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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诗的故事性:象征和隐喻

2024-04-03张德明

湖南文学 2024年3期
关键词:林雪故事性组诗

张德明

诗人或许比不上小说家那样善于讲故事,不过在我看来,许多有情有味的当代诗,都是具有“故事性”的,凭借这种“故事性”,读者可以窥见到诗人的现实生活踪迹,感知到他心灵的起伏和灵魂的跃动,并由此辨认出当代人的精神样态和当代社会的历史情形。林雪的组诗《大地笔记》就是充满“故事性”的一组诗作,在这组诗里,诗人以诗性的话语向我们讲述了不少精彩的“故事”:有关于自我日常生活的“故事”,如《烟语》;有与亲人、邻里相处的“故事”,如《墨鱼骨》《和平区北大街26号》;有自己作为驻村干部而亲身经历的“故事”,如《和村民小组长董姐对酌之后》;也有对于未来的想往和期待的“故事”,如《猜火车》;还有关于他人的“故事”,如《土地》。借助一系列“故事”的讲述,诗人将自我对于现实的感触、对于人间情味的品嚼、对于生命奥义的思忖等精神主题,加以艺术的彰显和阐发。

当然,当代诗对“故事”的讲述,不可能做到如小说那般细致和完整,这与两种文体的美学属性密切相关。小说是一种叙事文学,讲故事是小说文体的基本功能,一篇小说讲出的故事,往往是具体的、完整的,小说通过故事的讲述和情节的编织,最終达到的是对人物形象的艺术塑造。诗歌是一种抒情文体,诗歌中的“故事”往往是片段化的、跳跃性的,不可能有着完整的情节线索,因为它的目的不是为着塑造丰满的人物形象,而是为着将诗人的心灵踪迹和情感潮汐形象地抒写出来。在《猜火车》里,林雪写道:“谁说的天空只是天空/而不是那位真神?/而合拢双手只是为取暖/不是祈祷生活的垂青?”这首诗并不是完整细致的故事情节,而只是具有“故事性”的抒情文字,表述的是诗人对于未来的期待和瞩望之情。“故事性”赋予当代诗极为浓郁的人间烟火气,也让当代诗找到了坚实的现实生活土壤和便捷的情绪散逸孔道,从而有效遏止了情感抒发的虚浮和泛化。《猜火车》写的是命运无常,普通人对平安吉祥的希望、对逢凶化吉的执着就成了奢侈。《大地笔记》有叙事成分但不完全是讲故事,事件中的“分镜头”既是当下发生之地,也是还原历史氛围,意在呈现出隐喻和象征的“终极”修辞,这也正是林雪这组诗取得成功的要因。

责任编辑:易清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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