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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认同视角下的国家文化安全建设

2024-02-05刘政廷

管理学家 2024年1期
关键词:文化安全总体国家安全观文化认同

刘政廷

[摘 要]总体国家安全观当中明确提出了文化安全是政治、经济安全的保障之一,这是文化安全首次被包含在国家安全当中,证明在新时代背景下,其与传统国家安全要素具有同等的重要性。在认同感建设方面,通过国民教育增强文化认同与凝聚力是必要的。文章从文化与民族认同的角度出发,提出完善国家文化安全建设的策略,以供参考。

[关键词]总体国家安全观;文化认同;文化安全

中图分类号:G1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1722(2024)01-0079-04

坚持总体国家安全观,以人民安全为宗旨,以政治安全为根本,以经济安全为基础,以军事、科技、文化、社会安全为保障,健全国家安全体系,增强国家安全能力。文化安全是总体国家安全观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文化安全与文化主权联系紧密,一旦文化的安全性丧失,则国家将会失去文化主导力,并最终难以形成确保国家安全的认同感与凝聚力。因此,维护文化安全对于增强人民群众的凝聚力以及对国家的认同感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

文化认同作为人的社会性定位,具体表现为文化个体成员对于文化特定价值的认可和赞同,为文化个体共同价值观的确立提供文化基础。正是这种基于对国家文化价值的认同,才使人民得以凝心聚力,直面文化安全领域出现的新动向与新问题。

(一)文化认同的概念

“认同”的概念最早源自精神分析学家弗洛伊德,认同理论强调了行为角色和角色的认同。作为个体最初能够接触的群体,民族是自每一个个体出生起便会融入且具有的身份特征。民族认同指代作为个体的民族成员所有的认同行为和民族整体共同拥有的认同,强调了自身之于民族的同一性。民族认同偏向于一种“族群认同”,即族群共同体成员对于自己所在“族群”的归属感、价值存在感以及深刻的文化认知和宗教皈依。

文化认同作为基础性概念存在于民族认同的语境之中。不论是在历史记录中或是在神话传说中,民族都被描绘成一个巨大的家庭,其成员则是生活在父母之邦、母语相通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通过本民族的庆典、习俗和符号的形式,民族共同体中的所有成员都融入了这个共同体的生命、情感和美德之中,这些形式将民族的意识形态和民族的概念都明晰地表达出来,使其成为可以被感知的情感,有助于确保一个基于历史和命运的共同体的连续性[ 1 ]。

作为民族产生的要素,同时也是民族中的个体自出生起将会接受的教育和熏陶的内容,民族文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在我国这样的多民族国家当中,围绕一个核心民族,强大的民族文化向其他族群不断扩散,在对自身文化进行拓展和深化的同时,保持各族群的统一与认同,将各个族群吸纳进一个范围内,建立强大的国家。这种世俗性的大众民族文化的出现,是一项充满活力的政治社会化工程的结果,借助的主要手段是公共的教育系统。

文化作为教育概念的本体而存在,教育作为一种生长机制在人类文化发生与发展进程中起到关键性作用,文化通过教育得以传承,文化与教育共生[ 2 ]。本民族的文化教育将有助于个体关于共同体的身份认同和凝聚力的产生,同时将产生对于个体行为规范的教化。从国家的整体利益出发,强调“国家权力”的重要性,以对于国家意志的理解和超越个人的国家整体意识为引导方向,使得个体拥有内在精神的自觉性。

学校作为教育实施的基本场域,具有稳定的文化环境,是培养个体产生国家认同的有效教育路径和实施途径。以学校教育的内容为例,可以以学生喜闻乐见的内容与国家的相关性作为教学的主要内容,如当地的文化符号、节日习俗等,将其较为熟悉的内容作为出发点,有助于加强学生对文化的理解和认同。作为一个国家最重要的文化标志,国家母语教育的加强,对于方言盛行的地区而言,同样有助于认同感的建设。文化教育作为人类社会特有的现象,加强民族共同文化在教育场域中的内化,对于个体对自己所属国家的自在与自觉归属意识的构建,具有基础性的作用。

(二)文化认同与国家认同的关联

在国家认同感这一大概念下,学者指出其可以分为“被动公民观”和“主动公民观”。

“被动公民观”模式下的公民思考模式被称为“自由主义模式”,他认同国家的管治,是个好公民,但他的社会参与仅限于不犯错、履行公民义务。这种思考模式被称为“共和主义模式”。在共和主义模式下,公民将自己定位为特定政治共同体当中的具有完整身份的成员,因此具有了相应的法定层面上的权利和义务。在当代的社会治理建设中,学者更提倡公民的主动参与。

“主动公民观”加持下的公民,是理性的、知情的,是能够在处理政治生活和社会生活时具有强烈积极性的公民。政府部门如果能够治理这样一批公民,将大幅提高治理效率。根据治理理论的观点,新型政府治理模式应是公私合作治理模式,私人部门的參与非常重要。

公民作为私人部门的重要组成部分,如果其能够主动参与政府治理,则对于政府政策的制定和实施有着实践性意义。拥有“主动公民观”的“主动公民”们对于政府治理的参与,在提升政府治理能力的同时,也对于国家认同感的增强做出了贡献。作为“主动公民”的他们,在自动融入政治共同体的同时,也能以自身思想促进其他公民对国家、政府的认同。

人从出生起一生都与教育有着多多少少的关系,对于国家认同感的建立,应尽早融入公民的教育之中。在培养国家认同感之前,应首先培养公民的政治参与观,将“被动公民”转变为“主动公民”,充分鼓励公民参与政治,在学校教育中让学生知道新型政府中作为私人主体基础的公民参与政治生活的重要性,使公民产生参与政治的积极性,进一步对政府产生强烈的认同感。社会中的“主动公民”数量增多后,再对其进行“国民教育”,使其从对于政府的认可,上升到对于国家的认可。

国家安全是国家的基本利益,没有国家安全,就没有国家的生存与发展。国家安全作为社会学上的一个具有开放性特征的大型系统,在包含其内部子系统和各种构成要素的同时,其更多的是受到外部系统,如国际安全、与他国的关系等的影响。

文化安全是伴随着新安全观的产生而出现的,传统的国家安全观认为,国家安全以政治安全和军事安全为重。但随着全球化的深入,经济和科技的进步使得各国对于安全的关注向经济、文化、社会等所有关于国家生存与发展的领域扩展。

文化安全是指一个主权国家的文化价值体系要避免被来源于内部或外部有关文化因素的侵蚀、破坏甚至颠覆性损害,由此能够很好地保护自己本身的传统文化,以自主的方式推动文化创新,吸收并借鉴所有对文化发展有利的文化价值理念及文明生活方式[ 3 ]。社会化就是文化形成和发展的过程,文化在形成之后又对其所在的社会产生影响。文化与社会的关联度极强,相对于其他的国家安全领域,它代表着社会及国民这一广泛领域中的安全状况,因此,文化安全尤为重要。

(一)文化安全的重要性

人民对于一个国家的认同感,其主要来源之一就是对于该国政权合法性的认可;而对于一国政权合法性认同的根源,就是人民对于作为该国文化思想等上层建筑有关意识形态方面的认可[ 4 ]。

意识形态的本质是思想观念层面的合集,为人们头脑中构建的针对此种思想观念认同的意识;而要使人民认同政权的合法性,则需要文化安全的保驾护航。维护文化安全的本质目的是保证此思想观念可以得到巩固及传播,让主流思想占据主导地位,不受其他意识形态的侵犯和威胁。

有差异性的国家在有关意识形态的安全问题方面遇到的威胁是不一样的,这主要是由不同国家之间意識形态的构成和相关信仰的不同造成的。当今世界,只要还存在着如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这样的意识形态差异,那么在这一领域的相互斗争就会长期存在并成为互相之间的安全威胁。这种持续不断的斗争体现在意识形态安全领域当中的战略博弈,其主要源自以西方发达国家和有关国家集团以自身的资本主义理念系统和政治信仰干涉中国内政,以其制定的“准则”指摘中国有关国家意识形态的安全管理。这构成了我国当前意识形态安全的最主要风险来源。

在意识形态冲突之外,境外势力对于我国文化安全的渗透还有更多不同的形式,例如以强势手段进行传播的文化殖民主义以及以宗教为掩护的极端民族主义和民族分裂主义。其作为文化渗透、文化入侵的不同模式,不断威胁着国内的文化安全及政治安全。在全球化的背景下,西方大国以其强大的经济实力和先进的全球传播模式,强制推广其文化产品及有关价值观念,使得其能够在文化和思想上影响和同化他国的主要文化,提高其在国际社会中的影响力和主导地位[ 3 ]。

(二)我国的文化安全保障对策

针对西方势力对我国文化安全造成的威胁,需要对我国的文化安全建立保障机制与治理体系。任何领域的发展与进步都无法离开制度的监督与管理,为应对当前复杂的环境和挑战,需要积极钻研与国情相符的文化安全监管体系机制。

其一,履行政府层面的国家文化安全有关职能是必要的,即为社会和公众提供符合文化安全要求的“公共产品”。

公共文化利益源于公众对国家和民族共同价值的认同,因此政府在为公众提供这一类型公共文化产品的同时,要使得这种文化产品符合公共文化的利益需求,倡导国家有关文化安全与公众的文化安全利益的共同利益与责任,建立集体的共同文化利益观念,使得公众在共享文化安全利益时能够共同承担有关文化安全的责任。

对于一些具有普遍性、涉及公民重要的文化安全利益层面的问题,应建立有关政府与公众之间的对话通道,通过对话与交流,建立有关国家安全的长久共识和利益安全维护机制。针对境外势力对于我国文化安全的渗透与侵蚀,应以良好的文化产品抵消其用于文化渗透的产品,使文化渗透无路可走。

其二,为了实现国家文化安全治理,应从国家顶层政策设计和制度性安排入手,建立国家文化安全综合治理体系。国家安全委员会是制定国家文化安全有关管理决策的核心机构,在当前的国际环境中,局限于传统的意识形态领域的文化危机管理已无法适应管理需要,因此,应在国家安全委员会之下设立国家文化安全有关管理及决策机构,在协调国家文化安全重大政策的制定及国家文化安全危机的处理方面起到统管的作用。

建立统筹协调的工作机制是必要的,可对国家层面的文化安全管理实施统一的规范与协调,避免我国在文化分类上出现管理盲区,以及消除在国家文化安全管理上相关利益集团力量的影响。利用跨部门的统筹管理力量,合理配置公共文化行政管理资源,建立国家文化安全信息的动态收集、检测和处理机制。

国家层面的文化安全涉及广泛的领域,因此,应设置有关分类和指标的专门系统,动态监测涉及文化安全领域的内容,以便迅速反馈并准确预警。建立国家文化安全信息层面的汇总处理机制,以便对当下的文化安全形势做出准确的判断,及时采取应对决策。

建立国家文化安全项目管理机制,强调政府主导及社会层面的共同参与,体现出治理理论中新时代政府的治理模式。政府主导的主要方式是通过宣传、制度设计和法律的制定等规范国家的文化安全管理,针对不同的地区与文化方面的问题和需求,利用文化企业、社团和公众参与的形式,使得维护国家文化安全成为社会共识,形成一股合力,克服文化渗透的影响。

同时,应建立文化安全情况评估及交流机制,准确分析与评估可能影响我国文化安全走向的问题,而不是进行简单的“一刀切”,把文化安全治理建立在高效和有序的基础之上,在保障自身安全的同时,积极参与国际公共文化事务,发挥自身影响力,为我国文化安全的长期健康发展创造良好的国际环境。

其三,在国家文化安全治理的过程中,对于突发性文化安全危机的预警与应对,同样是绕不开的话题。危机管理与控制是现代国家治理的重要形态,在把文化安全定义为一种国家危机形态的同时,就必须设置有效的国家有关文化危机的管理系统[ 5 ]。

一方面,建立国家安全预警机制是现代国家体制下实现国家安全管理达到的现代化管理程度的重要标志。根据国家基于本国的文化安全建立的文化制度形成的一系列文化法律和管制机制,通过法律保障系统把国家文化安全有关预警建立在一个合法的基础上,把对本国文化生存和发展构成危机的因素阻隔在国家文化安全的红线之外。在出现试图侵蚀文化安全领域的内容时,启动安全预案,实施安全保障对策,将一切国家文化安全管理的目标建立在预警的基础上,它是构筑我国文化安全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

另一方面,建立国家文化安全层面的监测及预警系统是实现国家文化安全治理的必要科学规范。为了使得作为管理基础的政策决策有其合法性依据,对于文化安全问题应充分占有各种材料和数据。

文化安全预警体系的建立,就是要在国家文化安全治理方面实现科学的规范,使得所有政策与法律措施都建立在实证的基础上,完善国家安全预警系统,为文化安全的管理构筑科学的体系。在面对已经发生的危机时,政府能够科学有效地控制和消灭危机事件,同时根据预案,恰当地进行善后,降低危机造成的负面影响,摆脱危机影响,建立公众对政府的信任。

作为文化具体存在的一种表现形式,文化产业是文化在国家经济领域的具象化。文化产业是当今经济产业分工中的重要内容,是国民经济结构的重要组成部分,参与国民财富的创造和社会资源的分配,甚至对于社会的文化面貌及生存方式产生了深刻影响。可以说,国家文化的安全利益是保证国家经济安全的重要内容之一。对于国家文化安全利益的损害,一定程度上会对国家的经济安全造成损害。

文化安全与政治安全和经济安全的关联之广,足以体现出其在国家安全利益方面的重要性。文化安全作为国家主权在文化领域中的体现和延伸,在当今日益发展的全球化浪潮中如何防止境外势力的恶意侵蚀,是维护国家主权安全的要点之一。维护文化安全与维护政治安全、经济安全是一致的,符合宪法上对于国家安全维护的国家利益。

国家认同是人类普遍的、最高级的认同形式,国家共同体作为人类“想象的共同体”表达出的正是人类结群意识和归属的最高诉求。全球化作为不可逆转的历史进程,深刻地改变着社会进步的方式和人类文明的发展方向,成为影响国家行为的重要变量之一。

在积极参与并逐步融入全球化进程时,必须正视文化安全面临的机遇和挑战,立足国家长期的发展和整体利益,切实采取有效的措施提高国家安全的保险系数,全方位地维护和保障国家安全。

在国家安全体系中,政治安全居于最高层次,是国家安全的根本和主要标志之一,在某种意义上,所有安全事务都属于政治范畴,其他方面的安全也为政治安全提供支撑和动力。全面深化经济体制改革,加快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實现国民经济又好又快发展,抵制对我国国家经济安全构成的一切威胁。

针对某些西方发达国家凭借其在当代国际社会中的经济政治主导地位,自觉或不自觉地强行推销文化产品和价值观念,在文化和思想上影响、侵蚀他国文化的现象,要强化文化认同,着力推进文化体制建设,增强我国文化的实力和竞争力,保障我国的文化安全。

[1][英]安东尼·史密斯.民族认同[M].王娟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20.

[2]孙杰远.个体、文化、教育与国家认同[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9.

[3]赵民胜.当前的国际形势与中国国家安全[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5.

[4]祝冕,石裕东.论文化安全在国家安全中的重要地位—基于国家要素视角[J].湖北工业大学学报,2020(06):5-9.

[5]胡惠林.国家文化安全治理[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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