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察听证解“法结”化“心结”

朱珠

检察官开展上门听证

2023年11月6日上午，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习近平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亲切会见全国“枫桥式工作法”入选单位代表，其中上海市杨浦区人民检察院（以下简称“杨浦区检察院”）以“检察听证化解涉法涉诉信访矛盾工作法”入选，并获授牌“全国新时代‘枫桥经验’先进典型 ”。

杨浦区作为上海老工业区，随着产业结构加速转型，大量纠纷以案件形式进入司法领域，引发不少化解难度大的涉法涉诉信访问题。杨浦区检察院坚持把“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贯穿检察工作全过程，汲取新时代“枫桥经验”精髓，探索形成化解涉法涉诉信访矛盾“检察听证”工作法，实现检察办案、矛盾化解、社会治理融合推进。

“十几年了，我的心终于敞亮了。”说完，难掩激动的老高拭了一下眼角，拿起笔利索地签下了息诉罢访承诺书，15年的心结至此解开。

2003年10月24日，老高因涉嫌非法拘禁罪被公安机关刑事拘留，后经审查认定为“情节显著轻微、危害不大，不认为是犯罪”。此后的10余年间，“意难平”的老高以被公安机关错误拘留20余天为由，持续要求国家赔偿，并不断向四级检察机关信访50余次，并要求进行监督。

15年上访路，年复一年的奔波挣扎，60岁出头的老高显然比同龄人苍老许多。他的每一次上访，各级检察机关都高度重视、认真接待，始终在法律和政策框架内维护他的权益，家人一直劝他“别去了”，但“心结难解”的老高仍难以释怀。

把老高信访案件情况上报后，杨浦区检察院检察长主动包案这起难啃的“骨头案”。他仔细审阅案卷，全面掌握案情，确认原案办理结果无误后，又调阅相关信访件及来访记录，详细梳理老高历史信访诉求及处置情况。“可能你对法律的理解有些偏差，你只是被刑事拘留过，因为情节轻微，我们检察机关始终认定你是不构成犯罪的，所以你并没有犯罪记录，对你的再就业与孩子的未来发展都没有影响。”了解完老高的顾虑后，检察长耐心释法说理。心理咨询师和人民调解员也都与老高唠家常、讲道理，用各自的专业方式疏导、安抚老高情绪。

随后，在该案的公开听证会上，老高充分陈述申诉理由及意见主张，原案承办检察官和侦查人员分别阐述了原案事实以及做出决定的理由。在各方充分表达后，当场公布评议结果，一致认为原检察机关处理决定正确，并建议检察机关结合老高家庭困难的情况，可以予以适当补助。

目前，杨浦区检察院已经聘任38位法律专业型、社会工作型和技术专家型专业人士为听证员，涵盖金融、教育、心理、医疗、建筑等多行业、多领域，健全听证员“进、出、管、训、用、评”等管理机制，秉持着“兼听则明”的原则避免偏听偏信，促进检察官更加客观准确地认定事实、适用法律，依法公正地对案件作出处理决定。

“法律并不是冷冰冰的条文，背后是有情有义的。”杨浦区检察院强化释法说理自觉，把检察文书说理工作要求落实在办案一线，制定《在国家赔偿案件中加强检察官释法工作规定》等机制，以阐明事实清晰、释明法理准确、讲明情理生动、表达规范通俗为标准，强化文书说理功能，努力将矛盾纠纷化解在原案办理环节。同时，通过类案“强制”检索系统向群众展示同案同判、同案同办，努力让当事人胜败皆服、口服心服，确保公平正义被“感受到”。

几年前，王雨通过网络结识了李某某，45岁的王雨和比自己小20岁的男人谈起了人生中第一次恋爱。突然有一天，李某某开始向王雨借钱，称其相依为命的奶奶生病了，他花光了积蓄且还没来得及出售房产变现。

青年王雨患有精神障碍，虽然病情得到了较好的控制，但是对人情与爱情还未谙熟。王雨并未上班，每月生活全来源于残疾补贴费，母亲那里又不敢告知，无奈之下，王雨打起了网络借贷的主意，并陆续借贷2万余元转给李某某。透支了所有的网贷信用，李某某仍在向王雨借钱，王雨只好和母亲田女士摊牌并向她借钱。警觉的田女士立刻发现不对，向李某某要钱，却被其拉黑，遂报警。到案后，李某某供述称，自己因沉迷赌博输掉很多钱，所以对王雨实行诈骗。

案件发生后，王雨和田女士的生活陷入了困境。王雨的父亲早年因病去世，王雨因精神残疾无法外出工作，母亲年迈又腿脚不便，相依为命的母女俩就靠着低保和残疾救助金过活，而王雨的网贷借款眼看就要到期了。“我只希望李某某能把骗我女儿的钱还我，我就这一个要求啊！”走投无路的田女士来到接待窗口申诉。

“多年接访工作经验告诉我们，化解群众矛盾越早越好。初次来访是最好的窗口期。”接待检察官称，“对初次来访者来说，能够及时化解矛盾，使其尽快从矛盾纠纷中解脱出来，是我们检察机关希望看到的。”

杨浦区检察院决定尽快召开简易听证，由于被害人符合司法救助条件，依职权开展司法救助。“考虑到被害人身体情况，加之其母亲年迈不便，我们决定上门开展简易公开听证。”承办检察官称，虽然简易听证名为简易，但程序和准备工作却一样也不少。“我们邀请了第三方听证员和心理咨询师一同上门服务，并就案情和司法救助情况与听证员充分沟通，就疏导方案与心理咨询师充分交流，希望能给田女士提供更好的服务。”

听证会结束后，田女士握住了检察官的手：“感谢检察官们，专门上门开展听证会，还送来了司法救助金。”

杨浦区检察院秉持“温暖控申”的理念，针对年老体弱、身患疾病、行动不方便的当事人，以及因婚姻家庭、邻里纠纷等引发的控告申诉案件，检察院领导和检察官带案下访，上门听证，及时化解矛盾纠纷。同时，在听证过程中发现信访人确有困难后，杨浦区检察院及时启动司法救助，对可能符合社会救助情形的，加强与相关部门联动，及时对困难群众开展社会救助。

“如今我们邻里和谐，也能互相关照”，钱某某称。钱某某同于某某、黄某某夫妻二人为上下楼邻居关系，曾因噪声问题多次产生纠纷。积怨已久后，双方因一时冲动产生了肢体冲突，导致不同程度受伤。该案被移送检察机关审查起诉。

“本案案情并不复杂，一诉了之固然简单，但并不能真正化解矛盾，双方仍有再次发生冲突的可能。”考虑到本案案发起因系邻里矛盾，如何践行司法为民的宗旨，有效化解矛盾、修复社会关系是办理本案的重要任务。

“案件办理时，恰逢本院与区司法局建立赔偿保证金提存公证制度、检调对接工作机制不久。”承办检察官介绍称，承办检察官经过认真思考，决定从两方面入手，做好矛盾化解工作。一方面，检察官会同经验丰富的人民调解员，多次听取双方诉求，疏导双方情绪，并进行释法说理，力求解开双方“心结”。另一方面，為了充分保障案件各方权益，杨浦区检察院通过区公证处将犯罪嫌疑人赔偿款进行公证提存。事后三人均递交了悔过书，对自己的行为作出深刻检讨，并承诺尽量避免产生噪声、互相包容理解。此外，三人还在《人民调解协议书》上签字，表示互相谅解并握手言和。最终，杨浦区检察院依法对三人作出相对不起诉决定，案件当事人还赠送了锦旗表示感谢。

在案件办理中，杨浦区检察院积极搭建以人民调解员为依托的“检察院——司法局”一站式多元涉检信访平台，坚持人民至上，建立调解、信访、诉讼等社会矛盾纠纷化解综合机制，以检察听证与人民调解的有机融合，促进信访人“事心双解”。

“检察听证是最好的‘连心桥’‘普法课’‘冶炼炉’。”杨浦区检察院积极促进检察听证与源头治理相结合，将检察听证作为“检察为民办实事”的重要措施，通过检察建议等方式将听证中发现的社会治理、行业管理问题及时反馈到有关部门和单位，将办案效果向源头延伸，实现“办理一案、治理一片”的效果，有效预防同一区域、同类矛盾再次发生。

（文中人名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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