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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阶层、相对收入对家庭生育数量的影响

2024-01-04米瑞华倪世龙

人口与社会 2023年6期
关键词:社会阶层阶层育儿

米瑞华,严 梦,倪世龙

(延安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陕西 延安 716000)

一、研究背景

社会、经济和文化转型被认为是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生育率变化的主要影响因素[1]。其中社会阶层和收入差距的作用至关重要[2-3]。分析个体的阶层感知与收入变化对家庭生育数量的影响,可以为我国构建生育友好型社会,实现人口高质量发展、人口总量充裕和人口结构优化提供科学依据。

社会阶层是一种客观存在,是社会成员在社会生活中由于获取社会资源的机会和能力不同而呈现出等级阶层存在差异的现象[4]。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不同社会阶层间的贫富差距逐渐拉大,社会矛盾逐渐累积。在莱宾斯坦、弗里德曼等学者的研究中,不同社会阶层的家庭生活成本与生活方式深刻影响着家庭的生育数量,为家庭生育研究开辟了新的视角。他们认为,西方家庭往往通过地位性消费来表征其社会阶层,进而获得阶层认同。这种地位消费对家庭生育数量具有挤出效应,导致社会阶层越高,家庭生育意愿越低,生育数量也越少。莱宾斯坦还认为,与社会地位较高的群体相比,社会地位较低的群体会生育更多的孩子[5]。而国内相关学者却认为,中国家庭中高阶层群体的生育数量相对更多[2],如方长春、陈友华预测未来一段时间我国社会阶层结构的两端家庭可能表现出相对较高的生育率,呈现出社会底层生育率较高、高层次之、中间阶层生育率最低的特点[6]。林昊民、甘满堂基于CGSS2017年数据进行实证分析,认为社会阶层对生育意愿的影响存在城乡差异:城镇居民生育意愿受社会阶层影响显著,农村居民所受影响则不显著[7];也有学者发现代际阶层流动与生育意愿具有正相关性[8],而预期社会阶层流动则与生育意愿负相关[3]。可见,关于社会阶层如何影响家庭生育数量尚存在不同的研究结论。

与此同时,社会阶层对家庭生育数量的影响还与相对收入水平相关。莱宾斯坦发现在同一社会集团内部,由于家庭之间的地位性消费相近,相对富裕的家庭往往会生育更多的孩子[5]。但弗里德曼认为,在绝对收入相同的情况下,较低阶层的家庭会生育较多孩子[9]。由此可知,相对收入变动对不同阶层家庭的生育数量都会产生影响。伊斯特林在20世纪60年代研究“二战”后出生率的变动时发现,两代人经济状况的相对变动情况,即内在化的生活期望标准是决定家庭生育水平的主要因素[10],如果子代家庭的经济状况较父辈有所改善,子代会倾向于多生育;反之,则可能少生育或推迟生育。伊斯特林的这一观点被12个国家或地区的数据证实,但也有3个国家或地区的相关研究结论与伊斯特林的观点相反[11]。国内学者研究发现,同一阶层的家庭中,收入水平越高的家庭生育意愿也越高[3]。但有学者认为如果不考虑阶层因素,收入提高会在一定程度上降低生育率,尤其影响农户家庭生育水平[12]。还有研究发现,收入与生育率或生育意愿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13-14],但并非简单的线性关系[15],而是“倒U型”[16]或“U型”关系[17-19]。同时,还有学者研究发现相对收入对生育行为的影响可能因城乡[20]、出生孩次[21]、女性身份认同情况[22]而存在差异。可见,收入如何影响家庭生育数量也存在不同的研究结论。

综上可知,阶层感知和相对收入影响家庭生育数量的研究已较为丰富,但仍存在进一步研究的空间。首先,当代中国的社会阶层特征、阶层流动性、收入分配情况以及家庭生育观等与莱宾斯坦、弗里德曼等人的假说形成期的相关情况存在较大差异,且国内现有的相关研究成果采用的数据都较为陈旧,“三孩”政策实施后的实证成果相对欠缺。因此,社会阶层、相对收入与中国家庭生育数量的关系有待采用新数据进行检验。其次,现有研究结论存在较大差异。这可能与我国地区间的经济社会发展差距有关,也可能与研究方法、指标选择、模型设定等有关(如部分研究没有区分“绝对收入”和“相对收入”指标)。因此,应对研究方法加以改进,重新选择指标和模型并充分考虑样本异质性和区域异质性。基于此,文章梳理了社会阶层和相对收入影响家庭生育数量的内在机制,并基于中国综合社会调查(CGSS)数据,采用Ologit模型实证检验了社会阶层和相对收入对我国家庭生育数量的影响。

二、理论基础与研究假设

提升教育水平和职业层次是实现阶层跃迁的重要途径,大多数中国家庭很重视子女教育。我国家庭所需育儿资源可分为两类:一类是在社会化大生产下成本和价格低、供给数量充足的育儿资源,如平价的衣服、食品、普通住房、公共交通、普及教育等。这类资源是现在绝大多数中国家庭可以拥有的“养大一个孩子”所需的基本育儿资源。另一类育儿资源则是具有较高稀缺性、获取难度较大的所谓“优质”或“高端”育儿资源,如名校学区房、高端的生育养育教育产品与服务等,被认为是家庭“养好一个孩子”所需的资源。由于高度稀缺、价格高昂,“优质”育儿资源的消费支出占家庭总收入的比重较大。家庭为了协助子代获得更高的社会地位、更理想的预期收入,往往尽力获取“优质”育儿资源,这使得部分家庭付出了巨大的经济成本、承受了较重的思想负担,严重挤压家庭的实际养育能力[23]。此外,家庭在孩子教育方面的投入并非总能获得相应“回报”,甚至部分家庭由于教育投资过度而导致家庭相对收入下降。在这种情况下,即使社会阶层、家庭收入相对较高的家庭也会谨慎考虑生育数量,出现了高收入家庭“低生育、高教育”现象[24]。

现代社会的社会保障体系持续完善,市场、政府和社会组织承担了部分家庭职责,缓解了家庭的一些后顾之忧。“养儿防老”“多子多福”的传统观念不再深入人心。一方面,年轻人往往面临“提升自己”与“培养孩子”的两难选择,对家庭生育数量产生挤出效应;另一方面,教育水平对阶层跃迁的作用弱化,阶层固化现象初步显现[25],教育和职业的内卷化日益严重。不仅年轻人在改善经济境况、实现阶层跃升的过程中容易陷入“阶层焦虑”,中高阶层也存在担心自身阶层向下流动的心理压力。所以,一些年轻人干脆成为不恋爱、不结婚、不购房和不生育的“四不青年”。个人主义、消费主义、明星崇拜、“躺平”主义在阶层焦虑和收入差距加大的冲击下,持续削弱传统家庭生育意愿。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以下研究假设:

假设1:社会阶层和相对收入对家庭生育数量具有重要影响,主要表现为个体追求阶层向上流动和相对收入提升,对家庭生育数量产生挤出效应。

假设2:由于经济社会发展水平的差异,社会阶层和相对收入对家庭生育数量的影响具有区域异质性。

三、研究设计

(一)数据来源

本研究使用的数据来源于中国综合社会调查(CGSS)2021年数据。该调查是我国最早开展的全国性、综合性、连续性学术调查项目之一。借鉴已有研究成果[14,28],选取调查时已成年并已婚的育龄群体,得到有效样本1 120个。

(二)变量说明

1.被解释变量

“家庭生育数量”使用CGSS问卷中调查对象对“请问您有几个(亲生)子女(包括已去世子女)?”这一问题的回答来衡量。其中,家庭未生育赋值为0(yi=0),样本占比为0.09%;生育一孩赋值为1(yi=1),样本占比45.54%;生育二孩赋值为2(yi=2),样本占比45.00%;生育三孩及以上赋值为3(yi=3),样本占比9.37%。可见,样本中大多数家庭生育了一孩或二孩,尚未生育和生育三孩及以上的家庭较少。

2.解释变量

所处“社会阶层”使用调查对象对问卷中“在目前这个社会上,您本人处于社会的哪一层”的回答来考察,反映个人对自身所处社会阶层的主观感知。问卷10级量表中,得分较低代表家庭自认为处于较低的社会阶层。统计发现,低阶层(x1=1,2,3)、中阶层(x1=4,5,6,7)和高阶层(x1=8,9,10)家庭的样本占比分别为31.35%、65.53%和3.12%,可见自我认定处于中、低阶层的家庭占比较大,自认为处于高阶层的家庭非常少。

“相对收入”使用调查对象对问卷中“您家的家庭经济状况在所在地属于哪一档”的回答来衡量。5级量表中,低收入(x2=1,2)、中等收入(x2=3)、高收入(x2=4,5)样本占比分别为41.16%、52.77%、6.07%。可见自认为相对收入较低、一般的家庭占绝大多数,而自认为相对收入较高的家庭较少。

“相对收入变动”用调查对象家庭当下的“相对收入”减去“童年晚期时父辈的相对收入”来获取。其中,“童年晚期时父辈的相对收入”使用调查对象对问卷中“您认为在您14岁时您的家庭处于哪个等级”这一问题的回答来衡量。将该问卷原10级量表合并为5级量表后,用家庭当下“相对收入”减去“童年晚期时父辈的相对收入”,得到相对收入下降(x3=0)、相对收入维持不变(x3=1)、有所改善(x3=2)三种情况,样本占比分别为15.80%、31.07%、53.13%。可见,我国家庭自评相对收入比过去下降的家庭较少,认为相对收入维持不变,尤其认为经济条件有所改善的家庭较多。

“受教育程度”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一个人在社会中的阶层地位和相对收入水平,可作为社会阶层和相对收入的替代指标检验研究结论的稳健性。该指标数据通过调查对象对问卷中“您目前的最高受教育程度”的回答来获取,在问卷的13级量表中,得分越低表示受教育程度越低。统计发现,低受教育程度(x4=1,2,3,4)、较低受教育程度(x4=5,6,7,8)、中等受教育程度(x4=9,10,11)和高受教育程度(x4=12,13)的样本占比分别为52.97%、20.75%、16.37%和9.91%。可见,调查对象中受教育程度低的占比大,受教育程度高的相对较少。

3.控制变量

为最大程度消除混杂因子导致的回归系数偏误,减轻遗漏变量导致的内生性问题,借鉴相关研究成果[8,16],在模型中纳入“是否参加基本医疗保险”“是否参加基本养老保险”“健康状况自评”“是否拥有房产”“地区”和“年龄”等控制变量。变量的描述性统计见表1。

表1 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三)模型构建

家庭生育数量yi有4个取值种类且带有明确的排序特征,yi=0,1,2,3分别表示家庭“未生育”“生育一孩”“生育二孩”以及“生育三孩及以上”。当被解释变量为分类变量且取值带有明确的排序特性时,适用多元排序选择模型[26-27]。其基本原理为:

P(y=yi|xi,α)=P(y=yi|x0,x1,…,xk)

(1)

(2)

(3)

四、实证结果分析

(一)相关性分析

为考察主要解释变量之间是否存在高度相关性,文章进行了皮尔逊相关性检验,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相关性分析

表2中数据显示,社会阶层与相对收入的相关系数为0.319,社会阶层与受教育程度的相关系数为0.220,相对收入与受教育程度的相关系数为0.169,均在1%水平上显著,说明核心解释变量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模型构建需注意多重共线性问题,且以受教育程度作为核心解释变量的替代指标具有统计学意义。

(二)基准回归模型

以“家庭生育数量”为被解释变量,以“社会阶层”“相对收入”“相对收入变动”为核心解释变量,引入“是否参加基本医疗保险”“是否参加基本养老保险”“健康状况自评”“是否拥有房产”“地区”和“年龄”等控制变量,构建Ologit多元排序选择模型对研究假设进行检验。其中,模型1、2重点考察“社会阶层”对“家庭生育数量”是否具有显著负向影响;模型3、4检验“社会阶层”对“家庭生育数量”的影响是否存在“U型”或“倒U型”特征;模型5考察“相对收入”对“家庭生育数量”是否具有显著负向影响;模型6检验“相对收入”对“家庭生育数量”的影响是否存在“U型”或“倒U型”特征;模型7考察“相对收入变动”对“家庭生育数量”是否具有显著负向影响;模型8、9考察“社会阶层”和“相对收入”与“家庭生育数量”是否存在显著的交互影响。模型的Wald统计量、准R2统计量均显示模型总体上具有显著的解释力,模型不存在严重多重共线性问题,但存在一定程度的异方差问题,故使用稳健标准误估计。基准回归结果见表3。

表3 基准回归结果

表3可见,当主要考虑社会阶层对家庭生育数量的影响时,社会阶层对我国家庭生育数量的负向影响在统计上并不显著(模型1、2),二者之间也不存在显著的“U型”或“倒U型”关系(模型3、4)。这说明我国社会阶层对家庭生育数量的影响并不显著。

当主要考虑相对收入对家庭生育数量的影响时,发现相对收入对我国家庭生育数量的负向影响非常显著(模型5),即相对收入越高,家庭生育数量越少;此外,相对收入与家庭生育数量之间存在非常微弱的“倒U型”关系(模型6仅在10%的水平下显著),即相对收入较低和较高家庭的生育数量都少。当考虑代际相对收入变动对家庭生育数量的影响时(模型7),发现基于本文的样本和数据,代际间相对收入的改善也不能显著促进家庭生育数量提升。以上模型说明,相对收入对我国家庭生育数量的影响显著存在,验证了假设1,但其影响方式与前文提及的西方国家相关情况存在明显差别。

当考虑社会阶层和相对收入对家庭生育数量的交互影响时,发现控制社会阶层不变,相对收入对家庭生育数量的负向影响仍非常显著(模型8),这说明在同一社会阶层内部,相对收入越高的家庭生育数量越少。给上述模型加入交互项,模型的关键变量在统计上均不显著,提示可能出现了较严重的多重共线性(模型9)。以上模型说明,相对收入水平提升对我国家庭的生育数量具有显著的挤出效应,部分验证了假设1。

(三)稳健性检验

以模型8为最优基准模型,使用Poisson模型和Oprobit模型进行稳健性检验(见表4),发现估计结果与Ologit模型的检验结果总体一致,说明变换模型形式不会改变结果的系数符号和显著性水平,研究结论有稳健性。使用CGSS2017、CGSS2018数据替换CGSS2021数据进行基准模型回归,发现估计结果基本一致。其次,采用“受教育程度”替换“社会阶层”和“相对收入”,发现“受教育程度”与“家庭生育数量”的估计结果在1%的水平上负显著相关,研究结论仍具有稳健性。以“受教育程度”刻画阶层或相对收入可得到相似的结论,即社会阶层和相对收入越高,家庭生育孩子的意愿越低,生育数量相对越少,进一步验证了假设1。

表4 稳健性检验

(四)异质性检验

考察不同阶层子样本的样本异质性(见表5),可发现低阶层与高阶层家庭的相对收入变化不能显著影响家庭生育数量,而中阶层子样本的回归系数为-0.306,在5%水平上显著,说明中阶层家庭相对收入的提升对其家庭生育数量具有显著负向影响。由于中阶层家庭占样本绝大多数(占比为65.53%),因此对全样本回归模型的估计结果具有主导性影响。

表5 异质性检验

考察不同收入子样本的样本异质性,社会阶层对家庭生育数量的影响在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家庭中仍不显著,但在高收入家庭中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具有负向影响。由于高收入家庭占样本的比重只有6.07%,因此可以认为,阶层提升对我国家庭生育数量的负向影响目前尚不具有普遍性。

考察家庭所在区域异质性对研究结果的影响,发现社会阶层对家庭生育数量的影响在我国东、中部地区不显著,而相对收入对家庭生育数量的影响在东部和中部地区在10%水平上显著,东部地区的显著性最强,西部地区则不显著。这意味着相对收入对家庭生育数量的影响在经济更发达、市场化程度更高的地区更显著。以上异质性回归分析结果验证了假设2。

基于以上实证分析,可以发现社会阶层对生育数量的负向影响在高收入群体中具有显著性,但这种负向影响在全体样本中尚不具有统计上的显著性。与此同时,相对收入对家庭生育数量的负向影响不仅在中阶层群体中显著,而且在全体样本中也具有统计上的显著性。区域异质性分析结果表明,相对收入对家庭生育数量的负向影响在经济发达地区更显著。以上结果说明,相对收入水平对家庭生育数量的挤出效应总体上是显著的,但当前阶段社会阶层因素对我国家庭生育的挤出效应尚不能得到证实。总体而言,由于家庭的阶层感知和相对收入水平在一定时期内具有稳定性,而实现阶层向上流动和相对收入提升需要长期、甚至几代人的努力,因此社会阶层和相对收入对中国家庭生育数量的影响具有长期性、累积性和复杂性。

五、结论与建议

(一)主要结论

文章分析了社会阶层和相对收入影响家庭生育数量的内在机制,基于中国综合社会调查(CGSS)2021年数据和Ologit多元排序选择模型进行实证检验,得到如下结论:

第一,相对收入水平对家庭生育数量的挤出效应总体是显著的,但阶层因素对家庭生育的挤出效应未能得到证实。在同一阶层内,相对收入较高的家庭生育数量显著较少。相对收入对生育的挤出效应具有明显的区域异质性,在经济发达、市场化水平较高的东部地区最为显著,中部地区次之,西部地区不显著。

第二,阶层和相对收入对我国家庭生育数量的影响机制在于:为了通过提高教育水平和职业层次实现阶层跃迁和相对收入提升,家庭对“优质”育儿资源的全力投资严重挤压其实际养育能力,使其只能在“尽全力养好一个孩子”与“多生但只能养大孩子”之间做出两难选择。与此同时,年轻人也在“提升自己”与“培养孩子”之间进行艰难抉择,会通过推迟生育、减少生育、甚至放弃生育来保证其自身学业和事业发展,加剧了阶层和相对收入对家庭生育数量的挤出效应。

(二)政策启示

社会阶层是一种客观现象,相对收入差距也是激励机制发挥作用的正常结果。为实现人口高质量发展、构建生育友好型社会,文章提出以下针对性建议:

第一,优化收入分配,缩小阶层和收入差距。中国式现代化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应着力促进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更应通过社会教育和文化建设等途径帮助人们在社会化大生产中按能力贡献才智,推动基于天赋、兴趣和能力的基础教育和中高等教育发展,构建教育和职业领域的多元评价体系,推动人们在各行各业、各级各类岗位上实现人生价值,避免过度单一的竞争导致社会内卷,减轻阶层和相对收入对家庭生育数量的挤出效应。

第二,探索社会化育儿新模式。供给普惠型育儿公共资源和公共服务,推动我国育儿模式实现社会化、现代化转型。随着家庭深度融入社会化大生产和劳动分工体系,年轻父母在各自的专业领域承担较多的职责和较大压力的同时,还需面对更具复杂性、高标准、高难度的育儿职责。政府可以在有条件的地区率先探索分工更细致合理、专业化水平更高的社会化育儿模式,从而大幅降低家庭的育儿难度和育儿成本,使家庭享有低成本、高质量的生育、养育、教育一体化公共服务。

(三)局限性

文章通过梳理现有研究成果,基于实证过程检验相关理论假说,发现社会阶层和相对收入能在一定程度上解释当前我国家庭生育数量变化的规律。但国内外研究结论的明显差异也说明,社会阶层和相对收入对家庭生育数量的影响并不存在普遍性,而是因时代背景、社会结构、经济运行特征而异。这说明,相关研究可能忽视了某些更为重要的、更为根本的因素,有待进一步探索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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