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拟行气化湿方联合四联疗法治疗脾胃湿热型慢性胃炎的临床观察
2024-01-03占华平张伦凤占霞娟
占华平 张伦凤 占霞娟
【摘要】 目的 观察自拟行气化湿方联合四联疗法治疗脾胃湿热型慢性胃炎的临床疗效。方法 选取2022年1—10月都昌县人民医院收治的100例脾胃湿热型慢性胃炎患者作为研究对象,按治疗方式的不同分为观察组与对照组,每组50例,对照组采用四联疗法治疗,观察组采用四联疗法联合自拟行气化湿方治疗,均治疗2周。比较2组患者治疗效果,治疗前后肿瘤坏死因子-α(tumor necrosis factor-α,TNF-α)、白细胞介素-6(interleukin-6,IL-6)及血清胃蛋白酶原Ⅰ(pepsinogenⅠ,PGⅠ)、胃蛋白酶原Ⅱ(pepsinogenⅡ,PGⅡ)、胃泌素-17(gastrin-17,G-17)水平,不良反应发生情况。结果 观察组治疗总有效率高于对照组(P<0.05);治疗后,2组患者TNF-α、IL-6水平均较治疗前显著降低,且观察组低于对照组(P<0.05);治疗后,2组患者PGⅠ、PGⅡ和G-17水平均较治疗前显著升高,且观察組高于对照组(P<0.05);2组患者不良反应总发生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结论 自拟行气化湿方联合四联疗法治疗可有效改善脾胃湿热型慢性胃炎患者的临床症状,减轻机体炎症反应,提高胃泌素水平,且安全性良好。
【关键词】 慢性胃炎;脾胃湿热;行气化湿方;四联疗法
中图分类号:R256.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1721(2023)34-0131-03
DOI:10.19435/j.1672-1721.2023.34.043
慢性胃炎是一类临床常见的胃肠疾病,占所有消化道疾病的80%以上,且其中39.4%的患者伴有幽门螺杆菌(helicobacter pylori,Hp)感染[1]。当前慢性胃炎的发病机制尚未完全明确,多数研究认为与饮食不当、不良习惯、情志不遂有关。四联疗法是临床治疗慢性胃炎的常用方案,尤其在根除Hp感染中优势显著,但疾病易复发,反复治疗易增加细菌耐药风险,且存在药物不良反应。中医在防治慢性胃炎方面积累了许多经验,将慢性胃炎归为“痞满”“胃脘痛”范畴,以脾胃湿热型多见,当以行气化湿为治疗原则,但不同研究所使用的组方及观察内容存在差异,慢性胃炎的中医治疗仍未形成统一规范[2]。本研究自拟行气化湿方,与四联疗法联合用于脾胃湿热型慢性胃炎患者的治疗中,以临床疗效、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白细胞介素-6(IL-6)及胃肠激素为主要观察指标分析其临床价值,现报告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取2022年1—10月都昌县人民医院收治的100例脾胃湿热型慢性胃炎患者作为研究对象,按治疗方式的不同分为对照组和观察组,各50例。对照组男性26例,女性24例;年龄29~61岁,平均年龄(46.67±5.41)岁;病程2~11年,平均(4.65±1.48)年。观察组男性27例,女性23例;年龄27~62岁,平均年龄(45.73±6.28)岁;病程2~12年,平均(5.18±1.36)年。2组患者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有可比性。本研究已获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且患者及其家属知情并签署知情同意书。
纳入标准:(1)符合慢性胃炎诊断标准[3];(2)符合中医诊疗原则,且辨证为脾胃湿热型[4];(3)年龄>18岁;(4)Hp感染阳性;(5)治疗前1个月未接受其他药物治疗。
排除标准:(1)伴有消化道器质性病变,如胃溃疡、胃穿孔、胃出血、胃部肿瘤等;(2)伴有可影响胃肠动力的疾病,如肾病、甲状腺功能亢进、糖尿病等;(3)近期有重大手术史或处于急性疾病发作期;(4)对本研究所用药物过敏。
1.2 方法 对照组采用四联疗法治疗,口服阿莫西林胶囊(四川峨嵋山药业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20113499),1 g/次,2次/d,饭后服用;口服克拉霉素胶囊(江苏润邦药业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20063492),0.5 g/次,2次/d,饭后服用;口服泮托拉唑钠肠溶片(湖北广济药业股份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20093467),40 mg/次,2次/d,饭前30 min服用;口服枸橼酸铋钾颗粒(丽珠集团丽珠制药厂,国药准字H10900086),0.22 g/次,2次/d,饭前30 min服用,连续服用2周。
观察组在对照组基础上联合自拟行气化湿方治疗,组方为太子参、藿香、蒲公英、茯苓各15 g,薏苡仁、陈皮、白术各10 g,制半夏、黄芩各9 g,厚朴、甘草、三七各6 g,研末冲服,随症加减,食欲不振者加陈皮10 g,痛甚者加白芍30 g、延胡索10 g,大便秘结者加大黄10 g。1 000 mL水煎至400 mL,分早、晚2次服用,1剂/d。疗程为2周。
1.3 观察指标 (1)临床疗效。依据《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5],治疗前后评估2组患者的中医证候积分,胃脘胀满、胀痛等主症以0分、2分、4分、6分计分,胃脘灼热、口臭、尿黄等次症以0分、1分、2分、3分计分,计算总分。依据患者治疗前后的中医证候积分下降程度将临床疗效分为显效(胃脘胀满、胀痛、胃脘灼热、口臭、尿黄等临床症状及体征显著改善或消失,中医证候积分减少≥70%)、有效(胃脘胀满、胀痛、胃脘灼热、口臭、尿黄等临床症状及体征有改善,中医证候积分减少30%~69%)、无效(胃脘胀满、胀痛、胃脘灼热、口臭、尿黄等临床症状及体征未见明显改善甚至加重,中医证候积分减少<30%),总有效率=显效率+有效率。(2)实验室检查指标。治疗前后取患者血液样本,采用必欧瀚生物技术(合肥)公司制造的HIT-91A荧光免疫分析仪和相关试剂盒、北京热景生物技术公司生产的C2000全自动化学发光免疫分析仪及试剂盒,以酶联免疫法检测炎症因子[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白细胞介素-6(IL-6)]水平,检测胃肠激素[血清胃蛋白酶原Ⅰ(PGⅠ)、胃蛋白酶原Ⅱ(PGⅡ)、胃泌素-17(G-17)]水平。(3)统计患者治疗过程中的不良反应发生情况。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4.0统计学软件分析数据,计量资料以x±s表示,行t检验,计数资料以百分比表示,行χ2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临床疗效 观察组治疗总有效率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2.2 血清TNF-α、IL-6水平 治疗前,2组患者TNF-α、IL-6水平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2组患者TNF-α、IL-6水平均较治疗前显著降低,且观察组低于对照组(P<0.05),见表2。
2.3 血清PGⅠ、PGⅡ、G-17水平 治疗前,2组患者PGⅠ、PGⅡ和G-17水平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2组患者PGⅠ、PGⅡ和G-17水平均较治疗前显著升高,且观察组高于对照组(P<0.05),见表3。
2.4 不良反应 观察组不良反应总发生率为10.00%,对照组不良反应总发生率为22.00%,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4。
3 讨论
慢性胃炎系临床常见的慢性病之一,患者主要症状有上腹部不适、饱胀感、钝痛、烧灼感,同时伴有食欲不振、恶心、嗳气、反酸等肠胃功能紊乱症状,病情易复发,迁延不愈,最终发展成萎缩性胃炎,甚至癌变[6]。对于慢性胃炎,中西医综合治疗是目前临床常用的治疗方案。西医针对慢性胃炎以抑制胃酸分泌、保护胃黏膜和清除Hp为主,多采用四联疗法治疗,可以取得很好的近期效果,但随着抗生素类药物的过度使用,Hp的耐药率明显增高,导致治疗效果不理想[7]。中医强调“三因制宜”的整体观念和“望闻问切”的辨证施治,可以弥补西医治疗的不足,提高临床疗效。
传统医学认为,慢性胃炎与“痞满”“胃脘痛”等病症类似。《伤寒论》有记载:“脉浮而紧,而复下之,紧反入里,则作痞,按之自濡,但气痞耳”“但满而不痛者,此为痞”。《景岳全书》亦有言,“痞者,痞塞不开之谓;满者,胀满不行之谓”。这些都详细论述了慢性胃炎的症状和特征,可辨证分为肝胃不和、胃阴不足、脾胃虚弱、脾胃湿热和胃络瘀血5个证型,其中脾胃湿热型占大多数。脾胃湿热型慢性胃炎患者主要表现为胃脘、灼热、胀痛,痛有定时,绵绵持久,进食可减轻,患者体倦乏力、口苦口臭、面色不华、舌质淡红、便溏尿赤、脉沉细。藿朴夏苓汤原方出自清代石寿棠《医原·湿气论》,以藿香、厚朴、半夏、赤茯苓4味药为基础配方,能宣通气机、燥湿利水,治疗湿热之邪所致疾病疗效显著,后世也有诸多医者加以改进运用,应用灵活广泛,在治疗糖尿病肾病、非酒精性脂肪肝中也有确切的疗效。动物试验中,钟艳花等[8]对大鼠注射链脲佐菌素(streptozocin,STZ),通过糖耐量测定、血清学和其他检测得出,藿朴夏苓汤能够改善糖尿病大鼠的摄食量、饮水量、三多一少的症状和其他指标,具有明显的降糖作用。赵凰宏等[9]采用网络药理学方法,研究藿朴夏苓汤在治疗新型冠状病毒感染方面的潜在作用机制。通过归经数据结果来看,藿朴夏苓汤可作用于多个脏腑,能全方位抑制新型冠状病毒与受体的结合,达到多途径防治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目的。
笔者结合多年临床经验,运用整体观念、辨证论治的理念,在藿朴夏苓汤原方的基础上加减化裁,自拟行气化湿方,与四联疗法联合应用于脾胃湿热型慢性胃炎患者的治疗。本研究结果显示,治疗后,观察组治疗总有效率明显高于对照组(P<0.05)。自拟行气化湿方以清热利湿、运脾和胃为基本功效,去淡豆豉、猪苓、泽泻的疏散宣透、淡渗利湿,加入黄连、蒲公英和苍白术以清热解毒、祛湿、健脾,陈皮、玄胡行血补气,炙甘草协同调和,故而此方较藿朴夏苓汤原方更适用于脾胃湿热型慢性胃炎的治疗[10]。TNF-α、IL-6是介导全身炎症反应的重要因子,其水平反映了患者病情的严重程度,其中TNF-α能间接破坏胃肠道组织,形成溃疡、血栓,扩大病理损伤,IL-6可作用于转录激活因子,促使T淋巴细胞衰亡,促使炎症发生并加重[11]。本研究结果显示,治疗后,2组患者TNF-α、IL-6水平均较治疗前显著降低,TNF-α、IL-6水平恢复正常,机体免疫调节趋于平衡,但观察组改善更显著(P<0.05)。PGⅠ、PGⅡ及G-17作为血清学胃功能3项指标,检测PGⅠ、PGⅡ及G-17水平有助于全面评估患者有无胃黏膜萎缩及萎缩程度,其水平与胃黏膜的形态与功能呈正相关[12]。本研究中,治疗后,2组患者PGⅠ、PGⅡ和G-17水平均较治疗前显著升高,患者PGⅠ、PGⅡ和G-17水平好转,胃黏膜、胃部功能得到改善,但观察组改善更显著(P<0.05)。本研究结果还显示,2组患者不良反应总发生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表明自拟行气化湿方联合四联疗法治疗脾胃湿热型慢性胃炎并未增加安全风险。由此可见,自拟行气化湿方联合四联疗法治疗脾胃湿热型慢性胃炎疗效确切,其效果优于单用四联疗法治疗。
综上所述,自拟行气化湿方与四联疗法联合治疗脾胃湿热型慢性胃炎疗效确切,有助于改善患者临床症状,减轻机体炎症反应,改善胃功能,提高预后,且安全性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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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09-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