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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科护生问题性网络使用演变及其与非自杀性自伤行为的关联

2024-04-20姚大志姜文龙霍淑慧金茜李梦甜尹斐杨楠

军事护理 2024年4期
关键词:时点类别检出率

姚大志,姜文龙,霍淑慧,金茜,李梦甜,尹斐,杨楠

(1.哈尔滨医科大学 护理学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81;2.大庆市第三医院 精神科,黑龙江 大庆 163712)

问题性网络使用(problematic internet use,PIU)指对个体心理健康、社会适应、学习和工作等带来不良影响的过度网络使用行为[1]。10~25岁青少年PIU发生率为5.9%~26.8%[2],Cai等[3]发现本科护生PIU发生率为23.3%。PIU不仅影响个体身心健康,引发睡眠、焦虑、抑郁等问题,也影响人际交往及工作、学业表现。非自杀性自伤(non-suicidal self-injury,NSSI)是指不含自杀意图情况下,直接、故意、反复伤害自身,且不会导致死亡的行为,是自杀意念和自杀行为独立预测因素[4],多发于10~24岁[5]。NSSI在国内大学生[6]和本科护生[7]检出率分别为16.6%、14.9%。个体PIU与自杀、NSSI等密切相关[8],但PIU为动态演变的行为方式,其演变模式对NSSI影响如何尚不清楚。本科护生作为护理发展后备力量,其身心健康对我国护理质量乃至医疗水平发展具有深远影响。本研究在3所院校护理专业新生中建立队列,结合潜在类别分析(latent class analysis,LCA)和潜在转变分析(latent transition analysis,LTA)分析,探索本科护生PIU潜在类别及转变模式,分析PIU转变模式对NSSI影响,为该群体心理健康维护与促进提供参考。

1 对象与方法

1.2 方法

1.2.1 研究工具

1.2.1.1 一般资料调查表 由研究者自行编制,内容包括性别、年龄、民族、是否独生子女、家庭所在地、家庭经济状况、家庭类型等。

1.2.1.2 问题性网络使用量表 采用Davis等[9]编制,李宁等[10]于2007年进行汉化、修订用以测量本科护生PIU。该量表包括社会性满足、孤独/抑郁、弱化的冲动控制、转移注意力等4个维度,共36个条目。采用Likert 7级评分法,从“非常不符合”至“非常符合”依次计为1~7分,总分36~252分;>100为存在PIU,得分越高表示PIU程度越重。该量表总Cronbach’s α系数为0.94。

1.2.1.3 青少年非自杀性自伤评定问卷(adolescent non-suicidal self-injury assessment questionnaire,ANSAQ) 采用万宇辉等[11]编制的问卷,测量本科护生NSSI行为,该问卷包含行为和功能2个维度,本研究仅选用行为维度,包含12个条目。采用Likert 5级评分,从“没有”至“总是”依次计为0~4分;≥1分为有NSSI,总分为0~48分,得分越高表明NSSI越重。行为维度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921。

1.2.2 资料收集方法 调查基于3所高校大学生心理普查开展(每学年初1次),基于问卷星制作电子问卷,调查前对6名主试(每所院校2名)进行指导语和注意事项培训。3所院校2次调查均由相同主试征得院校负责人同意后,以班级为单位在教室统一指导语讲解调查目的、问卷填写方法及注意事项,现场投影发放电子问卷。两次调查时间均为20 min,按照考试要求维持秩序但不巡视,电子问卷现场作答后锁定。作答时间<180 s认定为无效问卷并剔除,T1施测时间在2022年9月,共调查979名护生,获得有效被试952名,有效回收率为97.24%;T2施测时间在2023年9月,共调查934名护生,获得有效被试901名,有效回收率为96.47%。

2 结果

2.1 一般资料及不同组别NSSI检出率比较 T1时点,纳入952名护生;T2时点,纳入901名护生,且均完成之前T1数据收集,故最终纳入本研究的样本为901名,其中女833名,男68名,平均年龄(20.18±1.87)岁。T1和T2时点,护生的NSSI检出率分别为17.65%、14.54%。结果显示:T1和T2时点,家庭经济状况较差者检出率高于家庭经济中等和较者,不完整家庭检出率高于完整家庭(均P<0.05),见表1。

表1 T1和T2时点不同组别NSSI检出率比较[n(%),N=901)]

2.2 本科护生PIU潜在类别及特征 采用Mplus 8.6进行LCA探索PIU类别,选取DOCS量表4个维度为外显变量,依次选取1~5项进行PIU潜在类别模型比较,见表2。T1和T2时点,从模型1至模型4时拟合指标AIC、BIC及aBIC均越来越小,说明模型拟合度越来越好,但4类别模型LMP不显著,虽3类别模型较2类别Entropy值略小,但其他拟合指标均优于2类别,综合以上及结果可解释性,最终T1和T2均保留3个类别为最优模型。3类别在DOCS量表4维度条件概率分布见图1,其中,C1类别在4个维度条件概率均低,PIU得分较低,说明问题性网络使用程度较弱,命名为“低PIU组”,T1和T2各占比26.97%、36.07%;C2类别在社会性满足和弱化的冲动控制2个维度条件概率较高,在焦虑/抑郁和转移注意力2个维度条件概率较低,PIU得分中等,说明问题性网络使用程度处于中等水平,命名为“中PIU组”,T1和T2各占比41.95%、39.96%;C3类别在4个维度条件概率均高,PIU得分较高,说明问题性网络使用程度处于较高水平,命名为“高PIU组”,T1和T2各占比31.08%、23.97%。

图1 T1时点PIU潜在类别分析折线图

图2 T2时点PIU潜在类别分析折线图

表2 T1和T2时点PIU不同潜类别模型拟合结果对比

2.3 本科护生PIU潜在类别转变分析 各时点不同PIU类别人数及占比见表3,LTA探索T1和T2时点PIU类别转变模式,低PIU组护生占比从T1时点26.97%上升至T2时点36.07%;中PIU组占比从41.95%略降至39.96%;高PIU组占比从31.08%降至23.97%,表明护生PIU有缓解趋势。56.82%护生PIU在T1和T2时点保持稳定,其中,20.64%保持低PIU,22.64%保持中PIU,命名为低中PIU稳定组;13.54%保持高PIU,命名为高PIU持续组;低PIU转变为中PIU、高PIU分别为4.44%、1.89%,中PIU转变为高PIU为8.55%,命名为PIU进展组;高PIU转变为低PIU、中PIU分别为4.66%、12.87%,中PIU转变为低PIU为10.77%,命名为PIU改善组。

表3 T1、T2时点的PIU潜在类别率和潜在转变率[N=901,n(%)]

2.4 本科护生PIU不同类别及转变模式下NSSI检出率比较 T1检出率比较,因变量取T1时点NSSI人数;T2和转变模式检出率比较,因变量均取T2时点NSSI人数。χ2检验比较PIU各类别及转变模式下NSSI检出率,见表4,结果显示:两时点低PIU组、中PIU组和高PIU组NSSI检出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LTA后,T2时点低中PIU稳定组、改善组、进展组和高PIU持续组检出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01)。

表4 PIU不同类别及转变模式下NSSI检出率比较[n(%)]

2.5 本科护生不同PIU转变模式与NSSI的关联 多因素Logistics回归模型分析T1到T2时点PIU各转变模式与对应T2时点NSSI关联,见表5。模型1、2中,自变量为PIU转变模式(四分类变量,参照组为低中PIU稳定组),因变量为T2时点NSSI[二分类变量(是,否)];控制一般资料,建立回归模型1,相较于低中稳定组,改善组、进展组与高PIU持续组与NSSI增加有关;控制一般资料与T1时点NSSI,建立回归模型2,相较于低中稳定组,进展组和高PIU持续组与NSSI增加有关。

表5 不同PIU转变模式与NSSI关系分析

3 讨论

3.1 本科护生非自杀性自伤发生率及影响因素 本研究结果显示,T1和T2时点,护生NSSI检出率分别为17.65%、14.54%,同时,家庭经济情况较差、家庭结构不完整护生更易发生NSSI行为,这与以往研究[13]结论一致。生物社会模型[14]指出,童年期不良家庭环境不利于认知和情绪调节能力发展,个体面对情绪困扰时多选择消极应对方式(如NSSI)。可见,家庭因素是护生NSSI行为预测因素,提示护理教育者应将家庭处境不利护生作为NSSI行为重点防控群体。

3.2 本科护生问题性网络使用的潜在类别 LCA分析显示,本科护生PIU呈现异质性,T1和T2时点均支持3种类别,说明3种分类方式存在时间稳定性,T1和T2时点高PIU组各占比31.08%、23.97%,在社会性满足、焦虑/抑郁、弱化的控制冲动、转移注意力维度条件概率均较高。大学生更倾向通过社交网站来维系人际关系,表现出较强线上社交特征[15],以满足社会性交往需求;同时,大学生认知水平不成熟,常采用多种功能的过度网络依赖行为应对消极情绪[16],表现为不可控的网络使用。针对护生高PIU问题,建议护理教育者在人文课程中开展人际沟通培训,通过提升线下社交能力满足社会性交往需求;心理健康教育课程中,增设正念疗法及积极行为训练等团体心理干预模块,帮助护生接纳当下,积极应对负性情绪,重塑自我控制,缓解网络成瘾症状;专业课程中重视学业动机和职业认同教育,提高学习兴趣以转移PIU注意力。

3.3 本科护生问题性网络使用的转变模式 LTA分析显示:相较T1,T2时点低PIU组占比增加9.10%,中PIU组占比降低1.99%,高PIU组占比降低7.11%,说明随年级增高,护生PIU水平下降,可能与高年级学习任务重有关,一部分护生因更多学习规划从高PIU转变为低PIU水平,该转变模式与Jia等[17]对大学生PIU轨迹描述基本一致。本研究中仍有13.54%护生保持高PIU,持续高PIU状态可能源于对网络使用不良认知[18]。根据认知行为理论[19],网络成瘾可能与个体非适应性认知相关。非适应性认知(maladaptive cognition)是指个体使用网络后对自己和现实形成的认知偏见[9],只要该认知模式没有发生改变或重构,那其仍会与负性情绪交互作用,从而维持与发展PIU,提示护生PIU防控应考虑认知行为因素。

3.4 本科护生问题性网络使用与非自杀性自伤密切相关 本研究发现,护生PIU不同类别及转变模式与NSSI相关。(1)本研究显示,PIU不同类别及转变模式下NSSI检出率有差异,高PIU与NSSI增加有关。Fan等[20]Meta分析显示,PIU是青少年NSSI最强预测因子之一。一方面,沉迷网络护生更易获取NSSI表征资讯,如NSSI形式和功能等[21];另一方面,沉迷网络减少了护生社会活动,虚拟沟通取代面对面交往,这种联结较弱的网络关系降低了个体安全感和归属感[22],个体会选择NSSI回避消极情绪,符合经验回避理论[23],提示NSSI可能为个体回避负性情绪的一种方式。但PIU涉及多种类型,如社交媒体、网络游戏、在线赌博和网络性行为等,建议护理教育者未来可探索特定网络使用类型与NSSI间是否存在差异性关联,针对特定类型精准防控。(2)多因素Logistics回归显示,PIU转变模式与NSSI存在关联,相较低中PIU稳定组,进展组及高PIU持续组护生NSSI增高。长期PIU状态护生网络卷入程度高,对现实社会关系投入较少,易感受孤独。NSSI人际功能模型[24]也指出,孤独作为负性人际关系体验,易诱发NSSI;社会支持是缓冲个体压力、降低消极情绪重要保护因素,高PIU状态护生感知校园氛围中教师和同伴支持较少,继而以频繁NSSI作为可行的情绪调节策略。现有研究[25]显示,运动干预对降低大学生网络成瘾状态效果明显,运动不仅帮助个体转移网络使用注意力,提升人际交往效能,还可通过介导儿茶酚胺和肠道菌群等影响个体情绪状态,建议护理教育者可搭建多样化体育活动平台,护生可基于自身状况和偏好,选取合适的运动形式,减少PIU,降低NSSI。

4 小结

本科护生PIU潜在类别可分为低PIU组、中PIU组和高PIU组3类,各类别随时间推移发生转变且对NSSI有不同影响,相较低中PIU稳定组,进展组及高PIU持续组护生NSSI增高。护理教育者应在识别护生PIU归属特定类别的基础上,动态监测其PIU随时间的转变,关注不同转变类型特征,构建有针对性的精准干预策略,通过缓解PIU程度以降低NSSI行为。本研究不足:PIU和NSSI均自我报告,可能存在回忆和报告偏倚;样本仅取自3所院校,跨时1年收集2个时点数据,未来可扩大范围,进行更长时间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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