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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莉婚恋小说中的成长主题研究

2024-01-11李钰洁

长江小说鉴赏 2023年23期
关键词:池莉

[摘  要] 婚恋一直是池莉的重要写作题材,贯穿了她20世纪80年代以来的创作,学界对其作品的研究重点主要集中在对平凡生活的书写、女性意识的觉醒等方面。池莉婚恋题材的小说一直或明或暗地贯穿着成长这一主题,其20世纪80年代的作品基本以家庭为本位,执着于构造稳健的婚姻形态,主人公多经历主动成长;20世纪90年代后,作家以自我为本位,描写了许多破碎的婚姻状态,主人公多经历被动成长。本文将从成长模式、“孩子”这一角色的作用、不同的婚恋状态等几个方面进行论述,对池莉婚恋小说中的成长主题做历时性探讨,洞悉其发展演变。这种演变也反映了池莉婚恋观的变化,是她个人生活经验与时代变化合力作用的结果。

[关键词] 池莉  婚恋小说  成长主题

[中图分类号] I207.4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7-2881(2023)23-0068-05

学界对池莉婚恋小说中成长主题的探讨有李亚男《池莉小说中女性个体成长研究》[1],文章主要从小说中父母的缺席、对父亲的寻找出发,论述了女性从认识现实到背負现实的过程,池莉小说一方面张扬了女性情谊,另一方面正视了自我情感的渴求。李泱在《论池莉小说中的女性成长主题》[2]中将池莉笔下的女子进行分类,以“青春期的叛女、恋爱期的慧女、婚姻期的俗女、为母期的圣女”为中心展开研究,又以“女性成长的足迹”一章作为总结,文章探讨了女性思维定势对个性发展的阻碍以及女性和男性共同发展的前景。王新菊的《成长的女人——池莉小说中女性世界的重构》[3]与李泱的思路基本一致,将池莉笔下的女性分为“生命力张扬的女性”“与生活一起成长的女性”“水与火兼容的女性”三种并进行论述。吴玉珍的《从〈桃之夭夭〉到〈所以〉看女性的成长》[4]则将王安忆与池莉比较,从母女关系、恋爱婚姻、男性“死亡”三个层面突出二者的不同。王剑的《婚姻藩篱中的挣扎与救赎——池莉长篇小说〈所以〉解读》[5]以小说《所以》为中心,分析主人公叶紫在不同的恋情中彻悟与抗争的经历。申红梅的《从〈一去永不回〉看两性视野中女性成长的困境与突围》[6]从女性主义的立场出发分析女性意识在各种社会压力的重负下如何成长。吴鹍的《在生活中寻觅,在探索中成长——试论池莉笔下女性命运的嬗变》[7]认为其小说的成长主题主要体现在现代知识女性在情感与把握自身命运方面展现出的较强的自觉性与自主性。学界已有的对池莉小说成长主题的研究大多从女性主义的视角出发,以女性为主体展开探讨,且多倾向于对作家笔下的女性形象进行分类,但池莉笔下的男性在婚姻中同样也有成长。同时,作家对成长主题的表现不是一成不变的。本文将在这些已有研究的基础上,将重点聚焦在池莉的婚恋小说,在论述女性成长的同时也将兼及探讨作家对男性及孩子的态度,探究作家在不同阶段写作成长主题的不同特色,并分析造成此种状况的原因。

一、20世纪80年代:稳健的婚姻与主动成长

1.夫妻互助模式

本文选取池莉20世纪80年代的代表作“人生三部曲”《烦恼人生》《不谈爱情》《太阳出世》进行分析。这时男女主人公的成长指向一个共同的目的,即使这段婚姻更加和谐与稳健,作者“撕裂了八十年代女性叙事中对婚姻之于个人意义的放大,把它还原为社会秩序及网络中的一环”[8]。

池莉希望男女主人公最终要达成一种夫妻同心、相互理解、共同为小家庭出力的互助模式,如果主人公在一开始暂时达不到这种模式,或有一些因素出现影响了这种模式的稳定性,那作家就会让主人公经历一种成长仪式,这种成长仪式有成长小说的特点,主人公迷惑、顿悟,最终得到成长。

《烦恼人生》中,印家厚与老婆非常和谐,老婆抱儿子,他为儿子包扎;他修理开关,老婆借来住房;他带儿子外出跑月票,老婆在窗口张望。成长在这里体现为印家厚对婚姻生活更深一层的领悟,他的一天也是和头脑中的“雅丽、聂玲、肖晓芬”斗争的一天。从下床修灯绳开始,他看到起子脑中寒光一闪,想到雅丽对他的表白;从幼儿园老师身上发现肖晓芬的影子;从江南下的来信中回忆起聂玲,他陷入迷茫中——为什么婚姻和爱情不同?但归家后,他又满足于温暖的家庭生活,由此,他顿悟了普通人的老婆就该是现在这样的。一天中所有微妙的情感波动在这一刻都归于平静。印家厚下定决心应对困难以及老婆对他的宽慰,都预示着这种互助的婚姻模式经过印家厚一天的内心斗争和顿悟式的成长后变得更加稳固。《不谈爱情》里的吉玲和庄建非一开始几乎不具备互助婚姻模式的特征,家几乎是他们的旅社,庄建非在夫妻矛盾中认识到自己结婚的原因是性欲,他到花楼街试图接回吉玲并不是因为他理解了婚姻的责任和意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妻子走后自己的生活一团糟。这时的庄建非的想法离池莉赞赏的婚姻观还相差很远,这个主人公又过于年轻,靠他个人因顿悟而完成成长仪式很难,于是作者描写了一个老道的梅莹来促使他顿悟,告诫他夫妻间不仅是性关系,更是一种责任和义务。文本结尾,庄建非郑重向妻子和孩子道歉,体现了他的成长,他不再把妻子当作满足性欲的工具,他们组建的家庭将是一个稳定的状态。《太阳出世》中,一个意外到来的小生命让一对年轻父母成长起来,他们开始齐心协力抚养女儿,承担家庭义务和责任。相比之前两个文本中的成长,这里的成长更细腻、更有层次。起初,夫妻二人所做的都是物质上的准备,这样的成长还比较表层。丈夫赵胜天目睹了妻子分娩时的艰难,感到了母亲孕育生命的伟大,他因此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努力照顾婴孩,并上夜校以求升职加薪,同时他更加理解自己的母亲乃至全天下所有的母亲。妻子李晓兰不再把自己的活动范围局限在家庭的一方天地,而是走出去,结交不同的人,她因此开阔了眼界也拓展了不同的技能,以更平和的态度处理婆媳关系。人物成长由表及里,由浅入深。

2.以对比的手段辅助成长

除了“顿悟”这种成长仪式,池莉还会设置“对比”这样的辅助手段帮助主人公进一步成长。“人生三部曲”中的主人公一开始对自己的婚姻都不满意,但通过对比,他们都认同了“这段不尽人意的婚姻不仅是你别无选择的事实,而且是你——一个普通人的全部拥有与财富”[8]的观点。《烦恼人生》中,江南下的信除了引发印家厚的回忆,更让他看到了这位友人目前的生活状态——虽然已经是单位里的干部,也入了党,但婚姻仍旧不顺利,两人正在闹离婚。《不谈爱情》中,庄建非找朋友排解心中的苦闷,结果一个朋友沉迷于经商,劝他入伙,还要求他为情人做私人流产手术,其婚姻状况可想而知;另一个朋友忙于照顾孩子,已被生活折磨得疲惫不堪。庄建非觉得与这些朋友相比,自己的婚姻还是不错的。《太阳出世》中,李晓兰结识的朋友有离过婚的,也有丈夫去世的,但她们无一例外都保持着对生活的热情,李晓兰由衷地觉得自己是幸福的人。主人公经过对比自己与别人的生活后,感到了宽慰,从而帮助他们在婚姻中进一步成长。

3.孩子的重要作用

孩子对婚姻中男女双方的成长也有重要作用。“人生三部曲”的叙事节奏张弛得宜,无论夫妻闹矛盾时的叙述笔调如何紧张,一旦讲到孩子,紧张的叙事节奏就会舒缓下来。《烦恼人生》中,印家厚与老婆为儿子半夜摔下床争吵,也在渡轮上黯然神伤,在公交车上受委屈,这一切矛盾都因孩子的出现而化解,童稚的话语和行为调和了印家厚生活中的苦恼。而《不谈爱情》中,庄建非夫妻之间关系的紧张是因为庄建非对怀孕的妻子的忽视,而文本又以庄建非对孩子的道歉,主动承担责任结束,孩子的出现调整了叙事的节奏。《太阳出世》中,从孩子刚出生时的手忙脚乱,到越来越从容,文本的节奏也变得明朗轻快。这与池莉本人的生活经历有关。长篇散文《怎么爱你也不够》中,她详细记述了自己从怀孕、分娩到抚养女儿长大的过程,这让她与丈夫在互相磨合中体会了养育生命的充实与快乐,她因此感受到了孩子为家庭带来的力量和快乐。文本中,她亦希望父母可以亲自抚育孩子,完成成长仪式。

二、20世纪90年代以后:游移的婚姻与被动成长

被动成长指成长不再是夫妻间互帮互助的双向成长,而是因不幸的婚姻和家庭迫使其中的一方不得不成长。小说的结局也不再是夫妻双方构建理想的婚姻,而是逃离现有婚姻与家庭。这时的婚姻或家庭亦不再是踏实稳健的,而是游移与不安的。这一阶段池莉小说成长的主体由20世纪80年代的男女皆有甚至以男性为主转向以女性为主。

1.从家庭本位到自我本位

第一个突出的表现是小说中人物从以家庭为本位转向以自我为本位。《她的城》讲述了逢春的一场将发生而未发生的婚外恋,她的朋友蜜姐在了解到逢春的丈夫其实是同性恋后,竭力支持她与现在的丈夫离婚,光明正大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逢春在蜜姐的启发和鼓励下也从这段失败的婚姻中脱身。主人公不再希求有一段踏实稳健的婚姻,她的觉醒和成长是为了自己能获得更幸福的生活。《小姐,你早》中重点刻画了三个觉醒中的女性形象。李开玲一开始认为自己是因为有美德所以才被老板信任,后来发现王自力不过是在利用她满足私利。艾月清醒地认识到她不过是男人眼中的玩物。在她们两人的帮助和启发下,高级知识分子戚润物不仅改变了以往的生活习惯,更看清了丈夫王自力丑陋的面目,她最终放下面子和清高,开始追求自己的权益。而王自力是作品中的反面人物,他隐瞒自己的家族病史,儿子王壮因此患上遗传病,家庭条件好起来后就想抛弃孩子和妻子,直言妻子就是一件可以随意更换的物品。三个女人复仇的实施过程仅在作品结尾处被小报记者用民间轶闻的形式登出,可见池莉的意图并不在于如何惩罚男性,而是想突出女性在婚姻变故中的觉醒与成长。报复完王自力后,三个女人并没有再婚,而是居住在一起抚养孩子。这其实是女性成长由家庭本位向自我本位转变的体现,女性忠实自己的感受而非社会的眼光。《来来往往》中,除了结发妻子,康伟业还发展了两段婚外恋。他和女强人林珠的爱情中没有任何责任和承诺,但林珠拒绝和他一起做饭的行为使他认识到自己希求的仍是一种普通爱情。他和时雨蓬的爱情只图轻松高兴,但她在酒会上的任性胡闹,也让康伟业体会到这段爱情不适合他。即使离开了妻子段丽娜,康伟业依旧找不到自己理想的婚姻。最后他似乎勉强接受了离不了婚且段丽娜才是那个更适合自己的人的事实,但这种妥协已经不同于《烦恼人生》中印家厚最后对老婆的认同。印家厚对老婆有理解和疼惜,他的妥协最终指向的是过好日子;而康伟业的妥协最终指向的是不要惹麻烦,毕竟之前的两次婚外恋已经让他身心俱疲,這种妥协更多是一种凄凉的绝望。《口红》中,赵耀根就算最后浪子回头,又与前妻续前缘,但最终还是因为女儿的绑架案而死,绑匪是他之前的婚外恋对象唐燕影雇来的,他死于婚外恋埋下的祸根。20世纪90年代以后,池莉笔下主人公们的成长是外力诱发的结果,是面对失败的婚姻而不得不做出的改变。

2.孩子在婚姻中弥合作用的失效

孩子不再是促进夫妻双方成长的重要因素。这一点在池莉2019年的新作《大树小虫》中有深刻的表现。生育是该作品的一个重要主题。整部作品一共有两章,第二章直接以“故事只是男女主角2015年度实施造人计划始末”[9]命名,以这个计划的失败告终,篇幅很短但自成一章。虽然这样的安排使作品有头重脚轻之嫌,但也从另一层面反映了池莉对生育问题的关注与忧虑。这一时期,她的作品中父母不再享受抚育孩子的过程,甚至把孩子丢给老人和保姆抚养。女主人公俞思语的出生,让其父母感到的更多是麻烦而非幸福。任菲菲生下女儿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打胎的次数太多而不得不生。女儿到她的工作地找她,作为母亲,她甚至没有让女儿上楼,而是指责女儿为什么来打扰自己的工作。连叙述者这时都忍不住跳出来发表议论,认为她“一点母性没有”[9]。俞思语的父亲俞亚洲根本就不知道妻子在生产,虽然当了父亲但他的自我感觉还是停留在自己是单身汉的阶段,他对女儿提供的帮助就是为她找好重点小学、中学的关系,再给她泄题。到了俞思语和丈夫钟鑫涛这一辈,孩子出生后他们不需要做任何事,老人和保姆打理好了一切。俞思语在家的感受是无聊,她觉得孩子并不需要自己。

孩子也成为各方利益交织的核心。俞思语还没有出生的二胎已经被夫妻二人看作争夺家产的筹码,被爷爷奶奶看作传宗接代的对象,被外公外婆看作他们养老的保障。小姑子钟鑫婷离婚后要儿子改母姓,这也是为了能在娘家丰厚的家产中分一杯羹。作家在20世纪80年代的作品《太阳出世》中,描写的是孩子出生给父母带来的积极影响,如父亲为了给女儿更好的生活加班上夜校,母亲看各种育儿书籍等。而到了《大树小虫》中,孩子不仅不能使父母获得成长,还成了他们争权夺利的工具。

三、转变原因探析

池莉小说的成长主题在不同的时代发生了不同改变,这与其婚恋观的改变有关,是她的个人生活经验、市民作家的自我定位以及对时代的敏锐体察共同作用的结果。

1.个人生活经验

池莉创作的冲动来源于她个人的生活。《怎么爱你也不够》中,她详细记录了自己琐碎的生活日常,力求写出自己真实的所见所想。“人生三部曲”中的不少情节都直接来自她的生活。20世纪80年代,她的女儿刚刚出生,初为人母的喜悦和家庭的幸福使她对婚姻的态度是积极的。她不依靠老人的帮助,一直把女儿带在身边抚养,在陪伴女儿长大的过程中,她确实感觉到父母也在跟着女儿成长,虽然和丈夫时常有小矛盾或小冲突,但两人只要看到可爱的女儿,一切就都是可以商量的。

进入20世纪90年代后,她的生活发生了改变。曾有访谈者提问为何她能在《小姐,你早》中把酒吧里灯红酒绿的场面描写得那样真实生动时,池莉坦言这是因为她有不止一次陪着朋友到酒吧或夜总会寻找她们丈夫的经历。如果说当时的池莉还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观察朋友们的婚变,那么到了2003年前后,她已经成了“局中人”,与丈夫的婚姻再也无法维系,两人离婚后,她和女儿的生活都由她一人打理。《来吧,孩子》中,她写女儿想要考武汉外国语学校,她动用全部力量尽全力支持,而这时丈夫却埋怨她的举动太冒险,害怕她耽误孩子的前程,要她保证所有的后果都由她自己承担,之后便不再过问此事。女儿上高中后,发现自己不适应国内的教育方式,想要出国读高中,池莉和女儿共同准备材料,丈夫在这件事中也没有发挥作用。这两段经历大大改变了她对婚姻的看法和女性在家庭中的自我定位。家不再是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港湾,她不再惧怕书写离婚,主人公的成长也不再是为了维系婚姻的稳定,而是要实现自我的尊严和价值。同时,她也发现,很多事凭借自己的能力也可以做得很好,她一个人也可以为女儿提供良好的生活环境,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她对笔下男主人公的态度。

2.自我定位及时代因素

池莉一再宣称自己是一个小市民作家,为小市民写作,重视大众读者,强调“俗”的价值。这样的自我定位决定了生活是什么样的,她就怎么对生活进行描写。20世纪90年代以后,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一般市民的婚恋生活与20世纪80年代相比发生了许多变化,这对她笔下的男性和女性都产生了影响。

20世纪80年代,池莉笔下的主人公往往还挣扎在温饱线上,这时的她更强调生存的意义,爱情在婚姻中更多以亲情的面目出现,印家厚与老婆在困境中的互相宽慰、相濡以沫,李晓兰和赵胜天的共同成长,庄建非对妻子与孩子的真诚道歉,都体现了这一点。生存的艰难压倒了主人公婚外情的欲望。印家厚的妻子是绝不知道他有这样丰富的感情经历的,吉玲虽然怀疑丈夫在结婚前就有别的女人,但也始终只停留在懷疑的阶段,梅莹的丈夫更不清楚妻子在自己出国时的行为。池莉对这些小市民婚外恋的态度是极其宽容的,甚至还让主人公在这些感情中品尝到一点甜头,印家厚的三段罗曼史是他乏味生活的解药,不时拿出来品尝,调节心中的痛苦;庄建非虽没有成功和梅莹结婚,但却收获了一位爱情和生活方面的导师,不仅在事业上帮助了他,也帮他解决了婚姻矛盾。

这时男女主人公的成长都是以家庭为本位,他们会选择维持家庭的和谐与稳定。在温饱面前,个人的情感和感受都不值一提,一切都以生存为前提。

而20世纪90年代以后,无数人通过下海经商致富,生存的问题早已解决,社会思想更加开放,人们发现,又可以谈论爱情了,导致婚姻不稳定的因素开始增多。《大树小虫》中,钟永胜就认为如果有美丽的女孩还爱慕他,他就会更有力量。女性也开始思考自己除家庭以外的社会价值,更注重自己的感受和体验。池莉对婚外恋的书写上升到了一种显性状态,用婚外恋串起整个故事,成为矛盾的触发点,男主人公们大声喊出“我要离婚”,而女主人公们也不甘示弱,她们走出家庭,去寻找自己的社会价值和幸福。

四、结语

成长作为池莉婚恋小说的重要主题,一直反复被作家书写,但时代在变化、池莉对事物的认知不断深入。池莉在20世纪80年代的作品中描写了以家庭为本位的男女主人公的主动成长,他们齐心协力构建稳定的婚姻关系,而到20世纪90年代以后,池莉则写作了更多被迫成长主题的小说,主人公们更关注自身的感受与价值,这可以清晰地看出池莉婚恋观的变化与发展。一方面她肯定婚姻可以使男女主人公变得更好,另一方面也描写了不幸的婚姻使女性走向独立的现象。

她始终坚持市民作家的自我定位,如实展示生活,从不过分拔高生活的意义,这也是她的婚恋小说广受市民读者欢迎的重要原因。本文对池莉婚恋小说中的成长主题进行历时性研究,有利于进一步研究作家创作心态的变化,为读者更深入地解读她的作品打开了一扇窗户。

参考文献

[1] 李亚男.池莉小说中女性个体成长研究[D].扬州:扬州大学,2010.

[2] 李泱.论池莉小说中的女性成长主题[D].北京:中央民族大学,2005.

[3] 王新菊.成长的女人——池莉小说中女性世界的重构[J].学术探索,2005(1).

[4] 吴玉珍.从《桃之夭夭》到《所以》看女性的成长[J].兰州交通大学学报,2013(5).

[5] 王剑.婚姻藩篱中的挣扎与救赎——池莉长篇小说《所以》解读[J].写作,2008(17).

[6] 申红梅.从《一去永不回》看两性视野中女性成长的困境与突围[J].宝鸡文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6).

[7] 吴鵾.在生活中寻觅,在探索中成长——试论池莉笔下女性命运嬗变[J].阜阳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3).

[8] 戴锦华.池莉:神圣的烦恼人生[J].文学评论,1995(6).

[9] 池莉.大树小虫[M].南京: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19.

(责任编辑 陆晓璇)

作者简介:李钰洁,河北大学文学院,研究方向为中国现当代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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