研究调研对象为上海市育龄青年。综合考虑生理、社会、法律范畴,本文将育龄青年界定为年龄在15—40岁之间的青年群体。

1.抽样方式与分析方法

鉴于上海市育龄青年构成的多元性与复杂性,本文以年龄与职业类型为调研对象的选取依据,选取15—40岁不同职业类型的上海青年群体,以尽可能客观、全面地反映上海市育龄青年三孩生育意愿的真实情况。本文以年龄为维度,确立选取样本的分层标准,采用抽样的方法确定样本范畴。在参考现有生育意愿问卷的基础上,本文编制了上海市育龄青年群体三孩生育意愿调查问卷,经过信效度检验之后,通过问卷星网络调研的方式发放调查问卷共3827份,通过Python数据模型进行数据清洗与质量控制,得到有效问卷3780份,有效率为98.8%。本文使用EpiData建立数据库,运用SPSS 28.0进行数据管理与统计分析。

2.育龄青年的人口学特征与普遍低下的三孩生育意愿

上海市育龄青年在年龄上呈现右偏态分布特征,年龄区间在26—30岁占比最高(33.28%),其次是31—35岁(27.12%);在性别方面,男性偏多,但也基本符合上海市育龄青年群体的性别分布特点;在户籍方面,城镇户籍占比最高,为71.27%(2694名),农村户口占比最低(4.74%);在职业方面,就职于国有企事业单位占比最高(42.28%),国家机关公职人员占比其次(39.97%);在学历方面,大学本科学历占比最高(56.51%),其次是研究生及以上学历,占27.83%。

上海市育龄青年呈现不同层面的生育意愿,理想子女数为一孩的比例为22.7%,理想子女数为二孩的比例为38.4%,理想子女数为三孩的比例为2.6%,可见三孩生育意愿最低。在现有的生育意愿中,“儿女双全”占比最高(35.6%),其次是一个女孩(15.5%)、一个男孩(7.2%)。中国人的生育观念体现对于“儿女双全”的一种渴求,这在社会各阶层人士中均是如此。1 此外,在本次调研中上海育龄青年生育女孩的意愿明显高于男孩,传统的“养儿防老、母以子贵”的观念正在消解。

二、影响三孩生育意愿因素的多维分析

1.单因素分析

参与调研的3780名育龄青年中,有3373人(89.2%)明确表示没有生育三孩意愿,122人(3.2%)表示有生育三孩意愿,285人(7.5%)表示尚未确定,由此可见,绝大部分上海育龄青年并没有生育三孩的意愿。现有研究发现家庭的经济压力是最大的挑战,其次是孩子的照护问题与育龄女性的医疗保障问题。2 在此基础上,本研究进一步扩大对影响因素的分析范畴,采用卡方检验,探究上海市育龄青年群体的婚姻家庭、经济因素、政治身份、宗教信仰等因素对三孩生育意愿率差异的统计学意义(见表2)。分析发现,性别、年龄、户籍、学历、婚姻状况、现在孩子数量、独生子女、家庭月收入、上海购房情况与上海育龄青年群体三孩生育意愿有统计学差异(P<0.05),进一步比较影响因子内部差异,发现已婚育龄青年、无孩、独生子女身份、有房的育龄青年生育三孩的意愿相对较高;“家庭月收入”方面,不同月收入段中,“无意愿生育三孩”都占据较大比重,“生育三孩意愿”占比呈现马鞍状分布。这种分布特征也印证了家庭的经济压力对育龄青年生育三孩的重要影响。单因素分析有助于筛选、辨識因变量的各影响因子,但是现实中,育龄青年生育意愿受到多种因素的综合影响,因此,有必要进行多元Logistic回归分析。

2.多元有序Logistic回归分析

本研究将调研对象基本信息中的“性别”“年龄”“户籍”“学历”与单因素分析得出的“婚姻状况”“现有孩子数量”“独生子女”“家庭月收入”“上海购房情况”等因素整合,作为因子纳入多元有序回归分析的范畴。分析发现,平行线检验的结果为χ2=86.555,P=0.116(P>0.05说明比例优势假设存在)。结果表明,上海市育龄青年三孩生育意愿,受到“性别”“年龄”“户籍”“婚姻状况”“学历”“上海购房情况”等因素影响(P<0.05),不同家庭月收入对提高本市育龄青年三孩生育意愿值没有统计学差异(P>0.05)。回归分析发现:每提升一个单位标准的三孩生育意愿值,男性的三孩生育意愿值是女性的2.158倍;独生子女的三孩生育意愿值是非独生子女的0.739倍;与40岁以上的育龄青年群体相比,20—25岁的育龄青年群体的三孩生育意愿值最高,其次是26—30岁、31—35岁两个区间;上海农村户籍的三孩生育意愿值是非上海农村户籍的0.585倍;本科学历的三孩生育意愿值是研究生及以上学历的0.799倍。基于以上因素分析,三孩生育意愿较高的上海市育龄青年具有以下特征:男性、非独生子女、20—25岁、非上海户籍、研究生及以上学历。

3.影响程度的四大因子分析

经过多元有序Logistic回归分析,共析出影响生育意愿的28项变量因子,对其进行信度、效度检验,结果显示,克隆巴赫系数(Cronbachs alpha)为0.95,说明28项变量因子具有较强的内部一致性;KMO值为0.959,巴特利特检验(Bartlett test)得出P<0.001,说明各变量之间的相关性较强,原有变量适合作因子分析。在此基础上进行探索性因素分析(Exploratory factor analysis, EFA),通过降维处理,找出影响三孩生育意愿的本质因素,在此基础上将错综复杂的多因素变量总和整合为少数几个核心因子。基于上述分析逻辑,本研究将检验28个影响因子来验证结构有效性,得出23个有效因子。将23个因子进行归类整合,可划分为四大类因子,分别为:生育支撑体系(因子1)、家庭与生育观(因子2)、个人职业发展(因子3)、城市人口流动(因子4)。这四大类因子对问卷的总解释力已经达到64.52%,因此,提取四大类项因子作为上海市育龄青年三孩生育意愿的主要变量(表3)。

4.四大因子对三孩生育意愿的影响分析

为进一步明确生育支撑体系、家庭与生育观、个人职业发展、城市人口流动对上海市育龄青年群体生育意愿的影响程度,建立四大因子与上海市育龄青年三孩生育意愿的Logistic回归模型。经过数据分析,平行线检验的结果为χ2=19.726,P=0.072,说明存在比例优势假设。根据回归模型预测结果,与上海市育龄青年群体三孩生育意愿进行比较,准确率为78.15%。根据各项因子OR值得出,上海市育龄青年三孩生育意愿影响最大因子是家庭与价值观,其次为生育支撑体系、个人职业发展,而城市人口流动对生育意愿没有影响(P>0.05)(见表4)。这一研究发现论证了家庭生育观对上海市育龄青年群体生育意愿影响较大的观点。已有研究普遍强调生育支撑体系,特别是经济支持力度作为育龄青年群体三孩生育意愿的重要影响因素,生育三孩意味着要承担更重的养育成本,这是育龄青年群体不得不谨慎考量的经济成本要素,而拥有较为坚实的生育支撑体系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免除育龄青年群体的后顾之忧。本研究发现,家庭生育观超过生育支撑体系成为影响上海市育龄青年群体三孩意愿的最重要因素,这也说明,对于上海市育龄青年来讲,三孩的意义在于调节家庭关系,是否生育三孩也更多地考虑孩子对于家庭的影响以及长辈、子女意愿等家庭因素。

本文进一步探究婚姻关系对上海市育龄青年群体生育意愿影响程度,发现未婚、未育组的回归方程成立;已婚已育組的回归方程不成立。结果显示,每提升一个单位标准的家庭与生育观,未婚、未育组的三孩生育意愿提升最多。

三、研究结论与建议

本研究基于调查数据,运用多元有序Logistic回归分析,探究了上海市育龄青年群体生育三孩意愿的影响因素,得出如下结论:上海市育龄青年群体生育三孩意愿普遍偏低,生育二孩且儿女双全的意愿最为强烈;生育三孩意愿受到性别、年龄、户籍、学历、上海购房情况、婚姻状况、现有孩子数量、是否是独生子女、家庭月收入、上海购房情况等因素影响,并体现不同层次生育意愿特征;生育支撑体系、家庭与生育观、个人职业发展、城市人口流动是四大影响因子,其中家庭与生育观最重要。

从全国范围来看,三孩政策整体上延缓了人口下降趋势,将对学前教育和义务教育的规模产生显著影响。1 基于这一判断,有必要提前做好学前教育阶段和义务教育阶段的资源投入和优化配置,解决全面普及与质量提升之间的矛盾,满足人民群众对高质量教育的需求。为进一步提升上海市育龄青年生育意愿,本研究提出以下几点建议:

首先,实现政策导向与生育自主回归相结合。提升上海市育龄青年群体三孩生育意愿,应充分发挥政府公共政策的导向作用,加强政策的宣传和福利保障。本研究发现,上海市育龄青年群体生育三孩的意愿普遍偏低,说明现有的三孩生育政策并未产生积极作用。只有真正理解政策的目的,方能推动政策贯彻落实。所以,提升上海市育龄群体三孩生育意愿,应该加大三孩政策的宣传力度,同时,需要加强相关福利配套政策,如对三孩家庭的补助、家庭生育假期和津贴,提升育龄青年群体生育的积极性。本研究发现,上海市育龄青年群体生育二孩的意愿较高,应该鼓励和支持育龄青年生育二孩,特别是培养上海市育龄青年群体生育自主回归,将宏观政策导向与育龄青年群体生育意愿相结合,充分发挥二者的合力作用。

其次,全面提升与有的放矢相结合。研究表明,生育意愿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实际生育的可能,那些学历较高、家庭收入较高、本市户籍、自由职业者的育龄青年三孩生育意愿相对较强,所以针对这一群体应该予以针对性的分析和支持。调查发现,初育年龄在31—35岁、研究生学历、本市户籍、自由职业者、非独生子女夫妻组合的育龄青年更倾向生育三孩。因此,为了更为有效地推动生育意愿向生育实践转化,应该对这一类人群加以筛选、支持和保障,了解这一群体的需求及其所面临的生育难题,并提供针对性的支持和帮助,免除其后顾之忧。从年龄特征来看,“80后”“90后”是这一群体的主力,随着初育年龄的增加,其理想子女数量与实际生育子女数量背离程度也随之加大,初育年龄越大,其差距也会越大。2 随着文化教育程度的不断提高,其理想子女数与实际生育数的差距在不断缩小,从现有子女数量来看,已有一孩的家庭更倾向“儿女双全”,尚未有孩子的家庭从男孩偏好转变为女孩偏好。当家庭面临是否要生育三孩时,育龄青年更多考虑的是生育、养育孩子的成本,以及灵活的工作时间模式。

再次,尊重家庭生育观念,提倡科学生育观。研究发现,家庭生育观是最大的影响因子,从家庭与生育观维度来看,育龄青年人群已由“多子多福”转为“少生优生”,“养儿防老”转为“个人主义”,“男尊女卑”转为“儿女双全”。伴着社会结构转型、经济体制转轨、人口构造转变的过程,人们的生育观念已发生变化,但代际不同生育文化、生育价值观,都会导致生育意愿产生差异,直接体现当下实际生育状况。研究发现,若要提升未婚、未育育龄青年的三孩生育意愿,需从代际关系入手,传递、引导与时俱进的生育观,营造生育意愿转化成生育行为的家庭环境。良好的生育观不仅是个人、家庭、社会的责任,更关系到优化人口结构体系、巩固现有家庭体系、完善社会保障体系。

最后,完善支持體系,解决后顾之忧。建立已婚已育群体生育支持体系,为“想生不敢生”的育龄青年解决后顾之忧。上海市育龄青年群体最为关心的支持保障分别为医疗、教育、住房问题,这三项问题也是生活在上海这样的国际大都市最为紧迫的问题,这不仅关涉生育成本问题,更多的是社会层面的机会成本,养育成本高,最直接表现为教育、住房层面的成本。事实上,养孩子要牵扯大量精力、时间,多一个孩子首当其冲的要解决住房的问题。因此,建立已婚已育群体生育支持体系,首要之务是加快构建托育服务体系,营造社会支持体系,最大限度地解决育龄家庭2—6岁的儿童照护问题,减轻家庭养育负担。1 与此同时,根据家庭未成年子女数,配套公租房时给予政策倾斜,从而构建起公租房保障体系,解决多孩家庭住房困难问题。更为重要的是在教育上要做好规划和筹备工作,拓宽义务教育时间,有条件的地区可从托育阶段至高中阶段试点;条件相对欠缺的地区,可根据家庭子女数量对学前教育进行梯度式补贴。通过以上措施,国家联合家庭共同参与生育、养育、教育的全过程,为优化生育、全面小康社会可持续发展提供人口保障。

A Preliminary Study of Three-child Fertility Intention and Its Impact

on Education Among Shanghai Youth of Childbearing Age

CHEN Wei,GAO Yang

(Ruijin Hospital,Shanghai Jiaotong University School of Medicine,Shanghai, 200025)

Abstract: Based on the survey data on the willingness to have three children of young people of childbearing age in Shanghai,the study explored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n the willingness by using chi-square test and multiple ordered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The study found that the willingness of Shanghais youth of childbearing age to have three children is generally low;and it is affected by factors such as gender,age,household registration,educational background, marital status,number of existing children,whether an only child,monthly family income,housing situation,etc.,those factors characterize fertility intentions at different levels. Fertility support system,family and fertility views, personal career development, and urban population mobility are the four major factors influencing the fertility intention of Shanghais youth of childbearing age,with family and fertility views being the most influential factors. Lower willingness of three-child fertility intention is not conducive to the investment and optimal allocation of resources in the pre-school education and compulsory education stage. To further enhance the willingness of Shanghais youth of childbearing age,it is necessary to realize the integration of policy orientation and fertility autonomy,the combination of comprehensive enhancement and targeting,the promotion of scientific views of fertility,and the improvement of the fertility support system.

Key words: youth of childbearing age,three-child birth intention,influencing factors,Shangh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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