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业集聚与产业结构升级
——以安徽省为例
2024-03-09韩心影HANXinying
韩心影 HAN Xin-ying
(安徽财经大学国际经济贸易学院,蚌埠 233030)
0 引言
随着我国经济水平提高,工业化进程不断深入,一些工业化起步早、发展水平高的地区开始向外进行产业转移,比如河北省承接北京市产业转移,安徽省各地承接长三角的产业转移等。制造业一直以来都是我国国民经济的命脉与支柱,制造业的迅速发展是我国改革开放以来解放发展生产力最大的成果之一。与此同时,我国目前的制造业发展仍然存在不足:发展速度快但质量不高;各城市之间的制造业集聚水平差距较大,规模参差不齐。因此,推动制造业高质量发展迫在眉睫。安徽省目前正处于工业化中期,2022 年1 月,安徽省政协就两会内容提出加快打造制造业产业集聚,积极实现提质扩量增效。2020 年,安徽省第二产业比重为40.5%,其中工业占比30.2%[1],但安徽省的工业经济仍然以传统制造业为主,现在的产业结构还不能满足经济高效增长和高质量发展的要求。产业集聚对于区域的经济发展存在着积极影响,区域产业结构升级也会从产业集聚中获益。制造业作为安徽省工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它的集聚发展对于促进安徽省产业结构升级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1 文献综述
产业结构升级是指在经济不断发展的过程中,以农业等第一产业为重心向第二产业转移,最终转向第三产业的升级过程。在这一过程中,经济的产业结构由低到高、不断进步。产业集聚是指某一类产业在一片地理范围内逐渐高度集中,比如中国的北京中关村,武汉“光谷”、合肥“声谷”等。在产业集聚区内,同一类型的企业比较集中,能够形成规模效应,促进企业加快实现技术进步,拉动整体经济效益的快速提升。产业集聚的相关研究始于1890 年,这一经济现象引起了马歇尔的关注。自此之后,产业集聚的相关理论便展开了它的快速发展之旅。
在测算产业的集聚度时,已有的研究文献提出了产业集中度、区位熵(β 指数)、赫芬达尔指数(HHI)、空间基尼系数等一系列指标进行测算。例如梁琦等(2005)利用地方专业化指数(即区位熵)来计算长三角地区的产业集聚状况,认为产业集聚推动了该地区的产业升级[2]。张三峰(2010)根据区位熵指数测算出中国21 个城市在生产者服务业方面的整体集聚度,根据研究结果显示,生产者服务业的集聚程度在逐年加深,尤其在本身基础设施较为完善的大城市,这一特点更加显著;东部制造业集聚区的中心城市的生产者服务业集聚速度也要快于其他地区[3]。武前波等(2011)通过构造地理集中度指数来测算中国制造业集中状况,总结出中国制造业企业500 强逐渐向沿海地区聚集,但沿海地区的状态却是内部极化和扩散现象并存。因此,受到扩散现象影响的相邻省区的集中度也会逐渐提升[4]。
目前已有研究致力于考察产业集聚对于产业结构转变的影响。孙晶等(2012)通过区位熵分析了我国31 个省市的金融集聚程度,发现金融集聚对于我国不同地理区域的城市的产业结构升级均存在着较为明显的促进作用[5]。王胜今等(2017)运用泰尔指数计算对区域产业集聚进行测算,认为产业集聚对于区域的产业结构是存在着积极的影响的,产业的区域均衡发展也有益于产业结构优化[6]。刘奕等(2017)利用2005-2013 年的城市面板数据,研究发现城市的制造业升级会受到生产性服务业集聚的正向影响,而生产性服务业的集聚又会受到生产规模、生产层次、工资水平和创新能力等要素的影响,不同的是,这些影响有正也有负[7]。周小亮等(2019)采用2005-2015 年的面板数据,研究表明产业的协同集聚能够促进产业结构合理化,但对产业结构高级化存在非线性的倒“U”型影响[8]。沈宏亮等(2020)利用1998-2013 年的工业企业面板数据,研究产业集聚、FDI 流量和产业升级三者之间的关系,发现产业升级可以从FDI 和产业集聚中得到促进动力,除此之外,FDI 的规模大小也会影响到产业集聚对于产业升级的具体作用大小[9]。
以往学者关于产业集聚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的研究十分丰富,能够在理论和实践方面为本文提供众多借鉴与参考。本文先是通过测算了近五年的安徽省制造业分行业的集聚度,得出安徽省的制造业发展现状较好,部分行业与全国相比具有比较优势的结论;然后利用2001-2020年的安徽省数据,研究安徽省制造业集聚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
2 安徽省制造业分行业集聚度测算
对于产业集聚的测算已有多种方法,本文利用的是区位熵指数来测度2016-2020 年徽省制造业中产值最高的10 个行业(以2020 年的产值作为排序标准)的产业集聚水平。区位熵指数用来衡量某一地区内某一产业发展的专业化程度,也就是集聚水平,区位熵指数与产业集聚程度呈现正相关关系。与全国统一水平进行比较,若区位熵指数>1,说明该地区的该产业相对于全国具有比较优势[10]。
在上面的公式中,θij表示地区j 行业i 的产值;表示地区j 的总产值;则表示行业i 全国的总产值;∑∑θij是全国总产值。
本文利用《统计年鉴》中的全国和安徽省的总产值和制造业产值数据,利用上面公式计算得出2009-2016 年的分行业安徽省制造业的区位熵指数。
由计算数据可知,在本文选定的安徽省制造业的10个行业中,通信设备计算机及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化学原料及化学制品制造业和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在近5 年内的区位熵指数都小于1,说明这些行业与全国相比并不具备比较优势,目前的发展水平还不高。而电气机械及器材制造业、非金属矿物制品业和农副食品加工业等7 个产业发展相对较好,与全国制造业相比具有比较优势。
3 实证研究
3.1 模型构建
为研究安徽省制造业集聚对安徽省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本文构建如下计量模型:
其中,IS 表示安徽省产业结构升级水平,β 表示安徽省制造业集聚水平,Xi表示控制变量,包括安徽省经济发展水平、政府干预程度和信息化水平。
3.2 变量选取与数据选择
由于考虑到数据的可获得性,本文为进行实证分析,选取了安徽省2001-2020 年的数据。
①被解释变量。产业结构升级(IS)是产业结构由低级向高级方向发展的过程,从国民经济的产业收入结构的变化来看,是从以第一产业占比为主,然后向第二产业占主要份额、再向以第三产业占比为主不断进步的过程。本文采用徐德云[11]对于产业结构升级的测算,认为产业结构高度化的特征是第三产业的地位越来越突出,而第一产业在国民经济中占比越来越小。具体计算公式如下:
其中,yi为第i 产业的比重,是。R 为测定产业结构升级的程度,R 越大,说明产业结构升级的程度越高。
②解释变量。本文通过前文中列出的区位熵指数公式计算出2001-2020 年安徽省制造业集聚度(β)。根据计算,安徽省的制造业在2014 年以前的指数都是小于1 的,与全国制造业相比,都是没有优势的;2014 年后,得益于政策支持、长三角地区产业转移以及其他因素的促进,安徽省制造业集聚水平提高并表现出了相对优于全国整体制造业的水平;2019 年起,因为疫情对生产复工的影响,使安徽省制造业集聚水平出现了略微的下降。
③控制变量。本文选取以下三个控制变量:第一,经济发展水平(gdp),采用地区生产总值指数衡量,以2000 年不变价格计算;第二,政府干预(gov),采用财政支出占GDP 的比重表示;第三,信息化水平(info),采用邮电业务量表示,并将信息化的水平值进行对数化处理[12]。
3.3 实证结果分析
①平稳性检验。
由于本文选取的是2001-2020 年的安徽省数据,即20年的时间序列数据。因此在进行模型回归之前,需要确定时间序列是否平稳。首先对数据进行平稳性检验,本文选的是进行ADF 检验。在软件中导入数据之后,进行带趋势和截距项的ADF 检验。结果显示ADF 检验中的t 值为1.7101,对应的概率为0.9981,大于5%置信水平下的p 值,说明该时间序列存在单位根,即不平稳。接着对一阶差分的序列进行带截距项的平稳性检验,结果显示ADF 检验中的t 值为23.0260,对应的概率为0.0107,小于5%置信水平下的p值,说明该时间序列不存在单位根,是一阶单整的。
②描述性统计。
如表1 所示。
表1 描述性统计
③基准回归。
对安徽省2001-2020 年的数据进行回归分析,回归结果见表2。经过模型1 的回归分析,发现控制变量中的经济发展水平(gdp)在5%的置信水平下不显著,而且对核心解释变量制造业集聚水平(β)造成影响,因此剔除该控制变量。在模型2 的回归结果可以发现,通过控制政府干预程度和信息化水平后,各变量在给定的置信水平下都显著;制造业集聚的回归系数为正数,说明制造业集聚对于产业结构升级具有积极影响。政府干预程度会对产业结构升级起负向作用,这可能是因为当政府干预过多时,会阻碍制造业的正常集聚与产业升级,反而会对产业结构升级起消极作用。信息化水平的提高有利于企业间进行及时的沟通交流,信息能够及时传递,知识和技术创新在企业间传播速度变快,会对产业结构升级起到促进作用。
表2 回归结果
④门槛效应分析。
考虑到集聚经济的两面性[13],制造业集聚可能会对产业结构升级存在双重影响。选取信息化水平(info)作为门槛变量,对制造业集聚进行门槛效应检验,来研究制造业的集聚状况对于产业结构升级的具体影响。根据软件结果显示(见表3),安徽省制造业集聚对于产业结构升级存在着三重门槛效应,门槛值分别为5.7049、6.2411 和6.8193。当信息化水平低于5.7049 时,回归系数为0.2392,在5%的置信水平之下显著,表明存在门槛效应;此时制造业集聚回归系数为正,说明制造业集聚对于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为正。当信息化水平介于5.7049 和6.2411 之间时,系数为0.3698;当信息化水平介于6.2411 和6.8193 之间时,系数为0.3349;当信息化水平大于6.8193 时,系数为0.1888,在给定的置信水平之下同样都是显著的。在信息化水平还不高的阶段,企业之间就可能会因为交流沟通或者竞争等因素,从而选择相近的区位作为生产地,形成了集聚区的雏形。伴随着信息化水平的不断提高,使得企业之间的互联互通更加便利快捷,再加上已经形成了一定规模的生产园区,更能吸引到同类型企业选择园区进行生产,从而进一步地增强了集聚水平。根据前文的研究结果,集聚水平不断提高,对产业机构升级的影响也是积极的。
表3 门槛效应检验
4 政策建议
第一,着力推动安徽省制造业高质量高水平发展。国家和省政府应当从当地的实际经济状况、人才资源现状、自然资源水平和交通通达度等条件出发,充分考虑现实状况,制定切实可行、且行之有效的发展政策,进一步推动安徽省制造业实现质的飞跃。
第二,继续完善安徽省制造业布局。2021 年安徽省制造业百强企业基本都分布于安徽中部和南部。因此,在以后的发展中应当着力推动制造业布局完善,使安徽北部的各类资源优势能得到充分利用。
第三,提高制造业的科技含量和创新能力。不仅仅需要扩大原有制造业的规模,还应当发展先进制造业,充分发挥科技在制造业中的作用,通过优惠政策引进高质量人才,将创新融入制造业发展,推动制造业企业形成良性竞争,为制造业发展提供新的动力点。
第四,推动安徽省制造业基础设施建设。通过完善地区基础设施,增强区位优势,才能增强地区吸引力,吸引外部投资,从而促进制造业发展和产业结构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