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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转旋翼机悬停状态气动干扰分析

2024-03-11李尚斌江露生林永峰

工程力学 2024年3期
关键词:攻角桨叶升力

李尚斌,江露生,林永峰

(中国直升机设计研究所直升机旋翼动力学重点实验室,景德镇 333000)

倾转旋翼机具备垂直起降和悬停能力,飞行速度远高于常规直升机,具有良好的任务灵活性和广泛的用途。

悬停作为倾转旋翼机一种重要飞行状态,其旋翼/机身干扰对气动性能有重要影响。国外,针对V-22 等机型开展了系统研究,包括孤立旋翼气动特性、桨叶表面压力及载荷研究[1-2]、旋翼/机翼气动干扰特性研究[3-5]、全机悬停/过渡/前飞等典型状态气动特性研究[6-9]以及全机气弹综合特性研究[10-11]等。国内,旋翼类飞机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螺旋桨飞机[12-13]、直升机[14]和旋翼无人机[15-16],对于倾转旋翼机,采用动量源法、自由尾迹法或CFD 方法对孤立旋翼气动特性及旋翼/机身干扰开展了一定的数值研究[17-20];针对孤立旋翼性能、噪声特性进行了试验研究[21-22]。国内研究主要集中在数值模拟方面,试验研究相对偏少,悬停状态的研究大多是针对机翼不偏转或襟翼偏转状态。鉴于此,该文开展了悬停状态气动干扰风洞试验和数值模拟研究。试验中,测量了悬停状态下的旋翼升力和扭矩以及半模机翼的气动力。采用运动嵌套网格方法,通过求解N-S 方程对机翼倾角0°和90°两种状态进行数值模拟,结果表明:不考虑机身气动力时,孤立旋翼、机翼攻角0°和机翼攻角90°三种状态下旋翼气动特性差异不明显;考虑机身气动力时,机翼倾角0°时,机身产生可观的向下气动力,单片桨叶和机身出现强烈非定常气动特性。

1 试验设备

对主要试验设备简介,包括风洞、模型、测量设备、数据采集和支撑系统。

试验在中国直升机设计研究所旋翼动力学重点实验室进行,试验风洞为8 m×6 m 开口低速直流式风洞。该风洞风速范围为5 m/s~50 m/s,局部气流偏角Δα≤0.5°、Δβ≤0.5°,湍流度ε≤0.5%,适合直径4 m 以下的旋翼悬停和前飞试验。

模型主要包括旋翼模型和机身模型。旋翼模型为万向铰型式,俯视逆时针,桨毂半径0.22 m,桨叶半径2.2 m,桨叶片数为3。机身模型为半模模型,参考了V22 外形,按1∶5.2636 缩比得到,出于减重考虑,去除了机腹并对机头进行了修改,主要由对称板、主机身、平垂尾和机翼组成,长2.6549 m、宽1.3280 m、高0.9276 m。

数据测量设备包括旋翼六分量天平、扭矩天平以及机翼六分量天平,六分量天平均为力传感器组装成的合式天平,载荷由应变式力传感器及压电晶体传感器组成的测力器来测量,旋翼扭矩由扭矩传感器测量。

数据采集为基于LX 总线的分布式模块化EX1629系统,单台为48 通道,能对天平信号进行实时选代解算得到六个分量。

包括旋翼和机身两套支撑系统。旋翼支撑系统为α 机构,能实现俯仰角和偏航角的控制,由1 台180 KW 电机连接,能驱动旋翼旋转和旋翼轴倾转,电机转速由变频器控制,用以控制旋翼旋转速度和倾转速度,旋翼轴倾转的角度控制由专用控制系统控制,可以实现任意角度的倾转定位;机身支撑系统为随动机构,和旋翼支撑系统各自独立,能实现水平和垂直两个方向上的运动,以确保旋翼倾转时旋翼/机身相对位置不变。图1 为机翼攻角0°,悬停状态试验装置图。

图1 试验装置图Fig.1 Testing equipment

2 数值模拟

2.1 计算网格

计算网格采用结构运动嵌套网格,包括桨叶网格、机身网格和背景网格。桨叶网格为C 型网格,采用基于Poisson 方程的椭圆方程生成,周向、法向和径向的网格数量为153×49×105,第一层网格距物面的距离为1×10-5倍弦长;机身网格数量为5.18×106;背景网格为笛卡尔网格,在旋翼/机身处进行了加密,整个背景网格数量为1.33×106。

2.2 计算方法

直角坐标系下,以三维可压非定常N-S 方程组的守恒积分形式作为主控方程:

式中:

ρ 为 密度; (u,v,w) 速 度分量;e为单位质量气体的总能量; ∂V为某一固定区域V的边界;n为边界的外法向量。为封闭N-S 方程,引入状态方程:

以上各式其他符号详细描述见文献[23]。

湍流模型采用一方程SA 模型,该模型是依据经验、量纲分析和对分子黏性的选择性依赖得到涡黏性系数的输运方程,既不需要分成内外层模式、壁面模式和尾流模式,又不需要推导涡黏性系数的精确的输运方程,而是采用近似的输运方程,相对于两方程湍流模型的计算量小,并具有较好的中等分离流动模拟能力,精度和效率较高,在工程实践中得到了广泛的运用。

离散格式为Jameson 二阶中心差分格式,为了避免了数值振荡,加入了由二阶、四阶混合导数组成人工黏性项。

时间推进为LU-SGS 格式,为提高非定常计算的效率,还耦合使用了双时间方法,物理时间步过大容易带来数值误差,为了保证一定精度和分辨率以及计算效率考虑,物理时间步长取旋翼旋转0.25°方位角所需时间。

物面采用无滑移边界条件,即流体与物面的相对速度为零;远离机翼和旋翼的远场背景网格采用Riemann 不变量的远场边界条件。

2.3 算法验证

为了确保试验数据的准确性,进行了标定和重复性试验。旋翼扭矩天平标定公式、旋翼和机翼六分量天平标定公式如下:

式(3)中:Q/(N·m)为扭矩天平测得的扭矩;ΔU为扭矩应变片测得的电压差值;式(4)中左边为三个方向的力以及力矩,右边为各项系数,具体见表1;式(5)中左边表示与初读数的差值,右边表示各应变片测得的电压。三个天平应变片所测电压以10 µV 表示1 个单位。

表1 天平标定系数表Table 1 Balance calibration coefficient

表1 为天平标定系数表,包括旋翼天平和机翼天平,计算迭代不少于7 次。扭矩天平标定正确度为0.22%,精密度为0.07%;旋翼天平和机翼天平力标定正确度为0.2%,精密度为0.05%,力矩标定正确度为0.3%,精密度为0.05%。表2 为桨叶总距16°、机翼攻角0°、桨尖马赫数0.437 状态的重复性试验结果,从表2 中可知各测量值重复性相对误差均在0.5%以下。

表2 重复性试验Table 2 Repeatability test results

采用试验模型依据试验状态对算法进行验证,包括孤立旋翼悬停状态和旋翼/机身悬停状态。

图2 为悬停状态试验模型扭矩系数随拉力系数变化图,机翼攻角0°,桨尖马赫数为0.437。图2中“半模模型旋翼+试验”表示半模试验状态,拉力为旋翼拉力减去机翼升力(定义机翼升力方向向下为正,和升力方向定义相反);“半模模型旋翼+计算”表示半模计算状态,拉力为旋翼拉力减去机翼升力。从图2 中可以看出,对于旋翼气动力,计算结果和试验结果总体保持一致。

图2 试验模型扭矩系数随拉力系数变化图Fig.2 CQ changing with CT of test model

图3 为试验模型机翼升力系数随旋翼拉力系数变化图,机翼升力系数计算时,参考速度为旋翼桨尖速度,参考面积为旋翼桨盘面积。从图3可以看出,对于机翼气动力,计算结果和试验结果总体保持一致。

图3 试验模型机翼升力系数随拉力系数变化图Fig.3 CL of wing changing with CT of test model

从图2 和图3 可以看出,对于旋翼和机翼气动力,计算结果和试验结果总体保持一致,存在的差异主要原因有两个:1)桨毂系统、动力系统和天平系统实际外形复杂,计算对各系统进行了简化处理;2)试验模型机身和机翼是分离设计,之间有机械间隙,存在一定的气流绕流。经上述分析,判定计算方法可信。

3 计算结果分析

为了能反映真机状态气动特性,以 V22 为参考,采用半模对称边界条件,对全尺寸模型真机运行状态进行模拟。旋翼直径11.58 m,翼展13.96 m,弦长2.56 m,机翼无上反和前掠,安装角为0°,桨尖马赫数0.708。

结果分析中涉及拉力系数CT、升力系数CL、扭矩系数CQ、压力系数CP和悬停效率FM的计算,具体公式如下:

式中:T/N 为拉力;L/N 为升力(定义方向向下为正);Q/(N·m)为旋翼扭矩;Ω/(rad/s)为旋翼转速;ρ/(kg/m3)为空气密度;P/Pa 为当地压力;P∞/Pa 为无穷远压力。

3.1 气动力分析

图4 为扭矩系数随拉力系数变化图,图5 为悬停效率随拉力系数变化图,图6 为机身升力系数随旋翼拉力系数变化图。图4~图6 中旋翼桨尖马赫数均为0.708,数据为旋翼旋转一圈的平均值。图4 和图5 中“机翼攻角0°+”表示机翼攻角0°状态,拉力为旋翼拉力减去机身升力;“机翼攻角90°+”表示机翼攻角90°状态,拉力为旋翼拉力减去机身升力。从图4 和图5 可以看出,不考虑机身升力时,机身对旋翼总体性能影响不明显;考虑机身升力时,在机翼攻角0°时,全机悬停效率大幅降低;从图6 看出,当机翼攻角0°时,机身升力随旋翼拉力增大而增大,当机翼攻角90°时,机身升力小。

图4 扭矩系数随拉力系数变化图Fig.4 CQ changing with CT

图5 悬停效率随拉力系数变化图Fig.5 FM changing with CT

图6 机身升力系数随拉力系数变化图Fig.6 CL of fuselage changing with CT

表3 为旋翼拉力系数与机身升力系数对比,表中φ7表示以0.7r/R处弦长为参考的桨叶总距。从表3 中可以看出,机翼攻角0°时,机身向下力与旋翼拉力平均比值为18.20%,导致全机悬停效率大幅降低;机翼攻角90°时,机身向下力与旋翼拉力平均比值为0.4%。这对机翼悬停状态姿态设计、桨叶气动设计以及指标提出能提供一定参考。

表3 拉力系数与机身升力系数对比Table 3 Comparison between CT and CL of fuselage

选取桨叶总距12°状态分析气动力非定常特性。图7~图10 分别为单片桨叶拉力系数、旋翼拉力系数、旋翼扭矩系数和机身升力系数随方位角变化图,定义桨叶处于机翼正上方时为0°方位角,方向同旋翼转向一致,具体见图7。从图7 可以看出,对于单片桨叶非定常特性明显;从图8和图9 可以看出,对于旋翼拉力系数和旋翼扭矩系数,机翼攻角0°时的非定常特性强于机翼攻角90°时状态;从图10 可以看出,机翼攻角0°时的向下气动力明显大于机翼攻角90°时状态,均有明显非定常性。

图7 单片桨叶拉力系数随方位角变化图Fig.7 CTB of single blade changing with azimuth

图8 拉力系数随方位角变化图Fig.8 CT changing with azimuth

图9 扭矩系数随方位角变化图Fig.9 CQ changing with azimuth

图10 机身升力系数随方位角变化图Fig.10 CL of fuselage changing with azimuth

表4 为机翼攻角0°、90°两种状态,各部件拉力/升力系数和扭矩系数的平均值与动态值对比表,平均值指旋翼旋转一圈平均值,动态值指与平均值差值的最大值的绝对值。从表4 可以看出,0°机翼攻角时,对于单片桨叶,拉力系数动态值大,动态值与平均值比为9.8%;对于旋翼,拉力系数和扭矩系数动态值较小;对于机身,0°机翼攻角动态值与平均值比为18.38%,90°机翼攻角动态值与平均值比大,但其平均值小。这些结果对强度寿命评估能提供一定参考。

表4 平均值与动态值对比Table 4 comparison between average value and dynamic value

3.2 流场分析

选取桨叶总距12°状态分析流场,图11~图16均由方位角0°数据绘制获得。

图11 机翼0°攻角下y 向速度云图Fig.11 Vy cloud diagram at α=0°

图11 为机翼0°攻角(α)下y向速度(Vy)云图、图12 为机翼90°攻角下y向速度云图,云图位置均为过旋翼中心且与x轴垂直的平面,图11 和图12中Vtip表示桨尖切向速度。从图11 可以看出,气流在对称面存在明显的向上速度,这是由于下洗流受到机翼机身的阻挡,改变流向向对称面流动,相遇后再次改变方向向上流动;从图12 可以看出,机翼倾转90°后,对称面上向上速度明显减小,但受机身影响,也存在较小的向上速度。

图12 机翼90°攻角下y 向速度云图Fig.12 Vy cloud diagram at α=90°

图13 为机翼0°攻角下机身表面压力云图,图14为机翼90°攻角下机身表面压力云图。从图13 可以看出,机翼攻角0°时,高压区主要分布在桨叶正下方机翼上表面以及机身对称面处;从图14 可以看出,机翼攻角90°时,高压区主要分布在桨叶正下方机翼前缘下表面处。

图13 机翼0°攻角下机身表面压力云图Fig.13 Pressure cloud diagram of fuselage surface at α=0°

图14 机翼90°攻角下机身表面压力云图Fig.14 Pressure cloud diagram of fuselage surface at α=90°

图15 为机翼0°攻角下涡量云图、图16 为机翼90°攻角下涡量云图,云图位置均为过旋翼中心且与x轴垂直的平面。从图15 和图16 可以看出,在机身对称面上形成一定涡,机翼攻角0°时,涡分布位置相对90°时更靠上方并且强度更强,受旋翼、短舱及机翼影响,桨叶根部短舱周围存在复杂涡分布。

图15 机翼0°攻角下涡量云图Fig.15 Vorticity cloud diagram at α=0°

图16 机翼90°攻角下涡量云图Fig.16 Vorticity cloud diagram at α=90°

4 结论

采用设计的计算模型,在计算范围内,通过上述分析,得出了以下结论:

(1)该文采用的数值模拟方法能有效地模拟倾转旋翼机悬停状态气动特性;

(2)当不考虑机身气动力时,机身对旋翼气动特性影响不明显,即孤立旋翼、机翼攻角0°和机翼攻角90°三种状态下旋翼气动特性差异不明显;

(3)当考虑机身气动力时,机翼攻角0°时,机身产生向下气动力与旋翼拉力占比平均为18.2%,机翼攻角90°时,平均为0.40%,这对机翼悬停状态姿态设计、桨叶气动设计以及指标提出能提供一定参考;

(4)机翼攻角0°时,单片桨叶和机身气动力出现强烈非定常特性,其中桨叶拉力系数动态值与平均值比为9.80%,机身升力系数动态值与平均值比为18.38%,这对桨叶、机翼强度与寿命评估能提供一定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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