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佛年教育思想探微

基金项目：本文系贵州省高等学校教学内容和课程体系改革项目“应用型本科院校大学英语课程思政建设探究”（项目编号：20 21386）阶段性成果之一。

作者简介：付永（1982—），男，硕士，贵州黔南经济学院文法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商务英语教学。

摘  要：刘佛年的教育思想对高校的教育教学改革具有重大的指导意义，在“外贸单证实务”这门课程中融入其全面发展教育思想、创造教育思想和三维教学思想能产生良好的教学效果。文章辅以课堂观察法，以质性研究的手段探讨了本门课程的教学实践创新。在刘佛年教育思想的理论框架下，教学实践创新有赖于教学内容创新，教学内容创新又有助于教学方法等创新，以谋取最佳课堂效果。研究实践证明，在课程中融入贵州中欧班列知识创新体系，采取适当的教学方法，能够突出学生的能力培养、思政目标的达成，有利于培养服务贵州地方经济发展的多元复合应用型人才。

关键词：刘佛年教育思想；教学实践创新；贵州中欧班列

中图分类号：G64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7164（2023）31-0192-05

一、刘佛年教育思想研究概述

刘佛年（1914—2001），是当代知名的教育思想家、教育理论家和教育改革家［1］。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刘佛年应教育部的要求，和孟宪承等人共同筹备了南方高等师范“重镇”——华东师范大学，和北方高等师范“重镇”——北京师范大学“遥相呼应”。继任华东师范大学校长后，刘佛年对师范制进行了一系列大胆的改革创新，比如成立全国第一个教育科学学院，培养出创新型人才顾冷沅等人，为全国师范院校的发展指明了方向，对同年代的教育教学改革产生了深远影响。

刘佛年特别注重教学实践和人才的培养，特别注重理论和实践相结合，这些精神都沉淀在他的学术成果中。刘佛年博览群书，擅长批判性地继承杜威、布鲁姆等西方教育家思想，用于指导中国的教育改革实践。刘佛年著作主要包括《创新教育论》《刘佛年学述》《刘佛年教育文选》《物理学的进化》（译著）、《罗素论》（译著）、《教育学》（主编）、《中国教育未来》（主编）、《回顾与探索——若干教育理论问题》（主编）等。除此之外，刘佛年还在《学术月刊》《人民教育》《教育发展研究》等教育类期刊和学报发表学术论文30余篇。这些著作和期刊文章都是刘佛年留给教育界后辈可借鉴的宝贵精神财富，激励学者不断在教学实践中改革创新。

刘佛年教育思想颇为丰富，散见于其著作和论文当中，可归纳为全面发展教育思想、创造教育思想、教师培养思想、师范教育管理思想、高等教育改革思想、基础教育思想、中小学教学改革思想、教学任务观（“三维教学思想”〈知识、能力、态度〉）、人才培养观、人才质量观等。近年来，学界对刘佛年教育思想研究持续升温，《教育文化论坛》破格刊出“刘佛年教育思想专题”，总发文量为12篇，旨在继承、深化刘佛年教育思想研究，发挥其对新世纪教育教学改革的指导作用［2］。在2022年第5期，田景正和张钰珞（2022）结合国家“双减”教育政策，探讨了刘佛年全面发展教育思想对中小学提高教学质量、实施素质教育的启示意义［3］，颇具新意。在2022年第6期，杜学元（2022）、梁尔铭（2022）分别撰文论述了刘佛年高等师范教育思想［4-5］，有利于相关方面的思想体系化、理论化和深入化，能够提升其借鉴作用。

总而言之，对刘佛年教育思想研究还处于起始阶段，有更多的支撑材料需要挖掘，有更多的教育理念需要细化，对其研究有望从“粗”到“精”的方向发展。经文献梳理发现，目前学界主要对刘佛年教育思想进行理论研究，尚未见学者用其思想应用于实证教学研究，本研究将在此领域进行一定的尝试，旨在推动西部应用型本科院校课堂改革落到实处，敦促培养具有创新理念、思辨能力强、动手能力强并能有效服务地方经济建设的人才。

二、刘佛年教育思想具体阐述

刘佛年教育思想意蕴丰富，涵盖的范围较广。结合商务英语课堂教学实践，本研究将具体阐述刘佛年的全面发展教育思想、创造教育思想和三维教学思想。

（一）全面发展教育思想

刘佛年的人才质量观，就是按照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要求，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人才［1］。虽然我国进行了一系列的高等教育教学改革，但应试教育依旧强势，一些学生不自觉地以考证、考级作为进入大学的主要目标，不可避免地忽视了对其他兴趣爱好的培养。课堂是高校教学和育人的主渠道，作为一线教师，可以运用各种教学方法、育人方法引导学生综合发展各方面的能力，使他们跳出学习的桎梏。刘佛年指出，“全面发展的人应在知识技能方面有深度，在觉悟方面有高度，在美育、体育方面也有特点。”［6］也就是说，“五育”的发展并非是以平均主义的尺度衡量发展，而是要突出各自的特色特点，学生既是全面发展的人，又是个性鲜明的人，能够真正构成一个大写的“人”字。“五育”的融合发展更不能忽视学生心理能力的发展，情感、意志、毅力、兴趣等非智力因素对个人成长也具有重要作用。

（二）创造教育思想

在刘佛年的心目中，只有接触有创造性的教师，学生才能真正接受创造性的教育［7］。培養创新型人才不光要求学生有必要的知识和技能，还要求他们具有创造的精神和革新的胆量。这些精神和胆量从何而来？刘佛年认为，除“第一课程”以外，“第二课程”提供的各种课外活动，能极大地锻炼学生的动手能力、团队协作能力等，让学生得到充分自由的发展，允许他们打破常规、跳出“思维局限的框框”［8］。“第三课程”事关整个学校的文化建设氛围、家庭宽松的教育氛围乃至整个社会民主氛围的合力，不给学生过多压力，不过度干预，鼓励他们自由思考、健康成长。刘佛年最看重学生的独立思考能力、独立工作能力、自学能力、创造能力和预见能力，最注重对学生的革新创造精神、开放精神和重视未来态度的培养［9］。刘佛年创造教育思想最直接的体现，就是他不拘一格对人才的培养。他的关门弟子顾泠沅的“尝试指导、效果回授”教学法是当时教育改革的先锋，另一位叫李吉林的学者也受刘佛年的启发，把情境教学办成了情境教育［10］。

（三）三维教学思想

有关知识获取方面，刘佛年认为应該客观分析接受式与活动式这两种教学方式的优劣性，前者有利于学生学习系统知识，后者有利于学生主动探索和创新［11］。结合刘佛年自身的求学经历，他认为在楚怡小学接受的道尔顿制教学不利于打下读、写、算的扎实基础，主张教学方式的“中西合璧”，各取所长，共同优化教学效果。在能力培养方面，刘佛年特别注重培养学生的创造能力。他认为，创造能力要从小就培养，教师可在日常教学过程中引导学生发挥想象力、开拓思维力［7］，进而形成创新精神。除此之外，他还特别注重学生利用所学知识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培养，能真正把知识活学活用。有关态度促成方面，刘佛年尤其关注德育这一块，主张培养政治素质过硬、道德素养崇高、思想素养正确的学生［4］。这与我国当前教学改革倡导的课程思政理念相符，在各门课程中育人，熔铸学生高尚的品德情操，坚守道德底线，增强政治觉悟和政治能力。

三、“外贸单证实务” 教学实证研究

教学改革实践呼唤先进教学理念的指导，刘佛年的全面发展教育思想、创造教育思想和三维教学思想为应用型本科商务英语教学指明了方向。本次教学实证研究以贵州某大学商务英语三个班的学生（120人）为研究对象，以刘佛年教育思想为关照，探明了在“外贸单证实务”这门实操课程中如何培养学生的创造能力、创新思维，如何促成知识、能力、态度三方面的良性循环，进而打造“外贸单证实务”精品课程。

“外贸单证实务”是商务英语专业的必修核心课程。该门课程实践性、应用性很强，要求学生全面了解国际贸易业务各个环节所涉及的单证知识，掌握国际贸易制单、审单、交单与归档等一系列业务技能技巧，具备单证员的职业素质、职业能力和专业知识［12］，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课程使用两本教材，以梁树新（2014）《外贸单证实务》内容为主，辅以张奎霞（2017）《国际贸易单证实务》中的练习作补充。鉴于篇幅所限，本研究以“铁路运单”这一小节为例，探讨如何以创新型的教学手段提高学生单证的实操技能。

（一）教学目标创新

在运输单据中，海运提单和航空运单出现的频率最大，往往导致师生对铁路运单的忽视。而随着我国西部大开发、“一带一路”倡议等的实施，国际铁路运输呈现出前所未有的优势，学生对铁路运单的掌握和运用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将“铁路运单”的三维教学目标绘制如表1。

与以往的课程教学目标不同，顺应时代要求，人才目标发生改变，对课程中贯穿隐性育人元素提出了更高要求。在“三维目标”中，每一维都加入了拓展目标，目的是拓宽学生的眼界，让学生把所学单据知识技能紧密联系实际，体现了教学的创新性与实质性。

贵州中欧班列于2021年开通，是“一带一路”建设的重要通道，为“黔货出山”谋求了新出路，对贵州建设内陆型开放经济具有重大的战略意义。贵州中欧班列的开通也为广大毕业生提供了许多就业岗位，例如央企招商局·中外运物流就多次在贵州各高校进行校园招聘，吸引了大批毕业生的眼球。因此，学校在教学目标制订上，拓展目标紧扣就业需求，不仅要求学生有铁路运单方面的知识、技能和素养，还要求学生能明辨中欧班列的优劣势，具有中欧班列相应岗位需求的职业素养、道德素养和职业规范［13］，把学生培养成新时期全能型的应用商务单证人才。

（二）教学方法创新

中欧班列为学生补充了时新教学内容，是目前所有单证类教材所涵盖不到的。既然有了教学内容的创新必然呼唤教学方法的创新。实证研究，主要采取了商务讨论法和商务课堂展示激发学生的动手能力、表达能力、创新能力、思辨能力等，旨在全面提高学生的综合素养。

1. 商务讨论法

单纯讲授铁路运单知识和技能显得相对乏味，让学生参与进来讨论中欧班列这种新生事物，能增添学习兴趣，拓宽学生的眼界。

在讨论前，搭建“脚手架”，做好铺垫工作。课前，在班级微信群内推送《来自东方的列车（2021）》的3个视频，分别为第1集《一带一路连通世界》、第2集《中欧班列改变了沿线人民的生活》、第3集《连接梦想与希望的线路》，建议学生任选一集观看即可。课上，科任教师以河南丝路通国际货运代理有限公司为例，阐述国际铁路运输业务操作流程，然后通过图片和表格介绍中欧班列路线、中欧班列进出口班次、中欧班列进出口操作流程，最后再以CCTV-13视频“朝闻天下贵州开行首列直发中欧班列”把贵州欧洲班列引入学生视野。有了这些前行知识做先导，学生较积极地参与了以下两道思考题的讨论：

讨论题一：中欧班列业务往来需要一种国际视野，请谈谈你的看法。

讨论题二：四川、贵州的对外企业是不是都倾向于走中欧班列？

在讲完铁路运单课程后，科任教师发现学生对国际铁路运输方面的知识“意犹未尽”，便趁热打铁，立足地方经济特点，设计了“三连套”讨论题供学生讨论。

讨论题三：红米、黑糯米是惠水县独有的农产品，但其名气不大，作为新世纪一名有志青年（商务英语专业），你如何把惠水红米黑糯米介绍给客户，拿到订单（Purchase Confirmation），助力惠水经济发展？假设你自主创业，你收购了惠水清凉米业有限公司，该公司现有100吨红米，60吨黑糯米，几经周折（询盘、发盘、还盘、接受），即将跟柏林一家外贸公司签订外贸合同，而营销部的成员存在意见不一致的情况，这一单究竟用T/T，D/P，还是L/C方式结算？作为总裁，你如何决策？好不容易跟外商签订合同后，就出货方式营销部又引发了激烈的探讨，一半人认为首选中欧班列，一半人坚持西部陆海新通道，双方各执一词，作为总裁，你怎么办，究竟听谁的？

讨论题三是综合讨论题，几乎囊括了国际贸易实务当中所有的知识技能部分，中欧班列仅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这有利于学生把所学的内容融会贯通，形成跨学科知识能力素养。此次讨论有更多的学生参与，形成了积极向上的班级学习氛围。讨论之后，科任教师又布置任务，让学生笔头再次强化所讨论的内容。这次呈现出来的“作品”，风格各异，有的是以商务策划书的形式开展，有的是以外贸函电的形式开展，有的是以小论文的形式加以梳理，总之，学生对熟悉的内容竭尽全力地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呈现自己的思想，极大地发挥了他们的主观能动性，调动了他们的学习潜能，促成了高质量的知识、技能和思维的产出。这些讨论题得到学生的认可，也是因为科任教师照顾到了学生的“最近发展区”，前期的铺垫工作对后期的活动大有好处，既不是太容易也不是太难，让学生“跳一跳”“摘到苹果”，符合学生的知识技能习得规律。

2. 商务课堂展示

课堂展示是高等教育中運用得较多的一种教学方法。相比中小学阶段的学生，大学生心智比较成熟，有潜力驾驭课堂，完成与演讲类似的教学活动。

课前，科任教师在班级微信群上传一些相应的材料，或是有关中欧班列的期刊论文，或是有关中欧班列的时事新闻，让学生自由选择感兴趣的材料，制作成课件，在课堂上加以展示。学生的积极度较高，制作的课件较为精美，内容得体，逻辑清晰，下载的供全班观看的视频也呈现动漫化、虚拟化特点，符合信息化时代学生的认知心理特征。

现以一学生课堂展示为例，所写内容是科任教师请求该生事后写下的。鉴于篇幅所限，表2只呈现学生自述部分内容。

表2由四部分构成，这四部分均是课件中没有的内容，由该生口头陈述或讲解存在于脑海中的思路和感受。第一部分，见证了学生的心路历程，由自卑到自信的成长蜕变。刘佛年认为这些非智力因素对学生的成长尤为重要，智力因素的开发要受非智力因素的影响。第二部分，学生通过打比方，把比较抽象的知识变得通俗易懂，并且产生了幽默，让其他同学开怀大笑，活跃了课堂氛围。第三部分，讲述了该生的构思过程，她想变得有创意，并且她的创意是从实践中来的，实践至关重要，只有不断“做中学”才能激发灵感。第四部分是情感的升华，该生与观众有特别多的互动，得到观众的最大化认可，产生了满足感和喜悦感，产生了班级民主、和谐、健康的氛围。

总之，商务课堂展示不仅仅避免了科任教师“唱独角戏”，也不仅仅锻炼了学生的表达能力，更为重要的是有意想不到的情感收获，思辨能力中的情感升华，因为生生互动有更近的心理距离场，能消除戒备、消除压力，消除师生地位的不平等，产生良好的心理磁场效应。

四、结语

本研究以刘佛年教育思想为指路航标，探讨了商务英语教学的创新模式。事实证明，刘佛年的全面发展教育思想、创造教育思想和三维教学思想能有效指导“外贸单证实务”这门课程的创新实践。教学实践的创新关键在于教学内容的创新，本研究为铁路运单这小节引入的贵州中欧班列知识体系有机地融入了本门课程的知识目标、能力目标和思政目标，扩大了学生的认知视野，有助于提升学生未来工作中的职业素养、职业道德和职业规范。教学内容的创新也带来了教学方法的创新，本研究提倡的商务讨论法同时从口头和书面两个方面提高了学生的表达能力和创新能力，本研究提倡的商务课堂展示法不仅是转变了师生角色，收获更多的是整个班级情感氛围的升华，学生的非智力因素得到最大化的激发。此外，研究还存在不足之处，多为质性研究，定量研究有望在后续研究中展开。本研究仅是将刘佛年教育思想运用到高等教育中的初次尝试，以期更多一线教师、学者加入，开展更多的实证研究。

参考文献：

［1］ 刘黎明，刘筱玮. 论刘佛年教学改革思想的三维逻辑［J］. 中国人民大学教育学刊，2022（05）：143-162.

［2］ 申国昌，白静倩. 刘佛年师范教育管理思想与实践［J］. 教育文化论坛，2022（05）：19-26.

［3］ 田景正，张钰珞. 刘佛年的学生减负与教学改革思想探析［J］. 教育文化论坛，2022（05）：27-33.

［4］ 杜学元. 试述刘佛年的教师教育思想［J］. 教育文化论坛，2022（06）：41-49.

［5］ 梁尔铭. 刘佛年高等师范教育思想研究［J］. 教育文化论坛，2022（06）：50-56.

［6］ 刘佛年. 什么是全面发展［J］. 江苏教育，1981（03）：43.

［7］ 赵洪艳. 创新型人才成长：著名教育家刘佛年的故事［D］. 上海：华东师范大学，2012：1-53.

［8］ 刘佛年. 关于教育改革中的几个问题——刘佛年同志在全国普通教育整体改革研讨会上的讲话（节录）［J］. 基础教育，2014（02）：5-10.

［9］ 周险峰. 刘佛年创造性教学思想论略［J］. 湖南科技大学学报，2016（04）：167-171.

［10］ 李吉林. 一代宗师的拳拳之心［J］. 江苏教育，2003（05）：40-41.

［11］ 顾泠沅. 师恩绵绵忆当年［J］. 上海教育，2003（17）：12-14.

［12］ 王慧颖. 基于ADDIE模型的微课教学设计与应用——以“外贸单证实务”课程为例［J］. 岳阳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5（04）：84-87.

［13］ 王群飞. 高职院校课程思政改革的实践研究——以《外贸单证实务》课程为例［J］. 才智，2021（30）：43-46.

（荐稿人：戴宁熙，贵州财经大学副教授）

（责任编辑：向志莉）