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弥漫性脱发患者的微量营养素分析

王 磊，伍津津

陆军军医大学 陆军特色医学中心(大坪医院) 皮肤性病科，重庆 400042

脱发是皮肤病的一种常见的症状,对患者的自尊、心理健康、情绪和生活质量都有不利影响。相对于男性患者,女性更易受其影响[1];弥漫性脱发是女性最常见的脱发类型,女性弥漫性脱发往往没有明显的固定模式,往往是由多种因素引起的,病因也多种多样,如分娩、发热、急性或慢性疾病、肾脏疾病、慢性肝病、甲状腺疾病、缺铁、贫血和其他营养缺乏,或药物等[2]。其中女性型脱发(female pattern hair loss, FPHL)、休止期脱发(telogen effluvium, TE)和弥漫性斑秃(diffuse alopecia areata, DAA)是女性非瘢痕性弥漫性脱发的三个主要类型[3]。

头发的健康生长需要蛋白质、矿物质、维生素等基本元素。突然减肥、低卡路里饮食、不平衡的饮食、肥胖以及过量摄入维生素和矿物质补充剂都会诱发脱发。微量营养素是正常毛囊周期的主要营养元素,对脱发的发生、预防及治疗非常重要,这就是为什么膳食补充剂(主要是维生素和矿物质)是预防及逆转脱发的重要方法之一[4]。本研究的目的是通过分析三种类型女性弥漫性脱发患者常见血清微量营养系的状态,以此来阐明它们在女性弥漫性脱发中的作用。

1 材料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1.1.1 一般资料:本研究收集2018年1月至2021年6月就诊于陆军军医大学大坪医院皮肤性病科的15～65岁不同类型女性非瘢痕性弥漫性脱发患者299例及对照组60例为研究对象。患者的分类由本院两位主治医师以上职称的皮肤科医生根据患者的年龄、 脱发病史、病程、专科查体、皮肤镜检查结果进行确认,不符合标准或同时符合两种定义的患者被排除在外。本研究通过陆军军医大学大坪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批准号:2022353)。

1.1.2 纳入标准及排除标准:纳入标准:为病史及临床资料均完整,临床表现,皮肤镜检查结果符合TE、FPHL或DAA三种弥漫性脱发的诊断,同时年龄大于或等于15岁的女性患者;对照组纳入标准则为不包括任何类型的脱发问题的60例年龄大于或等于15岁的女性患者。所有患者自愿参加研究并签署知情同意书。

排除标准:1)与微量元素相关的皮肤病,如银屑病、白癜风、特应性皮炎;2)患有另一种类型的脱发如牵引性脱发、疤痕性脱发、二期梅毒;3)自身免疫性疾病(系统性红斑狼疮、硬皮病、类风湿性关节炎和甲状腺疾病);4)患有主要心血管、肝脏和肾脏疾病、消化系统疾病、代谢性疾病、妊娠、肥胖、恶性肿瘤;5)患者在检测前3个月服用营养补剂;6)在研究前接受局部药物治疗。

1.1.3 仪器与试剂:血清25-羟基维生素D检测使用德国罗氏诊断有限公司的仪器Cobase411,试剂、校准品均为罗氏配套产品;血清铁蛋白、血清锌、铁、铜离子检测使用美国贝克曼有限公司的仪器DXC803及相应试剂。

1.2 方法

所有患者均于清晨空腹抽取外周静脉血,离心分离血清后采用化学发光法测定铁蛋白水平,血清铁蛋白≤50 ng/mL为缺乏;采用电化学发光法测定血清25-羟基维生素D水平,血清25-羟基维生素D>30 ng/mL为正常、20～30 ng/mL为不足、25-羟基维生素D≤20 ng/mL为缺乏;同时采用原子吸收法测定锌、铁、铜离子水平。

1.3 统计学分析

对于符合正态分布且组间方差齐性的计量资料,结果表示为平均值±标准偏差。使用Student′st检验比较各弥漫性脱发患者组与对照组的血清微量营养素浓度差异的统计学显著性。对于不符合正态分布或者组间方差不齐的计量资料,用中位数(四分位数间距)表示,使用Mann WhitneyU检验或用Kruskal-Wallis秩和检验比较组间差异。分类变量表示为计数、百分比、比率,并用χ2检验进行分析。OR值是相对危险度(relative risk,RR)的极好近似值,每组分为血清水平正常的患者和低于正常水平的患者,然后与对照组进行比较,通过得出的OR值来说明微量营养素与脱发发生是否有关。P<0.05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所有统计计算均使用SPSS软件(SPSS版本24.0)完成。

2 结果

2.1 一般资料

女性弥漫性脱发患者299例,其中包括TE患者(49例,16.4%)、FPHL患者(220例,73.6%)和DAA患者(30例,10.0%)。弥漫性脱发患者组的年龄为28.00(23.00,34.00),对照组的平均年龄为26.00(21.00,36.75)(P=0.59)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2.2 女性弥漫性脱发患者与对照组血清5种微量营养素水平比较

女性弥漫性脱发患者组分别与对照组进行比较。弥漫性脱发患者血清25-羟基维生素D为14.37(11.25,18.79) ,血清铁蛋白平均37.81(23.10,53.90),均显著低于对照组(P<0.01),且与弥漫性脱发的类型无关;弥漫性脱发患者的血清铜、铁与对照组相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也与弥漫性脱发患者的类型无关。DAA患者的血清锌浓度明显低于对照组,TE组和FPHL组患者的血清锌与对照组相比较则无明显差异(表1,2)。

表1 女性弥漫脱发患者组与对照组血清锌、铁、铜、25-羟基维生素D和铁蛋白浓度的差异性比较

表2 不同类型弥漫脱发患者组和对照组血清锌、铁、铜、25-羟基维生素D和铁蛋白浓度的差异性比较

2.3 弥漫脱发患者血清锌、25-羟基维生素D和铁蛋白缺乏的OR值分析

与对照组相比较存在差异的铁蛋白、25-羟基维生素D、血清锌离子三种微量营养素,以铁蛋白≤50 ng/mL为铁缺乏的界限值。三种类型的弥漫性脱发患者血清铁蛋白缺乏的比例均显著高于对照组 (P<0.05)。以25-羟基维生素D≤20 ng/mL作为血清25-羟基维生素D缺乏的界限时,三种类型的弥漫性脱发患者血清25-羟基维生素D缺乏的比例均高于对照组(P<0.05)。当血清锌浓度<11 μmol/L为锌缺乏的界限时,DAA患者血清锌浓度缺乏的比例与对照组比较无统计学意义(表3)。

表3 弥漫脱发患者血清锌、25-羟基维生素D和铁蛋白的OR值分析

3 讨论

脱发的病因是多因素的,包括遗传、病理、药物治疗和营养缺乏[6-7]。此研究将三种类型女性弥漫性脱发患者作为主要研究对象,把每组患者的血清铁、铁蛋白,血清25-羟基维生素D,血清锌和铜浓度与对照组分别进行比较。以此来评估这些微量营养素在女性弥漫性脱发的发病中所发挥的作用。

铁在毛囊基质细胞的快速分裂中, 起着很关键的作用;它不仅是组成DNA合成的限速酶-核糖核苷酸还原酶的辅因子,还是其他酶发挥正常功能所必需的微量元素之一。因此缺铁能够导致脱发。

本研究对血清铁和血清铁蛋白进行分析,仅弥漫性脱发病例组的铁蛋白明显低于对照组(P<0.05)。血清铁易受饮食影响每天波动范围较大,用于作为铁缺乏的指标敏感性和特异性较差,因此尚不能确定弥漫性脱发患者组血清铁与病例组血清铁之间的差异是否有意义。结果提示低血清铁蛋白浓度与女性脱发之间存在关联且与弥漫性脱发的分型无关。

25-羟基维生素D是一种在表皮角质形成细胞中合成的脂溶性维生素,其非活性形式从饮食中摄取或皮肤合成而后在肝脏和肾脏中羟基化而成其活性形式[8-10]。活化后除了在维持足够的血清钙和磷水平方面发挥重要作用外,还是参与免疫调节、细胞生长和分化的关键激素[11]。

本研究表明三种弥漫性脱发病例组的25-羟基维生素D水平均低于对照组,这说明25-羟基维生素D的缺乏影响了女性弥漫性脱发的发病机制。但是本研究中遇到的两组患者的平均血清25-羟基维生素D水平均较低,这可能是由于我们抽样调查的人群多为工作繁忙的年轻女性,户外活动较少[12]。

以往有实验对25-羟基维生素D影响毛发生长的机制进行了探究。25-羟基维生素D受体在人类和动物的生长期毛囊的一些关键结构中高表达,如表皮角质形成细胞和毛乳头细胞。25-羟基维生素D受体的激活在毛囊的生长启动期中起着重要作用[11]。此外,25-羟基维生素D受体直接或间接地调节包括Hedgehog信号通路在内的毛囊周期所需基因的表达[13]。

锌和铜作为参与多种蛋白质合成和细胞分裂相关酶的重要辅因子,与毛发的生长密切相关。本研究尚不能证明锌离子和铜离子与女性弥漫性脱发之间存在直接的关系。

本研究的局限性在于纳入的样本来自同一医院,且大多数人长期居住于重庆,具有地域气候和饮食特点,能否代表整个中国的女性脱发人群,有待进一步研究。

综上所述,本研究证明了不同类型女性弥漫性脱发患者的发病与微量营养素的缺乏有关,提示临床上在诊断和治疗女性弥漫性脱发时,应尽可能地评估所有弥漫性脱发患者的血清微量营养素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