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乡一体化背景下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建设实践研究

严贝妮　张永兴

摘 要：概述安徽省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建设的总体状况，探究安徽省内市域、县域中较为典型的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建设案例，提炼出安徽省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建设中的共性特点，进一步发现我国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建设中城乡发展不均衡、多元业态难协调、考核奖惩难落实、体制机制不完善等难点、热点问题。提出城乡一体发展、健全参与机制、规范考核评估、加强顶层设计等措施，为我国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建设提供参考借鉴。

关键词：城乡一体化；基层公共阅读空间；15分钟阅读圈；全民阅读

中图分类号：G252.1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7136（2023）06-0011-11

Research on the Construction Practice of Grass-roots Public Reading Space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Urban-rural Integration：Case Study of the Construction of "15-Minute Reading Circle" in Anhui Province

YAN Beini，ZHANG Yongxing

Abstract：This paper summarizes the overall situation of the construction of grass-roots public reading space in Anhui Province， explores the more typical cases and extracts the common characteristics of that， and discovers the di-fficulties and hot issues of unbalanced urban and rural development， difficulty in coordinating diversified forms of business， difficulty in implementing the assessment rewards and punishments， and imperfect system and mechanism of the construction of grass-roots public reading space in China.This paper proposes measures such as developing urban-rural integration， improving the participation mechanism， standardizing the assessment and evaluation， and strengthening the top-level design， so as to provide reference for the construction of grass-roots public reading space in China.

Keywords：urban-rural integration；grass-roots public reading space；15-minute reading circle；national reading

0 引言

2023年，全民阅读已经连续十年写入政府工作报告，上升至国家战略的高度，全民阅读蔚然成风［1］。然而长期以来，城乡二元结构阻碍着城市与乡村公共阅读服务的一体化，乡村阅读服务供给成为全民阅读的短板之一，为此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2］，“十四五”规划中强调全面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着力推进城乡融合［3］。为实现城乡公共阅读服务一体化的目标，2022年3月16日，安徽省委宣传部、省文化和旅游厅、省新闻出版局联合发布了《“15分钟阅读圈建设”实施方案》（以下简称：《方案》），并将“15分钟阅读圈建设”纳入了2022年安徽省20项民生实事中，在全省大规模建设基层公共阅读空间，辐射范围包括全省各市、县（区），以及县以下的乡（镇）和村。《方案》对安徽省基层公共阅读空間建设的目标任务、主要内容、资金筹措、保障措施作出了明确规定［4］。所谓“15分钟阅读圈”即通过广泛布局各类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实现居民步行或骑行15分钟以内就能到达最近的一家阅读点。通过一个个“15分钟阅读圈”的建设，便可以从点到面构建起城乡全面覆盖的基层公共阅读网络，为全民阅读创造良好氛围。安徽省以合肥市为先导，于2017年开始进行新型城市阅读空间的广泛建设，至2021年已经在城区基本建成了“15分钟阅读圈”［5］。合肥市“悦·书房”的成功经验使其成为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建设的样本，安徽省其他各市、县（区）相继效仿，根据自身实际情况打造了一批“小而美”的基层公共阅读空间，“15分钟阅读圈”在全省各地纷纷涌现。2022年度，全省基层公共阅读空间累计开展全民阅读活动3000多场次，参与群众约100万人次［6］。2023年，安徽省委宣传部再次下发《2023年安徽省“15分钟阅读圈”建设实施方案》，在2022年的基础上提质增量。

此类新型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出现时间较晚，因而，我国学者对此研究起步也较晚，金武刚等对基层图书馆的发展脉络进行了梳理，认为2013 年诞生在张家港市的“图书馆驿站”是城市阅读空间的雏形，而真正意义上的城市书房于2014年诞生于温州［7］。此后诸多城市书房、城市阅读空间、书吧等如雨后春笋涌现于全国各地，许多学者对这些案例进行了深入研究，如常州市的“秋白书苑”［8］、广东省的“粤书吧”［9］、长沙市雨花区“和+共享图书馆”［10］等个别案例为全国基层公共阅读空间的建设提供了不同的思路。另有学者探讨基层公共阅读空间的建设主体，如陈瑜提出通过政社合作以多元共建共治的方式多维构建农村公共阅读空间［11］；葛智星则以开封市三所典型城市阅读空间为例，研究社会力量参与构建基层公共阅读空间的社会实践［12］。此外，更多学者对阅读空间的空间建设加以研究，如罗小红提出应从排架、灯光、陈设、气味等方面营造更好的阅读氛围，从而与儿童的身心发展特征相结合［13］；莫丹萍提出要根据儿童的生理、心理和社会需求，营造安全与舒适、趣味与智能、交流与亲子性的空间［14］。近几年关于基层公共阅读空间的研究逐年增加，但是关于安徽省基层公共阅读空间总体建设状况的论述并不多，对于安徽省“15分钟阅读圈”的相关研究也较少。本文以安徽省“15分钟阅读圈”建设为切入点，研究城乡一体化背景下安徽省基层公共阅读空间的建设状况，通过分析找出其中存在的特点与问题，并对我国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建设提出建议。

1 安徽省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发展状况

1.1 总体建设状况

安徽省第十一次党代会报告提出，将“15分钟阅读圈”建设作为社会事业发展的重点任务［15］。之后，《方案》贯彻落实党代会精神，规划出安徽省“15分钟阅读圈”建设蓝图，提出安徽省将按照“政府主导、社会参与，统一标准、分级负责，公益普惠、覆盖全省”的原则，在“十四五”期间，新建一批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同时对原有的阅读空间进行升级改造或扩建［4］

。政府主导、社会参与为阅读空间建设的主要形式，即政府在政策制定、执行、监督等过程中起主导作用，而各类社会力量以不同形式参与到阅读空间的建设过程中；统一标准、分级负责规定了具体的实施细则，要求各市、县（区）按照统一的“五有”标准统筹推进阅读空间的建设，即阅读场地的规模、出版物数量、阅读活动质量、阅读服务效益、读者流量都要按照标准有一定的成效，同时从省到市再到县（区）的各级负责单位需明确自身的权与责；公益普惠、覆盖全省则体现出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建设的公益性和均等性，即所有阅读空间的建设均是面向广大人民群众，任何读者均可无门槛地使用阅读空间内的资源，阅读空间的建设范围将不断向基层扩展，最终涵盖全省所有城市与农村社区。

在规划中，安徽省2022年度将在省域范围内建成600个公共阅读空间，2023年再建600个阅读空间，到2025年确保每个城市社区至少建成并有效运营1个公共阅读空间。省域目标按照具体经济、社会发展状况分解到安徽省各地市（见表1），全部16个地市以及绝大多数县（区）均有建设目标任务，许多县（区）也按照自身实际情况编排具体建设计划，与下辖的街道、乡（镇）等相协调。由此，安徽省形成了以省为主导，以市、县（区）为主体的全省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共建格局。

由表1可知，安徽省内各地市阅读空间的建成数量和规划数量基本上与本市常住人口数量呈现正相关关系，人口越多则阅读需求越高，阅读空间建设数量也越多。从时间上来看，2015年铜陵市以创建国家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示范区为抓手最早开启城市阅读空间的建设，建成首批阅读点10个［16］;合肥市紧跟其后，自2016年开始建设城市“悦·书房”；其他地市大多在2018年后开始城市阅读空间的系统化建设。至今安徽省各地市均形成了规模较大、覆盖面较广的基层公共阅读空间体系，初步形成了“15分钟阅读圈”。

1.2 典型案例

1.2.1 市域典型案例

（1）合肥市“悦·书房”

合肥市第一所“悦·书房”起源于2016年6月正式对外开放的24小时阅读空间，它由合肥市图书馆主管部门出资，委托安徽华博胜讯信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运营管理［17］，是政府主导、社会参与的典范。2017年合肥市政府发布《合肥市城市阅读空间建设实施方案》［18］，正式开启了合肥市阅读空间的大规模建设。截至2022年底，合肥市全市范围内已建成并运行了140家城市阅读空间，并统一命名为“悦·书房”。2022年5月，合肥市政府发布了《合肥市城市阅读空间管理服务运营提升三年行动计划（2022—2024年）》［19］，在已经基本建成“15分钟阅读圈”的基础上，力求合肥市基层公共阅读空间的高质量发展。从该文件可以管窥合肥市“悦·书房”建设中的几大亮点。

①行业和属地的双重管理

由于公共阅读空间自身的公益性和文化属性，其往往由上级主管部门和属地相关负责部门共同管理，常常出现多头指挥、管理混乱的现象。合肥市在阅读空间的管理上，明确了行业和属地共同管理中各自的分工和职责：行业主管部门负责做好顶层设计，不直接参与公共阅读空间的运营与日常事务，而是设计好各项制度，进行指导、协调与监督，同时对阅读空间的建设成效进行绩效考核，根据结果进行以奖代补；属地相关部门则是公共阅读空间的直接管理者，负责日常管理事务，落实上级政策与要求，完成意识形态监管和安全生产。

②“1+100+X”的阅读服务体系

合肥市不断致力于“15分钟阅读圈”的建设，将一个个阅读点视作一个个细胞，辐射到商城、公园、学校、公司等重点场所，从而嵌入到居民的日常生活中，逐步形成“1+100+X”的立体化、全覆盖的阅读服务体系。“1”是指即将建成的合肥市中心图书馆，“100”泛指已经投入运营的一百多个公共阅读空间，“X”则代表像细胞一般星罗棋布的阅读点。不同于以往以市级图书馆为龙头的做法，这个体系以基层阅读空间为龙头，引领着“X”个更多更小的阅读点，从而更能面向基层、服务基层。这些阅读空间和阅读点还不断在空间设计、活动开展、人员培训、读者监督与反馈等方面进行改进与提升，力求满足居民日益丰富多样的文化需求。

③科学的运营筹划

合肥市在阅读空间的运营上采用多元业态混合的策略，一方面联合教育、城建、共青团等部门共建共享，与城市的文明建设、景观、文旅、科教等有机结合；另一方面积极引入社会各类优质力量，以专业化的运营模式提高效率和降低成本。此外，合肥市还创造性地引入了负面清单制度，以此赋予运营单位更大的自主权。在对负面清单之外的行业、领域、业务等，合肥市各运营单位都可以依法平等进入。此举有利于充分发挥公共阅读空间运营过程中政府和市场各自的作用，调动各单元活力，不断增强自我“造血”能力。

（2）芜湖市“芜湖书房”

2021年初，芜湖市为响应上级政府号召以及满足民众的期望，在全市范围内兴建一批“小而美”的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并命名为“芜湖书房”。2022年5月，芜湖市文化和旅游局发布《芜湖市“15分钟阅读圈”建设实施方案》，提出以城市书房和城市书吧相结合的方式推动“15分钟阅读圈”建设［20］。截至2022年底，芜湖共建成阅读空间72个，其中33个为“芜湖书房”。

①统一的建设标准

“芜湖书房”按照“六个统一”的标准推进建设，包括名称标志、规划选址、建设标准、图书调配、信息管理、考核评估的统一。对于“芜湖书房”的建设效果，其主管部门会从建筑设计、运营管理、阅读活动、服务效能等角度进行第三方评估，并将日常考核结果与年度考核结果相结合得出星级评分，对三星级及以上的书房进行以奖代补，而三星级以下的书房则需要整改甚至是解约。对于考核的细则以及结果，主管部门都会予以公示，以此激发閱读空间各负责单位的积极性。

②地方特色与科技的深度融入

“芜湖书房”着力引入地方特色传统文化和先进科学技术参与馆舍的建设，为居民提供更加优质的服务供给。在文化领域，繁昌区“峨山书舍”向读者展示了“繁昌窑”文化；南陵县“云谷书堂”以唐诗文化为主题打造特色阅读空间；“芜湖记忆”“镜湖印象”“南陵记忆”等地方文献专架在“芜湖书房”的出现［21］，讲述了城市发展的兴衰史，保留并展示了芜湖的城市记忆与历史人文。在科技领域，鸠江区“悦享书吧”中运用的哈特机器人、火乐激光投影，弋江区“马饮书房”设置的圣美孚中医四诊机器人的智能“望闻问切”服务以及“芜湖市公共阅读空间智慧地图”微信小程序等先进科技的赋能，为“芜湖书房”的智慧化、便民化增添了色彩。

③品牌化的阅读推广活动

“阅·芜湖”是芜湖市图书馆打造的全民阅读推广活动，以芜湖城市记忆、江城美食、“两江”文化为内容，开发“城市记忆讲坛”，将阅读活动和本地特色资源与传统文化深度融合；通过开展“名家讲堂”“读山水”等活动提升市民的阅读和鉴赏水平，扩大书房的影响力，成为安徽省内影响力较大的阅读活动品牌。截至2022年底，“芜湖书房”共举办阅读分享、绘本导读、亲子活动、主题展览等阅读活动近3000场次，其中邀请国内知名专家来书房开展“名家讲堂”6场［22］。“阅·芜湖”品牌已经成为芜湖市一张亮眼的城市名片，既提升了城市书房的内涵和知名度，又优化了公共阅读服务的供给。

1.2.2 县域典型案例

（1）寿县“悦读寿春”无人值守书屋

2019年4月，寿县图书馆打造了“悦读寿春”无人值守书屋，这成为淮南市首家无人值守的智慧书屋，拉开了寿县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建设的序幕［23］。2022年，寿县响应省、市号召，以“悦读寿春”为品牌，吸取成功经验，打造6个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全面推进“15分钟阅读圈”建设，建设数量居淮南首位。2022年4月，“悦读寿春”无人值守书屋入选“安徽省最美公共文化空间”［24］，其独特的运营模式和建设风格谱写了阅读空间建设的寿县样本。

①无人值守的成功经验

无人值守的智慧书屋，是现代技术与图书馆服务的有机结合，充分利用了自动化设备、物联网技术、远程控制技术，兼具数字化、智能化与人文关怀，为寿县人民群众提供了无障碍、无门槛的公益性阅读服务。

据相关统计，寿县无人值守书屋开放3个月就办理读者证四百余个，接待服务读者11，000余人次，图书流动22，000余次，县图书馆持卡数和图书流动量增加近50%［25］。

寿县图书馆无人值守模式是一种积极有益的探索，实现了24小时无人自助服务，既能节约人力资源成本，又能提高阅读资源的利用效率，是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建设的一种新模式。

②“悦读寿春”的品牌推广

“悦读寿春”无人值守书屋自创立至今，荣获多个省级及以上奖项，被誉为“十佳夜读空间”“优秀服务案例”“优秀公共文化空间”等，作为成功案例推广到全省乃至全国。在文旅融合的背景下，“悦读寿春”也被作为寿县文旅领域一张崭新的名片，成为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建设的品牌。2022年，寿县积极推进“15分钟阅读圈”的建设，以“悦读寿春”为品牌，着手推进炎刘新城、奎光楼、红星社区、城南社区、高铁站、汽车站6个基层公共阅读空间的建设。“悦读寿春”从此成为寿县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建设的统一品牌，既拥有深厚的底蕴和基础，又拥有广阔的前景和发展空间。

③深厚的文化底蕴

在城市化的浪潮中，优秀传统文化是城市的根与魂，是避免城市建设同质化的关键所在。因此，公共图书馆以及公共阅读空间作为文化传承和社会记忆保存的重要场所，在城市发展的道路上具有重要作用。寿县是中国历史文化名城，曾四次为都、十次为郡，是楚文化的发源地，见证了举世闻名的淝水之战，其深厚的文化底蕴孕育了寿县浓厚的阅读氛围。寿县在基层公共阅读空间的建设中，融入了本地的历史文化。其中，部分阅读空间仿照古代的建筑风格和布局装饰，处处散发着淮风古韵；也有部分阅读空间坐落于古建筑附近，现代化的智慧图书馆与古城墙交相辉映，描绘出科技与人文和谐共处的画面，兼具旅游价值和阅读氛围。

（2）舒城县阅读空间

2018年以前，舒城县全县仅有一所面积不到2000平方米的公共图书馆，难以满足群众的阅读需求。从2019年开始，舒城县在六安市内率先开启了基层公共阅读空间的建设，截至2022年底共建成阅读空间9个，处于安徽省县域单位的前列［26］。舒城县所建设的公共阅读空间具备以下特性。

①特色的空间环境

基层公共阅读空间的建设若是仅仅按照上级安排的任务指标机械式地推进，难免会陷入同质化的境地，导致建成的阅读空间千篇一律。舒城县在进行阅读空间的建设时，立足于“一馆一品”的原则，使每一个阅读空间都具备各自的特色，部分阅读空间还根据当地的传统文化特色进行了布局与改造，这既能避免阅读环境的同质化，又能有效营造良好的阅读氛围。不论是全县第一个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南荷书屋，还是全县规模最大的基层公共阅读空间——丰泽书屋，都具备各自的品味与风格，空间设计兼具舒适、美观、实用多种属性。而2022年9月起建的周郎驿站以本地历史名人周瑜命名，其建筑呈现出汉代古风，配备了地方历史、民俗风情等多类图书，加速了“诗和远方”的有机结合［27］。

②“阅读空间+”的创新模式

基层公共阅读空间作为综合性的阅读服务场所，由于其自身具备的公益性、文化性、兼容性等特征，能够与其他多种情景相适配，满足读者的多元化需求。舒城县在打造阅读空间的过程中，创新性地将阅读空间与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便民服务大厅、社区等相结合，实现了阅读空间与这些重要场所的互恰。如河畔悦书房建在舒城县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桃溪路悦书房坐落于舒城县7×24小时政务服务大厅；而丰泽书屋、欣然悦书房等阅读空间直接建设于社区内部，最能贴近群众生活实际［28］。舒城县此举将阅读空间嵌入社区居民日常生活，在丰富阅读空间精神内涵的同时，也促进了阅读服务供给的精准化。未来舒城县还会将阅读空间嵌入更多场景，提供更加公益和普惠的公共閱读服务，使得阅读无处不在。

③城乡并进的服务网络

近年来，安徽省经济社会迅速发展，人民生活水平显著提高，但是基层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起步较晚、基础较为薄弱，而当前省内公共文化服务均等化发展的重点和难点在于县域以及县域以下广袤的乡（镇）和村庄。舒城县自2016年以来积极推动总分馆体系的建设，着力建设覆盖城乡的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在全县21个乡（镇）、394个行政村和18个社区都设置了文化站、农家书屋或阅读点。以杭埠镇桑树店社区阅读点为代表的诸多阅读点深入乡镇社区，为乡镇居民以及附近村民提供了更加精准化的阅读服务。舒城县还致力于流动阅读服务点和图书流动车的建设，让图书“活”起来，使得偏远地区、养老机构等都能够开展形式多样的流动阅读，打通了群众阅读的“最后一公里”。舒城县摒弃以往以城市为主的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建设方案，聚焦于广大农村地区与偏远地区，在公共阅读服务网络建设中坚持城乡并进的原则，努力实现城乡公共阅读服务一体化。

2 安徽省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建设特点

2.1 读者导向的设计理念

2.1.1 资源供给的读者倾向

阅读资源是图书馆服务供给的主要内容，它不仅包括各种类型、各种载体的文献信息资源，还包括为读者阅读提供便利的各类设备、设施、服务人员等。安徽省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在建设之前便已经确定了“五有”的标准，确保每一个阅读空间都具备服务读者需求的基本功能。各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均配备人性化的服务设备和设施，如消毒机、开水机、自助借还机、电子阅览室、无障碍通道等，部分阅读空间还根据读者的需求，延长开放时间，其中不乏24小时全天开放的阅读空间。安徽省许多阅读空间还会根据读者需求进行阅读资源的采购或更新，或是对阅读空间的工作人员进行针对性的培训，使得工作人员能够提供更专业、更优质的阅读服务。

2.1.2 空间设计的再造优化

如今，图书馆更多地被视作休闲、娱乐、展示的活动场所，是城市的“第三空间”。随着公共阅读空间在城市中的广泛布局，更多人聚焦于公共阅读空间内涵与模式的改造，致力于将公共阅读空间打造成环境优美、内涵丰富、氛围良好的新型空间。安徽省各地市在进行阅读空间的建设时，都不约而同地融入了空间再造理念，对各个阅读空间的外观、内部环境、相关设施等均按照高标准进行舒适建设。许多阅读空间因为其精美的环境布局和舒适的阅读氛围，成为了新晋的“网红打卡点”，深受读者青睐。部分阅读空间还将本地的历史人文、文化传统、地理特点等与空间再造有机结合，将其体现在阅读空间的建筑风格、内部环境以及场馆命名等各个方面。如蚌埠市以历史名人启命名阅读空间为“启书房”，打造了珠城阅读空间的统一标识；黄山市将阅读空间建设在作为徽文化载体的古建筑之间，浓厚的徽文化伴随着书香沁入读者身心；怀宁县以陈独秀故乡为切入点，于阅读空间内大力弘扬红色文化，在新时代赓续红色血脉。

2.1.3 科技赋能的便民服务

安徽省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在建设之初便积极引入先进的科学技术为阅读空间的服务赋能增效。安徽省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均具备现代化的管理与服务系统，通过互联网、物联网技术与市、县级图书馆实现互联互通、资源共享。部分市、县（区）还通过大数据平台的监控，实时掌握阅读空间的全方位数据，如借阅量、读者到馆人数、借阅排行等。马鞍山市、芜湖市等城市在市、县（区）范围内广泛投放24小时自助借还机器，进一步提高了服务半径，以寿县“悦读寿春”为代表的24小时无人值守的阅读空间也正在全省范围内普及。此外，当阅读点数量较多时，利用现代科技可以对读者进行阅读空间全方面的介绍和展示。如合肥市在“合肥通”App中开设了“城市阅读空间”专栏，通过该栏目可浏览全市所有“悦·书房”的相关情况；芜湖市图书馆的微信公众号开设了“阅读地图”专栏，在此可以通过VR技术沉浸式体验全市范围内所有阅读空间的实际场景，通过新兴技术提升传播效能。

2.1.4 覆盖城乡的嵌入式布局

传统的市、县级图书馆由于辐射范围不足，所能提供的阅读服务较为有限。而“15分钟阅读圈”的建设，是对传统总分馆制的延伸，致力于将阅读空间融入群众的生活实践。因此，阅读空间的选址十分重要。区别于其他地区以城市阅读空间为主的阅读空间建设方案，安徽省着重推进城乡公共阅读服务的一体化，在基层公共阅读空间的布局上兼顾城市与乡村，并且着力将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嵌入居民日常生活。纵观安徽省基层公共阅读空间的整体布局，约半数坐落于城市，而其余皆分布于县域范围内，县城、乡（镇）街道乃至部分农村社区均有涉及。如庐江县白石书房位于石头镇的集镇中心，由综合文化站改造而成［29］；舒城县七星书屋选址于七星村部二楼［30］，为广大村民提供阅读服务。在具体布局上，安徽省各市、县（区）立足于本地实际情况，全面摸排城乡各个社区情况，通过各种手段统筹考虑，将阅读空间选址于人流密集或重要、特殊场所，商场、监狱、军队、车站等均有涉及。同时，通过网格化布局，尽量保证阅读空间全覆盖，推动阅读服务的均等化。如六安市在中央森林公园内建设中央公园悦享空间，居民在游览公园之余也可以在阅读空间进行阅读或休闲娱乐［31］；铜陵市致力于打造立体式公共阅读服务体系，在市区投放了数十个全民共建、共管、共享的“铜都书巢”，由铜陵市图书馆配置基础图书，读者群众自由置换，实现了图书的“漂流”［32］。安徽省各市、縣（区）通过这些举措，将阅读空间深入延伸到安徽城乡居民的日常生活中，提供个性化、多样化、精准化的阅读服务。

2.2 社会力量的广泛参与

近年来，政府逐渐重视社会力量在阅读空间建设中的作用，先后出台多部法规对社会力量参与公共阅读空间建设进行约束和指引。多年实践证明，社会力量参与对于我国基层公共阅读空间的建设起到了重要作用，如广东省 “粤书吧”、杭州市 “杭州书房”、上海市 “我嘉书房”等与社会力量的广泛合作，有效提高了当地公共阅读服务的整体水平，激发了各类主体活力。安徽省在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建设之初便明确了“社会参与”的原则，要求“积极动员社会力量参与阅读空间建设运营”［4］。安徽省各地市在市、县（区）域基层公共阅读空间的建设中都强调引入社会力量参与建设与运营，其参与方式以“公办民营”为主，诸如新华书店、知本文化等各类社会组织承接了阅读空间的传统业务。社会力量参与到阅读空间的文献采编、资源流通、参考咨询、日常运营管理等各个环节，在公共阅读服务中体现出强大的活力与生命力。

2.3 以奖代补的激励机制

以奖代补的政策在我国最早于2009年被实施于全国中小学校舍安全工程中，即将文教行政专项经费之中的一部分和奖励经费统筹管理，以奖励的方式补贴给各个单位。安徽省在《方案》中就提及按以奖代补的方式给予扶持，许多市、县（区）在下发政策文件之时也强调以市、县（区）财政进行以奖代补。以奖代补的政策，对于公共阅读空间的各个建设主体而言具有极大的激励作用。具体而言，对于建设效果好、公共效益高的阅读空间，上级部门会给予更多的支持和帮助；而对于建设效果差、公共效益低的阅读空间，上级部门会给予相应的警告并予以公示，负责部门也得不到更多的支持与帮助。此举充分利用了财政资金的杠杆作用，既能支持先进又能鼓励后进。安徽省各地市在具体实施奖补政策之前，制定好了高效科学的以奖代补实施办法与细则，使得考核、评估、补贴方法等均有依据和保障，有利于政府和社会力量共同发力。以奖代补的政策曾被广泛运用于各类重大社会公益事业中，但在图书馆事业发展中实施较少。安徽省此举无疑是一种积极有益的探索，有利于调动各建设主体的积极性和活力，完善基层公共閱读空间建设中的激励机制。

2.4 三级政策的强力指引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坚持全面依法治国，推进法治中国建设”［33］，具体到政府则是要依法行政，要运用法治思维和法治方式解决问题、推动发展［34］。公益性文化事业的发展和建设，是政府向着民心所做的重大举措，有赖于各级政府出台相关政策予以支持和保障。各类政策既能为公益性文化基础建设提供指导和指引，又是建设和发展能够正常进行的重要保障。安徽省委宣传部、省文化和旅游厅、省新闻出版局高度重视“15分钟阅读圈”建设，联合发布政策文件督促各地市完成目标，明确了建设主体、建设方式、建设标准、保障政策等。各地市也纷纷响应，根据本市实际情况，制定相关政策下发到下辖的各县（区）。全省各县（区）根据市本级的要求和自身实际情况，制定了贴合实际的建设方案，着手推进基层公共阅读空间的建设。因此，安徽省形成了“省—市—县”三级实施方案，按照政策指引的方向，以统一的标准和原则在安徽省16个地市和近百个县（区）统筹进行基层公共阅读空间的建设。2023年，安徽省延续上一年的工作做法与规范要求，着手在各市、县（区）再添600个基层公共阅读空间，继续推动“15分钟阅读圈”的建设与完善。这些阅读空间在政策的规范和引导下，都在未来的空间设计、资源建设、运行机制等各方面确立了较高的标准。值得一提的是，在“15分钟阅读圈”的建设任务中，安徽省省级各单位并不直接参与阅读空间的建设，建设主体是各地市以及县（区），省级各单位负责做好顶层设计，进行考核、评价与验收，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奖补，监督全省基层公共阅读空间的建设状况。

3 我国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建设的问题

3.1 城乡发展不均衡

当下我国各城市不断涌现出各类城市书房或城市书吧，尤其在经济较为发达的城市已经基本形成了“15分钟阅读圈”，各具特色的城市阅读空间已经成为许多城市的文化中心。然而，我国大多数乡村地区的基层公共阅读空间的发展状况不容乐观。2012年，我国所有具备基本条件的行政村都建设了农家书屋。如今，在我国一些经济较发达地区已经形成了若干乡村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典型案例，如江苏省南京市高淳区花山村“蒋山书舍”、浙江省湖州市德清县禹越镇“禹说书房”［35］。但此类公共阅读空间目前在我国其他的乡村地区难以普及，尤其在中西部经济欠发达的乡村地区，碍于基础设施的落后和地广人稀的格局，基层公共阅读空间难以全面普及。

3.2 多元业态难协调

在国家治理能力和治理体系现代化的背景下，文化治理成为公共文化服务高质量发展的重要途径。长期以来的实践证明，社会力量潜力巨大，在公共文化服务中能够起到重要作用，既能推动政府职能转变，又能利用利益杠杆推动服务的不断优化。因此，政府、企业、社会公益组织等多元业态融合被认为是提高文化治理效率和效果的良方。然而，多方力量的共建也意味着需要多方权责的协调。目前，我国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建设在多元业态的融合中，社会力量参与的方式不够规范，公益性和盈利性难以协调，政策法规也并不健全。

3.3 考评奖惩难落实

我国文化和旅游部先后七次开展了全国县级以上公共图书馆评估定级工作，以评估定级的方式推动了全国各地县级以上公共图书馆的全面发展，实现了公共图书馆之间的良性竞争和协调发展。同样，基层公共阅读空间的建设也需要通过类似的手段评估定级加以促进。如安徽省明确了对各市、县（区）阅读空间建设成效进行评估，按照表现分为优秀、良好、合格、不合格四个等级，并将结果向社会公示。基层公共阅读空间的建设和发展涉及政府主管部门、公共图书馆、企业、社会公益组织等多元主体，因而考核标准难以确定，或是确立的标准不够客观、全面、可操作。此外在实践中，对基层公共阅读空间的评估考核往往流于形式，难以做出实质性的奖惩，考评方式也常常忽略读者的参与，难以形成常态化的、长期性的考核评估机制。

3.4 体制机制不完善

自2018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共图书馆法》实施以来，各类国家标准、行业标准、地方标准纷纷涌现，形成了较为完善的公共图书馆制度体系［36］。我国关于公共图书馆的体制机制不断创新和完善，诸如总分馆制、PPP模式等创新机制大大推动了公共图书馆的高质量发展。然而，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在我国出现的时间较晚，因而在人才机制、资源共享机制、监督机制等方面都需要进一步完善。此外，我国部分地区形成了具备地方特色的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建设模式，但是大多数地区未能根据自身经济社会发展特点与现状归纳总结出特有的建设模式。且我国许多地区仅根据上级的指标或任务大规模推动基层公共阅读空间的建设，相应的配套政策和法规却未能及时跟进。综合来看，我国基层公共阅读空间的建设与服务在招标、监督、考评、人员培训、资源管理等方面缺乏统一而完善的体制机制加以指引和约束，因此亟须加强顶层设计。

4 我国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建设策略

4.1 城乡一体发展

解决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在城乡发展不均衡的問题，要着力推动城乡一体发展。第一，图书流动助传播。在地广人稀的乡村地区，设立流动图书站和流动图书车，是提高乡村地区阅读率最直接的方法。市、县级的公共图书馆可以在乡村地区根据人口分布和地理特征建设若干图书流动中心，通过大巴车、面包车等交通工具为乡村居民配送图书至站点或是居民住所，以此提高居民阅读率和参与度。第二，文旅融合助建设。与城市相比，许多乡村地区具备良好的生态环境，可以吸引众多游客。在文旅融合的背景下，乡村地区可以将基层公共阅读空间的建设与旅游业相结合，既可以将乡村基层公共阅读空间打造成特色旅游景点，也可以将景点与阅读空间融为一体，充分利用城市资源推动乡村振兴。第三，政策引导助发展。我国关于城乡一体化、乡村振兴的各类政策不断完善，但对于乡村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建设的相关政策与城市相比略显不足。各级政府应当根据各地乡村地区的实际情况，制定能够引导城乡公共阅读服务一体化的政策，为乡村基层公共阅读空间的建设提供引领和保障。

4.2 健全参与机制

针对多元业态难协调的问题，需要健全各方力量的参与机制。首先，在引入社会力量之前，需要进行公平、公正、公开的招标，确保合作的社会力量具备相应资质和能力，同时明确服务内容、合作形式、退出机制等。其次，要明确各方权责。政府在与社会力量确定合作关系之后，对于政府和社会力量的各方面权责要有明确规定，政府是主导，社会力量则是建设主体。政府制定相关政策予以引导和约束，同时落实监督、考核、奖惩等措施；社会力量提供读者服务并进行管理运营，承办各类活动，设法提高效益与读者满意度。最后，要制定针对性的、长期的政策对社会力量的参与进行明确规定。政府与社会力量要实现共商、共建、共享，坚持开放、透明原则，努力实现合作共赢，发展成果由政府、社会力量、全体读者共享。

4.3 规范考核评估

首先，在考核之前，要制定评估规范，落实各类细则。阅读空间建设成效的考评涉及多个主体，因此在制定规范时要明确各方权责，对多元主体的现实表现进行综合评价。从服务效能、业务能力、保障条件等多角度制定阅读空间的评分与评级细则，对于奖惩办法予以明确，制定出综合、全面的考评办法，为考核评估提供支撑与保障，并根据实际情况动态调整。其次，在考核过程中，要邀请学界、业界、政府相关部门的专家参与评估，也可以引入社会公众参与到评估之中，不同类型的评估人员从不同的角度提出意见和建议，使得考核评估结果尽可能全面与完善。评估人员要对照评估规范严格进行考核，通过打分等方式具体量化阅读空间建设成效。再次，在考核完成后，根据获取的数据进行建设成效评估，对不同主体分门别类地予以奖惩，将考核成果纳入政府工作人员和社会力量负责人的绩效考评之中，从而起到调动负责人员积极性的作用。最后，对于整个考核评估的过程要详细记录，将其中的重要成果向社会公开或半公开，总结其中的经验和教训，为以后常态化的考核评估工作提供参考和借鉴。

4.4 加强顶层设计

要加强顶层设计，关键在于落实，根本在于体现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37］。要抓住重大问题，既要从基层做起，又要自上而下地统揽全局，洞悉各方面的关联性，把当下和长远、现实和未来相统一。具体到基层公共阅读空间的建设，则要做到以下几点。第一，自下而上与自上而下结合。基层公共阅读空间的建设要始终以读者为中心，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这是建立各项体制机制的根本出发点。第二，总揽全局，统筹各方。我国面积广袤、人口众多，且区域差异很大，因此基层公共阅读空间的建设要站在高点俯瞰全局。各省、市、县在进行调研、建设与管理时都要遵循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原则，既要考虑该地区的整体性，又要结合实际的差异情况进行各类体制机制的制定，统筹考虑人口、经济、文化、历史等各类实际因素及其相互关联，制定相关的政策、法规及其细则，完善相应的配套体系。第三，统一当下与长远、现实与未来。社会环境是动态的、发展着的，因此体制机制的完善不仅要立足于当下和现实条件，更要面向长远、展望未来。为此要构建保障基层公共阅读空间长远发展的长效机制，既要保障高质量发展，又要保障可持续发展，使得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及其体制机制能够不断创新，面向新时代服务更多的读者。

5 结语

在全民阅读和城乡一体化的社会背景下，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对于满足居民阅读需求、推动城乡公共阅读服务一体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安徽省高度重视城乡公共阅读服务体系的完善，将“15分钟阅读圈”的建设作为重大民生实事重点推进，在全省各市、县（区）广泛推进基层公共阅读空间的建设。安徽省遍布城乡的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将会成为城乡公共阅读服务的枢纽，“悦·书房”“芜湖书房”“启书房”等品牌塑造出鲜明的阅读城市形象，各类特色阅读活动承载着的地方特色历史文化向全省各地广泛传播。“15分钟阅读圈”圈出了书香安徽，圈出了安徽人民的“皖美阅读”，形成了新时代基层公共阅读空间建设的安徽样本，为我国基层公共阅读空间的建设提供了参考和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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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严贝妮（1980— ），女，博士，教授，任职于安徽大学管理学院。研究方向：公共阅读服务、信息资源管理。

张永兴（2001— ），男，安徽大学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图书馆管理与服务。

*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公共阅读服务精准供给研究”（22BTQ025）研究成果之一。

收稿日期：2023-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