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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MRI 影像组学预测肝癌经导管动脉化疗栓塞术后疗效研究进展

2024-04-02隰子涵邵国良

介入放射学杂志 2024年1期
关键词:组学肝癌预测

隰子涵,邵国良

肝癌占所有肿瘤发病率4.7%,是全球第三大肿瘤相关死亡原因,占比8.3%[1]。我国肝癌发病率在常见恶性肿瘤中居第四位,是第二位肿瘤致死病因[2]。肝癌转移和复发是致死主因,严重威胁患者生命和健康。经导管动脉化疗栓塞术(transcatheter arterial chemoembolization,TACE)是中晚期肝癌首选治疗方法,有降低肿瘤负荷、减轻患者痛苦诸多优势,但受益人群选择仍具挑战性,预测TACE 后疗效至关重要。目前有多种方法可用于TACE 后疗效预测,如临床检验、影像学、基因分子学等。影像学成像具有直观、 可解释性强等优点,MRI 功能成像序列更能显示病灶细节;影像组学作为新兴领域,可通过量化肿瘤表型变异,起到补充甚至取代肿瘤活检的作用。本文回顾影像组学与肝癌TACE 疗效预测相关研究,评价MRI 影像组学是否可作为有效且可重复的肝癌预后预测方法。

1 肝癌TACE 治疗现状

临床上肝癌发病隐匿,发现时2/3 患者属中晚期,失去手术根治机会。目前对中晚期肝癌有效的介入治疗方法有TACE、 肝动脉灌注化疗(hepatic arterial infusion chemotherapy,HAIC)、消融治疗、动脉内放射治疗等[3]。TACE 最常用,包括传统TACE(conventional TACE,cTACE)和药物洗脱微球TACE(drug-eluting beads TACE,D-TACE)[4]。有研究表明,肝癌首次TACE 达到完全缓解(CR)患者预后良好[5]。肝癌疗效取决于疾病分期,TACE 治疗最大亚组为中期患者,故TACE 作为标准治疗方法可能被过度应用[6]。因此早期预测肝癌患者TACE (尤其是首次)后疗效、制定个性化治疗方案有利于改善预后。

2 TACE 后疗效预测方法

研究报道,有多种方法可有效预测TACE 后疗效,如肿瘤标志物预测,免疫学和生物学指标预测,肝功能、生化指标及肝功能分期、评分系统预测,以及基因组学和蛋白组学预测[7]。随着影像组学深入研究,基于MRI 的影像组学有可能成为肝癌TACE后疗效预测新方法。

2.1 肿瘤标志物预测

常用的如甲胎蛋白(AFP)、异常凝血酶原维生素K 缺乏或拮抗诱导蛋白(protein induced by vitamin K absence or antagonist,PIVKA)-Ⅱ等。AFP对于首次和多次TACE 后疗效均有预测价值,且首次TACE 后值与术前肿瘤大小呈显著相关(P=0.002)[8]。另外,凝集素反应性AFP(AFP-L3)与AFP、PIVKA-Ⅱ可起到互补作用。

2.2 免疫学和生物学指标预测

TACE 造成局部组织缺氧和缺血性坏死,导致血管生成因子如低氧诱导因子(hypoxia inducible factor,HIF)和血管内皮细胞生长因子(vascular endothelial growth factor,VEGF)高表达,两者预测TACE 疗效方面均有相关研究。炎性蛋白巨噬细胞迁移抑制因子(macrophage migration inhibitory factor,MIF)在自身免疫性、酒精性肝炎中发挥作用,有研究证明MIF比AFP 有更好的预测TACE 后疗效性能,TACE 前外泌体大小分布及部分miRNA 可能与患者预后高度相关[9]。

2.3 肝功能、生化指标及肝功能分期、评分系统预测

肝功能指标可直观反映肝脏储备功能,同样具有预测TACE 后疗效作用。γ-谷氨酰转移酶与肝癌预后密切相关,被许多研究证实与TACE 预后相关[10]。有研究显示,一些生化指标如术前中性粒细胞/淋巴细胞比率(NLR)、白蛋白-胆红素分级列线图比率[11]等与TACE 后疗效相关。

肝癌预后与肿瘤负担、肝功能及伴随症状的严重程度密切相关。除基于生化指标的预测TACE 后疗效的方法外,也有通过各种基于肿瘤负荷或肝功能分期及评分方法进行预测,公认的分期方法包括巴塞罗那临床肝癌(BCLC)分期、意大利CLIP 分期及中国肝癌分期方案 (CNLC) 等,评分方法包括Child-Pugh 评分及近年来基于肿瘤大小及数量的“six-and-twelve”评分[12]。这些分期和评分系统较为综合和完善,但用于预测TACE 后疗效均有一定局限性。

3 基于MRI 影像组学预测TACE 后疗效

与上述肿瘤标志物、免疫分子、生化指标、分期及评分方法比较,MRI 影像学能更生动地显示肿瘤生物学特征,具有直观、可解释性强、检查方法多样化优点。近年来基于MRI 的影像组学技术逐渐发展成熟,研究显示其对TACE 后疗效的预测有良好作用,有可能成为一种新型生物标志物。

3.1 影像组学方法

影像组学作为近年研究热点,已在肝脏肿瘤诊断与分期、肿瘤生物学行为评价、疗效评价和预测预后方面发挥作用[13]。影像组学建立在医学影像分析基础上,通过提取高维定量成像特征并利用人工智能算法进行分析[14]。其提取的特征包括肿瘤体素强度及分布等,与肉眼相比可识别更丰富信息,特征分析方法包括传统回归分析及机器学习。其中机器学习随着算法的发展,为挖掘海量信息提供可能,并逐步成为发展趋势[15]。影像组学所提取的特征主要包括肿瘤定性描述,如肿瘤形状、大小、周围浸润及血流情况等; 病灶定量描述,如直方图、纹理、列线图等[16]。多项研究显示,影像组学可通过影像学特征及模型预测肝癌患者TACE 后预后情况。应用CT 和MRI 序列的影像组学研究较多,基于PET-CT 影像组学也在逐步发展[17]。关于不同治疗方式如TACE、 射频消融后预后预测的研究报道较多[18-20]。

影像组学能提供高通量信息,但同时行定量分析可能会带来脱离实际、过度分析的情况。Xu 等[21]研究发现增强CT 可预测肝癌患者微血管浸润(microvascular infiltration,MVI)情况,但结果显示影像组学不能提高影像学特征评分。这可能源于传统影像诊断主要依靠放射医师判断,而影像组学是基于数据分析,可产生脱离临床实际所致误差[22]。因此,将临床、影像特征、基因组学、蛋白组学等与影像组学结合形成多组学体系,可起到互补作用,从而提供多元化生物学信息。已有研究验证基因组学与影像组学呈关联性。Panth 等[23]在小鼠HCT116 细胞诱导Gadd34 基因过表达,结果显示多西环素治疗组和安慰剂组许多影像特征显著不同,基因过度表达导致影像组学特征改变。由此看来,影像组学确实能反映基因组学改变,多组学结合切实可行。

3.2 MRI 影像组学应用

MRI 具有无辐射、多参数、多方位、多功能成像优势,相较于其他检查方法显示出较高研究价值。MRI 形态参数包括T1 加权成像(WI)、T2WI,功能成像参数包括弥散加权成像(DWI)、弥散峰度成像(DKI)及体素内不相干运动(IVIM)成像、增强序列等。结合两种成像特征可优化预测模型,即多参数MRI 影像组学预测效果会更好[24]。但也有不同研究结果[25-26]。影像组学基础是形态学信息,存在形式较为单一的缺陷,近年来结合临床特征的联合预测模型,显示出更好的预测效能。

Song 等[18]采用术前临床-影像特征、基于增强扫描序列及瘤周外扩的MRI 影像组学方法评估临床-影像模型、 影像组学模型及两者联合模型和综合列线图预测184 例肝癌患者TACE 后1~3 年无复发生存期(recurrence-free survival,RFS) 的效能,结果显示联合模型(AUC=0.802)预测效能优于临床-影像模型(AUC=0.692)、影像组学模型(动脉期AUC=0.644,门静脉期AUC=0.727,门静脉期瘤周外扩1、3、5 mm AUC=0.658、0.714、0.707)。Kong 等[27]采用同一扫描仪器从T2WI 中提取396 个纹理特征,并基于影像组学评分(Rad-score)显示AUC 值为0.812,在加入术前AFP 值、BCLC 分期等临床指标后AUC 值增至0.861,提高了多组学预测肝癌TACE 后疗效效能。

近年来相关双中心、三中心等多中心研究逐渐增加[25,28]。Liu 等[25]报道双中心纳入140 例患者分为训练组和验证组,结果显示验证组中T2WI(AUC=0.754)预测效能优于增强MRI 三期序列(AUC=0.752、0.687、0.602)及由前两者组成的多参数MRI(AUC=0.692)序列,训练组中增强延迟期(AUC=0.907)预测效能最佳,两组差异较大。值得注意的是,两组中多参数预测效能并未达到最好,可能与双中心间图像质量不齐、勾画靶区主观性较大、TACE 治疗用药或技术手法存在差异等多种混杂因素有关。因此,多中心研究中还存在较多问题。对此,目前解决策略主要采取两种方法,一是对图像进行标准化或将特征定义标准化(特征提取前),二是对特征进行归一化(特征提取时或之后)处理,两者也可结合应用[29]。第一种方法中CT、PET-CT 图像标准化可在数据收集时以同一参数标准对图像参数离散化,获得统一标准的重建图像[30]。Frangi 等[31]的研究采用基于深度学习的条件生成式对抗网络(conditional generative adversarial networks,CGAN)进行多中心图像标准化处理,但仍存在可重复性较低问题。对特征进行归一化处理在影像组学研究中较为常用,如消除中心效应方法。一项基于PET 与MRI 影像组学预测宫颈癌预后的多中心研究显示,特征归一化处理后两个模型预测准确度显著提高(90%、98%比76%、86%)[32]。因此,多中心研究中若想取得较为理想的结果,对图像或特征标准化或归一化是必需的。

MRI 影像组学也可通过预测MVI、 分子表型、Ki-67[33]、免疫肿瘤学特征等间接预测TACE 后疗效,其中MVI 预测研究居多。有研究显示,肝癌最大病灶直径为2~5 cm 时,MRI 预测性能高于CT[34]。但目前基于MRI 的影像组学模型尚缺乏大型多中心研究,大多缺乏外部验证。若对病灶进行功能性成像半定量分析,则需额外采集及更严格的扫描条件,同时图像质量易受呼吸运动、成像设备、扫描参数等客观因素影响,勾画感兴趣区时也易受到医师主观性影响。

4 结语

基于MRI 的影像组学在预测肝癌cTACE 后疗效研究中已取得一些成就,但尚缺乏对D-TACE 预后的预测研究。仅依靠影像组学方法预测肝癌TACE 后疗效尚存显著缺点:预测模型过于单一,可能导致预测效能不佳;放射科医师对图像评估存在主观性。因此,多组学如临床数据、实验室数据如肿瘤相关血清学指标、蛋白组学甚至基因组学,与影像组学相结合建立的预测模型是未来研究的重要方向,它作为一种综合性生物标志物用于评估肿瘤异质性及预测肝癌TACE 后疗效更具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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