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膺上将”洪学智的传奇人生(二十二)
2024-01-09张子影廖天琪
张子影 廖天琪
受命于危难之中
1941年7月上旬,规模空前的夏季大“扫荡”开始了。日军以独立第十二混成旅团及第十五、十六师团各一部,由伪军第一、第二集团军大部配合,集结1.7万余人,部署在东台、兴化、射阳一带;以第十七师团一部集结在陈家洋、合德一线;以上百艘炮艇巡逻于苏北沿海海面,并配属200余架飞机,从而对盐城构成立体包围之势。设在南京的日军总司令部口出狂言:“要以闪电战击溃陈毅将军及其重建的新四军军部及主力。”
7月10日,中共中央华中局和新四军军部机关开始撤离盐城,向西北方向转移,先后经建阳、高作等地,移驻阜宁侉周庄、周门镇、停翅港、单家港等地。
7月20日,抗大第五分校第二期开课才没几天。这天清晨,军部的电台台长匆匆来找洪学智,交给他一张小字条,内容是说:敌人大“扫荡”,军部离开了盐城,留下的军直属队及抗大五分校,全部由洪学智负责指挥。
接到这个条子,洪学智十分愕然。
军部已经转移了?可无论是军直属队还是抗大五分校,都没有接到要转移的通知。他立即赶到军部驻地,但泰山庙已经空了,只有电台的几个工作人员在等着他。
返回五分校的路上,洪学智一路不语,头脑在快速地转动着。
回到学校后,洪学智向其他领导介绍了字条的内容和去泰山庙的情况。这时,派出去了解敌情的同志神色紧张地返回,报告说:敌人分4路逼近,最近的一路距离盐城只有50多公里。
副校长冯定首先表态:老洪,你还兼着卫戍司令呢。论打仗,我们都不如你,你安排,我们都听你的。
众人期待的目光齐唰唰地集中到洪学智身上。
這一刻,一张小小纸条却重如千钧,看着眼前众人期待和焦虑的神情,洪学智深深地明白自己“受命于危难之中”的责任。
军部转移得十分匆忙,留下了包括军工部、卫生部、供给部、财委会等部门及直属队4000余人,部门多,人员相当分散;洪学智初来乍到,除了与供给部部长宋裕和打过交道外,和其他人并不相熟,怎么组织指挥呢?此外,抗大五分校还留有1000多人,其中相当一部分是知识分子和知名学者,没有行军作战的经验,一旦出事,损失太大。
洪学智又一次站在危急的关口,不由得想起当年他在何长工的要求下带领抗大总校转移的情形,但现在的情况要比那一次严重得多、复杂得多、困难得多。
不容他再想什么了。情况再复杂、困难再多,也必须义无反顾地承担起来。
洪学智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说:“好,从现在开始听我安排。大家不要慌,这个时候首先我们做干部的一定不能乱。”
他这样一说,众人的情绪安定下来了。
洪学智接着说:“敌人有备而来,我们不能硬拼,也没有条件拼。敌情紧急,我的意见,所有人员全部撤离盐城。”
众人一致同意。
洪学智看了一下表,说:“敌人现在在百里开外,而且是重装出征,按大部队正常行军的速度计算,我们还有几个小时,这是抢命的时间。情况紧急!现在通知下去,立刻开饭,尽量吃饱,饭间安排转移的具体事项。饭后立即出发。能带的干粮全都带上。重要文件和物品,特别是机要、干部、军工等要害部门的文件,能携带的携带,不能携带的就坚壁或者焚毁。军直属队的人,由我负责组织撤离。请冯定副校长带着学校两个队转移,学校转移的军事行动由谢祥军和余立金负责指挥。学校的另外两个队由二大队队长张兴发和教导员于辉负责,跟随我行动。所有人员9点钟以前必须离开。”
冯定说:“我们转移去哪里?听说军部机关转移到了盘湾子那里。”
洪学智说:“军部已经去了,我们这么庞大的部队,都到盘湾子去不行。我的意见是向龙王庙海边转移为好。那里水域辽阔、村庄零散、沟汊纵横,敌人不好包围。”
安排完毕五分校的撤退计划,洪学智立刻让人分头向直属队的各个负责人交代任务,同样要求他们必须在9时以前全部撤离。
很快,军直属队和五分校按计划撤离盐城。
洪学智留了下来。
他的考虑是:新的军部成立不久,新四军在苏北的影响力还有限,盐城又是华中根据地的大本营,自己作为盐城卫戍区司令员,敌人一来就悄悄带队走了,一枪不放,政治上的影响不好,既对不起职责,也对不起人民群众。此其一。
其二,根据天象,不久就会下大雨。大雨一下,部队的转移速度肯定会受影响,因此自己必须留下来拖住敌人,为大部队安全转移争取更多的时间。
至于个人的生死,他完全置之度外。
抗大五分校编制内的作战部队只有一个警卫连,考虑到校部的安全,洪学智安排这个警卫连跟学校走,他自己则带领一个学生大队和一个连排干部队,跟军直属队一起行动。学生大队的学员大多数是来自上海的地下工作者,与敌人周旋有经验,干部队来自四支队,不少人打过游击,有武器,有一定的自卫能力。
那么,进盐城有水路和陆路,敌人会从哪个方向先进城呢?
晚上,得到报告,新四军军部在向盘湾子转移时,碰到了敌人的汽划子。这说明,敌人走水路,而且不久就会到盐城。
入夜,大雨如注。
洪学智紧急部署:把干部队分成若干个战斗小组,分散活动,互相配合,任务是迟滞敌人,争取时间。他安排一个组在城外登瀛桥等几个地方布设水雷,准备先在水上杀伤迟滞敌人;另外两个组,埋伏在城里街巷间,袭击陆路进来的敌人;他自己带一个排埋伏在北门外的一座庙里,一边指挥一边随时机动。这个庙前后视野开阔,可以看到水陆两路的情况。
拂晓时分,各路人马冒雨进入各自的位置。
“我们要给小鬼子们点颜色看看。”洪学智说。
早上八九点钟时,一阵汽划子的响声清晰地传来。不一会儿,哨兵就报告:敌人来了,有3个大汽划子、5个小汽划子,速度极快。
洪学智马上指挥大家各就各位。
等敌人的汽划子靠近了,洪学智一挥手,爆破小组立刻把拉雷拉响,可惜这几颗拉雷的威力太小了,日军的汽划子只是晃了几下,并没有被炸翻。但这突如其来的爆炸也把敌人吓坏了,只听着一阵“叽哩呱啦”的叫喊,日军知道前面有埋伏了,但又摸不清对方有多少人,不敢下船,只能加大马力迅速向岸边冲过来,同时用机枪不停地扫射。
洪学智指挥大家迅速撤退。
半晌过后,日军见对方没有动静,这才战战兢兢地下了汽划子,小心前进。当他们终于一窝蜂冲进庙里时,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四下里也静悄悄的。
于是,日军整队向城里开进。
进城要过一座木桥。撤退时,洪学智就派人在桥头堆上柴草,并在桥上浇了汽油。日军刚走到桥头,冷不防大火熊熊而起,日军无法过桥,行动受阻。
洪学智乘机率领大家继续向后撤。
这时,城里响起了枪声,从另外几处登岸的日军在向城里进攻了。洪学智带领一个排迅速赶过去,迎面碰上一股从城北迂回过来的日本兵,他当即命令队伍迎头阻击。这股日军被这突然的袭击打懵了,立刻全体趴下。
洪学智带领大家借助有利地形,一枪一个,瞄准了打,几个来不及隐蔽的日军被一一击毙。其余的敌人一边大叫着躲藏一边胡乱开枪还击。后面跟上来的人把小炮也牵过来了,“咚咚”放了一阵。
当烟雾散去后,见对面静悄悄的,敌人小心地一个接一个爬起来,端着大枪上前搜索,但连一个新四军的影子都没见到。
原来,炮声一起,洪学智就率部撤走了。
两路队伍连续受阻,带队的日军大队长急了,命令部队向前追击。
洪学智率领大家边打边向城外撤。盐城的河多、桥多,洪学智他们充分利用地形,迂回穿行,专拣有桥的地方走,过一座桥就拆掉一座,一直与日军周旋到下午。黄昏时分,日军怕中埋伏,不敢再追了,全部撤回。
洪学智带领大家成功摆脱了日军!
当晚,撤出城后,他清点了一下人数,找来几个了解当地地形和情况的同志碰头。洪学智估摸了一下,此时五分校应该已经安全转移了,便决定先向盘湾子方向转移,那里有先头转移出来的军部机关和直属队,战斗力量强,他打算到了盘湾子与军部接上头后,再决定下一步的动作。可是,等他们到达盘湾子时,才发现军部机关头一天已经转移去了阜宁,只有一部分军直属队在这里。洪学智分析,敌人在盐城站住脚以后,会把“扫荡”的范围扩展到周边,在这种情况下贸然出去是很危险的。盘湾子苇密林深、河汊纵横,便于隐蔽。洪学智就把一部分人员安排在盘湾子西北海边芦苇荡里隐蔽,另外一部分分散在其他位置,同时在各个方向都布置了侦察人员。
夜深了,巡查一番回来后,洪学智还是不放心,就爬到一棵大树上蹲着,以便随时察看敌情。敌人来势凶猛,我方的战斗力有限,唯一的办法就是尽早发现敌情以便随时转移。
两天过去了,日军还没有来。洪学智觉得奇怪,就派人前去侦察。原来,敌人兵力有限,在两天内占领了盐城、湖垛、上冈、伍佑、南洋岸等城镇,其他地方就顾不上了。洪学智马上召集几个领导开会研究,他认为这是个时机,盘湾子的人员太多、太集中,又没有足够的武器,必须抓紧疏散,分批从敌人占领的盐城和上冈两个据点之间的新兴场附近通过封锁线,向还在阜宁的军部靠拢。
有人建议,要不要再等等,观察一下敌人的情况再说。
洪学智果断地说:不能等。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这么大的动静敌人很快会知道。一旦敌人部署完成,再想走就来不及了,必须尽快离开。
当天晚上,供给部、卫生部、军工部共2000多人先行疏散。第二天,疏散了第二批。等大批人员都安全撤离了,洪学智才算松了一口气。
不出洪学智所料,第三天一大早,日军果然出城“扫荡”了。蝗虫一般浩荡的队伍前面,是洪学智在盐城接收的那两个保安团,在敌人重兵压境的情况下,这两个团叛变当了伪军。
洪學智接到报告,虽然气愤但并不觉得意外,他淡淡一笑:这些败类,不会有好下场。
在转过年的反“扫荡”中,这两个团被洪学智率部消灭。这是后话。
几天后,敌人占领了盘湾子,可是再一次扑了空,军直属队的人已经全部安全转移了,洪学智带领掩护的干部排也藏进了海边的芦苇荡里。
此时正值盛夏,芦苇丛里又闷又热、蚊虫密集,他们全身到处都被叮咬得是大大小小的红疙瘩,疙瘩又变成了水泡,每天泡在河水里,又痛又痒,难受极了。
几天后,军部交予的转移任务已经完成,洪学智带队离开盘湾子,回到了五分校本部。
洪学智回到校部后,五分校接到军部命令,为了配合一师三旅消灭伍佑的敌人,令他们消灭南洋岸的敌人。南洋岸的敌人是一个中队,有100多人,武器精良,分散在3个据点中。五分校的战斗人员有限,这仗该怎么打呢?
洪学智说:“以我们眼下的实力,不能和敌人硬拼,必须速战速决。”他一只脚站在凳子上,三下两下卷起袖子,将碗口大的两只拳头“咚、咚”砸在地图的两个点上:“一左一右,同时出击,一发制敌。”
会议决定将校部的警卫连、一个连排干部队等全部交由洪学智和谢祥军指挥,先分头打掉敌人的两个据点,会合后再集中攻打最后一个据点。
队伍在夜里悄悄出发,分头摸到敌人的两个据点,突然发起猛攻。敌人猝不及防,只有死守。
经过一夜激战,这两个据点被攻占,敌遗尸6具,退缩到最后一个据点顽抗。正当洪学智集中兵力准备攻击最后一个据点时,发现从盐城方向来了大批的敌人增援,大小汽划子出动了20多只。
正在这时,他们接到军部电告,说三旅因未准备好,没有如期攻击伍佑,所以盐城的敌人得以出城增援。任务取消,洪学智他们立即撤出战斗。
尽管没有全歼敌人,但南洋岸敌人的3个据点被打掉2个,大家还是很高兴。回到学校,兴奋中的众人刚刚放下武器,却传来了紧急集合的哨音。洪学智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他意识到,敌人没有被全歼,这一次行动暴露了五分校的行踪,敌人一定会报复。他决定,为了安全,学校立即向苏中、兴化地区转移。
护卫乡邻
几天后,洪学智带领大家顺利转移到东台东北,这是一大片靠海的滩涂。正是芦苇疯长的季节,滩涂上除了碱洼就是一望无际的芦苇荡。
借助苇丛和碱洼,洪学智率领五分校的师生们与敌人展开周旋。
洪学智亲自放哨,爬到树上或者高坡处,认真观察,侧耳聆听,判断哪边有敌人的坦克响,敌人会朝哪个方向开动,他都亲自掌握,情况判断清楚后就迅速带领学员们朝敌人相反的方向转移。身边的年轻学员们都很佩服他。尽管苇丛遮天蔽日,没有任何特征和标记,但他们的这位大个子副校长总能准确地判断出方位和方向,让敌人扑空。这是洪学智当年在茫茫的大别山中锻炼出来的本事。
但是,总这样与敌人周旋下去也不是办法。几天后,校领导们商量,还是返回盐东地区去。
队伍兵分两路:警卫连和女生队由谢祥军带队走西路,其余人员由洪学智带着走东路。约定第三天清晨在指定地点见面,继续向盘湾子转移。
黄昏后,两支队伍分头悄悄出发。
洪学智带着队伍刚走到斗龙港出海口,就听见龙王庙附近传来枪声,枪响之后是一片哭喊声。一会儿,就看见好几个群众跌跌撞撞地奔了过来,拉着侦察员哭诉,日军和伪军在龙王庙抢老百姓的东西,还抓走了人。敌人有40多个日本兵、100多个伪军。
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祸害群众。
洪学智命令警卫连派两个排,带了一挺轻机枪和其他武器到龙王庙投入战斗,其他人则向东海边上靠,防止敌人追来报复。
敌人正押着抓来的人,带着抢来的粮食、猪、鸡等东西,向村外走去,警卫连的两个排飞奔追上,照着屁股就打。敌人突然遭到袭击,以为遇上了新四军主力,不敢恋战,丢下人和抢来的东西就跑。
老乡们纷纷围拢过来,向营救他们的新四军战士表示感谢。几个胆大的上前摸着他们的新臂章和武器,问他们是新四军哪一部分的。为了不暴露抗大的身份,几个学员说:“我们是盐城卫戍区的。”又指着洪学智说:“这是我们的洪司令。”
不一会儿,只见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挑着担子,向洪学智他们走来。走在最前头的是一位长衫老者,老者远远地就拱手说:“倭寇麇集,洪司令不负众望带头杀敌,护卫乡邻,可感可佩。我代表一方百姓谢谢新四军的救命大恩。”
洪学智认出,老者正是盐城县委参议会参议长宋泽夫。老乡们抬来了刚杀的猪,居然有6头。
洪学智说:“这些猪我们无论如何不能要。老乡们的心意我们领了,乡亲们眼下正在受苦,有点吃的很不容易。而且我们新四军有纪律,不能拿百姓一颗红薯。”
宋泽夫说:“这不是拿的,是我们给的。你们不要,我们就把鬼子留下来的猪都给你们送来。我们自己的队伍不吃,还不让鬼子弄去吃了?”
经过再三推辞,宋泽夫坚持要留下猪。洪学智想了想,队伍确实也很需要补给,就同意了:“这样,东西我们收下,但是钱我们照付。”
一旁的老乡们都说:“不要不要,我们不能要救命恩人的钱。”
宋泽夫却笑逐颜开,拦住老乡们,说:“新四军纪律严明,不收下他们就吃不上饭。好吧,钱我们收下,留着帮助新四军打鬼子用。”
洪学智叮嘱宋泽夫要注意安全,宋泽夫爽朗一笑,指着洪学智身边几个女学员,激动地说:“新四军中,年轻姑娘尚且不顾危险与敌周旋。我已年老,有何畏惧,岂能贪生怕死,不如一个姑娘。我已经写书预嘱家人,‘我被俘,不赎票,我遇害,不收尸。”
洪学智感动地说:“先生威武不能屈,一身正气,学智佩服,抗战日久,先生更要保重。”
二人握手话别。
第三天早上,在约定的地方,谢祥军的队伍却没有如期到达。原来,谢祥军碰上了伪军。
谢祥军带领的那路队伍中,有一部分是女生队。由于地处多雨的水网地区,到处是湿泥地,女学员们在行军中,背包上都拴了个小板凳,以备战斗间隙上课或休息时用。这个特征很明显,头一天傍晚他们宿营的时候,被周围一些村民发现了,一清早就有汉奸跑去给伪军报信,说附近有新四军女学生,都是年轻姑娘,她们没有枪,只带着小板凳。伪军头目一聽很高兴,立刻下令集合队伍,许诺说谁抢到女学生就是谁的。于是伪军们全体蜂拥而出,四处寻找带小板凳的女兵队伍。
天刚蒙蒙亮,谢祥军带着女生队正在做饭吃,听到枪响,他站到高处一看,一伙伪军正包抄过来。谢祥军是老红军,长征时在红四方面军第九军当过团长,经验丰富、作战勇敢。敌情突至,他头脑清醒,大喊一声:“警卫连,上刺刀,跟我上!” 带着警卫连就冲了上去。
满脑子想着女学生的这伙伪军,没想到面前会突然跃出几十条英武大汉。短兵相接中伪军很快就被打垮了,十几个来不及跑掉的当了俘虏,还扔下好几条好枪。
绕了一个大圈子后,谢祥军才带着大家与洪学智的队伍会合了。
五分校集中后,洪学智对大家作了总结:这次反“扫荡”,我们五分校的全体教职员和学员表现都很好,发扬了艰苦奋斗、不怕牺牲的光荣传统;老干部、老红军、老党员冲锋在前,英勇战斗,为学员树立了榜样。转移过程中,三大队大队长文建武在阻击敌人时腿被打伤,伤未痊愈又参加战斗,壮烈牺牲。中队长张茂发、吴邦东为了掩护学员转移,光荣献身。许多知识青年入伍才几个月就投入了战斗,几位担任干部的知名文化人士也和大家一起摸爬滚打,经受了战斗的考验。
洪学智说,由于苏北、苏中军民密切配合、协同作战,使日伪军顾此失彼,处处挨打,现在,反“扫荡”已接近胜利,大家要重视这次反“扫荡”的经验,学习重要,战斗更重要,学习最终是为了更好地打仗。从辩证法的角度看,有失就有得。大家虽然经历了艰苦的过程,通过和敌人斗争,越来越有胆量、越来越坚强,越来越有经验。行军、作战,把书本知识与实际结合起来了,一辈子都管用。
1941年9月,反“扫荡”结束以后,抗大五分校校部集中到了王桥口,洪学智这才见到分别了3个多月的妻子张文和儿子洪虎。7月20日转移那天,因为情况紧急,身负重任的他竟然没有顾得上安排好妻儿,甚至连招呼都没打就匆匆离开了。张文跟着校务部管理科的同志一同转移,母子一路的艰辛自不必说,洪虎的头上还长了好几个疖子,化脓了,幸亏遇到五分校医务室的刘德懋主任,给小家伙上了药,裹上了纱布。洪学智看着才一岁多的儿子,小小的脑袋被缠得像只粽子似的,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待续)
(责任编辑:章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