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教师惩戒教育的现实困境与反思

文/深圳市罗湖教科院附属学校 黄春凤

2021 年3 月1 日起，教育部颁布的《中小学教育惩戒规则（试行）》正式施行，其将教育惩戒界定为：学校、教师基于教育目的，对违规违纪学生进行管理、训导或者以规定方式予以矫治，促使学生引以为戒、认识和改正错误的教育行为。我国加快完善教师惩戒权的立法保障，是对当下惩戒权流失或滥用情况的有效回应。教师如何展开惩戒教育，直接关系到惩戒权的实践问题。为了更好探讨这个问题，本文首先挖掘惩戒教育的合理存在性，然后进一步反思现状寻找答案。

一、教师惩戒教育的现实困境

1.教师放弃惩戒教育。一方面，教师的惩戒行为容易受到社会舆论的压力。杭州市部分教师在问题“社会舆论总是偏向学生，对教师的惩戒行为一概持否定意见”中，78.8%的教师赞同此观点，17.9%的教师表示中立，仅有3.3%的教师表示反对。在社会舆论环境下，维护教师与学生的力量严重不相对称。另一方面，教师会受到学生或家长施加的压力，甚至会遭受到偏激的报复。偏激的报复事件让教师胆颤心惊，使教师仿佛成为高危职业。

2.教师重惩戒而轻教育。一方面，老师将学生划分等级，有损学生的尊严。这种对学生全盘否定的态度，学生的进取心、自尊心不说荡然无存，至少受到极大削弱。另一方面，教师利用权力来控制、决定学生的行为，只会加重学生心理负担。

3.教师滥用惩戒教育。虽然现代教育秉着“以学生为本”和“师生平等”的师生观，但教师通过批评学生过错使之成材，依然具有现代意义。然而，部分教师任意行使惩戒权，以教育的名义把惩戒向变相体罚靠拢，以获得立竿见影效果。

二、对教师惩戒教育的反思与建议

1.加强教师惩戒权制度化建设。据研究，对深圳市罗湖区8 所中学抽取了260 名教师进行问卷调查，对“以惩罚为目的罚学生抄写课文、字词、站立、跑步等”问题的调查结果显示：14.62%的教师反对这一规定；31.15%的教师认为可出于教育的目的可以适当这么做；22.69%的教师认为这规定保护学生的权益；其他教师也有其他的看法。即使是教师也对同一种惩罚措施产生明显的分歧。然而，这种莫衷一是的状况可能会引起意料之外的后果。然而，如何避免“滥用惩戒与放弃惩戒”的极端对惩戒教育的“左右夹攻”，确是“巨大的技巧”。教育家、心理学家、法学家和伦理学家等相关专业人员需要以理性的姿态共同推动教师对学生的惩戒规范达成高度的共识，推动我国法律对惩戒责任人、对象、程序、工具、手段、限度等一系列细节落实，促使惩戒范围之明确、程序之严谨、立法之规范。

2.打造“绿色惩戒”的教育模式。第一，“绿色惩戒”可以充分借助学生的力量。学生可引进新的信息和意见以消除自身不协调的行为。第二，学校需要完善校内外的惩戒教育监督体系。学校内部监督系统主要由学校监督机构、学生代表团；学校外部监督系统主要由家长委员会、社会媒体以及其他相关教育组织组成。学校的监督机构可由工会代表、教职工代表和家长构成。第三，学校应加强师生权利的救济制度建设。校内申诉机构的人员结构可引入教师代表、家长代表和相关教育专业人士。同时，必须完善申诉的条件、内容、程序与期限等细节。

3.科学掌握惩戒教育的方式。康德从主体间的关系角度得出结论：对那些既有权利又有义务的人的法律关系才是真正的权利和义务的关系。教师使用惩戒权时必须要承担一定的义务，即不损害学生身心健康的前提下，使用科学的惩戒教育方式。哈贝马斯说：“每个有效的规范都必须满足如下条件，即：那些自身从普遍遵循这种规范对满足每个个别方面的意趋预先可计产生的结果与附带的效果，都能够为一切有关的人不经强制地加以接受。”哈贝马斯反复强调对谈性、互主体性的方式对行为有效规范的阐述，以令一切参与者的相互承认。这种方式引进教育领域中也同样具有深刻的价值。教师对学生的沟通以独白或压抑的方式时，容易导致低效的惩戒教育。交谈过程中不仅要互主体性地交流，还要以理服人。

教育性的惩戒可能对学生受益终身。根据美国心理学家威谱·詹姆斯的实验研究发现，一个没有受过激励的人仅能发挥其能力的20%-30%，而当他受过激励后，其能力是激励前的3-4 倍。”英国科学家麦克劳德在小学时偷偷杀死了校长家的狗，而校长对他的惩罚竟然是让他画两张解剖图：狗的血液循环图循环图和骨骼结构图。然而，正是这种有教育意义的惩罚令他爱上了生物学，并最终因他发现胰岛素在治疗糖尿病中的作用而走上诺贝尔奖的领奖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