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 不是春天的前置条件

文爱然

他们说十二月随身携帶着春天

不过，若我想见证你身上的冬呢

便游出风间，正脱皮的指腹

顺着你冰凌纹路摸一遍

趴在扬尘的厚棉被上听你心跳

——怦怦地闷响——溜出去

听趁夜凝冰的湖无声复述：

这冬日，它终有一终

它抵不过

蓄势抽枝的柳

未察觉一只南方的燕子

曾倏然划过，伺机破出云青穹

从乱草间拾起我迟钝的眠

折几根枯枝，拢一拢这些

将它们全撒向白亮的天！

比肩燕子，划过藏起的柳叶

盼望着一块足够坚硬的冬石

砸开湖面，我要听你

在急促的喘息后挣扎游出水面

目睹你身上破开一个冬天

把脸贴近就能看见

湖底的过去——活水吻过春天

可你看它碎得多么纯粹，冰是

记忆在结痂，十二月只是冬天

（责任编辑/秦思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