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三味”

在儿时的印象中，我对于节气完全不懂是什么含义。那时，我的爷爷就拿着日历耐心地解释给我听：“你看，这是冬至，也是数九的第一天，往后天气会越来越冷，直到五九、六九才开始回暖。这一天，大家还要吃饺子，不然耳朵会被‘冻掉的。过了冬至，很快就是阳历年了。”或许，这就是我关于冬至最早的印象。

上小学时，母亲告诉我，冬至是大吉之日。这一天，是全年中白天最短、夜晚最长的一天。自冬至起，天地阳气开始渐渐增强，代表下一个循环的开始。过了冬至，就快要过年了。可以这么说，冬至从小就在我内心打上了烙印，尤其是冬至的味道早已融入我的血脉。

寒冷的味道。儿时，冬至后都会下场大雪，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一早上起来，瓦房上已有了积雪，雪是非常美的，它是那样晶莹剔透。迎着雪花扑面纷飞的惬意，感受雪的温柔，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不过一晚上的时间，房屋、院落、村道，甚至是树枝上、田野里到处都被厚厚的白雪覆盖着，在白茫茫一片的雪中，小伙伴们像提前相约好了一样，一起堆雪人、打雪仗。冷的是气候，暖的是童心，是属于孩子们的美好时光。那时的疯狂，多少年都留在心间，留在岁月里。

温暖的味道。冬至日，最难忘的莫过于一盘好吃的水饺。儿时，母亲总是早早地备好餃子馅，再开始和面。父亲总会在一旁擀皮，母亲则熟练地包着水饺。锅里的水很快就冒热气了，饺子下锅后一段时间香气四散开来，让人垂涎欲滴。等饺子煮熟后装进碗中，然后再浇上臊子汤，一碗下肚，胃里满是享受，身体也暖和和的。后来，我远离故乡，冬至就吃不到母亲做的饺子了，但在冬至前，母亲总会打电话叮嘱我：“冬至吃饺子，耳朵不受冻。”我在外工作二十多年了，每到冬至节气就有母亲的提醒，这大抵是最温暖的味道吧！

相思的味道。冬至夜，最相思。在冬至的漫漫长夜里，抬头望着天空，我的思绪常常会忍不住回到故乡，仿佛隐隐地看到，父亲早已备好的稀缺年货，奶奶夜以继日纺织棉线，母亲开始缝制过年的新衣，把最厚的棉衣棉裤从箱底翻出，家人穿在身上。入睡前，母亲把炕烧得更热，把被褥铺得更厚，把柴火添得更多……

冬至过后，一个阳光灿烂的季节正缓缓走来。故乡的高铁已经开通，回乡的脚步更快了。我盼望着早日与家人团聚，与好友言欢。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才慢慢知道，冬至的味道不仅有如此“三味”。岁月再老，但每年冬至的味道、冬至的感觉不老。

（梁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