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烟对不育症男性精液质量的影响

姚颖杰 ，蔡金凤 ，侯江厚 ，陈云雁 ，夏 明 ，杨海云 ，肖彭莹 ，王丽君

（1）昆明市妇幼保健院生殖健康与不孕不育科;2）临床转化中心;3）基层指导科;4）妇科，云南 昆明，650032）

全世界约有七分之一的夫妇患有生殖障碍，其中有30%～40%的病例是由于男性导致不育症。全球约36.9%的男性吸烟。香烟中含有大约600种成分，燃烧后就会产生7 000 多种化学物质。砷、苯、一氧化碳、尼古丁和重金属只是在香烟中发现的少数有毒成分[1−2]。

精液分析是男性不育症检查的基石，对结果的解释对不孕症夫妇的整体治疗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精液质量的常规分析主要从精子活力、数量、正常形态率等方面进行评估。有研究认为，过高的DNA 碎片指数（DNA fragmentation index，DFI）会降低精子、胚胎发育潜能，导致男性生育能力下降[3]，故DFI 可作为评价男性生育力的1项指标[4]。尽管如此，关于吸烟是否会影响精液参数的证据存在争议，一些研究表明吸烟对精液质量有负面影响，香烟的使用高度威胁生殖健康[5−7]，男性吸烟与精子数量/活力减少之间存在关联，而其他研究没有发现之间的任何关系[7−8]。因此，本研究的目的是评估吸烟对不育症男性精液质量的影响。

1 材料与方法

1.1 样本采集对象一般情况及采样方法

本采集选取对象主要为2021 年5 月至2023年5 月到昆明市妇幼保健院就诊的男性不育病例360 例。研究对象纳入标准：年龄26～35 岁，不育年限1～3 a，吸烟史6～10 a，均无酗酒嗜好，未服用化疗药等影响精液质量的药物。排除标准：女性不孕、无精子症、肥胖、糖尿病、高血压、甲状腺功能异常、生殖系统发育异常、精索静脉曲张、性功能障碍、逆行射精等影响生育的疾病及门诊统计资料不全的患者[9]。嘱患者禁欲2～7 d，于生殖科取精室采用手淫取精法排入无菌取精杯中。本研究通过昆明市妇幼保健院伦理委员会审批（20210420），患者均签署知情同意书。

1.2 样本检测方法及指标

精液检查方法及参数按照WHO 推荐的2010年第五版精液质量参考标准进行精液量、液化时间、浓度、正常精子形态率、前向运动精子活动率等指标检测[3−9]。将采集标本放到37℃的保温箱内液化后取部分精液在固定条件下离心，然后取上层精液进行检测。用西班牙SCA 精子分析仪检测精子浓度（×106个/mL）、前向运动精子百分率（%）等精液质量参数[8]。

精子DFI 测定采用吖啶橙染色法进行。使用A 试剂稀释精子浓度至 2×106～ 3×106个/mL，之后在流式细胞仪小管中加入样本，加入A 试剂50 µL，轻轻混匀后加入B 试剂100 µL，混匀30 s，随即加入C 试剂300 µL，轻轻混匀后上流式细胞仪进行检测。

1.3 统计学处理

统计分析软件为SPSS 22.0，计数资料用χ2检验，计量资料用均数±标准差（）表示，采用F检验，P＜ 0.05 认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一般资料比较

吸烟组和不吸烟组原发性不育和继发性不育比例、年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 0.05），见表1。

表1 不同吸烟分组中的男性不育症、年龄分布情况[n（%）]Tab.1 Distribution of male infertility、age in different smoking groups [n（%）]

2.2 各组精液质量参数比较

是否吸烟及不同吸烟程度对不育症男性精液质量各参数的影响，通过对360 份精液标本中，进行F检验，得出结论，吸烟导致精液量、正常形态率、精子活动力下降，液化时间及DNA碎片率增加，对精子质量存在不了影响，且虽吸烟量增加，精子质量明显下降。详见表2。

表2 不同抽烟程度患者精液质量参数及DFI 对比（）Tab.2 Comparison of semen quality parameters and DFI in patients with different smoking degrees（）

表2 不同抽烟程度患者精液质量参数及DFI 对比（）Tab.2 Comparison of semen quality parameters and DFI in patients with different smoking degrees（）

2.2.1 精液量、精子浓度方面未吸烟组（N 组）精液量高于3 个吸烟组（A、B、C 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0.05），但每日吸烟量不同的3 个组（A、B、C 组）精液量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 0.05），见表3。同时，N 组精子浓度与A、B、C 3 个组两两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 0.05），见表4。

表3 不同抽烟程度患者精液量对比Tab.3 Comparison of semen volume in patients with different smoking degrees

表4 不同抽烟程度患者精子浓度对比Tab.4 Comparison of semen density in patients with different smoking degrees

2.2.2 正常形态率、前向运动精子百分率方面未吸烟组（N 组）精子正常形态率、活动率均高于上述3 个吸烟组，且随吸烟量增加呈下降趋势（N＞A＞B＞C），上述各项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5，表6。

表5 不同抽烟程度患者精子正常形态率对比Tab.5 Comparison of semen normal morphological rate in patients with different smoking degrees

表6 不同抽烟程度患者前向运动精子百分率对比Tab.6 Comparison of sperm motility in patients with different smoking degrees

2.2.3 DNA 碎片率、液化时间方面未吸烟组（N 组）DNA 碎片指数、精液液化时间均低于上述3 个吸烟组，且随吸烟量增加呈下降趋势（N＜A＜B＜C），上述各项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7，表8。

表7 不同抽烟程度患者DNA 碎片指数对比Tab.7 Comparison of DNA fragmentation index in patients with different groups

表8 不同抽烟程度患者精液液化时间对比Tab.8 Comparison of semen liquefaction time in patients with different smoking degrees

以上结果表明，吸烟导致患者精子活力、正常形态率下降，DNA 碎片指数增加，液化时间延长，且每日吸烟量越高的组，精子活动力、正常形态率越低，DNA 碎片率越高、液化时间则越长。提示吸烟与精子密度、精子活动力、精液液化时间、精子DNA 碎片率有一定的相关性。

3 讨论

笔者的研究结果表明，吸烟对不育症男性的精液量、液化时间、精子活力及正常形态率、DNA 碎片指数存在负面影响，而浓度参数似乎未受到影响，未来的前瞻性研究有必要验证这些发现，并研究与吸烟者精液质量差的相关机制。在研究者需增加样本量，排除男性不育症患者中吸烟者和不吸烟者的混杂因素，比如年龄、文化程度、职业、地区、民族、体重指数、经济状况、禁欲时间、喝茶、用药、放射性物质、农药等毒害物接触等，在数据比较不同时应要进行统计学处理。

本结果部分与Sharma 等[10]的Meta 分析一致，该组的研究提示吸烟对精液参数有总体上的负面影响。尽管在某些病例中没有发现精液质量参数低于正常水平[11]，但也有其他文章也报道了吸烟不育男性的精液质量的负面趋势[12]。朗格纳坦等在1 项前瞻性队列研究中发现，吸烟对不育男性的所有精液参数，特别是对精子活力会产生负面影响及精子DNA 碎片率的显著变化等。有研究提示DFI 升高可使精子畸形指数（teratozoospermia index，TDI）升高，即畸形精子数量增多，从而降低受精能力及男性生育力。分析原因可能为DFI升高使精子完整性降低[13]，影响正常受精。且部分DFI 升高者同时存在液化时间延长，可能是DFI 增加促使精囊分泌凝固因子、纤维蛋白溶解酶等理化因子，延长精液液化时间，最终导致男性不育。

烟草烟雾可能影响精子的机制目前尚不清楚。香烟中发现的有毒物质可能对男性生殖细胞产生有害影响，有报道称吸烟对人类精子的8 个nAChR 亚基有负面影响，从而导致精液损伤[14]。尼古丁本身也可能发挥作用，暴露于口服尼古丁的大鼠精液参数显著下降，而这些参数在戒烟后消失[15]。尼古丁等多种有害物质可减少男性附睾血流量减少，生精细胞体积缩小、畸形和凋亡，同时改变睾丸支持细胞、间质细胞的结构与功能，破坏精子发育环境，导致精子膜及顶体损伤，精子质量和受精功能下降[16]。此外，在精子中表达的不同蛋白（Aldoa、ATP5a1、GPx4、Cs）在吸烟者[17]中发生了显著改变。Kumosane 等[18]发现，吸烟会影响精子的Ca2+-atP 酶活性和运动性。这些影响可能与吸烟者精液中镉含量的增加和锌含量的降低有关。

同时研究发现，烟草烟雾中含有的尼古丁、生物碱、多环芳香烃、苯并芘、镉等上千种有害物质，可抑制与生殖相关酶的功能，降低睾丸的睾酮合成能力以及精原细胞线粒体膜电位（mitochondrial membrane potential，MMP），MMP 则是精子活力的主要能量来源，从而促进生精细胞凋亡、精子生成减少、活动力下降[19]。吸烟或接触二手烟还可导致女性卵巢内卵泡数量减少、质量下降、发育不良[20]。

总之，男性吸烟对精液参数存在影响，二手烟同时影响女性生育功能。若女性同时存在卵巢储备功能减退、盆腔炎等影响生育的因素，男性吸烟对夫妇生育力的负面影响更加显著。生育力的评估是对夫妇双方生活习惯、病史、各项检查指标等多方面因素综合分析的结果，其保护则需要夫妇双方及医疗、教育等多部门共同努力。因此为了降低吸烟对全身及生殖健康的损害，保护人类的生育力，应该加强健康教育。2030 年15岁以上人群吸烟率降低到20%，是《健康中国行动（2019—2030 年）》的目标之一[21]，降低成人吸烟率的关键、有效措施在于预防青少年吸烟，故应加强将控烟工作关口前移到青少年期，小学阶段即开始培养青少年远离烟草的健康生活方式，开展全民健康知识的大力宣传，让青少年拒绝吸烟及二手烟，成年男性少吸烟或者是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