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梨花 满路芬芳
2024-03-08美文编辑部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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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荆风1929年11月出生于江西萍乡。1944年,年仅15岁的他在江西上犹《凯报》发表散文《犹水欢歌》,从此走上文学创作之路。
抗日战争胜利后,彭荆风因父亲长期失业,家庭经济困难,初中二年级没有读完就四处流浪寻找工作,先是考入九江《型报》当练习生,名为“练习生”,实际是学徒兼校对。一年后,报社经济困难裁员,彭荆风在南京、上海辗转跋涉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工作,只好在1947年春回到父母当时居住的江西铅山县,闲住几个月后,在父亲朋友的帮助下,到上饶的《民锋日报》当校对。
那时候彭荆风每天晚上要校对一版半近16000字的新闻稿和半版广告,从半夜12点忙到早晨7点。那真是沉重的劳动。好在那时候他才17岁半,精力充沛,又愿干这个工作,不以为苦,因为有整个白天由自己支配,除了睡觉还可以自己安排看书、写作。那时,他就开始沉迷于读沈从文、鲁迅的作品,并开始尝试写抒情散文、历史小说练笔,还和同学创办文学团体“牧野文艺社”。
1949年5月,南昌解放,20岁的彭荆风考入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军政大学第四分校。同年8月,他响应校长陈赓的号召,投身于解放大西南的洪流。部隊进驻昆明后,彭荆风在云南军政大学做了近一年的宣传工作。1951年春,他又调到原云南军区的《文艺生活》月刊担任编辑。刊物有个书库,方便他阅读了大量的文学经典作品。
部队领导知道彭荆风爱好文学,曾特意派他去曲靖、昭通等部队组稿、采访。但是,这些地方离彭荆风想要了解的多彩边地太远了。他想,长年在舒适的城市里,写不出好作品。思来想去,彭荆风决定离开军区去边防部队。
1952年初,全军开始“文化大进军”,彭荆风也踏上了那条蜿蜒于哀牢山与无量山脉之间、南去澜沧的古驿道。他背着沉重的背包,夜间就歇在少数民族的竹楼里,或公路勘测队的帐篷中。错过了村寨,他就与露宿在山野里的赶马人一起在火堆旁过夜。1200华里,彭荆风一共走了30多天才跟连队接上头,担任了文化教员。刚到时,没地方睡觉,他就在老乡家的鸡笼上搭块木板当床,被鸡虱子叮得全身都是红点。1952年冬,彭荆风所在的连队结束了大黑山的剿匪战斗后,奉令进军西盟佤山。解放西盟后,部队又连夜急行军攻取了边境要道——大力索寨,并以那里为驻地负责该区域的巡逻、打伏击及发动群众等任务。彭荆风经常随同部队活动于班同、图地、打洛、班帅等拉祜族、佤族村寨。部队在佤山的一些大部落分驻了民族工作组后,彭荆风又成了联络员。多数时间,他一个人背着一支卡宾枪、四枚手榴弹在人迹罕见的山路上行走。就这样,彭荆风走遍了西盟佤山的大小部落和山林,接触了各式各样的人物,看清了西盟佤山的全貌,了解了那些古老而特异的民族习俗。
彭荆风利用晚上时间蹲在佤族、拉祜族人家的火塘前,就着时明时暗的火光写作。南行途中,他因为背包太重而多次轻装,但总是舍不得把日记本和两本稿纸扔掉。
这期间,彭荆风写出了记录云南边防部队战斗事迹的众多作品,其中,短篇小说《裸黑小民兵》是有史以来第一篇反映拉祜族人生活的小说。
1955年5月,彭荆风离开西盟佤山时,已出版了短篇小说集《边寨亲人》《卡瓦部落的火把》,与人合作了电影文学剧本《边寨烽火》和《芦笙恋歌》,并在1956年9月加入了中国作家协会。
1957年,彭荆风被错划成“右派”,在长达22年的困境中,虽然仍不能发表作品,但有了充足的时间阅读、下部队,他走遍了云南边疆的山山水水。
改革开放后,彭荆风出版了二十多部作品,历经磨难,他落笔更为慎重,每部作品要改五六遍,精雕细琢。谈到这段时期的创作,彭荆风说,所有的苦难都是严峻的考验,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有一个坚定的信念:我对文学不能扔,一定要成为大作家。
彭荆风近70年来写云南边疆,不仅在于他是云南许多重大历史事件的亲历者,而且因为他对云南红土高原、对边疆少数民族有深厚的感情。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在云南的作家中,彭荆风第一个进入滇东北的乌蒙山系彝族地区,第一个进入澜沧江以南拉祜族地区,第一个进入还处于原始部落末期,还保留着剽牛砍人头祭谷子习俗的佤族地区参加民族工作组。他当时是云南军区文化部《文艺生活》编辑,却主动翻山越岭步行到澜沧、西盟等边疆地区去体验生活。在边疆的3年岁月里,他创作出短篇小说《当芦笙吹响的时候》和中篇小说《古寨晨歌》,并分别与他人合作改编成电影《芦笙恋歌》和《边寨烽火》,成为反映边疆民族地区生活的经典电影。
2010年10月,彭荆风创作的长篇纪实文学《解放大西南》荣获中国作协第五届“鲁迅文学奖”,达到了一个中国作家文学创作的巅峰。然而他从未止步,始终以一两年出版一部作品的速度勤奋写作。踏上文学创作之路70年来,他至今已出版了三十多部作品。在他生命的最后岁月里,他还写完了4部重要作品:长篇小说《太阳升起》、长篇散文《初进佤山》、文学自传《文学70年》和自传《彭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